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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步步精心1)铁捕探情(出书版) 作者:杜默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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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大鹏怕她沉不住气自曝身分,趁她走回身边时,抓住她的手腕。

  「娘子,赶路了。」

  「喔。」荆小田忙问:「大夫,多少钱?」

  「一小匙止咳粉,不用算钱啦。」大夫又千万叮咛道:「以后没事别再进石井镇啊。」

  「谢谢大夫!」荆小田鞠躬道谢。「大夫您心地好,老天一定保佑你们,将坏蛋赶出石井镇。」

  走出药铺,「夫妻俩」依然是互相扶持,离开了萧条的石井镇大街,也不照原来预定的计画去曹府门前探看了。

  「你打算怎么办?」荆小田问道。

  荆大鹏早就在心里盘算过几个计策,虽然还轮不到扮探子的她来问,但他还是告诉她道:「高升应该已经问到戏班子回来了,我叫他到镇外等候,先去跟他们会合再说。」

  「俊官呢,不去救他了?」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俊官、阿溜都是十几岁的男孩,我一想到谁敢对阿溜怎样,我会拿刀子跟他拚命的!」她的手还勾在他臂弯里,讲到气愤处,不觉夹紧他的手臂。

  他感受到她的蛮力,如此富正义感、疼爱弟妹的她会是女贼吗?荆大鹏此刻无法去思考这个问题,却想到了他的计策之一。

  「曹世祖目无王法,你登门讨人,绝对讨不到;若搜他的宅子,反倒被他告扰民。为今之计,可能得先进曹府去探一探。」

  「怎么探?难不成爬屋顶去探,垂绳子将俊官救上来?」

  「这样只是救人,治不了姓曹的,我们得让曹世祖俯首认罪。」他直视她,「你……敢不敢?」

  「敢!」她眸光坚定。「我当然敢了。」

  黄昏时分,曹府大宅,主人曹世祖刚吃过晚饭,美妾丫鬟围绕在他身边,他却懒得瞧她们一眼,闷闷不乐,唉声叹气。

  「老爷!」家仆赶来禀告:「外头有一个小哥,说是俊官的师弟,要给他送唱戏的行头。」

  「他们『彩天班』不是走了吗?」曹世祖疑惑道:「唱戏的行头,本大爷买了就有,不需要他们寒酸俗气的玩意儿。去去,赶他回去。」

  「他说那是俊官亲自画图样、选布匹和首饰做出来的,俊官很是喜爱,想要送回给俊官做留念。」

  「有趣了。」曹世祖兴致来了。「本来还拚死讨回俊官,现在倒是送上门来。嗯,俊官还在闹脾气不吃饭,说不定见了自己的东西就好了。去叫他进来吧,你们统统下去!」他挥手赶走所有女人。

  家仆领着一个少年进门,后头还跟着一个搬箱子的粗大汉子。不用说,少年是荆小田,那汉子便是荆大鹏,两人皆已换了装束和打扮。

  待荆大鹏放下箱子,家仆便喝道:「闲杂人等,出去!」

  荆大鹏现在是车夫身分,早料到他没办法留在大厅,只能把握有限的时间查看曹府地形,然后将场面托给小田,自己则在外面等待,伺机行动。

  「打开!」家仆又向少年喝道。

  荆小田打开箱子,两手拿出一件华丽的戏服,艳红底色,绣花剌凤,珠钻流苏,在烛火的照映下,闪动着戏台上风华绝代的耀眼光芒。

  「大爷,这是俊官师哥唱杨贵妃的行头,是他最珍贵的戏服。」

  「先放下吧。」曹世祖对戏服没兴趣,见他的小身子似乎拿不动沉重的戏服,小脸微红,小嘴微喘,顿时心生爱怜。「你叫什么名字?」

  「大爷,小的是俊官的师弟,名唤秀官。」

  「秀官?我那日怎么没看到你呢?」

  「那天唱红拂夜奔,我扮杨素身边的丫鬟,大爷您一双眼都放在扮红拂的俊官师哥上头。我后来又扮李靖的小兵,大爷您更没留心到我了。」

  「好像有几个龙套跑来跑去的,没想到也有你这样的姿色。」曹世祖瞧了「他」,眼珠子滚圆滚圆的,一派天真无邪,更是心动。「你们师兄弟名字取得真好。俊官是俊,你这秀官可秀气了,像个小姑娘家似的,今年几岁了?」

