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色暮长天+番外 作者:清雾潋月(晋江2012-5-1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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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舒冰冷的凤眸。周不群那老匹夫死得潇洒,他给烟儿下断肠散这笔账他还找不到人算呢,没想到居然他女儿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想靠那老色鬼报仇?凤阙舒手微抬,红色锦袖垂下,遮住了凤阙舒下半边脸,却衬得凤眸更加妖异若染血:“吩咐下去,别让那女人给玩死了。”嘴角笑容残艳。若是一下给玩死了,那他还怎么算账呢。想报仇?蚍蜉也想复仇?这种事他从来都不屑插手,但是顾飞烟是他的禁忌,周浣蓉却好死不死偏偏碰上了。
“原来还有些犹疑,不过本王可不喜欢某些人缠着我的妻子呢。”墨发闪着幽幽的光,凤阙舒轻捻着发丝,慢慢道,“也快来了吧。本王可有些等不及了。”凤眸深深,笑意说不出的阴冷。
室内水雾飘渺,兰香馥郁芬芳。兰汤之上漂浮着花瓣。挥退了所有人,连雁落都不曾留下。顾飞烟将身子埋于池中,不断下沉,水没过了头顶,水泡自唇边不断冒出。半睁着的眸子在水中迷蒙渺茫。许久,直至被逼至了极限无法透气,顾飞烟才将头伸出的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眸中仍是一片水色渺渺然。将身子靠在汉白玉池壁之上,垂入水中的青丝漂浮。
猛然站起身,水珠沿着白玉般光洁的肌肤滚落,在池中溅起一片水花,灯光下莹莹炫目。长发略挽,犹自滴着水珠。自屏风中取下丝衣披上,掀起珠帘欲回房。候在室外的雁落看到顾飞烟时,忙唤侍女替顾飞烟放下头发重新将头发擦了干净:“小姐,你这样会着凉的,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水未擦净便披上了丝衣,洁白的丝衣紧紧贴着顾飞烟的身子,曼妙曲线一览无余。褪下了半湿的丝衣,雁落接过侍女递上的浴巾将顾飞烟身子擦干了,才替顾飞烟换上了浴袍。珠帘折射着烛光,室内隐隐幢幢,半明半灭。顾飞烟脸上的神色隐于光线之下,看不真切。细心地替顾飞烟梳着仍微湿的长发,雁落心里轻轻一叹。她虽不聪明,但是跟随在小姐身边日久,小姐的心思也能猜着几分。小姐自这次回了王府,便未真正开心过。小姐她是想姑爷了吧……
血染
回了室内,顾飞烟单衣躺在床上。烛光跳跃,顾飞烟用手挡了眼睛,弹指灭了烛火后便不再动弹,模模糊糊地浅浅入眠。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飘渺的声音似是从天际传来,舒缓遥远:“烟儿……烟儿……”顾飞烟心中一惊,不安之感泛上心头,她想睁开眼睛,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不听指挥。顾飞烟只能紧紧地攥着衣袖,那声音很熟悉,清魅而优雅,缱绻而缠绵,声音漂浮在耳畔,渺远如传自天际。闭着的双目蓦然睁开,手中紧紧攥着的衣袖满是皱褶。顾飞烟的手指微动,松开了衣袖,手心满是汗。
顾飞烟点燃红烛,烛光周围光晕朦胧,蜡炬成灰红烛凝泪。五指慢慢紧缩,游离的目光渐渐收拢,顾飞烟轻叹一声,站起身子穿戴整齐便离了揽华轩。外屋的雁落被惊动:“小姐,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顾飞烟轻勾唇角却了无笑意:“雁落,我离开几天。”
“什么!”雁落的声音因为诧异而控制不住高声道,“小姐,这么晚了,要离开王府也等明早天亮吧。”
“不,我现在就要走。”顾飞烟轻飘的声音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那个遥远飘忽的声音让她深埋心底的思念强烈地欲破胸而出,埋没了理智。挥退了一干侍从,顾飞烟踏出了王府。夜半时分,城门紧闭,顾飞烟提气越过了城门。月光下,城外的树林愈显阴森。顾飞烟苦笑,一天之内,她两次来这里了。那时她头也不会地离去,也不知道君释旋如何了。除夕过去未多久,天气仍就寒冷,清寒月光下,呵出的白色雾气格外清晰。顾飞烟将手指靠着嘴唇一吹,越影便闻声而出,踏着前蹄,打着响鼻。顾飞烟跨上马背,白色的身影渐渐湮没于黑暗之中。
天际微晓,晨曦透云出。清晨带着透骨的凉意,马背之上顾飞烟的长发略略有些凌乱,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拢着银狐大氅,白玉般莹透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浅浅的红晕。一勒缰绳,飞驰的越影停了下来。顾飞烟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丛山绵延,山间雾气缭绕。无色殿与九霄宫相交逾百年,她虽未去过无色殿,但也知道隐秘的从极之渊的位置。她自己都不相信对事物一向不上心的她竟然会因为一个人而连夜赶路。
伴着更漏之声,一人彻夜未眠。殿中灯火通明,而他却坐于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之地,红衣魅影,光滑的红色丝质面料,泛着冷冷的光晕,衬着玉似的肌肤带着致命的美与诱惑。
“传令下去,若是有一个白衣女子进入从极之渊,立马禀报于我。不必阻拦。”凤眸泛着妖异的光芒,语气低沉柔缓,因为一夜未眠而带着微微的沙哑,让人一不留神便沉溺其中。
“是。”一人得令,躬身应命,便退出了颐景殿的大门。
“烟儿……”手撑着额头,呻吟似的叹息逸出,凤眸流光微转,凤阙舒艳丽妖魅若红莲。她终究还是走不出他的掌心的,只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他等了多久了,十多年的岁月若指尖流沙般流逝,他以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耐性再等下去了。
“少主,那迦宗主求见。”一人传报,低着头,连看着黑暗中那个魔魅之人的勇气都没有。
“让他进来。”凤阙舒放下了抵着额头的手,露出了深沉如海的眸子。
一个银色锦袍的俊秀男子进入了颐景殿,腰微弯:“那迦宗主傅惜时见过少主。”凤阙舒手轻轻一挥:“免礼。何事?”
