状元风流-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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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点了点头,“这刺杀朝廷命官、勾结外族可是欺君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那王奕想来离死不远了。”
“不,”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咱们今日就问他,这王奕的嘴可比那两人好撬,说不定他会全盘招来。”
蜀王会意一笑,忙的命人去押着王奕走了上来。王奕这些时日,从县令公子、州府举子,彻底的成了阶下之囚,本是富贵公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他,怎么能受得聊这些刺激。
陈尧咨看着浑身的凌乱,衣衫不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风度翩翩,纶巾羽扇,心里不禁有些叹息起来。望江楼之上的身影依稀的浮现在眼前,陈尧咨很难把那位俊秀公子与眼前的阶下之囚相提并论。
王奕眼神闪烁,似是迷茫不已,看着堂上之人,心里不知长短,待看到陈尧咨之时,双眼突然睁了开来,瞪的老大,眼冒着精光,看着他,双眼却不动了。
“王公子,”陈尧咨微微一笑,拱了拱手,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陈尧咨……”王奕口中恨恨的道,紧咬着嘴唇,道:“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
“没想到什么?”陈尧咨笑道。
王奕叹了叹气,道:“章公子欲在下屡次皆想置你于死地,可是在下二人都一败涂地。我时常寻思,你为什么就如此好运,原来是有王爷相助,难怪如此,是在下们这些人以卵击石罢了。”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这与此事无关,今日请你来,一来也好与咱们叙叙旧,毕竟你我二人算是同乡,你曾与我二哥齐名。咱们总该好好谈谈吧。”
“你要谈什么?”王奕哼了声,问道。
“不谈什么,”陈尧咨笑道:”问问你与墨池书院齐夫子是何关系,为什么他总是如此袒护你二人呢?”
“齐夫子?”王奕蹙眉一想,道:“那齐夫子是章公子的舅父,而在下与章公子相善,这才能与之交好罢了。”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那齐夫子与你非亲非故,怎么会袒护你,依在下猜测,是你父亲也与齐夫子交好吧。”
王奕心神一震,看了看他,眼睛不禁眨了眨,冷道:“是又如何,家父只是与齐夫子交好,又不是结党营私。”
“无事,”陈尧咨仍是笑道,“自然无事,但这足以证明,你并非与章公子交好吧,你二人是如何相识的,不会是如同咱们两人那样吧?”
“当然不是,”王奕脸上一丝得意,道:“章公子与在下自幼便相识,这有什么稀奇的?”
“不稀奇,”陈尧咨笑道,“你与自幼章公子相识,那章大人与王县令是多年交情了。“
王奕冷笑道:“那是自然,谁会像陈大人,毫无交情,凭着一张圣旨升迁的。”
“原来是这样,”陈尧咨笑道:“王县令在阆州已有十几年了,而章大人在成都府,才不过区区三四年时光,你与章公子也不是幼年了,那两位大人是何年便相识?”
王奕一听,忙的道:“这无须你管。”
陈尧咨一笑,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衣袂一挥,冷声笑道:“你今日不想受这皮肉之苦,最好从实招来。”
“你敢!”王奕大声怒道,“我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不受刑具,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规矩?”陈尧咨冷冷一笑,“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让人改。今**牵扯反叛之罪,岂能不上刑法。”
“来人,大刑伺候!”
王奕一听,脸上顿时吓得铁青,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些刑具,可对这些刑具,他从不陌生,王县令审案,岂能无刑具在旁,他看的自然不少。有痛死昏去的,有当场流血的,更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陈尧咨看他吓的脸都变了色,心里暗自一笑,肃然道:“王奕,你今日可是要说,还是要试试这刑具的滋味,你自选吧。”
“你……”王奕指着陈尧咨,惊的说不出话来。
“上刑具!”蜀王见此,大喝一声。
王奕吓的浑身一抖,忙的跪了下来,急道:“我招、我招……”
蜀王挥了挥手,笑道:“早知如此,为什么不早些说呢,非要走到绝路。”
陈尧咨看了看蜀王,心想这王爷还有些心思,这一震一喝的,王奕没见过什么世面,还真被喝住了。
“那你告诉王爷,王县令与章大人是怎么相交的?”
王奕沉思了片刻,道:“有些模糊,只知道父亲常提及,章大人乃是他旧年至交,两人在吴王麾下任职之时,两人便素善。”
“吴王?”陈尧咨看了看蜀王,蹙眉沉思了起来。
蜀王赵元侃更是惊奇不已,此案怎么牵扯进了吴王,这就难以圆满了。官家素来不喜王爷相争斗,而今此案却扯进了吴王,他也不得不细细思量了。
“五弟?”蜀王沉思着,口中喃喃的道。
“你可知道,欺瞒王爷,罪名不轻!”范宽见此,急忙道。
王奕摇了摇头,忙道:“在下怎敢欺瞒王爷,可这是家父所言,在下也是听闻而已。”
蜀王挥了挥手,命人把这王奕带了下去,这审讯也就此终止了。王奕说出了吴王,这不得不令蜀王谨慎而行了,不管是否与吴王有关,这都涉及皇家内事,陈尧咨也不便插问。
蜀王看了看两人,叹了叹气,道:“范大人,嘉谟,你们二人认为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范宽想了片刻,道:“王爷,吴王不管是否对此案有关,咱们都必须谨慎。吴王位在扬州大都督、淮南忠正军节度,与王爷皆属正一品衔,这要处理不当,咱们反被倒打一耙,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蜀王默然点头,道:“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范宽粘着胡须,想了想道:“王爷立刻对朝廷上奏,此案所有详情一字不漏,至于吴王之事,王爷大可不必顾忌,直言便是,陛下自会有斟酌。”
蜀王点了点头,道:“本王这就上奏,加急送入汴京,想来过不了几日,便有消息。”
陈尧咨与范宽点了点头,也赞同此意。蜀王当即写好奏折,命人送入汴京。
……………………
太宗这几日有些心思不宁,看着御花园争相绽放的桃李,突然涌出一股没有来的倦。就连吏部尚书郭大人禀明今岁恩科一事,也没有了兴致,只是问道:“这今岁会是,三甲是谁?”
