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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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竺彦一作揖笑道,“微臣前来向傅家小妹辞行。”
“哦,辞行。”都予熙拿起月贝刚刚上的茶,吹了两口,没喝又放下,言辞悠悠,“那本王可得替世子办个践行宴了。”
“不必。微臣人微言轻,受不起。”梁竺彦涩着脸一笑,又温温对我道,“菁儿,颂颖会留在京里直到出嫁,你需得帮我照看着些,她莽撞不懂事,你还得多多提点她。”
我虽然不喜欢梁颂颖,但是她好歹与我一同长大,于是颔首,“真的性命攸关之时,我定然会竭尽所能。”
“多谢。”梁竺彦面上怡然一笑,但是微塌的眼角还是稍稍泄露了他的不平静,“如此,微臣也不便多做打扰,淳王爷,微臣这便告退。”
都予熙并不作答,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一挑双眉道,“时候不早,梁世子干脆一起用个午饭吧。”
梁竺彦挽了挽手,推辞,“不了,回府收拾一番,需得赶回府过年。倒是微臣的祖父和妹妹,还望王爷多加照看。”
“自然。”都予熙望了我一眼,敛了声音答得含蓄。
梁竺彦再一点头,目盛浅波望向我,脉脉道,“菁儿多多保重,告辞。”说完即刻转身,快步而去。
我本想起身送送他,怎奈他走的甚急,我最近动作又迟钝许多,等我站起,人已然走远。
“菁儿今日可回王府用饭?凤儿说他想你的紧。”我正懊悔间,都予熙突地握住了我的手,回头,对上他那双浸墨的眸子,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你将他一起带来不就好了?”我渐渐逼近他,反握住他的手心狠狠一捏,“说!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在我这里安插了多少探子?!”
都予熙一听,缓缓将脸转向门外,答非所问,不急不慢,“菁儿,待我回去换下朝服,带上凤儿一起过来。”说着拍拍我的手背,抽出被我掐红的手,对着我浅浅一笑,怡然而去。
不消几日,爆竹声起,京城一片欢腾的景象,转眼便到了除夕之日。
爹娘托人给我运来了几件新衣服,嘱咐我要注意身体。
别院里也是一片热闹,厨房里几位大婶的孩子们也聚在了一起放炮竹,本来还遮遮掩掩,不想我恰巧经过时瞧见,见几个孩子长的机灵得很,便吩咐管家不要为难他们,也好让家里热闹一些。
往常,除夕之夜,皇帝偶尔会带着一众大臣命妇一起守岁,但是今年却没有收到圣旨。
我本来心里有点落寞,若是都予熙忙去了,我便要一个人过年。不想午饭时候一过,卫越便前来求见,接我去王府过除夕。
别院里管家也忙了许久,我连忙叫来十夜月贝,让她们带着院子里的侍卫、丫鬟们一起吃个团圆饭,自己只身一人跟着卫越回了王府。
饭桌放在前厅,还在前厅旁边的熙湖上搭了戏台,看来今晚很是热闹。
我绕过前厅直奔主屋,打算看看凤儿可好,今日不知他可要回宫去。
一进主屋,先入眼帘的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都予逸,他正抱着凤儿坐在偏塌上下棋,只是两人手上皆拿着黑子,一见我有些慌乱地掳一把棋盘,我有些看不明白。
“参见皇上。”我福身一行礼。
都予逸讪讪一笑,朗声道,“妹妹,好久不见。”
“是。皇上今日不在宫里,怎生跑到淳王府来了?”
“宫里太无趣,你师姐未归,我又顾念凤儿,今儿个便恩泽一把五弟家,一起过个年。”都予逸转脸继续看着棋局,又动了两下白子。
我暗忖,看来宫中也不平静,都予逸那后宫怕是也出了梁家的人了,这才处处躲避,连凤儿也不敢养在宫里了。
低头看向凤儿,却见凤儿一脸无辜,黑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瞅着我,如同一只懵懂的小兽,随即用糯米一般的声音唤我道,“姨——”
我忍不住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凤儿乖。”
都予逸见我走近,连忙压低声音道,“妹妹你刚刚什么都没瞧见,对吧?”
我一怔,没瞧见什么?正想进一步问明白,却见都予熙缓缓从花厅的方向踱步而来,一见我淡淡一弯眉,“菁儿来了。”
我再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棋盘,问道,“少爷在和皇上下棋?”
话音刚落,都予逸便即刻答道,“不是。五弟和凤儿下棋。”
我揶揄着看向都予逸,凤儿不过三岁,过了今天四岁,他便迫不及待地教凤儿趁着对方不在,偷换棋局,真是好父亲。
都予熙在另一边塌上坐下,看着棋局一皱眉,抬眉看了眼都予逸,怕是也知道被人换了几个子,却没说什么,拿起一枚白子落下。
再进行下去,我便看明白了,凤儿根本就不管事,基本上是都家两兄弟在下着,而都予逸怕是刚刚为着自己能赢,并不一定是在教凤儿。
我见凤儿被都予逸抱在怀里,只能无聊地翻动手中的一枚黑棋,着实有些惹人怜惜,于是上前福身道,“皇上,我带凤儿出去玩一会儿,你和少爷接着下。”
都予逸似是从深思中惊醒一般,欲开口,我却先前截断道,“师侄您不必再三金口道是凤儿在下,师叔我懂的。”
说着不待他反应,便从他怀里抱出凤儿,放在地上,拉着手去前厅看看戏台上的试戏。
刚刚在厅内坐定,不经意间一转头,远远地便见语安领了一位女子幽幽走近。
凤儿正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的过场,我拍拍他的头,“不要乱跑。”自己则起身走至前厅门口探看。
具体地来说,那名女子一身青衣,头上亦裹着青色的面纱,面容秀气脱俗,走起路来飘渺婀娜,一手捧着锦盒,一手拿着拂尘——应当是个道姑。
我心下突地一跳,道姑?能上淳王府的道姑,那么只有一个人,便是传闻中出家了的,施碧苔!
