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双闪亮的眼睛四下里观瞧着。
凤吟第一次看到他爹这个神态,他脑袋四下里转动,身子却稳稳地蹲在那里,脑袋都拧到背后了,竟然还能那么安稳,活像那天夜里那只狼。
凤吟看到那几个僧侣或者因为身心疲倦,已经瘫倒在地,死了一般。感觉这酒,这火,这歌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冥冥中把人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给勾了出来。
他感觉他爹挺可怕的,又感觉挺可怜的,总感觉那天夜里是把他爹打死了。
趁着清醒,凤吟逃离了现场,但那个声音依然呜呜地在大地下振动。
事情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巧合,计划总是百密一疏,凤吟的逃离,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第二十五章 一窗昏晓送流年
第二十五章一窗昏晓送流年
铁萼堂的枪丢了,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也没什么蛛丝马迹,婆子发现的。
这还了得,袁家没了大枪,就好似人没了脊梁,那是精神支柱。
动了大枪,就是动了袁家祖宗,就是动了袁家的根基,就是当着儿孙的面打了祖宗一巴掌,谁这么大胆。
这枪原本不是一直在堂上的,过去是各房轮番供养,每当过年拜年,各房都要早早赶到跪拜。
后来家业大了,轮流的也就多了,得若干年才轮回一次。
后来传到河西,河西欺负人,守着三年就是不送出来。河西开始排行低,但排着就排出个大辈份,过年的日子又不好自极兵威,各家就只能按规矩大清早赶往见拜。
但是铁萼堂这边却是祖上给长子长孙不动荡根本,哪能这么空着。
一连几年,河西越来越过分,清早不开门,各家总在过年这一年大清早立雪门外。
各家确实老早就有各类摩擦,亲兄弟做买卖,做冤家,这个关系总不好处理,没成家分家倒还好,一旦各有妻室,都是床头商议事情多,哥们商议事情少,问题就多了。
早先当哥哥的都能教育弟弟几句,弟弟也听。当弟弟的劝哥哥几句,哥哥也接纳。
后来就不同了,都不爱听,都听媳妇的。越亲的越有忌讳,似乎生怕提及小时候那些破事。
但关于生意上磕碰,一直是用柔和互利的方式解决,也有了一种规则。
但却都明里暗里的从一些事情上占点小便宜出气,得点爽快,这就越积越深。
但河西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却引起了族里的公愤。后来河南各家一商量由大当家这边出手,取回枪,跟老祖宗永远在一起。
这边就出了个主意,提前让人潜入河西宅子,偷出了大枪。
这下闹翻天了,大过年的一门反目,惹起一场械斗,死了很多人。
从此两地仇恨加深,撕破了面皮,过年也互不上门,稍有机会就杀气腾腾。
这次不用说,别家不敢当,一准让河西给取了。取了本也取了,都是自家人,但是不打招呼不承认,这口气就下不去。这年还怎么过!你不让我过年,我也不让你吃饭,砸了他的锅。
说什么都没用,出了这种事,人多嘴杂也藏不住,整个山会被人利用了,瞒天过海,真他妈好生恼火。
多害相权取其轻,袁成孝搞了一个演说,本想鼓舞斗志,没想到直接激化了两村的矛盾,一时间剑拔弩张,收拾不住。
这一下子,许多小矛盾被激化夸大开来,各家磨刀霍霍。只要当家的一句话,就洗了河西也要翻出来。
河西从离开此地就一直做着准备的,河西是有城墙的,人家也不怕。
敢做,就不怕。还是袁四爷。四爷公开道:“本是家事,不必外扬。谢谢乡亲关心,我深表感激。
