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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坐在墙头等红杏 作者:桥舒芸(晋江vip2012-11-04完结,种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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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光光歪头想了想,知他是故意的,于是一撅嘴哼了一声道:“就是刚才的愿望,你写啊!”

  钱谦益被她逗笑了,抬手就去揉她的脑袋,像是安抚一只炸毛的猫,“换一个吧,刚才那个愿望你已经实现了。”

  “那写什么?”裴光光皱了皱鼻子,扭脸看着他。钱谦益笑而不语,转身走向一旁的大石,铺纸在上面提笔写下一句话。

  裴光光凑到他身后看,嘴里跟着念道:“什么枝上栖双凤,什么花间立并什么……什么跟什么啊,里面有几个字我都不认识!”

  她看钱谦益写完之后就把纸卷起来,放进小竹筒里,忍不住就跟在他身后抱怨。钱谦益握着竹筒来到树底下,又听她说道:“你就是欺负我不认识几个字,故意写那么难懂的诗,大坏蛋……”

  “这不是诗,”钱谦益斜睨了她一眼,见她可怜巴巴地跟着自己,于是解释道,“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间立并鸳,这是一幅对联。”

  “什么意思来着?”裴光光揪着衣角问他。

  钱谦益一边寻着抛竹筒的地方,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等咱们成亲了我再告诉你。”

  “又要等到成亲!”裴光光先是脸色一红,随即便忍不住抱怨,“早先竹林里那件事你也说要成亲了才告诉我,现在就是一副对联,你也要等到成亲才告诉我!你就是小气,欺负我!”

  钱谦益此时已经找好了点,对着高处的树枝,摒足了力气网上一抛,见那小竹筒笔直地上去,然后顺顺利利地挂在了树枝上,这才回过头来对着裴光光道:“很多事情,成亲之后你才会懂,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此刻,裴光光的注意力已经被那只竹筒吸引,她仰脖看着还在晃悠的竹筒,拽着钱谦益的袖子道:“它不会被风吹下来吧?”

  “不会。”钱谦益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说,“你嫁了我之后,咱们就把它拿回家收藏起来。”

  “为什么?”裴光光奇怪地看他。

  “因为我还要跟你解释对联的意思啊。”钱谦益笑着道,“解释完之后,就收着它,以后拿给咱们儿子瞧。”

  裴光光脸上“腾”地一下热起来,垂了头不再说话。

  钱谦益偏头看到她红扑扑的脸,微微一笑,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

  31、转机

  钱谦益自灯会之后,便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再也不用对裴光光背着负罪感。每当一人安静下来,他甚至都会忍不住想:这种一心一意的感觉真是不错。

  过了几天,皇上又召他到御前伺候,这次是让他一同赏画。

  钱谦益站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细细瞧了瞧太监手中举着的画作,再一看上头未干的墨迹,想了想便道:“这副万里江山图雄浑壮阔,可见画者亦是气概非凡,实乃人中龙凤。”他说着,转身向皇上一拜到底,恭敬道,“不知微臣是否有幸,一睹画者真容?”

  皇上先是一愣,随即便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大有畅快之意。

  钱谦益尚未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几不可察地轻吁了一口气。

  他本就不是呆笨之人,再加上这段日子皇上时常召见他,君臣相处之道,他早已摸索透彻,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顺毛摸,显示自己与皇上品位相同;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逆毛摸,显示自己不卑不亢的性子。

  可见这次,他又赢了一回。

  皇上又笑着与他说了一些话,无外乎风花雪月附庸风雅之事,钱谦益自是应答如流,几句话下来,便成功将皇上哄得开怀大笑,直呼找着了知己,又说要与他做忘年交。钱谦益自然不会当真,连忙跪下直说不敢。皇上见他小心谨慎,便也不再勉强,只道做不了忘年交,那便要赏他一件东西,又问他想要什么。

  钱谦益这会儿刚站起来,听到这番话不由心间一跳,看了看一脸笑意的皇上,脑中又想起老槐树下裴光光靠在他怀里的情景,不由舔了舔唇道:“多谢皇上圣恩,微臣心中的确有些念想,但却不是事物,而是一个人。”

  皇上一愣,随即又笑说自古才子多风流,然后又承诺若是看上哪个宫娥,直接赏他便是。

  一番话,将旁边立着的宫女们说红了脸。

  钱谦益这时却又往地上一跪,沉声说道:“回皇上,微臣念想之人并不在宫中。”他抬头看皇上奇怪地挑了眉毛,便又跟着解释,只说自己在灯会上偶遇舒丞相家的大小姐,顿生倾慕之心,此番便是想求皇上赐婚。

  钱谦益说完之后,满心等着皇上应下,却不想,皇上却一时沉了脸色。他心中一惊,却是想不通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只得默然跪着。过了一会儿,皇上面色稍霁,挥退了左右,这才缓缓开口……

  **

  钱谦益从御花园离开后,没再去翰林院报到,而是直接回了家。他走进家门前的巷子,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不断回响着方才皇上那番话。

  皇上拍着他的肩膀说:“官场之中,权力更迭最是难免,眼前的路你要看准了再走。”

  他有些懵懵地看着皇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皇上又道:“权臣只在君王羸弱时才会存在,手伸得太长总是要倒霉的。”

  钱谦益不断回想着这两句话,一个人背着双手走在巷子里,路过一个拐弯处时,突然又想起韦远瑞当日所说——舒丞相是国之蠹虫。

  蠹虫!