  「十二。」

  「这么小?声音还细呢,怎会进戏班子?」

  「我爹娘嫌我长得太秀气,没力气耕田,将我卖进戏班子;可我声音拉不开,学不来唱戏,又被转卖几个戏班子,做打杂的小厮,最后在彩天班安定下来,师父说我还是可以唱的,要我从跑龙套做起。」

  「你身世飘零,倒养出你口齿伶俐、看人说话的本事。」曹世祖有意试探他。「那我问你,我打了你师父,你不气?不恨吗?」

  「其实……」她轻咬下唇,状似为难地道:「我是瞒着师父来的。我们几个师兄弟商量,师父年纪大了,难免顽固,又想留着师哥赚钱;可既然大爷您要给俊官师哥过上富贵日子,为了他好,我们又怎能强留呢,换我是俊官师哥,我也想留下来……」

  「那你就留下来吧。」曹世祖色迷迷地瞧他。

  「不,小的不敢。师哥们还在等我回去。」她状似惶恐,两眼含泪。「盼大爷看在我们师兄弟情分上,让我见上俊官师哥一面。我今天送来戏服,就是代所有师哥们正式跟俊官师哥道别。」

  「也好。俊官三天不肯吃饭,让我关在房间,你来劝劝他吧。」

  「三天不吃饭会死人的!」荆小田惊慌地道。

  「我看了也心疼啊。别哭别哭,你劝他乖乖听话,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曹世祖站起,拉起「秀官」的右手,放在他两掌里摸呀摸。「走,我们去后院。阿山,搬箱子。」

  荆小田只能当她的右手不是自己的,强忍着被两只猪蹄摩擦的恶心感觉,一路乖顺地低着头,随曹世祖走向后院,目的就是找出俊官所在之处。

  「秀官啊,你比俊官听话多了。」曹世祖见了少男美色,又想占为己有。

  「你一辈子当小厮、跑龙套没有出息,不如就来服侍我。」

  「这……」

  ―这什么?在这里。」曹世祖被俊官以死要胁抵抗了两晚,早就欲火难耐。

  前面抱着箱子的阿山知道他习惯,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他左右瞧瞧无人,便拉来他的手往他下面摸去。「别害羞,你也有的……」

  「我没有!」她再也受不了那只脏蹄子,放声尖叫:「救命啊啊啊……」

  清亮的叫声直传天际,传过了屋檐,传出了围墙,正在曹府门外马车边等候的荆大鹏心头大震,猛地跳起来。

  是她!他听过同样的救命叫喊声,她出事了吗?可恶!明知曹世祖荤腥不忌,男女都爱,他却忘了给她一把防身的匕首。

  他立即抽出藏在马车里的长剑,撮口长啸,附近暗处的五个捕快也同时刀剑出鞘,往曹府大门奔去。

  曹府守门的门子见状,抡起棍棒,喝道:「你做什么?!」

  「呜哇吼!」宅子里头又传出难听的野兽咆哮声。

  曹府是养了熊?还是山猪?荆大鹏惊疑莫名,随即亮出了腰牌。

  「滚开!南坪衙门捕头荆大鹏在此,谁要敢乱来,全部抓了!」

  他一把推开惊楞的门子,带头冲进了曹府。

  石井镇伤人案审理结束,县令寇仁歆在卷子里写道:曹世祖家仆在外行凶伤人,六名犯人各杖责五十大板,囚狱三年。曹世祖有感用人不明,基于道义责任,赔偿彩天班班主三百两银子疗伤。

  隔日,县太爷找了荆大鹏去说话。

  「大鹏啊,你怎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寇仁歆心有余悸。「我还以为是地方泼皮斗殴,所以才叫你们去查,可查出来跟曹世祖有关,你好歹也先回来禀报一声,就这样舞刀弄剑杀进曹府,还把曹世祖拘来县衙,你是要我丢乌纱帽吗?」

