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福春.江湖婚嫁告急 作者:三洋土方(晋江2013.11.01完结)-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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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里人了。”
他点点头,“他的那些事情你必然是比谁都清楚的。”
“对,再清楚不过了。”
“嗯嗯,其实那年秃驴和舜息斗法,快撑不住的时候问怀春能不能帮忙让舜息的魂魄暂且附在他身上,谁想他不同于日昭寺其它小和尚,一口便答应了,他视老秃驴如父亲,答应了也是自然,可惜他小小年纪压不住舜息的魂,他师父死后他便被众僧关在塔下,整整三年没出塔一步,直到一年后主持打开塔门才发觉塔中已空,他不知何时就这么消失了。”
我只听没有说话,也只笑并不多问,这些事在这几年里我多多少少都有了些耳闻,我去过日昭寺也有去看那座塔,通身红塔劈开枝叶直指云天,我看着心里却毫无一丝敬畏,脑中空白,心里凄凉的厉害,多少人端详穆怀春冷厉的刀锋却看不见他少年时就已在面具上迸裂出的细纹。但我心里有他,就懂他心里的天下。
我将鬼斧匠扶到桌旁,“过去的种种都不说了,三爷也应该猜到我们此行找您的目的,这几年江湖风雨这样大,大家都不好过,我虽然只是路过江湖这地方,衣沾了一点江湖水,可是也对这世道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是对身边的人不过多问,好生对待现在相处的时间,人不是常说吗过去种种都是云烟,他现在能笑就不问过去为何哭。”
他点点头,“你们此行多加保重,路途上必定多些同伴,否则孤身闯向西只怕凶多吉少。”
“不怕,只缺最后一块舍利子了,只要找到它一切都结束了。”
送走鬼斧匠我坐在门头许久,只盯着鹅黄的圆月从东往西划出一片月辉,突然发觉自己心中太多贪念,贪念和一个人共枕长眠或为他留一个居处,可是那么多贪念在清醒的时刻还是化为了尘烟。他最好的去处就是找一个健康无病的女子一起走完一世,至于有些永远不可能相伴的人,大概从相遇开始就是错的。
人们总是不愿意承认错误,直到最后一刻。
一抬头,月色却已被一个身影遮的严实,穆怀春低下身摸了摸我额头:“发烧了,随我进去罢。”
我摇头,他还是纵容我,只是坐在我身边,用自己的衣服将我裹成一团,“是饿了吗?”
“我若说是你会讨厌我吗?”
他愣了一愣,“为什么?”
那月光那么狡诈的在他脑后,我连他的眉目都看不清,我皱了皱眉,“你以后若是遇到一个食量也小,腰身也细,脸也精致的姑娘,你可以喜欢她爱护她,牵着她的手走大江南北,可是你不能把我忘记了。”
他笑,“但我就是只能看上食量大腰圆脸也圆的那种姑娘,很有福气,别再说了,进去睡吧。”他打横把我抱起来,往屋中走着,突然问我,“你往后遇到那些身家好的,文邹雅致的男子还会记得我吗?”
“你想我记着吗?”
“怎样都好,只要你开心。”
他将我利落的摆在床上,我起身拽他,“怀春,这么久了,我们连洞房都没有过。”
他刮着我的鼻骨:“傻丫头,你还没长大呢。”
“屁!都好多年了再不洞房我就老了,有花堪折直须折你难道不懂吗?”
也许是我眼神太执着,他抚着我的脸的手突然紧了紧,脸贴近从我额头一路亲吻到唇边,却是极淡的那种,我双手拽着他垂下的头发,发怒:“穆怀春!我不要这样的!”
我忘记我说了些什么,絮絮叨叨啧啧不休,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着急的眼泪又滚了一滚落在床间,然后就在突然之间,身体一沉便沉入他的怀抱,我从未想过原来他的身体这样沉,他喉间有夜中的龙井香,我接应的喘不上气却又沉迷,这吻像山间流水一路而下,我感到胸口一阵凉,那吻已到了腹处,而却在这停住。
我闭上眼睛,“我要。”
他摇头,只将我锁在手臂间,呼吸绵长,很久才低声道:“你要好好活着,等着我来娶你。”
我已不大能分辨声音,只问:“踏着七彩祥云吗?”