  他觉得自己仿佛卷入了一个很大的漩涡中,他只想混个一官半职,然后与他的光光好好过日子。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钱谦益进了家门,正巧他的书童揣了一封信过来,交到他手中道:“大人,这是送柴那小子送来的。”

  钱谦益心中一跳,之前的烦恼瞬间被眼前的信压下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拆了开来。

  上面的字迹比以前好看了许多,虽说还是“图文并茂”,但明显的进步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钱谦益忍不住勾着唇角笑了笑,可见她的确在听话地练字。

  信的内容非常简单,大抵是她今儿做了什么,明儿又吃了什么东西。钱谦益笑眯眯地看到最后,终于在最后面看到她约他后天一早在称心寺相见。

  钱谦益只觉得一颗心砰砰地跳动起来,自打上次一别,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相见,虽说通信已经恢复,但这份想念却已经日积月累地叠加起来,重重地压在两人心头。

  两天后,钱谦益在称心寺的庭院里见到了裴光光。

  裴光光对他的想念不比他的少,两人甫一见面,她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猫似的蹭,直把钱谦益蹭得心窝子里都热乎乎的,那日面圣之后的焦虑又舒缓了许多。

  “光光,你想我不?”钱谦益抱着她,在她背上轻抚着,忽然开了口低声问道。

  裴光光霎时羞红了脸,又觉得心里头甜丝丝的,只埋头在他胸前,闷声闷气地哼哼:“才不想你,谁想你这个大坏蛋!”

  钱谦益低笑,身子离开了些,抬手就去捏她的下巴,让她仰脸瞧着自己。裴光光脸上烧得慌,抓着他的手道:“你捏我下巴做什么,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羞人的!”

  钱谦益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落下,乍一听到她这句话,便觉得心中像是被小虫子的触角轻轻划过,又酥又麻,想也不想就要把她往一旁的林子里带。

  裴光光一看这情形就大约猜到他心思了,拖着他的手就往地上一蹲,鼓着腮帮子道:“你这个大坏蛋,你又要带我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对不?你老想着那事,我不理你了!”

  钱谦益开始却也只是想寻个僻静的地方跟她聊聊天儿,此时忽地听到她这番话,倒觉得自己这番举动还真有点“不安好心”,于是笑着打趣道:“我就是怕这里有人走过看到你跟我在一块儿,你怎么就想歪了?可见明明是你对我不安好心呢!”

  裴光光脸红扑扑的,吭哧了几声又不说话了。钱谦益站在她跟前,俯视着她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扛你走了。”

  这回,裴光光走也不是,赖也不是,却又拽着他的手不肯放。钱谦益知道她抹不开面儿,索性蹲□子,环过她的腿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又道:“是你自个儿不肯走的。”

  裴光光双手团在胸前,一颗心噗通噗通地乱跳,她看着他的下巴,又讪讪地躲开目光,撅着嘴闷闷道:“我知道的,你就是占我便宜呢!不给你亲,你就抱我,哼!”

  钱谦益脚步一颤,手一抖,差点没把她丢下去。

  两人到了花树掩映的廊子里,钱谦益直接把她往栏上一放,自个儿复又坐到她对面,这才抓着她的双手道:“光光……”

  裴光光抿了抿唇,两眼水汪汪地往他脸上一瞅,又羞答答地垂下眼去,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钱谦益瞧她这幅样子,心里麻酥酥的,又忍不住去捏她的脸,与她温存了一会儿,接着才道:“光光,我想你了,从灯会分开那天就开始想,都想了一个月了。”

  裴光光闻言,抿着嘴角偷偷地笑,过了一会儿,又反手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我也想你来着……”

  “我知道。”钱谦益轻笑,又问她,“你出来上香,府里可有人为难你不?”

  裴光光歪头看他,“怎么会?舒夫人都懒得管我,我就跟她说了一声,她就摆手让我出来了。”

  钱谦益笑容一滞,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他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说:“光光,让你受委屈了。”

  裴光光笑得甜甜的,看着他道:“不委屈,”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反正你很快就来接我了。”

  钱谦益瞬间就觉得心里被搬空了似的,哽了半晌,终于舔了舔唇支吾道:“光光,我……”他说着,又触到她亮晶晶的眸子,勉强笑了笑,说道,“光光,提亲的事恐怕又要往后推了。”

  裴光光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了下来,她有些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忽然问道:“你可是又喜欢上别人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特别委屈,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钱谦益眼见她误会,连忙解释,“光光,你别想岔了,不是那样的!”他说着,又捧着她的脸为她抹去眼泪。

  裴光光抽了抽鼻子,红着双眼睨着他,“那是怎么样的?”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说了再不骗我的,我都记着呢!”

  经她一提,钱谦益也想起那日槐树底下说的话来,到底是不愿再瞒她,却又不愿让她想太多,只含糊道:“我惹皇上不高兴了,他不答应赐婚。”

  裴光光一惊,眼泪珠子掉得更凶,“戏文里都说伴君如伴虎,他是不是要变成老虎了?”

  钱谦益听着她的话,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只吻着她的双眼好声安慰道:“他没变成老虎,也吃不了我,你放心吧。”

  他说着话,舌尖不经意尝到了她的眼泪,咸咸涩涩的,于是又说:“以后再不准哭,眼泪可咸了。”

  裴光光听话地擦眼泪,一边道:“我听你的,再不哭了,”想了想又说,“赐婚的事你别再跟皇帝老爷说了,万一他真的变成老虎……”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只道,“反正总有办法的,我等你。”

  钱谦益见着她眼中的坚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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