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难为 作者:凤子君(晋江vip2015-04-29正文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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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喜把瓷碗置在小几上,又用细细的银筷子夹起甜杏仁,送入娇娘的口中,口中道:“主子还是再多喝几口梨汤的好,奴婢瞧您这几日可总是咳嗽。”
娇娘喟叹一声,明媚的凤目轻轻眨了眨,嗓音娇懒:“不喝了,你们几个分了吧!”说着,身子朝内一番,嫩白的小脚朝下探去,勾过来一个汤婆子垫在了足下,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同贵端着铜锅子,身后跟着一排端着鲜嫩的羊肉片和水灵青菜的丫鬟进了屋,同喜见状,忙支起了一个圆形的木桌,让同贵把铜锅子放下,之后点燃了炭火。
那高汤原就是滚烫的,不多时,铜锅子里翻起了浪花来,同贵夹了一片羊肉进去烫了烫,之后蘸了下秘制的酱料,把肉片放在了小碟中,递给了娇娘。
这一来一回,切的薄薄的肉片便失了温,娇娘抿了抿的嘴,不甘不愿的把紫貂皮大氅裹在了身上,伸出裸着的白嫩纤足,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娇容染上几分恼色。
同喜见状,忙道:“主子可是要起身?还是让奴婢把桌子移过来一些?”
娇娘想了下,倒也不顾及是否失了庄重和规矩,左右她是这别庄唯一的主子,她自己就是规矩,便点了点,道:“把桌子移过来,让同贵过来伺候,你们几个把那食盒里的菜肴都分吃了吧!一会再来替换同贵。”
同喜招呼着丫鬟把木桌移了过来,娇娘歪着的身子半倚了起来,随手扯过一个软垫子垫在了腰后,便挥手让除同贵以外的下人退下。
不过刚吃上几口,下去用饭的金宝便一溜烟的跑了进来,也顾不得一身的寒气,只喘着粗气道:“主子,陈三过来了。”
娇娘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来就来,慌些个什么?便是爷来了,也用不着如此的慌张。”
“主子,出大事了。”银宝压低了嗓音,脸上带了几分急色:“您看是不是让陈三进来禀明一下?奴婢瞧那意思,好像是跟太子爷有关系。”
娇娘先是一愣,随后踩着蓄了棉花的短靴下了火炕,同贵见状,忙蹲下身子为她整理靴筒,又把襦裙下摆理了理,之后站起身子为其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紫貂皮大氅,这才退开半步。
娇娘神色间已然有些不耐,同贵刚一退后,她便是急步而去,而陈三已等在了偏厅,见到娇娘忙躬身见礼,他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想是来时也是极匆忙的。
“起来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娇娘扬声问道,语调带着几分急促,目光幽深而冷凝。
屋内的下人早已被银宝打发了出去,故而陈三也没有迟疑,只语速飞快的道:“王爷让奴才来知会您一声,眼下不方便接您回府……”
娇娘出声打断陈三的话,问道:“只说太子爷究竟怎么了?”
陈三愣了一下,被豫王嘱咐的一肚子的话憋了下去,简短的说道:“今儿早朝皇上下旨废太子。”
娇娘一脸惊色,甚至不可置信的重复起了陈三的话:“皇上下旨废太子?”
“是,所以王爷才派奴才过来知会您一声,眼下这个时候,朝堂乱成一片,王府里亦不平静,所以要迟些在接您回府。”陈三窥了窥坐上上位的娇娘的神色,说道。
娇娘抿了抿红艳的嘴角,敛去了眼底复杂的神色,轻呼出一口长气,一字一句的问道:“爷可说迟些是多久?”
