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道缘殇 作者:月是徐家明(3g书城2013.07.24完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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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就哭吧。”他将我带到僻静的小凉亭内,轻拍我的背,一如以往地轻轻搂住我。他用低沉的声音安慰我,“那样多情的男人不适合你,我不希望看到你的善良和天真因此被磨灭。还记得那个孙悟空面人吗?你说过会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坚强勇敢,我的晓月一定能够撇开这些苦痛站起来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我坚定地点点头,“我一定会像孙悟空一样坚强勇敢!”耳边回荡着小时候的话语,抬头望着飘悠的白云,我忽的大声呐喊道,“我会忘了白尚的,我一定能够忘了他!”从此章佳晓月的世界里不再有白尚的身影,我不确定自己能用多长时间把他忘了,也不敢保证我就真能把他忘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吵不闹,不悲不喜,安安静静地与他再无交集。
夜幕悄悄地拉下帘子,四周一片寂静,当高级的轿车正向大门驶出时,一个身影突地挡住了车子,幸好司机老徐及时刹住车这才没出事。老徐吓得不轻待看清来人时更是哆嗦了一下,“少爷,是雨薇小姐!”他这话音还没落,后座的男人早已箭步冲到吕雨薇的身边。
“你疯了吗?要是伤着了怎么办?”林杰又气又急,虽是气话但藏不住那份担忧。
“我刚才孤儿院过来,是你派人带走了荷花的孩子吗?是吗?他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你难道就不能放过这个无辜的孩子吗?”吕雨薇急得紧紧拽住他的胳膊,“你有点良知好吗?他今天刚刚失去了母亲,你为什么还不肯收手?”她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面不改色的男人。最终强硬的吕雨薇向软弱靠拢,“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这个孩子?”
他哼笑一声,用力地抽回被她紧拽的胳膊,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襟,貌似刚刚回神,漫不经心地讥问道,“你不是喜欢拜托郭燕吗?怎么又来求我了?她就在家里,要不我陪你进去找她,让她再给你一块玉牌救人?”他面色越发阴霾,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她居然会忽视自己去找他的太太帮忙,她既然喜欢玩无视,那他就陪她好好玩玩,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哪怕是一辈子都无所谓。
他都知道了!吕雨薇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早就该想到瞒不住他,她轻轻地走近他,然后直直地跪下,那人先是一惊倒也并未阻止,却也没有半句言语只是这么看着她。以往他总是尾随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现在不用偷偷摸摸了,她就在眼前还跪在了自己的脚下。她抬头仰视他,诚恳地哀求道,“求你放过他吧。”
“你为了一个共党去求郭燕,又为了共党的孩子来求我。我很想知道你和共党什么关系?你就不怕我把你也抓起来?”他冷冷的音调碎着寒风,然后搅拌在一起刺入她的心骨。他眯着眼睛不耐烦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她连连摇头而后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不管他们是共党还是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你若要抓我,我无话可说,但请你放了那孩子。”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他怒吼,更是紧紧拽住她,一使力将她紧贴着自己,她习惯性地挣扎着,他随即冷笑道,“怎么,不想救那孩子了?”只这一句话落,她毫不犹豫地搂住他,并踮起脚尖深深地吻上了那人的唇瓣。月光下,她眼角的泪水那般剔透那般无助。当他打横抱起她钻入汽车时,她的眼中布满了绝望和心伤。
这样的夜晚有多少人伤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家子正心伤至极。月光透过窗子清晰地看到了一屋子的人正跪着痛哭,带头的是章佳府的大夫人正趴在床边痛不欲生地大哭,刚闻讯赶来的楼家大少奶奶一进门就嚎啕大哭,“阿玛,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你醒醒啊,我是怡筠,我是你最疼爱的怡筠啊!你睁开眼看看。。。”
一屋子的泣声汇聚成冬季最哀伤的曲子,伴着心伤直至天明。楼宏宇刚走到院中正听几个下人闲聊,“听说大夫人发慈悲让二小姐回来送老爷最后一程。”“真的假的?大夫人不是一向讨厌那个扫把星吗?怎么会让她回来?”“听昨晚在场的丫环说老爷临死前一直喊着三姨娘的名字,死者为大,大夫人该是想遵从老爷的遗愿吧。”
她要回来了!这个消息深深地震撼了楼宏宇,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眶已微微湿润了。你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吗?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流成热泪。章佳晓月,他真的还能见到她吗?
“宏宇,你怎么站在外面?”怡筠见他呆呆地站在外面忙招呼他进屋,有气无力地低吟道,“阿玛走了,我额娘受了很大的打击,我想留在这陪她一段日子。”
“也好,有你在身边,额娘能好得快些。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他挽着她入座,并亲手倒上一杯热茶递给她,“你这嗓子都哭哑了,喝些热茶吧。”
“茶再热也抵不了心中的冷。额娘允许晓月回来了,这会她该收到消息了。你觉得她会回来吗?阿玛那样冷待她,我们又那样苛待她,她还会回来吗?”她悠悠地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阿玛临终前呢喃的都是三姨娘的名字,守在床前的额娘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努力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她在阿玛心中什么也不是。看着她这样我恍若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想娶晓月就娶吧,我不想管了,更不想将自己束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中,不想争不想斗了,因为我知道不管我们再怎么争斗得头破血流,也不及她的一颦一笑。”她举起茶浅浅地抿上一口,苦笑道,“跟了你这些年,能让你亲手为我倒杯茶,也算是我的福分。若之前她不是谎用了我的名字,那现在的楼夫人应该是她,你也不至于这么落寞,她更是不会这么苦了。”
“你都知道了?”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释然了,“上天安排了这一出必有它的用意,不然我怎么可能娶到你这样明事理的妻子?更不会有可爱的日升。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你都是楼家的少夫人,是我楼宏宇明媒正娶的妻子,楼日升的好母亲。”
她微微笑了,只因这简单的承诺。即使他不爱自己也无妨,责任大于爱,只是这样足矣!