郭尚书忙拱手道:“陛下皇恩浩荡,今岁恩科,比往年添了不少举子,这三甲,老臣亲自阅卷,特来呈现与陛下定夺。”
太宗点了点头,拿过一叠卷宗,仔细的看了看起来,一叠卷又一卷的翻过,太宗专注了起来,似是忘记了眼前的尚书大人。
看了许久,太宗摇了摇头,道:“这些卷宗,美则美矣,可言语空洞,毫无实意,吟诗赋文还可,真要能入得朝堂,又是一群酸腐的书生而已。”
郭尚书一听,老脸顿时涨红的脖子都粗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太宗有些倦怠,随手的有从中拿出一卷,仔细的看了起来,几句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圣颜有些舒缓,微微一笑,又是接着看了下去,居然忘记了拿笔注写。
“好!”太宗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吓得郭尚书一身的惊汗,看这管家言笑起来,才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
“果然是好文,此文气势磅礴,针砭时弊,这才是栋梁之才。依朕之意,这比那些酸腐的骈文好的不知多少倍。”太宗笑道,一扫方才的倦意,笑道:
“此文,可为状元。”说着,手拿御笔,大手一挥,点了头名。
太宗拿起文章,仔细的看了看,道:“此文风,与柳卿之文风甚似啊。”
郭尚书一听,心里一惊,道:“可那陈尧咨并未参加今岁科举,那会是谁?”
太宗呵呵一笑,“咱们一看不就知晓吗?”
话才说完,便撕开那卷宗的糊名,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怎样朕所言不差吧。”
郭尚书接过卷宗一看,这名下赫然写着三个字:陈尧叟。
二 第七十四章春日清游
原来如此,郭尚书点了点头,笑道:“这柳大人还真是能人,那陈氏三兄弟,果真一个比一个出色,也不知那陈大人哪里的福分。”
太宗哈哈一笑,心里舒畅不已,笑道:“也不知那陈尧咨在成都府,也是又是一番逍遥。”他心里,已经想着陈尧咨拿着圣旨,横着走路的模样。
“参见陛下……”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奏折,行礼道。
“有何要事?”太宗疑惑道,这不是紧要之事,这时绝不会有人打扰。
这人忙的道:“陛下,成都府奏折,蜀王殿下上奏。”
太宗一听,心里忙的惊喜,笑道:“这说曹操,曹操便至,咱们看看吧。”说着,拿起奏折,细细的看了起来。这看着这奏折,写的波澜曲折,细细洒洒的几大章,苍蝇小楷之下,太宗的面色却是微微的笑意。待到最后,脸色突变,郭尚书心里一紧,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乱子?
太宗看完了奏折,手中仍然抓着,发起了微微颤动,挥了挥手,便向御书房而去。
…………
不得不说,这日子朝堂处理政事极快。奏折才去不久,锦官城便迎来了圣旨,蜀王与陈尧咨几人忙碌的焚香祈福,忙着接圣旨。
秦翰秦总管亲自跑了这一回,看着这陈公子,心里蓦然微笑,这些事,哪一件不是与他有关,官家对他如此信任,也不无道理。
这些日子,陈尧咨心思沉淀了下来,朝堂圣旨下达,章知州一干之人,皆满门抄斩,毫不留情,凡至十六之年者,处以斩首之刑。**之人,皆发配岭南,这是开朝以来,最为惨烈的判决了。太祖曾立下祖训,不以言论杀士子,因而并无士子被杀之人,而今这章大人算是头人了。便是那安富,也削籍为民。
这曾喋血锦官城的案子,似是就此没了踪影,陈尧咨得太宗大加赞誉,可却对吴王之事,却也只字未提,蜀王与陈尧咨也心照不宣。
范宽接圣旨,迁户部尚书,而新任蜀郡太守,便是成都府知州,也将随期上任。
这些日子,陈尧咨倍感劳心,但总算难得的闲情起来,暮春时节,春日正浓,冠者童子、丫鬟小姐,都选择了出游踏青。
艳阳初升时分,*光明媚,溪水潺潺,夹岸数百步的桃花大都开了,远远望去,一片粉红如烟似雾地轻轻笼罩,粉红香雾中还有缕缕绿意,清新怡人,那是桃树新发的叶芽。
锦官城美景之极,更是数之不尽。府南河的青草细悠悠,薛涛溪流水潺潺,游人墨客、商贾士子、公子小厮皆兴致勃勃的在这春日郊外畅游起来。
“少爷,”贺山忙的叫道,“你不要走的如此之快。”
跑了几步,紧跟上来,嘟哝道:“别人都是闲游踏青、流连忘返,你却是匆匆一瞥、浅草没马,岂不是枉费了咱们出来游玩一番?”
陈尧咨看了看身后,嘴角微微浮现,笑道:“这有什么看的,还不如到远处,可是有什么杂耍之处的。”
“谁说没有看的,”贺山忙的拉过他的衣袂,指着远处的草地,嘻嘻笑道:“你看那处,青山远黛眉,翠竹绿衫衣,岂不是赏心悦事?”
陈尧咨心说,这厮不知道又在耍什么宝,转眼看去,却是几个小姐们在踏青斗草,这春日斗草,是当下的小姐丫鬟们的盛行的娱乐,贺山这厮居然也看的起劲。
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