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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三点绛唇 作者:水墨兰(起点vip2013.02.03完结,家长里短)-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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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早在两个时辰之前,江玥已经扮作送接送向居正的车夫,将向居正送回太医院后,顺利将马车驶到一处闹市,进了一家客栈,之后从客栈里走出一个与她形貌十分相似的车夫将马车重又驶回佑王府。而她,则也江侍郎派出的保镖,化装成夫妻从客栈出来,雇了一辆马车出城,而所雇的马车,也是由江侍郎派人化妆特意送她远行的。
  一切都在暗中秘密进行。
  除了江侍郎本人与杨恪夫妻二人知情之外,再无第三者知晓。
  且不说江玥出城之后如何生活,只说长宁城内,杨恪夫妻二人如何处理江玥的善后事宜。
  江玥病故的消息传出不到半个时辰,与佑王府府交好的数位王爷侯爷们就纷纷遣了家中管事前来吊唁。当然,这都是因为天色太晚,佑王贵妾又是新丧,恐佑王爷本人正处在悲痛之中,此时见面难免颇多沉痛,所以就只派了家中有头脸的管事前来,次日,王爷侯爷们还是要亲自过来吊丧的。
  杨恪原本的计划,也早将这一结果预料到了。所以,正好借此时机将替代江玥遗体的尸体安排好。虽然说起来简单,要想把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就像那些高智商犯罪的人一样,还真是伤透了脑筋。就算阮蕙没有亲自过问,不过看到杨恪浓眉紧颦的模样,也深知其中厉害。
  好在江侍郎准备充分,一切就绪,只欠东风。而这股东风,便是佑王府的杨林与诸位护院们。他们武艺高强,借着夜深人静之时,把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女尸送入佑王府,又经过妙手化装,就算上前细看,也很难看出不是江玥。
  这一夜,月色昏暗,足以让江侍郎与杨恪把一切准备好。
  这一夜,佑王府整夜烛火通明,无人成眠。
  当然,除了佑王府,侍郎府也哭声震天。毕竟,江玥虽屈嫁佑王府为贵妾,可她还是江侍郎唯一的嫡女,江侍郎夫妇猝然失去了心头肉,又怎么会不难过得整夜无眠?
  还有一座府邸,在得知江玥暴病身亡的消息之后,竟也命人升起三尺白缦,以示哀悼。这座府邸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大病初愈的景王。
  而景王妃从家中管事口中知道江玥身死的事,已是次日一早。倒也不是管事特意告诉她的,而是她从景王书房里那悬挂在承尘之上随风飘荡的三尺白绫看出异样,再三询问之下,才得知事情始末。
  这个时候,已是次日辰时一刻。
  往常这个时辰,景王下朝回来,就在书房看书。而今天,书房里连个人影也没有。
  景王妃没有追问景王的去向。她知道,景王一定去了佑王府,他要去吊唁他心中的至爱。
  与一个死人争宠,这样的蠢事,景王妃是不屑做的。活着也就罢了,既然死了,就随它去吧!江玥那等姿容,年纪轻轻夭折,于情于理,她这个与佑王府沾亲带故的人,也应该过去看一看,只是景王已经前去,自己再跟着过去,岂不是说明夫妻两人离心,干脆还是不去了,就在家里等消息。
  这样一想,景王妃便放下心思,专心在家里等候景王回来。
  哪知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
  直到天黑,景王仍示归来。
  这个时候,她再也坐不住了,差人前去佑王府打听消息。
  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得倒快,气喘吁吁面色惊慌,说是佑王府里有人闹事了。
  景王妃听得秀眉紧皱。
  佑王府才死了御赐的贵妾,什么人会在这样的时候上门闹事?岂不是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让人唾骂吗?
  下人喘了好一阵气,才算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
  这闹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的主人景王。
  景王妃一听,脸色顿时不大好看,立即让人备轿,火速赶往佑王府。
  就算景王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兄弟,可两人已经撕破了脸,江玥还是由圣上亲自赐给佑王的,江玥已经死了,这个时候,景王去闹,未必能讨得了好。况且,他去闹事的目的,她还毫不知情。
  珠缨翠盖六人大轿很快来到佑王府门前。
  此时府外灯火辉煌,白缦张结,府前车马轿辇一溜儿排开,几乎占满了半条孔雀大街,而府内人声鼎沸,更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虽说佑王府死的只是个妾室,可佑王此时正得圣眷,长宁城内文武百官都争相示好,又哪有不过来露个头脸的?
  敢情这长宁城内的官员,都到了佑王府?
  景王妃心中冷笑,抬脚进了佑王府。当初景王得势之时,比起此时盛况,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现下景王失势,门庭冷落几可罗雀,可见这天下人心不古,真是常闻锦上添花的事,鲜见雪中送炭之人哪!