☆、第五十六章
“白老板,你订制的钻石对戒已到货,我这就给你取。”店员一见大亨,连忙全数围上来招呼,有倒茶的,有介绍其他产品的,还有在那羡慕即将嫁给白尚的幸运儿。白尚听着一干赞美词但笑不语,待蓝风付完钱他便头也不回地钻入汽车。
“上次不是在上海订了一对吗?现在怎么又到苏州来买了?难不成你想向晓月求两次婚?”蓝风不解地问道,见白尚心情大好,蓝风不禁打趣道,“真没想到这闻名大上海的花蝴蝶也有收性子的一天,你说会不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臭小子找抽是不是?”白尚笑着应道,“先前那戒指不知怎么被白玫瑰看到了,直接抢着戴在了手上死活不肯摘下,这才又订了一对。同天娶她们两个的话,你觉得晓月会有怨言吗?”他总觉得困惑,经过这一大串的事情之后他渐渐发觉那丫头不再似当初那般尽在掌握,甚至都无法揣摩她的心思了。
没有怨言才怪!蓝风在心里直嘀咕,这家伙也够可以的,一下娶两个娇妻,恐怕大婚之日会不得安宁。不过这些话只得放在肚里,他赔笑道,“放眼望去,多少人哭着喊着要嫁给白大亨,你同时娶她们只是想让她们明白,她们是平等的,应该和平相处,老板真是煞费苦心。”经蓝风圆润的修饰之下,白尚的脸色越发甚好,蓝风望了一下怀表提醒道,“回上海的火车还有三小时才出发,要不我们在苏州逛逛?”
“不了,直接去车站!”白尚一声令下便不再发话。此刻的他归心似箭,此刻的他真想亲手为她戴上戒指,告诉她Iloveyou!真想知道此刻她在做什么?
“啊欠!”我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双手抱臂冷得直发抖。见谷一皱眉,我耷拉着脑袋问道,“这风寒很严重吗?要不你就给我打针吧,我急着赶火车。”
“你这还发着烧,来回奔波你的身体怎么熬得住?我不放心让你这么去杭州,我跟你一起去。”谷一担忧的神情未减,他刚起身护士就让他去看看急诊室的病人,他说了一句让我等他就匆匆赶过去。
一出诊室,见走廊内坐满了挂号的病人,我只得删除他伴我同去的期盼,一个人背起行李悻悻地赶去车站。我明白那些病人比我更需要他,他是谷一,更是山下医生。坐在火车厢内,我的头就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熬到站,我摇摇晃晃地下了火车,双眼越来越迷糊,头也越来越沉,走路时只觉步子重如千金,摇摇欲坠之时忽的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我没有气力细究那人是谁,只觉这怀抱好熟悉好温暖,然后全然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已是深夜。我睁开眼看见趴在床边的那人时,不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蒙上双眼,“离开我回到他的身边,若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幸福,我一定会把你揪回来军法处置。”耳边回荡着那人离别时的话语,他真的是来抓我军法处置吗?
我轻轻起身不想还是惊动了他,他显然欣喜未减,笑意浓浓点燃了一屋子的暖意。即使屋外是冰冷一片,即使我的心里充斥着忐忑,最终陷于这温暖的笑容里。“你怎知我今日会来杭州?大夫人告诉你了?”
他微微摇头,嘟囔,“幸好我去了,要不你就得倒在站台了。你也真是的,都发烧了也没看大夫吗?”他多想告诉眼前的人,自他知道她会来时,每一班上海到杭州的班车他都会来等待,几番失落后才终于见到她的身影。
“我现在想去那边给阿玛守夜,你能带我去吗?”我期盼地看着他,见他点头,我连声谢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件宽厚的大衣已罩在我肩上,他轻柔地为我系上腰带,而后小心翼翼地牵着我向寒风走去。屋外真的很冷,夜风呼啸带着无情和决绝,而他的手却异常温暖,暖得让我不忍推却。
“姐夫。”开门的章佳浩一见到来人赶紧行礼,再见到我时略带欣喜地叫唤道,“二姐?”
“浩儿?是浩儿!”我也动情地拉住来人。自五年前的离别后就未曾见过面,今日相见自是激动得泪眼汪汪,“你一下长这么大个,我都认不出了。四姨娘可好?”
“娘亲一切安好,倒是时常挂念你。”他拉着我往里屋走去,“大家都在里屋守夜。”
里屋内一片寂静,跪着的那几人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并未多话,我选了不起眼的位置静静地跪着。这是我第一次可以和这些亲人聚在一起,只是这样的方式让人心痛。我注视着阿玛的遗像久久回不了神。记忆里我总是躲在角落偷偷地看他几眼,想象着有朝一日他也能像疼爱怡筠那般抱抱我,抚摸我的头。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想象,但梦里只要有他的身影,我都会咧嘴笑。此时此刻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但他仍旧没有抱抱我亲亲我,而且我再也做不了这样的梦了。我觉得心口好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它一般。这一瞬再坚强也敌不过眼泪的泛滥。
天明之时,屋里屋外回荡着哀伤的哭声。我随着送葬的队伍来回走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我不知道周围的人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