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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碎碎情丝岁岁守 作者:伤逝之城(魔铁12.02.03vip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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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马思敏仍旧垂着头,她轻声说:“郡马,从昨儿起,你就没看过我,难道我真的长得就那么不堪么?”
  马思敏闻言抬起了头,而马思敏见到凤歌那一瞬间,便暗暗吃惊,严格来说,凤歌在他眼中算不上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但他从她那里看不到来自偏僻之地的女子眼中的畏缩惧怕和寻常官宦小姐身上常见到的算计,她的眸光清澈,眼里带着好奇,身上似乎还有那么一股倔强。分明像极了兰儿身上那股独有的气息。
  尽管那样单纯清新的凤歌仍不能使他完全打消猜疑,但他的心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
  稍顿,他的唇边绽开一抹令人心醉的浅笑,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清澈,那样一来使他的整个面容更加明朗动人,甚至连天际的阳光都在他那一笑之下变得黯然失色。
  紧接着马思敏仍旧恭恭敬敬地答道:“郡主打趣下官了。”停了停,他继续说,“这个时辰侯府那边都已备好的早膳,二娘已经打发人来催了,我们正好过去。”
  “郡马说得极是,我正打算着去给公婆请安呢。”
  马思敏却纠正了她的称呼,他说:“都是一家人了,往后郡主叫我思敏倒来得自在些。”
  凤歌点了点头,想着在人前总是要做做样子的。
  轿在靖南侯府门前落下,凤歌从轿内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立着两尊肃穆威严的巨大的汉白玉石狮,门口早有两名丫头过来请安引路。仅从那丫头的穿着跟中等人家的闺女无二,凤歌便已能隐隐猜出这府里的奢靡程度。
  凤歌跟着马思敏刚踏进靖南侯府的大门,靖南侯就已经领着府里上下所有人等在大院里,然而最让她吃惊地,她在侯府里看见一个和马思敏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穿着一件五福团花水蓝色袍子,发束一根嵌金丝的缎带,眉宇间流露出若隐若现的忧郁。
  靖南侯带领府里的人齐齐给凤歌行了礼,然后才带着他们穿过一段曲廊引到大堂。
  大堂里,靖南侯夫妇刚坐下,马思敏便微笑着说:“爹,二娘,我和郡主给你们请安了。”
  一旁的小丫头便飞快地拿来两块布垫子扔到马思敏二人脚下,凤歌和马思敏双双跪着奉上两盏茶,凤歌嘴里说道:“给爹奉茶,给二娘奉茶。”
  靖南侯夫人是一名典型的江南婉约女子,五官俊俏,身形娇小,云髻上珠翠环绕,穿着一件禇色对襟团花衫,内着一件绣着冬青花的长裙,她跪着伸手接过凤歌手中的茶盅,回到座上,她的脸上挂着浅笑,说:“郡主请起。”
  素锦过来扶起凤歌,靖南侯夫人便问道:“郡主在娘家时可都是这个时辰给老太妃请安的么?”
  这一问倒使凤歌感到窘迫,显然这个婆婆并不好侍候。
  她正在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时,马思敏在一旁开了口,说:“二娘,这都是我的不是,我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瞌睡得很,这不就睡过头了,这事与郡主无关。”
  睡过头的那个人明明是自己,可他竟然毫不迟疑地将责任全揽在他身上;凤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只因为她是他的新婚妻子?
  靖南侯抬了抬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淡漠地说:“都是成了家的人了,往后长点子记性。”
  马思敏应了一声是。
  接着马思敏指着那位与他长相酷似的青年说道:“这是我大哥思聪。”
  凤歌赶紧叫了一声“大哥”,那被叫中的马思聪冲凤歌微微一笑,说道:“郡主客气了。”然后便不再说话,仍旧神情忧郁。
  接下去马思敏逐一把马思聪的妻子苔痕及小妹马飞烟引荐给凤歌,凤歌一一点头称呼,随后又让素锦把带来的礼品分给在座诸人。
  最后靖南侯夫人说:“敏儿,既然你们都已经成亲了,我和你爹都寻思着,一家人总是要住在一起才好,而且府里的丫头小子们也多,郡主使唤着也方便。”
  马思敏说:“爹和二娘的意思是让我们搬回来住?”
