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云崖岭 作者:陌未央(连城vip二星手打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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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柳纠缠在一起的眉,游子意控制不住地伸手想把它们抚平。碰到那冰凉却光滑柔嫩的肌肤,游子意竟有一阵幻觉,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珍宝,又像是寻回了错过千年的眷恋。
“姑娘?”游子意轻轻推了下白衣女子的身子,试图把她唤醒。想问问她是谁,也想问问有没有见过他的黑子。忽然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了游子意与女子的发,也同时吹飞了女子脸上的那层纱。
纱飞纱落,游子意却不禁一愣。那本应该是张倾城的脸,小巧饱满的唇,挺翘可爱的鼻,还有细密黑长的睫毛。只是这白赛冬雪的皮肤上长满了红白相间的脓包,嘴唇呈紫酱色,右脸处更有一道扭曲的疤痕正在朝着他欢笑。想起刚才凄楚绝望的琴,游子意怜惜地抱起了白衣女子,往树木茂密处寻去,希望可以找到山洞之类的地方避寒。小师姐长得不好看,却有哭有笑,疯疯癫癫地闯遍大江南北,活得自由自在。而这个女子呢?是谁这么狠心毁了她的容?要是碰到像师父和师兄那样的人,他也会和小师姐那么快活,游子意自顾自地想着。
既然没有找到黑子的尸体,也许他还留在往生棺材铺,或者已经逃走,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游子意也因此静下心来,再看昏睡眼前的女子,他犹豫又犹豫之后,红着脸翻看了下她的身子。还好,虽然气血逆流,却没有受什么外伤。想起师父教的疗伤方法,游子意便试着帮她运气,这才发现她不仅气血逆流,心脉微弱,而且还有中毒迹象。看来,她是被人用了剧毒,而后趁其不备偷袭。游子意不熟医理,却并不担心。他自幼中了奇毒“断弦”。师父从小把他当药罐子,什么药都往他肚里倒。毒没解,却使得他的血成了解其他剧毒的良药。先用内力护住女子的心脉,游子意卷起袖子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血灌入女子口中。看来这毒不简单,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游子意脸色惨白,手脚虚软,眼前的女子才恢复了顺畅的呼吸,嘴唇也由酱紫转为了淡红。收回手腕,游子意顾不得去包扎伤口,连忙从怀里掏出师父给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他的血虽可解百毒,却仍旧是毒,若不予以丹药辅助必难逃一死!
黑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一双水润的眼睛绽放在游子意面前。如果可以忽略掉那眼底的哀伤与厌恶,游子意绝对可以确定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你是谁?”白衣女子抱紧身边的琴,有丝疑惑,更多的是猜忌!
“游子意。”游子意一展洁白的牙齿,高兴地回答。
像是在脑海里寻思了很久谁是游子意这回事,女子突然发现自己的面纱已不翼而飞!
“你!”女子一手惊愕地捧着脸,一手却如闪电般拍到。游子意本能地向后闪开,却不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的世界就一片漆黑。不过还好,她应该没事了,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游子意微笑着,放心地软倒在地……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清晨,窄小的山洞内有些早已熄灭的柴灰,细弱的阳光也调皮地跳跃在游子意迷茫的眉眼间。昨夜自己割裂的手腕已经被人细心地包扎好。身边有一片白纱,用一个淡蓝色的小瓶压着。好奇地拿起瓶子,才发现一行简单利落的小字静静的落在白纱上——“仙人泪,良药。燕归来留。”
燕归来,燕归来,燕归来……在心里默默念了好些遍,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游子意要将她记住。她是个需要关爱的孩子,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那段微凉的琴,那抹哀伤的眼,那身白色的衣内进驻的是怎样的一缕魂呢?