陈三迟疑了一下,把声音压的更低:“王爷说等大局已定后,便接您回府。”
娇娘倒抽一口冷气,半响后,才出言道:“你且回去复命吧!便说我这里一切安好,请爷无需挂怀,我等着爷接我回府的那一日。”
陈三的话,银宝四个都听在耳中,便是他人已离去,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直到娇娘清咳一声,方让她们回过了神来。
“主子。”同喜脸色带着几分慌色和无措,甚至不可置信。
娇娘却是平稳了心绪,突然想起了之前戚望之未那句曾说完的话,以后更会是……更会是什么?娇娘顾盼神飞的水眸闪闪发亮,心一瞬间跳的格外快,隐隐有一种兴奋的情绪要涌出。
“慌什么,没听见陈三说嘛!近来这些日子不知朝中会乱成什么样子,连王府也不会平静,咱们何苦趟那趟浑水,只管再这别庄安心的住着,等着爷来接就是了。”
“奴婢是怕会出事。”同喜在不知事也知晓太子爷被废以后,下一任太子人选非豫亲王莫属,只是,太子爷和豫亲王虽是一母同胞,可也不见得就会甘心让王爷占了太子之位。
娇娘细长的娥眉轻轻一挑,目光一沉,半响后,冷声道:“等天黑了,你便从角门出去,到承恩侯府和父亲说让他派人悄悄守在这四周,动静万万莫要弄大了,若是……若是有人想趁机生事,那便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娇娘倒不怕太子爷会有何举动,且不说他知不知晓自己在别庄,便是知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针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眷,她唯一担心的是豫王妃,怕她会趁着眼下戚望之无法分心而采取行动,要知道,想让一个人意外枉死可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对于她这样独留在别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也许一场火灾,世间就不会再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了。
☆、第65章
自废太子后,戚望之便不曾踏入过别庄半步,连陈三或高贤亦不见了踪影,好在早前娇娘的一番震慑起了作用,至今倒是没有哪个下人敢轻忽怠惰于她。
因落了畏寒的病根,娇娘如今倒再也生不出煮酒赏梅的雅兴来,只是她年纪到底还轻,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又因别庄里仅她一个主子,便做主让掌管事招来戏班子,闲暇时赏乐倒也得趣。
娇娘最喜欢吉庆班里小若芳唱那出贵妃醉酒,嗓音说不得如何美妙,却胜在唱腔婉约柔媚,扮相亦是绝佳。看着便赏心悦目。
小戏台上的小若芳兰花指翘起作出饮酒之态,半遮扇面,时又轻摇金扇,碎步连连,一伏案,一起身、兼之轻移醉步、踉跄滑倒,唇启慢吟,当真是美妙至极,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娇娘姿态慵懒的倚卧在紫檀卷草纹锦织摇椅中,身子随着摇椅轻轻晃动,脸上表情舒适而惬意,凤目半阖,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打着拍子,随着若芳最后的尾音轻落,红唇便微微一勾,道了声:“赏。”
那吉庆班被叫来别庄已有三次,只知道有一女眷在此独居,却也不知是哪个府中的,只当是被哪个高门贵府的爷们养的外室,故而也不敢乱嚼舌根,生怕糟了横祸。
娇娘虽是打了赏,班主却也不能到跟前谢恩,只远远的隔着一道珠链带着手底下的人高声谢了恩,之后由小丫鬟把赏钱发下去。
抬手接过同贵递来的手炉,娇娘自径起身,拢了拢身上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笑道:“这小若芳的扮相当真是俊俏。”
同贵想了想那小若芳干净秀丽的模样,说道:“是俊俏,奴婢也听过几回这贵妃醉酒,倒数这小若芳的扮相妩媚又清雅,没那股子的狐媚劲。”见娇娘点头赞同,同贵又道:“主子若是喜欢听,明儿也叫他来过来就是了。”
娇娘看了守在一旁一脸不赞同的张管事,笑了笑,摇头道:“算了,我哪里有这心情,这都多少日子了,爷那边也没来个信,倒让我一直惦记着,当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娇娘话一出口,张管事一脸的古怪,心里不免道,还真没看出来您惦记着王爷,这些日子,您过的可比谁都惬意舒坦。
金宝闷笑一声,接口道:“主子对王爷一片真情,王爷若是知晓,不知怎样的欢喜呢!”