思及此,我再一仔细查看她的眼眉,与那画像并不相象,与我更加没有一处相似!
许是我看的久了,那名道姑亦扭头看向我的方向,转而不随着月贝往西亭去,而是转向前厅朝我走来,立在前厅台阶之下,微微一弯腰,声音清冷悠远,“姑娘便是南陵郡主吧?”
我收敛目光,垂头一屈膝,回礼道,“正是小女。”起身又看向目光慈悯的道姑,掩声问道,“不知仙姑可是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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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道姑有礼地一福腰,“前尘往事皆作罢,不过一场烟云而已,如今贫道再无俗家之名,道号青碧,郡主可以直呼贫道的道家之名。”
我心中一紧,果真是施碧苔,本以为她出家为尼,没想到却是入了道家,心中虽然转得飞快,但是面上仍旧不紧不慢,恭敬地屈膝行礼,“青碧仙姑。”
既然出家,却要取一个如此鲜艳的道名,不知原先的施小姐现在的青碧仙姑可是已然“道可道,非常道”了。
语安也已跟着走近正厅,停在正厅前的石板路上并不上前。
我连忙热情地侧身让施碧苔进屋,“青碧仙姑请于厅中稍等。”
施碧苔淡漠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踏进正厅之中,恰逢都凤转过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她。
我虽站在施碧苔身后,却仍旧看见她的背影轻轻一晃,猛地转脸问我道,“这莫不是皇上的小皇子?”
但见施碧苔一双无波的眸子泛起了阵阵寒潮,眉宇之间虽说不至于深壑难平,却也丘林若现。原来这位曾经的佳人心中所装的却是都予逸,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尘世间为情所扰的女子。
我对着施碧苔一点头,缓缓走向都凤,拍了拍他的头,“姨去给这位姑姑通传一声,凤儿一个人在这要乖乖的,知否?”
都凤大幅度点了点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施碧苔望,也不知看出了什么,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张口软软甜甜地叫道,“仙姑姑。”
那施碧苔一愣,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于一边蒲椅上坐下,放下手中盒子,一甩拂尘径自打坐,并不理睬都凤。
我转身走出正厅,吩咐语安在厅前看护着小皇子,自己裹了狐裘,忍住阵阵寒风,向后院的大屋走去。我现下好奇的是,少爷那张画像中画的是谁?如若不是施碧苔,又是谁呢?而若画上是她人,为何要题“碧苔”的藏名诗?仔细想来,如今能即刻回答我的疑问的只有一人——当今圣上都予逸。
“不算不算!五弟我们需得再来一局,这盘棋朕稍稍思念了一下含含,走神了!走神了!”一靠近屋子,便听得里面传来都予逸耍赖的声音。
“哼!皇兄还是去找秦将军下吧!您已经赖了三盘了!”跨进门口,便见都予熙正拉长了脸拱手斜眼回绝都予逸。见我进来,脸色居然也没好看多少。
我立于厅中央微微欠身,“皇上,少爷,施小姐来了。”
都予逸正郁卒地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闻言一托腮,怪腔道,“哪个施小姐?”
都予熙则面色一紧,缓缓起身,问道,“在哪?”
我略略不满,这么急切紧张做什么,口气也跟着飘忽,“前厅,和凤儿一起。”
都予熙许是听出了我的语气,轻轻一蹙眉心,并未言语,转身朝都予逸一个虚礼,便急急出了门。
都予逸见自家弟弟一走远,连忙下了塌,凑近我埋怨,“我这死板弟弟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早知道便不帮他骗你回来了。”
我对他整日没完没了的烦忧并不上心,也不关心他当初是否骗我回的京,而是直奔施碧苔这个要领而去,“皇上,您不想知道是哪一位施家姑娘?”
都予逸面上愁容瞬间褪去,转而笑眯眯亮堂堂,“不想!”
我看他变脸之功力不日见涨,不禁由衷地佩服,“听说是原来的准皇后。”
都予逸一张笑脸更加灿烂,退后几步又窝上了方塌,“哎呀呀!这是哪个不要命的给朕造的谣?”
“皇上,走吧,随师叔瞧瞧去,看看您那无缘的皇后可曾变了模样,如何?”我亦步亦趋跟至塌前,半是哄骗,半是威胁。
“如若朕不去呢?”都予逸面上狡黠,抓起一把黑子,放在手中摩挲,忽而又可怜道,“妹妹,你可要知道,这施碧苔是朕最不想见到之人。”
“好吧,师叔我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以许以交换,这便坐下跟皇上一起等少爷回来。”我说着便在厅中的红木宽椅上坐下,作出一副悠闲的样子,笑得比他还要灿烂。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都予逸终于忍不住起身,一把拽起我往门口走去,“妹妹,你这样可不行!这施碧苔可是你的大敌啊!不消多说,朕随你去,待会只要记得想个办法让那我那榆木弟弟输我一盘棋便好了!”
我连声答应,想不到都予逸今儿个的价码便宜许多,一时心花怒放,健步如飞般与都予逸冲到了前厅。
远远便瞧见施碧苔与都予熙两人面对面站着,原先施碧苔手中的锦盒已然转到了都予熙手中,此刻表情算得上肃穆,不知商量些什么。
我轻轻推一推身旁的都予逸,压低声音道,“师侄,为何你要如此鬼鬼祟祟躲在树后?”
都予逸鄙夷地瞅一瞅我,“师叔,您年纪不大记性倒是不好了,明明是你先躲在此处的。”
我不欲和他多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