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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的孪生弟弟是mb by 张冬冬 (悲剧+瘾君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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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啦!周扬突然睁开眼喊住雷子:我告诉你就是,我,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后半句小得几乎听不见,但雷子显然吃惊不小,他拉过椅子又坐回床沿,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周扬,一字一顿地问:
  
  扬扬,你是GAY?
  
  周扬怯怯地点了点头,眼神闪烁地像头被捕获的小兽。
  
  雷子“甫”地站起来,把椅子都带倒了。他显然很生气,一副难以置信并且极其生气的样子。他狠狠地咬了下牙,将火气压了压,但语调是那样低沉却恼火:
  
  多久的事儿了?!
  
  周扬说去年的大一暑假,我去浏览几个同志网站,就。。。。。。
  
  就成GAY了?雷子似乎轻描淡写地说,却反手一巴掌抽在周扬苍白的脸上。顿时周扬的脸,一片通红。我看到周扬的泪水马上从眼睛里滚出来,一脸的委屈写在上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出口气,轻轻问:雷子,我们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谈吗?
  
  雷子一把扯过刚才倒在地上的椅子,往床前重重一顿:谈,谈吧,我坐着好好和你谈!
  
  周扬不再撒娇,平静地说你不要这样,我只想和你谈谈我真是的想法。
  
  雷子冷笑了:谈个屁谈!你再给我提玉宁,我就立马走人,让他来照顾你好了,省得我跟着你受那个恶心!我说你怎么就缠着他不放阿,不是你现在躺在床上,我早给你一顿好揍了!兄弟,你怎么也得为我想想,你爸把你交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任,万一他知道我把你带成了G,你爸他会怎么看我。。。。。和你!
  
  那有什么了,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没准我还真看上你就跟你一辈子呢。周扬嘴上毫不示弱。
  
  雷子“切”了一声:得了得了!我问你,你知道人家玉宁是不是G阿就死缠烂打的,万一他不是,你图个什么!
  
  他是,他绝对是!周扬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G的眼光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一看就可以。。。。。。少扯淡!雷子又站起来吼道。
  
  你怎么可以和我爸爸一样专制!周扬也大声顶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吃玉宁的醋吗,你跟了我五六年不是想和我好是什么!
  
  雷子又羞又怒,抬手又要打他,却没能下手:好,我走,我走行了吧,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脸!说着他一转身就往门口走,我看见他眼眶里满是明晃晃的泪水,马上要决堤。周扬的声音顶得高了,马上剧烈咳嗽起来。雷子止住了脚,犹豫了一下,又转回去,揽住他的肩膀:对不起。
  
  别碰我!周扬大声喊,又咳嗽起来,满脸涨红!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周扬和雷子发脾气,原来这孩子倔强起来,和亚宁那么像。
  
  我不想他们因为我闹到很僵,毕竟周扬还需要雷子这个精神支柱。我什么都给你了他,假如是,也只能雷子是他的合适选择。
  
  我轻轻推开门,看着有点惊讶的雷子和周扬,尽量用最淡淡的语气说:对不起周扬,我不是你想想的G,你看错了。
  
  说完就转身下楼去了。一步一步很沉重。而一出病号楼,我马上撒开脚飞跑,让疲倦填塞我混乱一片的神经。
  
  我要健康、幸福、快乐的生活,不会再堕入那个圈子和那种关系了。
  
  边跑,边这样告诉自己!
  
  我回到位于南关区的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院门却从外面锁着。
  
  打开门进屋,开了灯,卧室里没有一个人。在卧室的床头那张老黎木桌子上,放着亚宁那部银白色外壳的摩托罗拉,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字迹很清秀,墨迹还是新新的颜色:
  
  “玉宁哥哥,我和立东哥走了。我们回我爸下调的尉氏县城的水闸。我爸给立东哥承包了几块鱼塘,就快跑成了。亚宁哥的手机我放在这里了,以后你有空来尉氏玩,对了,枕头下面有我留的一封信。欢欢。当晚九点。”
  
  我明白,当他们从清明上河园回来,留下这张纸条便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立东这么些日子的精心照顾下,欢欢已经完全接受了立东,看来杜叔也接受了他,还为他在尉氏承包了鱼塘,不用再要他母亲摆小摊卖水果养活他。
  
  我翻开枕头,果然有一封信在那里,坐在床沿,就着台灯淡淡的灯光,打开那封信来:
  
  “玉宁哥哥:
  
  “见信如晤。首先原谅我一直在隐瞒着你,我并没有疯。只是把你当成亚宁哥哥来看,给自己一个奢华的梦境。虽然你也那么疼我爱我,但是你不是亚宁哥哥,你从来不带我去打台球,从来不问我的学习成绩,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你很忧郁,这是我不喜欢的,我喜欢的是亚宁哥哥那样的有活力有朝气。
  
  “其实我也知道,亚宁哥哥就没有爱过我,他和你一样喜欢苏菲。但我还是要考北影,能和亚宁哥哥考一个学校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你不知道,当初亚宁哥哥告诉我他喜欢骨感的女孩子时,我就拼命减肥,不吃油腻,一天一顿饭甚至连盐都不吃。我终于做到了亚宁哥哥说的骨感女孩,但亚宁哥哥对我来说,始终是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我看得见,却触摸不到;当我以为自己快要触摸到时,他却又忽然从人世间蒸发掉了。玉宁哥哥,我不想再去追亚宁哥哥那样辛苦了,我要爱我的人,因为去追我爱的付出的太多太辛苦,所以我选择了立东哥。
  