“恩,踏着七彩祥云。”
那一夜他似乎说了很多,可是后来的我全都没记住。
翌日等我醒来时,穆怀春已经去找鬼斧匠看惊香,小豆子趴在床沿看着我笑的极其谄媚,我说你笑什么,他拖着鼻音叫了一声娘,脸上笑的更加厉害,人小鬼大,还是小娃娃比较讨人喜爱。
这次发高烧迟迟不好,竟然又拖了两天,穆怀春和卫小川出门去请大夫,直到那时婴宁过来喂我喝粥时,才说了一句:“若是邵爵也在,可不就多个人给你请大夫了,可不就不用我伺候了。”
我啊了一声,嘴里的粥不象样的撒在她裙面上,“邵爵呢?”
“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
我不知道做何表情,就只好下意识一笑,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了。婴宁她大概是这几日照顾我照顾的烦了,本是想告诉我这件事让我也烦一烦,如今见我如此冷静张嘴要她喂下一口,心里就更加烦了,她把瓷汤匙塞进我嘴中,直直撞到后牙槽。
“你倒是好没良心的,眉头也不皱一下,早知如此我做什么好人,多什么嘴。”
“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的?”
“那倒不是,昨天清晨他屋中已空了,什么都没留下。”
我哦了一声,撑身靠在床沿边,捋了捋腿边的被褥,心不在焉道:“嗯,他既然不愿意来与我打招呼,又不留下只言片语,我还能说什么呢?以前他愿意与我一起是他心里愿意,我从来也没能给什么,我也是知道的,总觉得欠着他什么,可是也不知道欠的到底用什么还,好吃的他不吃,好穿的我买了他也只是带着,或许他觉得入不敷出毫无意思,心里不甘愿了,了无牵挂的走了倒也不稀奇,对吧?”
这些话是我敷衍婴宁才说的,因我知道邵爵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给不出,或许是他这几日终于想明白了,也怪我时冷时热让他绝望,可我畏惧对他太好的那个自己。
婴宁低头又拨了一口粥,这回特地吹凉了送到我嘴边,轻声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第二日穆怀春带了蜀城最好的老大夫来看我,老大夫只说我身上是毒性沉积太久,一直因为某种原因在体内无法排除,问毒从何而来,他捋了捋胡须只道:“这我不知道,但或许等她通便了毒就解了。”穆怀春黑着脸当他的面摔上了门。
大夫走后我跑了回茅厕,饮了半缸子盐水高烧居然退了一些,卫小川在众人满面黑线中强忍笑,说要为我庆祝一番,扫扫晦气,邀约今晚去城东如餮酒家喝凉酒去暑气。
带一个高烧刚好的姑娘去喝酒十分不人道,但若错过这酒会只怕更加不人道,于是我虚着身子披着薄毯钻进马车跟着去了,因为来时一堆杂事所以也没能认真看几次城中夜色,今日一看城中夜色沉浮,星光点点,在高处一望更是满片竹林,显得世间十分清寡。
而这如餮酒家却不尽相同,装点的过分奢华,白玉抛光挖空做了酒杯,地上凉毯织的是金丝,正对上卫小川的喜好。
此次酒会格外不见生,除了鬼斧匠,卫府上管家随从小厮都跟着来了,加上我穆怀春还有婴宁,上下十五六人。 掌柜命小二拼上两张长桌,将隔间扩的额外大,穆怀春分明是想我滴酒不沾,偏带着我曲膝坐在最偏的窗边位置,我假装吃了几口辣子鸡,随即从婴宁那头勾来酒壶在袖子下拼命啄着酒,正假装赏着店门上挂着的金元宝,穆怀春扭头看我,满面笑意:“窗下面方才路过一个特别俊俏的公子,我看你仰头饮的那么欢所以没说。”我打着嗝去探头,却看了个空,再回来面前酒杯已经被他收走了。