轻轻握紧淡蓝的小瓶,大大地吸了几口鲜美的空气。展开那胜过阳光的笑,游子意张开双臂向外走去。
第三章 谁寄锦书来
这个世界,有人生,有人死,然而日子仍旧无生无死地过着。
于是,一个月后的宛城已近冬日:冰凉的风,几乎是叫嚣在万翌皇朝的大半片国土上,即使是繁华如宛城的国都,也抵挡不了寒气的肆虐。北风它带着刺骨的寒,掠过脚步匆忙的路人,扫起一路的粉尘和枯叶涌进了宛城的大街小巷,也同样涌进了西郊漫漓山上,一座名叫挽迟居的院子。
谁也没有见过挽迟居的主人,也没人清楚里面到底是住了些什么人,只听说是一位小姐的养病之所。挽迟居的人很少下山走动,曾经有传言说里面小姐得的是不治之症,而且还会传染。于是,在性命与好奇之中,人们很快选择了性命,这也是挽迟居十里之内绝无人烟的最初原因了。
绿袖可是不怕的,她很喜欢挽迟居。挽迟居不大,但却给人怡然自得的感觉,相比奢华宏大的练府,绿袖更喜欢这里。想到练府,绿袖的秀眉就皱成了一团。小姐从六夫人去世后就被老爷赶到了偏僻的漫漓山自生自灭,六岁到现在整整十年都没有任何联系了,今早竟然送来了书信,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还好小姐有的是本事,要不然我们几个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袖儿?袖儿?……袖儿?!”温暖慈爱的声音打断了绿袖的思绪。
“柳姑婆。”绿袖转身甜甜一笑。柳姑婆是小姐母亲的奶娘,但是挽迟居里是没有完全的主仆尊卑的。柳姑婆疼极了小姐,但也疼她和紫洋。
“唉……袖儿是在为今早练府的书信烦恼吗?”柳姑婆叹着气,微微挺了挺一年更比一年驮的老背,满是风霜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凝重。
“袖儿啊,十年真是快啊!想我散布谣言使挽迟居数年来避免不必要的打扰,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啦……是啊,也该是时候啦……没想到,我们老幼四人辛辛苦苦得来的清静安稳日子结束得这么快啊……袖儿啊,小姐虽然待我们如亲人,我们还是要记得自己身为下人的本分啊。”柳姑婆仰着一头花白看着绿袖悠悠地说着,似在叮嘱,但却更似在自言自语。一双浑浊的眼睛更是被一层水雾所覆盖。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了吧,绿袖心里暗想。
“呵呵呵……你看我这老太婆,又在罗嗦了,都嘀咕到哪里去了。袖儿啊,小姐刚才好像在找你,快去看看。”自责地朝绿袖笑着,暖暖的声音使满脸的皱纹也十分的柔和。
“恩,好,袖儿去了,柳姑婆就休息会儿,不要累到自己。”乖巧地扶着柳姑婆在石凳上坐好,袖儿转身向小姐闺房赶去。清冷的院子里只剩下石凳上的老妇瞧着满院的落叶沉思,只是谁也没有看到本该浑浊的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异彩。
“我说我的练晴大小姐,您就吱一声不行吗!”
“……”
“练晴你怎么啦?喂,把信给我看看。”
“……”
挽迟居只有四个人,会这样和小姐嚷嚷的也就紫洋这家伙了。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他在叫了。绿袖心里暗笑,见过小姐的人几乎都被小姐吃得死死的,偏偏这紫洋例外,不过也不怪,毕竟……
“小姐,您找袖儿?”绿袖进门后朝正背着门在看信的人问道。淡青色的软绸,合着小姐姣好的身材,隐藏在半透的白色薄纱下。只是,小姐的今天的背影,不似平时的洒脱,似乎——有点僵硬。
“绿袖,你来得好!赶快来看看你的小姐是聋了还是哑了!”还没等练晴有反应,本在房里大喊大叫的紫洋就蹦到绿袖面前开始抱怨。
“你看看她,早上收到信后,磨蹭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拆信,然后就一直盯着这破信死看!那上面还会长金子不成,跟她讲话,她竟然甩都不甩我!绿袖你说,这个练晴过不过分!”
