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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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开迷踪香上的蜡封,将那竹管插在窗台上,让里面香粉随风飘出去。
这一类的迷踪香应当是为了某些禽类制作,从出生起便训练它们识别一种熏香,是以千里寻踪。
然而,我左等右等,却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鸽子。我跑向窗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犹自啄着迷踪香竹管的白鸽,不死心地向外张望,却仍旧一无所获。
都予逸训练来千里寻踪的禽,竟然只是一只鸽子?
或者是稀罕的品种?我抓起那只鸽子抱回绣塌上左右翻看,亦未瞧出有什么独到之处。
白鸽许是被我搬弄的十分不舒服,扑腾两下翅膀,终于挣脱了我的双手飞落在地上。
我一下子泄了气,瘫软在塌上看着地上悠闲的鸽子来回踱步。
难道上天注定我和梁竺彦牵扯不清孽缘再续?
我不甘心如此便要屈服,翻身下地拿了一张纸笺,写下大大的“速来救我”四个字,放入原本用来装迷踪香的竹管里,然后系在鸽子腿上,于后窗台放出去。
看着振翅飞走的白鸽,我忍不住暗暗祈祷:千里寻踪鸽,万万别刚飞出院子便成了千里烤乳鸽……
我一腔期待全数放在那只鸽子上,都予逸住在恒定王府的边上,要收到我的信不需耗费时日,介时以他的轻功,要带走我断然不成问题。
然而,我千盼万盼却又盼来了那只鸽子!
我愤愤然从窗台上拎下那只神态遽然的白鸽,拿下它腿上绑着的竹筒。
竹筒里是一张字条,上书两行大字:妹妹放心,朕自当尽力。朕之胞弟性情怡然,谅你等二人必将相处融洽,举案齐眉。
我立时如同吃多了初秋的桑葚,涩的满嘴吐不出的参差感。
满怀期待一朝落空,而地上那只鸽子仍旧遽然地扑腾着翅膀,逛着我的闺房。
我一把抓起它,扔给院子门口待命的丫鬟,“烤了!”
虽说都予逸这一出路落空,但我倒更加希翼。
一夜无眠,我靠在房门口的阑干上,看着黑沉的夜色染上透明的鱼肚白。
院子里树影婆娑,拉出长长的影子和修长的顶冠。
修长的?
我待仔细一看,一颗心激动地差点蹦出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叫出声来惊动院外护卫。
那人身形一闪,无声无息地落在我的面前。
我这才放开嘴巴,怯懦地唤道,“师姐?”
她轻轻点头,“快点带上有用的东西,我们走。”
我如同捣蒜般点头,迅速回屋收拾了几件随身的物什。
师姐用一根绸缎捆住我的腰,右手顺势一带,便轻盈地将我带出了都南王府。
越过王府东侧的桃花林,师姐带着我几乎足不点地的飞到了护城河内环。
她放下我,略一整理衣袖。
重获自由的不真实感剧烈地冲击着我,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出了王府。
“多谢师姐!”我双手合十,感激地看着她。
她轻轻一叹,道,“不用谢我,谢你大哥吧。”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师兄放了师父用来联系我的迷踪香,让我前去都南王府救你。”
我此时尚才明白大哥那句“我若去了茶便凉了”的意思——若是他也随我一道去了都南王府,怕是便不能招来师姐救我了。
“那么,师姐怎么在南陵?”我不欲让她知晓都予逸便在南陵的事实,故意问她。
谁知师姐本就冷淡的神情愈加清冷,一挥袖重重一哼,“你们胤天宗的人,倒个个都是千回百转的肠子。”
说罢转身,转眼工夫便飞过了护城河。
我武功被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绝尘而去,心下悔恨不已,明知都予逸此时必是师姐的禁忌,却还口没遮拦,要说也得等她助我打通任脉、冲破堵在丹田上的内力、再施舍我点盘缠再说啊!
幸好在出门之时,我随手抓了一把玉珠暗器,想来我的内力既然用不上,这把暗器用来做盘缠倒是甚好。
现下,我算是逃家,胤天宗是去不了。
放眼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进京投靠我的冤大头少爷了。
我拍了拍挂在胸口都予熙赠我的玉,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的祖父素来喜好面子,孙女不见了定然不敢昭示天下,大肆搜查。
但是,都南王的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各地不论大小总有那么一两家分店。
据我估计,他应当会通知各大分舵注意搜查这么个人。
以我之前的秉性,定然要换装以掩人耳目。不过这次,我没了武功防身,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光明之大的以原本面貌上京。
而我,竟然真的一路顺利,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到了京城。
此刻,我正站在淳亲王府前,暗自演练着见到都予熙之后的说辞。
刚待编排完毕,欲上前求见,突然侧门大开,一阵香风袭人。
门内走出一名风流旖旎的女子,淡妆轻抹、丰肌弱骨,一抬眉之间顾盼生姿,一回眸之下百花失香。
我一窒,难道都予逸骗我——他这个弟弟莫不是已经娶了如花娇妻?
作者有话要说:千音要花花哦~
不要霸王哦(⊙o⊙)。。。。。。。
又见故人时
时已入秋,雪白的海棠花开了一树又一树。有风轻抚,花枝不堪重负,竟生生被压弯,在融融的日光中清颤。落蕾层叠,堆得一地的粉白静谧。
我上前叩响了王府的大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应门的是一个小厮。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问道,“姑娘何事?”