  靖南侯清咳一声,说:“不错,哪有刚成亲就分家的?!你那府里寒碜,让郡主住着有失礼仪,传出去让人笑话。”

  ☆、第十一章  入住靖南侯府(改)

  于是在那日吃罢早饭,由秋生和素锦带着一帮侯府的下人去首辅府把马思敏和凤歌的贴身衣物都用马车运了过来。
  还在平阳王府时,凤歌就从朱济熿的一位幕僚那里知道,靖南侯府从前是元朝的一位官员的府邸,前后分为荣毅园和观澜园,荣毅园里又分别建有福绮园、添福园二园;观澜院里则由抱月轩、逐波园、品玉轩、听涛阁及吟翠馆;
  靖南侯夫妇住在福绮园,但两人却早在两年前分房而眠,添福园原来是靖南侯的父母居住,自其亡故后便一直空着;靖南侯的长子马思聪携夫人居住在观澜院的逐波园,靖南侯夫妇的独生女儿马飞烟独居品玉轩。荣毅园和观澜园之间是一座花园,园中常年花开不败,园中所种之花无不是花中极品,有些来自异域的奇花甚至连宫里都不曾种植;
  从花园往前走上半里路,便是一方水池,池上修有汉白玉桥廊,每三个拐角处便有一座八角凉亭,总共算下来便有三个凉亭。府里每一处的匾额上所题字无不出自明太祖及明成祖之手,就连府中的假山所用之石也是采自太湖,府里每一处亭台楼阁无不由最具盛名的匠人精心修建描绘而成,靖南侯等主子所穿所用之物与宫内相比,并无二致;府里的女眷每半年都会被皇后召进宫去一次,每逢年节,宫里还会赏赐些物件下来。其尊贵竟连多数皇室中人都远远不及。
  那顿饭凤歌吃得很郁闷,侯府所有人对她都很客气,而那些毕恭毕敬和客套无形中拉开了她和马家人的距离,使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
  然后马思敏和凤歌便住进了“抱月轩”,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一路走下来,凤歌还是对靖南侯府的宏伟壮观震惊不已,晋王府及平阳王府和靖南侯府比起来显得寒碜了不知多少。
  负责侍候二人的丫头和小厮们离去后,马思敏把屋子里的一道绘有仕女图的绿纱屏风支起,他指着屏风里面对凤歌说:“郡主,思敏身子抱恙,恐怕往后会打扰你歇息,打今儿起,你就睡在里面,我睡外面。”
  凤歌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立,怀抱着一颗残缺的心,她以淡漠掩饰着自己的寂寞,她淡淡地说:“那就依郡马吧。”
  马思敏说:
  “其实这样对大家都好,在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凤歌也不知他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她,抑惑是二者皆有之。
  两日后。
  乾清宫。
  明成祖拿起一份奏折翻了翻,突然脸上青筋直冒,他伸手把书案上所有的奏折都扫在地上。
  一直侍候在一旁的王安急忙躬身说道:“皇上别为下面的那些人气坏了身子,有什么不妥,把他们叫来一一处置。”
  明成祖握手成拳,双目圆睁,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急急地说:“传我旨意,宣马思敏即刻进宫见驾。”
  王安是跟随了明成祖多年的老人,他揣摩着明成祖的心思,一边为难地说:“皇上,您忘了,前儿马大人和凤歌郡主才奉旨完婚。”
  明成祖怔愣地看着他,半晌才说:“有这回事么?”