娇娘睨了金宝一眼,轻轻一哼,却笑了起来,娇艳的眉目弯成月牙形,煞是好看。
转眼间,年节将至,豫王府使了人来接娇娘回府过年,且来的突然,竟容不得娇娘命人收拾一番,若不是来人是陈三,娇娘定会疑心。
靠在车内的虎皮软垫子上,娇娘半着阖眼,因别庄里王府甚远,这一路行来,娇娘便眯了一觉,待醒来,挑起窗帘子一看,已行至了京东门的大道上,路边两旁的人皆侧身避让。
马车又行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到了豫王府西角门,同喜从后面的马车里下来,本要上前去扶娇娘下车,见状眉头不由挑高,喝声道:“怎么停在了西角门?这是谁家的规矩,当主子的竟走不得正门了不成。”
前来接人的婆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说道:“这是王妃吩咐的,因王爷已关门谢客多日,故而这正门不好开,还请委屈魏侧妃由西门入府。”
娇娘在车里听了个真切,秀长的娥眉不禁轻挑,声音微微一扬,吩咐道:“让车夫把车驶回正门。”
那车夫亦是得了吩咐的,故而并未依着娇娘的令行事。
娇娘等了半响,也不见马车有所移动,不免冷笑了起来:“既如此,那我便在此候着。”娇娘不曾想她刚一回府,豫王妃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当真是一点子脸面也不顾了,既如此,她又何苦给她留着体面,没得让府里的人小瞧了去。
那婆子一愣,没成想娇娘会如此下王妃的脸面,当即有些无措,不由看向一旁抱剑而立的陈三,陈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他是王爷的奴才,自然不好牵扯进豫王妃与魏侧妃之争。
“得,那容老奴前去和王妃禀明一下。”那婆子跺了跺角,从西角门进了府。
豫王妃那厢得了话,不由大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厉声道:“好一个魏氏,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配从正门入府,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嬷嬷心里苦笑,魏侧妃是什么身份,那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妃,在过不久就是太子侧妃,这样的身份,不管去哪个府上都走得正门,心里虽是如此想着,可口中却温声劝道:“主子,满京都的人可都盯着咱们府上呢!若是闹出了大动静,惊动了宫里,便是王爷那您也交代不过去,您松松口,让下人开了正门迎魏侧妃进府,若不然一会惊动了王爷,少不得还是让她得了意。”她本就不赞同王妃使这法子给魏侧妃下马威,若她说,既魏侧妃回了府,想要拿捏她的办法有的是,何苦急于这一时。
豫王妃呼出一口气,手捂着胸口,怒道:“不过刚一回府就给我找不自在,我若如了她的意,在府里倒成了笑话了。”说罢,豫王妃扬声道:“吩咐下去,若是魏侧妃不愿回府,那就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李嬷嬷轻叹一声,心里也为自己主子叫屈,这魏侧妃从离府到回府,王爷竟都没有先知会过王妃一声,这哪里还当她是当家主母,若不是王妃尚有几分手段,还不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虽如此,她却不能让王妃由着性子来,不免继续劝道:“主子,这个时候可不能由着性子来,王爷使了陈三去接,就足矣说明他对魏侧妃的在意,况且,魏侧妃迟迟不回府,王爷那势必要问起的,到时候您如何交代。”
见豫王妃不为所动,李嬷嬷面色暗了暗,压低声音道:“王爷可马上就要被册封为太子了,您到时候就是太子妃,若是行事让旁人挑出不是,这些年来您的隐忍与委屈且不是白白受了。”
豫王妃眸光一动,脸色渐缓,却依旧不甘的说道:“那魏氏已是心腹大患,绝留不得她。”
“您可万万不要有异动,魏侧妃刚回府,若是就出了岔子,您就是一身的嘴也说不清楚。”李嬷嬷眼底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