我冲他轻轻一笑,道,“家父差遣小女给王爷捎一条重要的口信,是以冒昧打扰。”
“可有凭证?”
我略一犹豫拿出胸前的玉佩,伸至他的面前。
他伸手便要来取,我连忙收回玉佩,道,“家父说了,不见王爷不能交还。”
他质疑地再度打量我半晌,终于侧身让我进门。
我被安排在大门右侧的一间厢房里,说是让我等王爷回府。
我心底有些疑惑,这右边的厢房,应当是下人起居活动的地方,如此待客倒是闻所未闻。
半盏茶的功夫,便又有人带着我穿过长廊,到了另一间厢房。
而让我诧异的是,房内等我的不是都予熙,却是我刚刚在门外瞧见的美人。
她坐在一张木桌后方,见我进屋,便合起手上的账本,“姑娘要见王爷?”
我轻轻一挑眉,心底虽不悦,面上却仍旧微笑有礼,“奴家见过这位小姐。小姐容貌倾城、气质非凡,想必是府上的小姐夫人了。奴家有事相求,还务必请小姐做主。”
她听完我的恭维略略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却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算是默认了她是府上的小姐夫人,“听说你有王爷的随身玉佩?”
我朝她微微欠身,“是。玉佩是王爷留给家父以便进府通知王爷的。”
“那令尊呢?”
“家父身染重病,无法成行,是以让小女代劳。”
她闻言从书桌后站起,踱到我的身边,露出一个惑人的笑容,“我一定代姑娘转告王爷。只是,口说无凭,怕是王爷不信。姑娘便将玉佩交与我,我也好向王爷提起,何如?”
我闷头看向地板,感觉有些挫败,一路上顺顺利利,没想到进个淳亲王府倒是如此麻烦。
“不必了。此事甚急,还望小姐垂怜。”
她重哼一声,道,“好。我这就给你安排。”
说着又让领我来的小丫头将我领出去。
而此次去的地方更加奇怪,竟然是王府的洗衣房。
我暗自嗤笑,这个美人不知是府上的什么人,何以对我如此防范?
那个丫头将我丢在院子里,又与洗衣房的几位洗衣妇交待几句,便独自走了。
我无视那些交头接耳议论我的妇人,在一个空着的洗衣池边坐下,慢慢寻思。
现下,我确该好好打算,如何才能让都予熙知道我便在他府上。
我略略回忆一下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怕是最能引起他注意的便是孔明灯了。那是娘亲教我放的,扎一个纸袋,下面生一盆火,便能飞上天空。
那时与他一道去新川的路上,正值逢阳节,是为亲人祈福的日子。
我便扎了几个,挑出两个扎的漂亮的予他放了。
他目光灼灼,如玉的面庞第一次柔软下来,透出几分难得的旖旎。
不过,如今我受制于人,却上哪去寻得制作的工具呢?
我刚待起身去询问一下,是否要让我在此做浣衣女,忽而听得院子门口一把清朗的声音,此刻恰如地底冒上的春泉,好听的我想畅饮无数口,“菁儿,你果然在此。”
只见都予熙一身紫袍,亭亭立在院口拱门处,负手迎风,挺拔俊逸。
又是几朵海棠堪堪飘落,惊起了一地嫩粉嫣红,我生怕那身影只是个虚无的幻景,连忙扑了上去。
这些时日,先是被逼嫁梁竺彦,继而求助无门,再是进王府被拒,心里早早憋了一腔委屈,此刻却终是遇见了依靠,我的眼泪在眼里打了两圈转,终是没有含得住,顺着眼角汩汩流出。
我索性靠上他的胸膛,拿他的衣襟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哽咽道,“少爷……”
他见我如此,一时有些慌乱,两只手挥舞半晌终是落在我的背上,轻轻叹息,“让你受委屈了。”
他如此一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吸吸鼻子道,“没有。少爷怎知我来王府了?”
他仍旧有节奏地拍着我的后背,又是一道叹息,“你在府门前的落花上划拉了一个大大的云字,我怎能不知。”
他竟是真的瞧见了!我心下稍慰,幸亏当时为了等美人走远,闲来无趣,才突发奇想,在门前的落海棠中划出一个云字。
我慢慢止住眼泪,一时觉得自己的行为甚是不妥,急忙与他拉开些距离。看着身后那些浣衣妇似是撞破什么秘密般的四下散开,我不禁红了脸。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都予熙,道,“多谢少爷。少爷真是细心……”
他拉了拉被我揉皱的前襟,道,“不是我细心,只是算着你这几日应当到了。进门时特地问了一下门房,这才注意到门前的海棠的。”
我愕然,他知道我要上京?
他却执起我的手,浅笑道,“走吧,先随我回主屋。”
我一时受惑于他难得的笑容,竟痴痴跟着他穿亭过院,直到快到主屋时才待会神。
我有些窘迫地抽回自己的手,道,“少爷,这样不好。”
他看着我抽回的手,神色一僵,凉凉看我一眼,生生将我看得倒退三步,一甩衣袖独自走在前方。
主屋坐落在后院的最前方,两边种满了香樟和琼花,有一条青石板路直通正厅。
而此时,便在青石板路的尽头跪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美人。
看到此人,我匆忙赶上都予熙的脚步,冲着冷颜疑惑的都予逸甜甜一笑。
“奴婢跪请王爷恕罪。”美人低垂着头向都予熙请罪,声音怨艾,我听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