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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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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提这茬,又提这茬,少提一下她是文盲会死人么?安琴抬头望天,欢悦尽去,出离地愤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圣人说话的方式;哎。。。。。
滕弘和孟子见面的情景熟悉孟子的同学应该看出来了;出自;略有改动~~




☆、情诗满路

  为了重拾文化人的尊严,安琴不得不下决心认真学习,可是这里连一本像样的教科书都没有,安琴只好随机请教云姒这个半吊子。
  于是一天里便常常出现这样的情景:安琴在廊下喊:“云,照例的‘照’怎么写?”
  云姒匆匆跑过来,用树枝在地上划出一个‘照’字,安琴观摩良久,然后一笔一划地用别签写到绢帛上。
  “那照例的‘例’呢?”安琴继续问。
  写字的速度异常缓慢,堪比经典的慢羊羊村长,安琴无奈,不好让云姒空等,便索性道:“把薄荷两个字也写了吧?”
  云姒低头便画。
  “薄厚的薄,荷花的荷。”安琴头也不抬地补充。
  “咦,夫人知道是哪个字,但就是不会写?”云姒对这种情况惊奇了。
  安琴悲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云姒歪着头苦思起来:“云姒也不会‘薄’字呀,要不然用另一个代替吧。”嘀嘀咕咕地在地上勾勾画画。
  于是就这样蜗牛拖步一般,断断续续地,安琴拼凑出了下面的内容:
  某月某日晴
  用特质的牙刷刷牙,云姒、厨娘母女照例蹲在一旁观看,厨娘守门的丈夫虽然不能接近,也远远地望着,此种情况,在桐苑已是司空见惯。
  突然想起被人三番两次取笑的恨事,不禁仰天长叹,于是一口青盐水呛在嗓子里,咳得惊天动地。
  云姒好心地前来为吾捶背,絮絮道:“天天把那硬邦邦的东西往嘴里戳,不是自找罪受么?”
  吾咳得更厉害,眼泪汪汪:唔,云姒,你的说辞能不能不要如此龌龊?
  原来青盐水的味道是如此糟糕,吾便改用薄荷水刷牙,并得意地问云姒三人:“雪白的牙齿是美女的必备条件,你们敢露出自己的牙齿吗?”
  三人的嘴巴闭得紧紧。
  后来院子里的波荷(薄荷)草快速地消减下去,联想到它们的去处,吾又长叹:为那一时口快,真是得不偿失!
  短短的一篇日志用了数天才完成,某一日正在温习上面的字,不巧被滕弘瞧见,登时笑得风云变色。平日里那样温文尔雅的人,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袖子遮着脸,安琴娇美的小脸当时就耷拉成两尺长。
  “琴,你好可爱,一点也不像二十四五岁的人,倒像一个十六七岁的活泼小姑娘。”滕弘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笑。
  二十四五!二十四五!安琴顿时风中凌乱,四个鲜红的大字在头顶盘旋乱舞,“震惊”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但觉无数个“苦逼”哗哗哗地地印满全身。
  当日,安琴的日志又多了一则:
  平白无故多添了六七岁,这是老天在抽风吗?
  吾决定了,以后定要以美容为第一要事,务必把自己打理得年轻动人,人见人夸,花见花发,车见车拉。
  可惜这则日志不久便丢掉了,安琴找了好久也没找到那块绢帛。
  世子宫里,那块本该消失的白绢正捧在滕弘的手上,年轻的世子笑得形象全无,歪倒在书案后。
  “世子,然友师傅来讲书了。”内侍小心翼翼地通报。
  “请。”世子抬手,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形象。
  学习罢,还未走出房门,便见孟姬恭谨地立在门外。
  滕弘一愣,问道:“卿找寡人可是有事?”
