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 by 张冬冬 (悲剧+瘾君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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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楼的理想
如果一种感情对你来说成了一种负担
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
它包括朋友、恋人和亲人。
熄了烛不再看这句话
别再撒盐了
我已经遍体鳞伤
安置好了月芽,我去找芳菲。刚赶到千琴剧院,就看见门口被春雨淋湿的海报上,写着的剧目单子和苏菲的名字,一张张的海报连起来在墙上排成一道蔚为壮观的景致。同熟得不能再熟的看门阿姨打过招呼直接从训练场旁的内用楼梯上到二楼胡大爷的座位旁,坐在胡大爷身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下面锣鼓热闹、彩旗飘占的场面。
《穆桂英挂帅》,剧情已经到了结尾。
看样子苏菲今天极没状态,虽然在外行看来她还是那么字正腔圆、动作有板有眼,但老戏迷一下子就能听出她没有唱出浑天候穆桂英老当益壮的冲天豪气,倒似嗓子没有打开的新唱手,动作也不似往日那样沉稳大度,里面夹带着拖泥带水的滞重。
胡大爷不等结局,就摇摇头,抱着他的紫砂壶下楼而去,我也尾随了下来。其实我们都明白,台下虽然掌声雷动,但这次却是苏菲最没状态的一次;台下更多的观众是因为这几年对河南电视台的《梨园春》节目敢兴趣才赶到剧院凑热闹的外行,台上一动嗓子他们就起哄地乱鼓掌叫好。真正听了一辈子戏的行家已经摇头退场了。
到了训练场的看守室,胡大爷摘下了老花镜在手里捏着,厉声责备我:玉宁,你和菲菲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跟你出去玩了个元宵节就变得魔魔怔怔的呢!再这个样子下去,这几年她闯下的名声和咱剧院可要都给她砸进去了呀!咱团这样的顶梁柱可没几个,看到时候谁能饶得了你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给大爷说实话!
我一时无言了,我总觉得怨我又不怨我。也许真的是我伤了苏菲,她才会一步步为难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许当初我将她强行让给亚宁而伤她自尊,亚宁没有要她,她才会无依无靠;正因为我和亚宁都不再要她,她才会和周扬好上,但是自从我认识周扬,又将周扬从她身边带走,让她再次失去爱的滋味。
也许在周扬离开她后我该去安慰她,但是我却逃开了,没有敢来看她一次,不知不觉将她挫伤到现在几近崩溃的边缘。
你呀你呀你呀,胡大爷花白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他将那只老花镜的眼镜腿直戳到我脑门上:你要是哪里得罪了菲菲赶紧道歉去,这样下去,她非死到你手里不行!
正说着,看守室外头的昏暗的训练场上,一声疲倦却依然清亮的声音喊:
打灯!
胡大爷一边兀自数落我,一边气鼓鼓地到操纵桌上打开天棚中央的大白炽灯。
我透过窗子往训练场上看,瞧见昏暗围绕的一团灯光下,立着一个头戴雉尾、身穿大红流苏滚花帅袍、腰挂玉带的身影,一柄金灿灿的尚方宝剑却无力地抓在她手里,斜拉在地板上。我不禁脱口而出:
菲菲!
苏菲慢慢转过身来,眼神陌生而呆滞地看着我。
我想起那个以往只要一穿戏服便目光灵动、顾盼神飞的苏菲,再看看眼前这个呆若木鸡的女孩子,心中一阵噎心的酸楚。我又喊了声:菲菲。
她看了看我,一脸的冰霜,一双枯瘦的手,将那把宝剑抽出来又合进去、合进去又抽出来,发出撕心的擦擦声。
她冷冷笑了笑:我再没有见过你这么薄情寡义的人了!
她见我一脸迷茫,就冷哼了一声:扬扬把自己的爹得罪了,把雷子得罪了,把我也甩了,不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么!你呢,在扬扬这次病得最厉害时候躲开,一消失就是一个多月,现在扬扬都快要死了,你都没有去看过他!
说着,她的两行泪,默默滚下,在雪亮的灯光下,像两串沉甸甸的水银。
我不想提周扬,因为那个孩子,只能让我心酸。但是苏菲仇恨似盯着我,似乎非要我给她一个交代来。
我尽量轻松地说,他有个那么有本事的爹,什么事情搞不定阿,哪里还会需要咱呢?!
苏菲咬了咬牙:周副出事了!
出事了?我心中一凛。没有高兴或其他兴奋的感觉,反而一阵沉重。
苏菲面无表情地说:扬扬他爸因城东一项大工程的承包问题开罪了几个包工头,他们便把以前找周副送礼的事情全抖了出来,他现在被隔离接受调查。
周扬知道这件事儿么,我问。
知道,苏菲说:他一直撑着病等你去看他时想给你说这件事儿,他好像还有其他事情要给你说,你去一直不见人影!
我说我正要看了你之后去看周扬。
苏菲神色才稍稍好转,叹口气说:好吧,那再好没有了。待会儿小刘师傅开车来接我,咱们一块儿去。
看着她神色全是围绕周扬而变化,我尽量轻松地问:菲菲,你真的爱上周扬了?
她凄然点了点头。
我又问那么你知道周扬是同性恋么!