  “尽管立东哥并不优秀,而且有点无赖有点痞气,但他孝顺,也很懂得疼人。在你回去接月芽的那晚,他带我去吃了麻辣烫,还领我去打了台球。那晚我们玩的很高兴,回来他陪我说了一夜的话,他告诉我他喜欢在我家楼下听我叮叮咚咚地敲击扬琴的声音,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最爱听的声音。
  
  “在你不在的那几天里,他带我去看他的母亲,一个守寡二十几年的女人,一脸雀斑,很慈祥。小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整天骑着三轮车卖水果的女人,当我真正面对她,却发现她真的是个好母亲,勤快,疼孩子。她给我作了好大一碗荷包蛋,我怎么也吃不完。
  
  “我告诉了爸我要和立东作朋友,爸说只要我不后悔他也没意见。我怎么会后悔呢,找到一个从小就爱我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爸给立东承包了几十亩鱼塘,让立东的母亲也搬了来,乐乐太小不会干活,立东正好成了爸爸的帮手。我们回去后,我会去尉氏高中插班,不再考电影学院了,去考一个水产大学出来,然后和立东一块种藕养鱼,一块孝顺彼此的大人,住在那个宁静的乡下,远离城市的喧嚣和心计,作一种心情淡泊的农民,快乐一辈子。
  
  “玉宁哥哥,我还有件事情告诉你。假如我们的那一次,万一我肚子里有了,我会把他/她拿掉,你不会介意吧,因为我还要上学。我劝你也去上学或学一门技术,作个普通的人,你会过得快乐许多。你不要真的去流浪,我觉得那样你会很苦。
  
  “还有了,既然亚宁哥哥让你把他骨灰洒到黄河滩,我劝你还是按他的意思吧!他既然这样决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想他是不敢面对你爸妈的缘故。他也不要留在你身边,可能是想让你摆脱他去世的阴影好好地活着,你经常劝我的,自己不要再给自己压力了。
  
  “仅供参考吧,我走了,再会。”
  
  落款是欢欢,日期是去清明上河园的前一个中午。看来她早有这步打算了。这样也好,这样免得她留在我身边每当看到我就想起亚宁,无端地勾起他的伤心。走吧,虽然有愧疚在心里面,但还是为欢欢能有这样的结局而高兴。
  
  将厚厚的几页信纸放下,我轻笑了。
  
  我仿佛看到在那一片片波光滟滪的湖面上,有白的鹭在飞。大片大片的碧绿的荷叶在夕阳下招展,湖面上,一个健硕的身影正往塘里撒着鱼食,湖的边上,一个穿及地白长裙的女孩子临水坐着。
  
  在她面前,是一盘美丽的蝴蝶琴,琴声叮咚地向湖面上飘。她遥望着她塘水,她的立东,她轻轻地微笑了。
  
22。沉睡者

他们醒来
少年纯美的梦
惊透了,碾碎了,燃尽了
只留下一具腐白的黎明


后来,一个朋友看到我写的一篇纪念亚宁的文章《无逃之宿》时,他问,里面提到的渔场的事儿是不时真的阿!

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我没办法解释或者辩白。因为有些事儿你不亲身体验,永远不会理解它的可信度。正如我说这个碰过是甜的,你若不尝一尝,心中便会固执的问它会不会是酸的?!这和基督教的布道徒一样,他们讲天堂和地狱,无神论者却对之不屑一顾,因为,有些东西不是亲眼见,亲身经历,谁都难以相信的。

我那朋友也许永远都理解不了,正如我踏进这个圈子之前,也决计想象不到这个渔场的模样。

渔场通俗点将就是同性恋聚集的场所,有的是在固定的酒吧,有的在公共厕所或者公园,但无一例外都是躲躲闪闪地隐藏在角落里。因为在当今的中国社会,同性恋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灰色群体,他们另类地疯狂地发泄心中的压抑。连江哥所指的最上档次的这个“大渔场”也没有光明正大地浮出水面,而是在某个星级酒店的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随江哥到达大渔场时,是星期六下午四点。站在宽敞得难以置信的大厅里,望着密封得近乎黑暗的空间,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江哥关了车灯,锁上车门,打了个电话说了句什么。

啪的一下,头顶上万盏各色彩灯顿时大开,将大厅里照了个五彩斑斓。我看见正中央是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圆形玻璃台,顺玻璃台向四个方向伸出四条T形台。T形台中央的玻璃内部,安置着一盏硕大无朋的红光灯,灯光打开,能把站在上面的人照得毫发毕现,没有阴影。

围绕玻璃台,是一个环状的舞池,再往外,是上千张四座的连被塑料椅,一排排有序地绕舞池排列在厚厚的红地毯上。

这就是安安向我介绍过的,亚宁他们提起过的江哥的大渔场了。

安安那天下午告诉过我,每当夜幕降临,一个个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的男孩子便只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底裤,坐在台子上等候客人的挑选竞价,他们有时还要走台或者跳热辣性感的舞蹈来招徕客人的眼球,然后跟竞价成功的客人出去过夜。

江哥说还愣什么啊,过来熟悉一下环境。

我说我只在这里作一次,环境就不必熟悉了吧。

江哥边走向玻璃台,边说:这哪行啊,李文龙生性浪漫,他喜欢玩一种叫“缘分天空”的游戏,他看过男孩子的资料后,会让男孩子们以某种方式将自己的脸掩住,他便由男孩们的身段和气质来挑出他相中的男孩子。他精于此道,并以此在圈子里炫耀,你想干巴巴地干完事情提裤子就走,想都别想。

江哥走到台子的一侧的控制台那里,按了一下什么按钮,我站着的玻璃台四周缓缓升起一圈的玻璃椅。椅子的样式很简单,只是一横一纵的两块呈直角的玻璃,便于折叠藏于台下的那种。

他说,三号椅是宁宁的。

然后,他指着第一把椅子:这个将来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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