  景王妃的名号,似乎比别的官员夫人们名号更为响亮,就在灵堂前知事客报出景王妃的名号之后,灵堂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投到她身上来了。
  就算景王妃见惯大场面,在这白茫茫阴森森的灵堂里突然被众人行以注目大礼,也觉得身上渗得慌,一惊之下,疾步上前到江玥灵前作了个揖。
  死者为大,就算江玥只是个妾,景王妃还是按寻常的礼仪给她行了礼。
  因江玥膝下并无所出,就由喜风自愿为其孝女,跪在灵前为众客回礼,此时看见景王妃,不由得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景王妃无意中瞥见喜风怨毒的目光,更觉心中惊异,再抬头时,已看见阮蕙的贴身丫头采青从灵堂另一边出来,大步向她走来。
  她心中惊疑未定,就见采青十分恭敬地向她行了礼,低声说道,“我家王爷请王妃过去一叙。”她心中转过几个念头,便随采青到了偏厅。
  想是因江玥死得突然,灵堂布置得也有些草率,除了整幅整幅的白缦,很多东西都是按原样摆设未动,想是来不及处理。就是这偏厅,原来是作为会见非一般外客所用的,这时候,仍是作此用途。景王妃迈步走进偏厅的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偏厅的用途。因为在偏厅的上首,直挺挺地坐着一个双目赤红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景王。
  偏厅不大,上首坐着景王,下首则坐着佑王夫妇。
  三个人,都保持着沉默,面色也都十分肃穆,好像正在讨论什么沉重的话题。
  不用说,围绕这个话题的人,一定是江玥。


    199、恩怨了

  就在景王妃跨进房门的一刹那,景王抬起眼眸,盯了她一眼。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景王妃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泪痕。
  这个男人,竟然为一个死去的女人哭了!
  景王妃只觉心里一悸,但脚下还是不停,大步上前,走到杨恪面前,略显沉痛地说道,“想不到……前两天才见过面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去了……还请佑王夫妇节哀……”
  杨恪与阮蕙同时抬起头来,仿佛才看到她进来一般。还是阮蕙率先开口,“景王妃也来了?快请坐吧!我家王爷正与你们家景王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来得正好。”
  许是风波已过,屋里已经看不到任何“闹事”的痕迹。景王妃心中疑惑,不过仍依言走到阮蕙下首,缓缓坐下,在坐下去的那一刻,她的眸子,是定定投在景王身上的。这个男人,明知江玥投毒害他,竟然还肯为猝死的江玥的流泪,也不知他心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想法。又想到自己嫁进景王府这些时日,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不过比起景王对江玥的态度来说,他对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柔情,已有天壤之别了。
  景王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慢慢抬起头来,眸子在她脸上一扫而过,随即又落在垂挂的白缦上,眼里的泪痕已然消失,换成一片漠然。
  杨恪看景王妃落座,便率先开口道。“此次江玥猝然病逝,虽与她身患的旧疾有关,一多半,却还是与景王脱不了干系。”
  景王闻言,迅即站起身来,拍案而起,“你说什么?人在你的府中无故身死,你竟说与我有干系?!”
  杨恪脸上神色未变,“景王还请——保持冷静。待我细细说来。”
  阮蕙遂站起身来,“我去外头看看。你们先慢慢谈。”说着离座,掩门而出。
  景王夫妇两人的目光,慢慢从走出房门的阮蕙身上收回,落到杨恪身上,还是景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人都死了,你还卖什么关子?!”
  “并不是我有意卖关子,而是……事关重大,我考虑再三。不得不跟二位说明。”杨恪略沉吟一下,缓缓说道。“江玥临终前嘱咐我,不可让第二人知道,可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对你们隐瞒。”
  景王夫妇便直直地盯着杨恪。
  杨恪遂道,“景王先前中毒,若不是江玥主动跟我提及,我也未必能及时赶过去告知。”
  这是否是说,江玥在给景王投毒后立即就感到后悔了?
  景王心里涌起一阵悲意,打断杨恪的话。“她为什么要告知于你?”
  杨恪的眸光移到他脸上,“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江玥她也并非心肠歹毒的女子,所以,在回到佑王府后,立刻就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产生悔意,等我下朝回家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吐露出来。让我即时前往景王府救景王性命。”
  这一番话,真假掺半,加上他说得十分认真,一时竟让人觉得屋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景王眼里又盈上一层泪光,“我就知道,她怎么会忍心毒害于我?一定是别有原因……”他刻意加重了“原因”两个字,说这话时。眼光也落在杨恪脸上。
  “是否有别的原因,我与阮氏就不得而知了。”杨恪知道他心生疑虑。当即迎上他的目光,沉声说道。“但是江玥在我府中,我待她情同姐妹,就是阮氏,对她也一直以礼相待,直到她病故,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最后一句,是阮蕙让他特意加上去的,为的是消除景王心中疑虑。
  果然,当景王听到最后一句时,脸上悲色更浓,只是当着景王妃的面不好太过失态,便掩饰地冷笑一声,“是么?也不知是这江氏守身如玉,还是佑王阁下是柳下惠再世?嫁都嫁了,还为谁守节?” 虽然说得冷诮,心里还是忍不住暗暗欢喜,只道这江玥是为自己守节了。
  景王妃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地探讨,遂岔开话题,“且不论她为谁守节,只说她因何会突然病故的吧!”
  就是她不问,杨恪也要郑重说起。因为这些话,便是杨恪今天要说的重中之重,只有把这些话说开了,景王才会对江玥的死释怀。
  江玥突然猝死,其死因虽有向居正的诊断,不过在很多有心看来,未必会把这样的死因当作她真正的死因,甚至还有人怀疑她只是诈死。景王就是其中一位。
  当他红着上冲进白茫茫的灵堂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并未合拢的棺木,看到了盛装妆扮的江玥。依旧是那样的绝世容颜,虽然双眸紧闭,可面色如生,乍一看去,竟像是沉沉睡去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江玥,景王先前满腹的怒气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无法暴发出来。他这半生,几乎只为了这个女人而活,如今这个女人死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滋味?就算争得一时之气,又能怎样?这个女人已经永远死去,再不会对他回眸微笑了。
  对于他冲进灵堂的失态,佑王夫妇以及其他宾客们仿佛并没有十分介意,相反的,多数人还对他抱以同情的态度。因为在长宁的贵族圈里,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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