  孟姬上前两步,低头道:“世子好久没有来妾……母夫人担心,问起子嗣的事……”
  滕弘明白了,先前的愉悦像被风突然卷去,眉间心底只留下空荡荡的凉意,眼睛望着孟姬,那端庄恭谨的姿态,就像暮色中模糊的剪影,一点点暗淡,最后,眼中只剩下沉沉的暮霭。
  “寡人知道了。”他听到自己说,声音波澜不兴。
  
  像是发掘到什么新的乐趣一般,安琴发现,滕弘拜访桐苑拜访得越来越勤。
  当然,这是人家的地盘,可目前当家作主的是她么。
  “琴,把你的起居注给弘看看好不好?”不知隐私为何物的人毫无愧色地提出非分要求。
  安琴揪心:“世子,琴又不是皇上,哪里有什么起居注?”
  “皇上?什么东西?”滕弘道。
  “不是东西,是国君。”安琴脸色铁青,咬牙。
  “不重要啦,弘想看看琴每天在绢帛上记的东西。”吃不到糖的小男孩纠缠不休。
  安琴脸色变绿:“世子,琴的绢帛有限,所以每次写完后都会洗掉等下一次再用,而且琴学得极慢,说不定还写错别字,为免人取笑,还是算了吧。”
  口干舌燥,安琴捧起觚大饮一口。
  滕弘无限遗憾地咂嘴,看来以后只能叫云姒偷偷地誊写一份了。
  “那弘来当你的老师吧?”滕弘貌似好心地建议。
  “好是好,可是世子不是还要处理政务么,哪能耽误你的正事?”安琴犹豫。
  “弘会抽出时间,每天不能多教,所以琴要用心,当天学的东西要当天记住。”
  安琴点头,暗暗握拳。
  桐苑的小路上,滕弘以枝为笔,以地为纸,开始他伟大的教书生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翩翩公子边写边念。
  “世子,这一句写过了。”好学生安琴指指风铃。
  公子继续:“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问题来了,安琴问:“荇菜是什么?”
  “长在水中的,叶子浮在水面上,圆圆的,可以摘来吃,也就是青荇。”
  安琴点头受教,忽然长叹:“‘那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桥的柔波里,我甘做一条水草!’这才是诗,这才是诗啊!”
  滕弘放下树枝,静静望她:“琴说什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的枝叶洒在他的身上,年轻的公子静立在一片绿色中,宽袖飘拂,衣裾流动,说不出的风姿飘逸,俊雅风流。
  安琴有些呆,忙低头描字,耳根发热,小声嘀咕:“穿那么整齐做什么,也不怕热。”
  腾宏唇畔含笑,缓缓走近:“琴说什么?”
  安琴左顾右盼:“那什么,这条小路写满了,过会抹平,明天再用。”
  腾宏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她,坚持:“那就再换一条小路,院子里写满了,就写廊下,地上写满了,就写墙壁,弘要让每个地方都写满给琴的诗。”
  安琴心中一跳,头埋得更低,耳朵更热,咕哝:“又不是原创,好稀罕么?”
  “琴又说弘听不懂的话了。”滕弘微微叹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琴的木瓜就那样难投么?”
  木瓜,木瓜,木瓜,安琴手中的分签几乎折断,风铃上的诗句,她记过,她念过,可是她写不出来,写不出来。
  良久,安琴抬头,眸色明净:“不对等也可以吗,一个是瓜果,一个是宝玉,没有一样对等。”
  滕弘微笑:“木瓜也罢,宝玉也罢,不过是心意,最重要的也是心意。”
  安琴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滕弘抬头望天:“要起风了,看来有雨,明天就凉快了,我们去骑马,好吗?”
  安琴眼中光芒闪闪,忙不迭地点头。
  滕弘失笑:“知道琴就喜欢,明天给你带骑装来,记住今天的功课,明天弘要考你。”
  安琴激动兴奋了一夜,清晨起来,见滕弘和从人各骑一匹马,心中疑惑,待换上衣装,就更奇怪。
  窄袖短衫,笼上异样的黄金锁子轻细甲,轻绡抹额,外罩绣袍,头上还顶个大大的斗笠。
  安琴:“下了一场雨不过是凉爽了些,又不是冷,包这么严实做什么?”