但枪只是祖宗的一个器物,器物都是以旧更新,祖宗神灵还在铁萼堂,都是一脉相承,祖宗也不想看着因为一点器物就闹得不可开交。都希望过安定日子。这没什么。
而且,作为一门,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不打招呼,取了也就取了。
但以我见,不是河西所为,本不必如此,若是想取,台上夺了头魁,又不能不给他。
正大光明。若如此无信义,那也令祖宗蒙羞,必不得佑护。我料河西也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
想是另外有人所为,如今世道有变,故意挑拨我一门和气。
而祭日刚过,让他河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
枪是圣物,神器自光,藏不住的,稍住时日就会显出来。他河西若是取了,自然也不会密不示人。
这定是有人欲取渔人之利,挑拨我们两家关系,我们不能上当。且按兵不动,河西那边,我自有打算。
各位千万不要为了一门家事大打出手,千万不要妄动,毁我袁家于一怒。
在我祖宗面前拿走器物,在我眼皮底下取有器物。
想显我根基不固,真是痴人做梦,这个玩笑开大了。
我袁宅家大业大,光施仁义,取信于乡里,才夜不闭户。
有人视我仁义于儿戏,我铁萼堂乃为一方禁地,竟然有人敢私自偷入。
就别怪我袁老四心狠了,我自有安排。”
袁老四一字一字地讲完,就在当街环顾四下,竟说得人大气不敢出,又想极力表达清白,又怕表达有误,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
袁四爷继续道:“若有调皮小子寻点乐子,想耍一下手段,我袁老四也不与他见识,我开门九日,再给我送回来。
我不怪他。乡里,庄户,只管各司其职,平常以对,我老四这里谢谢了。
与河西之事,自有我一家交涉。
另外宅内家丁不济,看护不严,有辱家风,我定当以家法严惩。
此事我家刘掌柜是万万脱不开干系的。家法不严,怪我一人,我自不维护,袁家留不得他了。”
天,就像袁老四的脸色,阴沉着,说翻就翻,却一直没有爆发。
夜里突然大雨瓢泼,砸得窗户啪啪响,袁广廷与老刘在祠堂对坐了半夜。
第二十六章 孤烟寒色阴凉天
第二十六章孤烟寒色阴凉天
五更鸡鸣,太阳还没有出来,东方微微泛一道红霞与还带着夜色的蓝天交融在一起,预示着将是一个好天气,老刘提了包袱,其他被卧器物提前已分给了伙计们,只这一点家当,提了六合哨子,按规矩悄悄从后门出了宅子。
哨子棍就是大二节棍,为六合四把的专门兵器。
街上静悄悄没什么人,雨后的寒气还未散去,空气却并不清爽,远方淡淡有一层雾气在胡同间蔓延流淌。
曾经多少个这样的日子,老刘早早起了床,去河滩抱回凤吟。
老刘转了个圈,绕了到前门,静静看了一会,那砖,那瓦。折哨子挑了包袱扛在肩上,大步而去。
哨子棍的连轩铁环随步子时不时咯吱一声,杆子凉滑生硬,多少年没有摸过了。曾是热血少年,以这一条盘龙哨子打出一片天地,后又隐居袁宅,盘屈陋室,本以为可以安度余生,谁知如今又无奈离开,真是世事难料。
老刘一路步行,地面并未干透,很多地方还有存水,泥水青草发出一种田间独有的芬芳,出了村不到四里,天就明朗起来,村子里鸡鸣犬吠,此起彼伏。
过了几道碑界就到了田地,老刘没走大路,顺田间小路一直向东,裤腿鞋帮都沾了不少泥土,不觉间天已大亮。
老刘沿河而上,折个弯一直向北,沿河有不知情的老农,老远招手“刘掌柜,喝一盅儿再走。”
老刘微微笑,招手行礼。又出五里,庄子以被满山庄稼掩蔽不见。老刘上了河堤,天高气爽,远处村庄的炊烟袅袅娜娜。
身后一匹骡马踩着咕咕叽叽的泥泞小跑步赶来“刘掌柜留步——”
老刘回过身,见袁广廷老远滚鞍下马步行到近前,约五步停住。