“紫洋,这又不是第一次,你这猴急的毛病快改改吧,忘了你的性急坏了小姐多少大事了?”绿袖不紧不慢地向面前这个高挺的大男孩子说着。唉,相处这么多年,小姐把我的性子磨得好好的,怎么这紫洋就是一点都不上道儿呢?
“……”一句话吧紫洋堵的死死的。
“哈哈哈……”一阵闷闷的笑声打断了绿袖和紫洋的僵持。抬眼看去,只见一张有点婴儿圆的脸上布满了笑。弯弯的眉下弯弯的眼,晶亮的眼神勾起了两瓣樱红的唇,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也加深了脸上那对小酒窝,那是一张算不上绝色的脸,但每每笑起来却让人愿意不顾一切地追随与靠近。只是现在,那笑布满了脸却未到达眼底,那眼睛虽亮,却只是由于眼角的泪滴,牙与酒窝再可爱,却掩不住那颤抖的双唇,和那捏着书信的发白指节。失去了平时一贯的沉静与精明,余留下的只是酸楚与失落。
“小姐,您别笑了。信上说什么了?”绿袖傻傻的看着有些失常的小姐。
“笑得像哭……”紫洋也在旁嘀咕。
我不能笑么?难道要哭!不,不能哭!可是,什么东西在脸上滑动?温温的,还有点咸。
“明早回练府,一白一红两事。老头子……死了,他儿子练尘要完婚。”
……
空留下一室的凉风,和两个还未回神的人,练晴转身离开。
第四章 刀俎与鱼肉
夜晚用黑色掩盖住了万恶,只是在微弱的月光下,仍能看见一抹阴影在挽迟居急速窜动。只是须臾便在黑色中遁去。。。。。。
“主上!一切按计划进行!”黑衣人低下头,十分恭敬。
“好!记住,绝不能再有任何差错!姬微岭的事要是再出现,你提头来见!”
“是!”简单利索的回答回荡在空空的四野,黑衣人抬起头,刚才的人似乎从未出现过。
……
天还蒙蒙亮,练晴便与绿袖、紫洋收拾妥当。留着柳姑婆看家,三人各驾一匹快马朝宛城的练王府奔去。练府在宛城是最靠近皇城的,即使有千里名驹,挽迟居过去也至少需要一整天时间。三人一路只顾着赶路,连一向多嘴的紫洋也难得的安静。时值正午,三人行至一小树林外。练晴勒停了马,看到绿袖已经累得气喘,心疼地吩咐:“休息下再赶路吧,紫洋你扶一下袖儿。”环顾了下四周,练晴首先翻身下了马向河边走去。
“休息喽休息喽!袖儿来,哥哥抱你?”紫洋明显是皮痒了,找打!果然,绿袖手中的马鞭准确地落在了紫洋的手臂上。
“哎哟疼死我嘞~~~”只是轻轻地被马鞭扫了下,紫洋就叫嚣着满地乱转。一紫一绿两人追追打打,把大冬天的阴寒一下扫走不少。练晴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即使再困惑再痛苦,只要有他们在,世界总是充满阳光。
绿袖和紫洋是练晴名义上的仆,却也是她真正的亲人和朋友。她从未把他们当奴隶,他们也只是把她亲人。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一紫一绿。把马栓在一处有些干草的树边,练晴蹲到河边掬起一捧冰凉的水,轻轻拍打到自己的脸上,感觉快乱成浆的脑子清醒很多。
抬脸想欣赏一下这冬日的素净,练晴却一脸吃惊地站了起来。眨了眨微湿的双眼,什么人?!
西北风阵阵的大冬天,河中央竟有一人赤身而立,黑长的发湿漉漉地搭在背上,只是相距较远,辨不清是男是女。练晴正想发声问问那人需不需要帮忙,一大一小的两双手一齐盖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绿袖和紫洋就是有默契。
“我只是想问问那个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