  滕弘抬眸看她,语气淡淡:“弘不想琴被别人的木瓜琼琚给砸死。”
  安琴张口结舌:“你多心了吧,谁认识我呀!”
  滕弘道:“那桐苑前一批一批的草是怎么回事?”
  安琴蒙:“什么草,夏天的草当然茂盛些,看门大叔每天都很勤劳地铲除呢。”
  滕弘靠近她的耳旁,语气异常温柔:“弘以为,那是琴的爱慕者悄悄栽种的呢。”
  热气拂过耳际,痒痒的,安琴僵了,一只耳朵火辣辣的,脸色也跟着不正常起来。
  滕弘很愉悦,唇角挑起一丝笑意,驱马在田野里奔驰,安琴紧紧地抓住缰绳,后背清晰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腹,鼻息间满满的是他男性的气息,脑子坠入一片混沌。为什么不是单独骑马?可惜这个问题,就和眼前急速掠过的景物一般,惊鸿一现,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后,不见了从人的身影。
  她一直以为他是温文君子,却忘了,在这样的乱世,哪一个国家的公子世子不会骑马射箭,不会领兵打仗,他们都是文武双全的男儿,只是不知,这样的男儿,会有怎样的命运,会与她有怎样的牵扯?
  马速缓慢下来,滕弘用马鞭指着远方问道:怎样,美吗?
  安琴着迷地望着雨后平原上绿意盎然的景象,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低喃:美,很美!
  滕弘微笑:“弘要把滕国每一寸美丽的土地,都记上琴的名字,都写满送给琴的诗歌。”
  安琴心中蓦然一颤,只觉得一股热流涌起,直逼眼眶: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喜欢的只是美色,我给你,请不要掳掠我的心。
  闭了闭眼,回头,仰面吻上他的唇。
  滕弘轻轻抱着着她,托着她的头颅,突然两手一夹,让她面朝后坐,把她揽在胸前。
  悠然而动的马背上,滕弘沉迷含着她柔嫩的唇瓣,诱哄:“嫁给我吧,做弘的夫人,生下滕国的继承人。”
  安琴惊诧,玩笑道:“怎么,世子要给我像君夫人那样的风光,唔,就像女儿国国王?”
  滕弘垂目看她:“滕弘不是父侯,滕弘的后宫也不会出现像母夫人那样的女子。”
  安琴点头:“君夫人的心胸才智确实非一般女子所能及,”摊手,有点幸灾乐祸,“那世子的后宫可不会像君侯的后宫一样安宁了?”
  滕弘有些不是滋味,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弘已经告诉孟姬,如果她不愿忍受后宫的孤寂冷清可以回鲁国另嫁,滕国愿意赠送嫁妆。弘的后宫只剩下琴,自然就安静了。顿了顿,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道:就是不安宁,弘也笑纳。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绯红了一片。
  安琴没有注意到他温暖暧昧的语气,她惊住了,心中泛起复杂难辨的滋味,思量片刻,轻轻地按住他的双手认真道:“世子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你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先不说此举行得通行不通,就是行得通,世子会留下什么样的名声呢?还指望有人说你感情专一贞烈无双么,恐怕只会骂你沉迷女色骂我妖媚惑主吧?”安琴感慨,无奈,“你也说了,滕国狭小,危机四伏,所以它实在经不起丝毫波动,好好当一个贤明君主吧,护住了国,才能护住家,才能护住我。”
  说到底,她终究是自私的,好不容易才重生,她不想失去眼前的一切:宁静安稳还有自由。
  滕弘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中波涛翻涌,震撼,激动,悲伤,失望,最后都化为空洞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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