老刘咬着牙绷着嘴,长吸一口气,一抖手将哨子抓在手里,那包袱顺着胳膊挂在肘上,抱拳行礼,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的感情,此情此景,又能说些什么呢。
袁广廷也一抱拳,一起生活了多少年月,而今已明显苍老,鬓角霜白,脖子都被皱纹扯出了两条软筋。手都皱皱巴巴的了,身子在阳光里如苍松老槐。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黑亮清澈,让人不敢正视。
有三五息的功夫,袁广廷一抖手甩过一个个小包裹,老刘一抄,哗啦一声接住,沉甸甸不知多少银板。又一甩手,打过一葫芦好酒,老刘又接住。
“家规苛刻,让刘老师受苦了。老朽自感时日无多,”袁四爷的声音有些颤抖,又带三分激动感慨:“此一别,怕后会无期。我袁家从我之后逐日败落,也怪儿孙不肖道德败坏,定有恶果。老朽眼见,无力回天,老天有报应让立群黑发先我而去,得力帮手逐一离开,此番田地无人托付,我袁家气数已近,刘老师一去正好不必见那门楼倒塌,污了衣衫。然因刘老师照顾得安宁十年,延我残喘可享晚年,感激不尽。今日一别再无知己,痛哉,惜哉。刘老师此去定要保重,过去之事也就过去吧,若日后真到了那天,还望刘老师保我一脉香火。”
袁四爷确实不舍,一口气把话说完了,捶胸顿足可见心痛,但是有点越听越不明白。
“此有我袁家拳谱一本相赠,想我袁家后人难有成就者,赠与老师读研,择人传授,另附拳系家谱一本望先生一并保管,老朽谢过了。”
袁广廷深深一躬将拳谱奉上,然后看着一马平川的黄土,上了马,老泪纵横。
此后,刘长虹确实再也没有见过袁广廷。
袁广廷关于老刘替罪之事只字未提,这不是袁广廷妄自尊大,其实这背后另有隐情,是老刘借了这么一个事情离开。
如今后人说起来也只知其表,实际也确实难分难舍,但不得不离别。
到如今说起两家拳来,到底是哪个是哪个的传承,都无定论。刘家也不找袁家,袁家也不找刘家。
这背后牵扯到很大的原因,就在头半个月,得来消息,老刘的老师哥在北京城被凌迟处死,又一个师哥却又被捻子抓走点了天灯,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确是袁广廷的亲哥哥,二爷三爷。
这也正是刚才的道别之言为什么听着那么严重的真正原因。
确实是人生变幻;,道不尽的清滋味。多年后在不出此地百里的同姓另一枝,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然荣华一瞬枯荣,那人逝去后,这个时代就结束了。因为这之间的事情太多繁杂,本篇不表。
而后来袁四爷后去怎么料理的后事,二爷三爷埋名出外等事情,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袁四爷的道别,道出了最后的心声,此后袁广廷也基本不再说话了,内外完全交给了袁成孝。
道别了一个时代。
古人有诗,勘叹人生不悟空,迷花乱酒逞英雄。徒劳到底还吾祖,漏尽之时死视功。仕途正如猫捕鼠,光阴恰似箭流行。倘然使得精神尽,愿把尸身葬土中。
从袁四爷的担心开始,自此本故事一卷理清主脉,就是在以拳悟道的升华中,并列着现实不断的相聚离别了,记各类的离别,献给孤独,凭吊一段成长的岁月。
第二十七章 江湖细雨一笛风
第二十七章江湖细雨一笛风
放眼四顾,又走出约摸五里,天气并没有如想象中明朗起来,虽说不感觉热却是湿漉漉的有点难受,这一段因果,日后又该如何讲给后人听呢,袁家实际是怕事情牵连太大,害了自己,才出此下策,而如今一路走来,快意恩仇的心思都没有了,叹人生苦短。
中原大地,平川千里,天厚厚地压下来,将人间挤成了一条缝隙,何去何从,而今又要新作打算。
老刘想起了烟台巷那个女人,有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