从卫小川的随从可见,他的确不太会调教,家里下人忒没规矩并且十分放肆,我们些客人尚且还装着文雅,那些家伙已经开始划拳,那年轻管家醉的太厉害,在卫小川脸嘬了一口,看他如此淡定用酒水擦着脸可见已习以为常了。
一场酒下来闹得十分厉害,席间有人笑说就要结良缘,有人哭说月钱太少后被卫小川交代再减三分,有人绕桌跑一头摔到我身后,有人猜小大赏耳光,期间更有人钻桌钻到我腿前,被穆怀春生生瞪回去那头,又被他瞪出隔间。
我也醉了,仰面倒在凉席上,这喧闹却格外舒心,手中酒是好东西,格外解千愁,什么自古愁更愁,真是谎话,明明醉了就舒心了,窗外月也是好东西,什么自古月儿弄相思,都是无愁的人自寻烦恼,真正痛苦的人往往善于遗忘痛苦。
有孔明灯,一瞬入窗又一瞬出窗,我趴在窗边追着看,原是个小贩在街对面卖着,灯纸上面绘着各种鱼虫,俗是俗但也有俗的乐趣,我拉了拉穆怀春的衣服,“怀春我要那个。”他在与卫小川说着什么没有留意,我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袂随后很快收手。
楼下小贩面前的光亮形成一个个重叠的扇形,方才邵爵正从其间步履匆忙的走过。
“邵爵?”我撑着身子挥着手,杯中酒撒出去一半,“邵爵!”这一声喊的格外凄厉,立即被身后穆怀春一把捂住嘴扯进了怀里。
“别叫这个名字。”他低声说了一句,面色谨慎,对面卫小川却也是如此眉目,两人目光一擦而过,同时盯着我身后那面竹海屏风。
身边人已大半昏睡,婴宁正给鬼斧匠播着琵琶祝酒兴,这边安静一旁隔间的声音就陡然大了。那头应都是些江湖人,起先说着蜀中唐门叛乱的事,随后便说起本门的事。
“分析别家的事都是如斯简单,到自己头上必然乱了方阵,依我说就不该为一个叛徒闹得人仰马翻的,显得你我都没气度。”
“是是是大师兄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二师兄三师兄都依照师父的意思了,你我也不好提议啊。”
“所以我才主动带你们来这一片区,让他们自去近处奔波,我们在这蜀城酒肉不缺,没准还能碰到邵爵,就算找不到,到时候只说是沿途卖力找寻的太远了,也算合理。”
“是是是大师兄说的极是,不过门内出了个叛徒总不光彩,再言邵爵他在江湖上有点小名声,若是传出去师父好没脸面,师父的意思是出个叛徒总不如出个死人。”
“那都是师父糊弄你们的,我可知道,他老人家当年可没做过什么光彩事,八成邵爵都知道其中内情,急于铲草不过是怕他泄露出去。”
那人极小声,“师兄小心隔墙隔墙……”很快这声音就被嘻酒声盖住了。
穆怀春在我耳边低声道:“你看见邵爵了?”
“是”
“在哪里?”
“应该就在附近。”
他对卫小川做了个眼色, “我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眼观脚下这些睡的东倒西歪的人,,穆怀春决定先让我随马车回去,其他人再打算。无奈我与他走到楼梯口时身后隔壁隔间的门已开,八九个蛮空派的弟子大声说笑着准备打道回府,在我与穆怀春身后三人开外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下到一楼。
我垂在穆怀春身上,小心翼翼看着那群人,猜着他们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准备假装醉酒实则在身后给我们来上几刀,心里一直颤颤巍巍,背上一股夏夜的燥热气息,眼观就能离开了,穆怀春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我抬头,看见邵爵就在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