苏菲又点了点头:玉宁哥,我不怕他选择你,只要你能救他,我便比嫁给他都高兴。
我盯着苏菲的眼睛:菲菲,其实你并不爱周扬,你在强迫自己去爱他,是因为你在刻意逃避一些人一些事情。也许你该等待真正爱你的和你爱的人,周扬他不会给你幸福了,听哥一句劝你只会再次受伤。
苏菲忽然大叫一声:没有,没有,你别说了,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说着反手一甩,手里那把宝剑飞起,斜斜落下来刺在木地板上,在雪亮的灯光下不住地颤动!她拎着长长的戏服朝化妆室跑去,留那把金灿灿的宝剑,孤独而奢华地立着,在昏暗相拥的一束白光里,闪耀着艳丽得让人心碎的光华。
这时,外头响起几下汽车喇叭声。
周扬已经从医院转到家里治疗,听苏菲说,周副嫌医院太吵闹对扬扬心脏病不好,便花了高价钱请了专职的大夫和护士到家里疗养,病情基本稳定,只是周扬情绪波动太大,对病情很不利,几次都出现了危险。
我听到周扬在家里养病,就不想去他家,因为我再怎么宽容再善良,也无法面对一个使我家破人亡的仇人。但苏菲说没事,周副已经秘密隔离了接受调查,至少有一个月不会回家,现在家里只有保姆平姨,平姨的儿子,也是周扬家的司机小刘陪着周扬。
苏菲见我始终不肯去,便说:你去是找周扬,又不是找周副,管那么多干吗;再说,上代人的恩仇,为什么要后人承担?!
其实,真正让我后来去见周扬的正式这句话:上代人的恩仇,为什么要后人承担?!
周扬家位于龙亭区一幢小别墅里,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豪华,瞧模样也就是个中等水平的样子。一到刷着乳白油漆的铁栏杆围着一个不大的院子,修剪得整齐的冬青作墙,一幢两层的小楼挂一间车库,仅此而已。只是从院子里砌起的精致的花坛和整洁的草坪,还可以看出来是有些身份的人家。
小刘师傅往车库去停车,我和苏菲径往二楼去。
转过刻花木扶手的楼梯,刚到周扬的门口,啪的一下,一个输液瓶从里面摔出来,跌在我和苏菲脚下随掉了,一地玻璃碴。接着听见里面周扬在声嘶力竭地喊:滚,都滚阿!
几个白大褂走出来,摇摇头下楼而去。一个女孩子从里面拎着一只白铁皮的簸箕出来,蹲在地上一片片捡那些碎玻璃。她一抬头,我竟然发现她是玲子。
我忽然想起那个上午,她穿着桔红的过膝羽绒服,站在铁轨上告诉我她喜欢上了周扬的情景来。那时我答应她要帮她追求周扬的,离开这么久,竟然把这事情忘记了。现在和苏菲一起看到她,不由一阵尴尬,也许我要周扬不再作G,撮合苏菲和周扬才该是最合适的,我啊我,我乱许的什么诺阿这是。
玲子抬头看了看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给她的承诺。这时的玲子已经没有了伸手打立东时的那种刁蛮任性,在她眼中跟多的是顺服的哀伤。她见我们来了,便对苏菲说:你来啦,那我回去了。
说着放下手里的活,竟然含着泪下楼而去。
苏菲说自从雷子走后,都是我和玲子轮班来看扬扬你进去吧,这些玻璃我来捡。
说着她蹲下身,伸出芊芊的手指,那些捏兰花指的手、掣雉尾的手,去一片片捏满地的闪着锋锐光芒的透明固体。那些倔强的东西。
周扬见我进来,他的脸木木地仰在雪白的枕巾上,没有狂喜,亦没有哀伤。
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在我死之前来的。他淡淡地说。
雷子,雷子他来过电话么。我闪闪烁烁地问。
周扬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淡淡说:他永远不会回来了,他走之前发了誓了,在我还是G的一天里他要是回来看我,他就是猪狗。他被我彻底伤透了,他没有想到我会令他如此失望、如此恶心。
说着,我看见他的泪水掩饰不住地悄悄滑落。在他竭力的淡淡的语气里,慢慢滑落。
周扬勉强笑了笑说:“玉宁,你坐下,我和你说话。其实,我不要勉强你什么,我知道你因亚宁的事儿在北京伤透了。其实那天我和雷子在医院争吵你在外头听时,我们都知道,但你没等我说最后一句话。我真正想说的是,我虽然有过那种想法去爱玉宁,但我们之间永远不会,也不可能,因为他是我亲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我十分震惊,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找苏菲时,在训练场碰见还苏菲玫瑰的雷子,他给我看了我妈妈以前的一张照片,还说周副可能是我爸爸的事情。
我冲周扬说,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周扬抬起头,嘴角微笑了笑:你去我书架上拿来那本《追忆似水年华》,在第100和101页有一张纸,那时我爸要我交给你的,他说那是你妈妈的一页日记,可能对你明白自己身世有点用处。
他看我将信将疑地取了那本书,将里面一页折叠地很整齐的信纸取出来后,才说:
玉宁,你被急着看,等你有空了再看吧!现在和我说说话吧,我想说话,你陪我吧。
我点点头:你要说什么。
他浅笑了笑:
“玉宁,其实我不是G,我一直关心你是因为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可以做最要好的朋友。而那次我在医院是故意拿起话气雷子,我要他离开我,以为我的病,大夫早料到拖不过这个春天了,我不想他看着我难过,毕竟我和他作了四年的兄弟,我舍不得他难过。。。。。。”
他的泪水下来,很稠密:
“我原本只是打算不要他看着我死去的难受,谁知道你偏偏撞上这个误解了。玉宁,说实话,我心里一直很健康,我这一生一世只爱过苏菲一个人,当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友,她还那么爱着你时,我只有把她还你!我也想好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