  「属下没拘他,我恭恭敬敬请他坐轿子来。」荆大鹏神色平静地道:「再说,他只是一介平民,如何能让大人丢了乌纱帽?」

  「他去跟曹贵妃说两句,曹贵妃再跟皇上说一句,我就完了。」

  曹贵妃是当今皇帝的宠妃,不只在后宫兴风作浪,也在枕边干预朝政,不少人走曹贵妃这条路线求升官发财,当然也从这里进谗言陷害他人。

  荆大鹏明白大人的难处,此案判决面面俱到,惩处了恶徒,却只字不提强掳俊官一事,一方面安抚民心,一方面也让曹世祖有个台阶下。

  「还好。」寇仁歆走了几步,吐了一口气。「他们可以在朝廷乱斗,在后宫乱来,可一旦在外头造成民怨,就给政敌抓到把柄,上下弹劾一通,这回就没有上头敢出来帮曹世祖说话了。最近他好像很安静?」

  「属下不时派兄弟到石井镇巡查,谅他不敢乱来。」荆大鹏回道。「他若故态复萌,或放纵家丁惹事,查到一个,我就抓一个。」

  「吓,杀气别这么重。」寇仁歆一年前到任,之前早已听闻南坪铁捕的名气,对这个手下是又爱又怕,只能再吩咐道:「你们当捕快的,听我的命令查案、抓人就好,千万别乱来。」

  「是的,大人。」

  「对了,那个秘密指证、救出俊官的少年哪里来的?」

  「『他』是我的一个小探子,市井无名之徒。」

  「嗯。」寇仁歆知道捕快多少要养几个小探子,也不再问。

  荆大鹏想起那夜,他冲到曹家后院,只见曹世祖捂着下体,诅天咒地,惨叫不休,像只滚烂泥的肥猪满院子乱滚,旁边则倒着被花盆砸昏的家仆阿山。

  不用给她匕首,她自然会找到「凶器」自卫,给坏蛋一个痛快,等同帮他们不能出手教训曹世祖的公人出一口闷气,不亦快哉。

  「大鹏你嘴角怎么了?抽筋?」寇仁歆疑惑地看他。

  「没事。」荆大鹏恢复他死板的神情。

  「铸造假银的事情查得怎样了?」

  「启禀大人,我们已追查到一个疑犯,待他到了南坪,就能收网。」

  「务必找到证据,将他逮来,本县定要治他一个流放的大罪。」

  假银扰乱钱币流通,造成无辜百姓甚至官府税收的损失,事关民生经济大事,侦破了,朝廷必有奖励,寇大人自然盯紧他查办假银案。

  要查罪证,他又需要探子了,而且非得姑娘不可。

  她说,她住在茶壶巷。他记得那里有几户矮房子,因靠近运河码头,向来有人摆摊做吃食生意;巷底本来有一间财神庙,几年前总是不灵验,被赌徒砸成了破庙,因是死巷子,地主不爱,官府不管,遂成了鬼屋。

  他先去糕饼铺买点心,来到茶壶巷时已近正午,忙碌了一个早上的码头工人歇了工,陆陆续续往这边走来。

  这些工人们并不像以前一样,随便找个阴影处休息,而是聚到了一家面店前,或站,或席地而坐,团团围住了面店,而且人潮还越聚越多。

  发生什么事了?荆大鹏欲冲进人群查看,忽然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清亮圆润嗓音。

  「各位大哥叔叔,你们快叫碗面,那边王三哥的大馒头也很好吃,别忘了陈大娘又甜又酥的热烧饼,等你们买好了,我再开讲!」

  「那个娃儿,早就买好了!」大家叫嚷道:「你快说吧!」

  荆大鹏退出人群,站得远远的,将人潮拥挤的巷口收在眼底。

  她换了那袭少年灰色衫裤,戴着一顶小帽,收拢住一头乌黑的秀发,那模样活脱脱就是满街乱跑的小地痞,谁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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