  “老奴记得,那还是皇上御笔写的圣旨。”
  明成祖想了想,一拍脑袋,他说:“经你这么一说,朕倒记起来是有那回事。”
  “要不让太子过来给皇上出个主意?”王安看他脸色缓和下来,才又斗胆提议。
  明成祖轻轻摆了摆手,说:“太子生性温和敦厚,还要历练些时日。”
  稍顿,他皱着眉,说:“王安,朕要迁都北上一事,反对者众多,这不又刚来了一些反朕的折子,你是主管兵营的,有什么好的办法说来朕听听。”
  王安大气不敢出,他惴惴不安地跪下,答道:“老奴不敢妄言,一切还是等明儿个马大人进宫以后再作打算。”
  明成祖冷哼一声,说道:“马思敏贵为当朝首辅,也该拿个主意出来了。”想了想,他说:“王安,那马思敏和晋王的妹子过得如何?”
  王安附在他耳边一番细说,明成祖捏着下巴,闷闷地说:“那小猴子难道想当柳下惠不成?看着也不像,不知他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说罢,想了想,他又顾自笑了起来,王安见他心情大好,便跟着笑。
  忽然有太监在宫门外通报:“平阳王求见皇上。”
  明成祖皱起眉,厌恶地说:“他怎么还没走?”接着他没好气地说:“宣。”
  那日明成祖见到平阳王朱济熿就一直没给他好脸子,也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给他挑了一箩筐的刺,总的来说就是他不该擅离封地回到京城。朱济熿听完,便垂头应道:“皇上,臣这就回去。”
  次日马思敏进宫上朝议事,便有太监绘声绘色地把前日在乾清宫外听到的对话学舌给他听,因为在所有和皇室走得近的大臣里面就数他人缘最好也最好说话,碰到宫女和太监的体己钱不够使时,只要那人张口,他随手就给上一锭银子。所以即使他不在宫里走动,宫里的一切他都耳熟能详。
  马思敏听太监汇报完,淡淡一笑了之并没说什么,心里却明白向明成祖汇报他新婚之夜情况的人非纪纲莫属,纪纲常常爱派出手下的锦衣卫潜伏在官员们的家中,以向明成祖及时汇报官员们的动静,所以像听房那类女人们常干的事他也是能做得出的,由此他心底对纪纲又嫌恶了几分。

  ☆、第十二章  平阳王的心愿

  当凤歌便接到朱济熿即将离京的消息,她的心莫名就变空了,接着她匆匆坐轿到了驿馆。
  驿馆外停着一辆马车,下人们正忙着往车上搬东西,平阳王朱济熿骑着一匹大黄马守在马车后面。
  他平心静气地看着下人们跑来跑去地忙碌着。
  而那天金陵城笼罩在一层薄雾当中,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不太真切。
  突然朱篱指着前面,说:“三爷,郡主看我们来了。”
  朱济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雾气,模糊可见一顶蓝顶软轿从停在驿馆门口,接着一袭粉红色的娇小的身影从轿内连滚带爬地冲出来,稍近,凤歌那惊惶的面容便跳入他的视线。凤歌身上披着粉红色的大氅,那如墨的发丝上插着的金钗钿偏离了原来的位置。隔雾看人,此时的凤歌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绰约风姿。
  他翻身下马,向凤歌走去。
  “凤歌。”他喊道。
  凤歌惊惶地张望,听见喊声才看向他,然后她便小跑着向他奔来。
  她在来驿馆的路上心里万般矛盾,不知是该怒骂他几句还是该保持冷漠,直到见了面,那思念和情愫便如野草般疯长瞬间将她包围得密实,她盯着他有些消瘦的脸,伸出手轻轻抚上去,他脸上那粗硬的胡茬有些扎手。她看着他,突然伤感起来。
  “三哥,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她忧心忡忡地说着。
  朱济熿看了朱篱一眼,接着他把她的小手合在掌心里,笑笑道:“他们倒没为难我,好歹我还是朝廷册封的藩王。”
  她听着他那不在乎的腔调,心中一阵难过,便抱着他呜咽。
  “怎么难过成这样?又不是见不着我了,唉!我还有朱篱呢。往后我回金陵还可以来看你。”他拿出一块丝帕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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