“少主……”渐低的声音,预示着有要事要将。傅惜时的眼睛向两侧一扫,凤阙舒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的。嘴角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凤眸扫向两边侍候之人,侍从得令依次安静地退出了大殿。凤阙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银扇,银扇小幅地开阖着,扇面上繁复的花纹时隐时现:“这扇面上似乎还缺少点什么?”凤阙舒看着精致的扇面喃喃自语,说罢抬眸看向傅惜时,凤眸流光溢彩差点迷惑住了傅惜时的眼睛。何谓惊心动魄的美,眼前的人就是这样吧。傅惜时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心神。凑近凤阙舒,欲禀报事情。
“噗——”一声钝响,眼前悠然浅笑的绝艳之人已不见了踪影。傅惜时睁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与不甘心。温热的血自喉间如瀑般喷涌而出,溅湿了地上厚而软的羊绒地毯。费力地转过身去,那一袭红衣之人站于门口,逆着光,红衣灿若烟霞,墨发随着吹来的风飞扬,虽看不清容颜却让人觉得妖艳到令人窒息。
银扇在阳光之下折射着光芒,照亮了执扇之人完美若天人的面容:“刚刚还觉得这扇面上缺少了什么,现在可算是补全了。这样的扇子才美……”倦柔清魅的语气,却阴冷得让人心底发寒。银色的扇面之上血迹点点,阳光下未干的血迹鲜红艳丽,洒在扇面之上若泼墨绘成的桃花。凤眸看向傅惜时的脸,嘴角微扬,语气轻柔:“你说现在这扇子好不好看?”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的?”支持不住身子,一下跪倒在地,傅惜时费力抬头看向凤阙舒,满脸不甘心。
“你殿中的绿珠侍候得很尽心吧,傅宗主这单薄的身子,看不出其实也很勇猛啊。”凤阙舒眼中流波盈盈,讥诮之色未掩。
“绿珠是你的人?不可能!我只是无意遇到她带她到无色殿的!而且我彻查过她的底细!”傅惜时的脸色已成死灰之色。绿珠是他的爱妾,是他离开无色殿随兴游历之时在一个小山村中带回。凤阙舒再厉害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会随兴去哪里?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凤阙舒又怎么能安排人呢?
凤阙舒阖上扇子:“无论你去哪里,都会遇上绿珠的。”
“你不会得逞的……”傅惜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大口喘着粗气,呼吸依旧困难。
“别指望着你的暗卫传信。”凤阙舒转瞬便已至傅惜时眼前,半蹲着对上傅惜时的眼眸,“你在黄泉路上会遇到他的。而副宗主苏殇为会接手你的一切。”
“苏殇为竟然早就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哈哈。”死灰之色漫上了傅惜时的眼眸。
“嗯。”凤阙舒看着地上的傅惜时,站起了身。
“来人,把尸体抬出去喂狗。”凤阙舒淡淡道。殿中不一会儿便收拾一新,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没有留下。颐景殿中一切如常,凤阙舒皱着眉将染了血的银扇随手甩给一边的侍女:“去洗干净了。”
八部宗主之一傅惜时的死并未在无色殿引起轰动,无色殿中一切照常,似乎什么都未发生。
喂药
春虽未至,冬季依旧寒冷,然而大地生机渐生。但是这里却是无际的银白,雪花漫天。从极之渊是封印之地,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地,终年被白雪覆盖。雪域的高处则是一座巨大而壮丽的宫殿,这便是世人眼中与九霄宫并立的隐世神秘的无色殿。越影飞驰于雪原之上,疾如闪电。顾飞烟勒住缰绳,四周空阔洁白,远处的宫殿是这片雪域之上唯一除雪之外的存在。这便是凤阙舒的师门吗?顾飞烟看着阳光之下泛着流光的宫殿,轻轻咳嗽了一声,寒夜连夜的赶路让她的身子有些受不住。银狐大氅水滑的皮毛已凝上了细小的冰粒。自己居然如此沉不住气因为一个模糊的梦而冲动赶至从极之渊,要是让那妖孽知道的话,估计会狠狠地嘲笑她一番吧。看着远处的宫殿,顾飞烟发热的头脑蓦然清醒了过来,勇气顿消,再无前进的勇气。拢了拢被风吹得四散的墨发,顾飞烟掉转马头欲离去。满腹心事的她并未在意到自她进入了从极之渊,便落入了一人的视线之内。
无色殿祭台之上,凤阙舒看着进入从极之渊的一人一马,轻轻笑出了声,她果然来了。顾飞烟掉转马头的一瞬,凤阙舒凤目一寒,手中的银扇猛然收拢。她竟然就这样想走,就那么不想见他吗?转瞬间,祭台之上已无人影。
寒风拂面,冻得顾飞烟脸色发白。耳边蓦然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拂上,鼻尖满是杜若略带清苦的香气,腰间被一双手缠上,脖子触到柔滑的长发。凤阙舒!心中埋藏已久的名字在极度惊诧之中差点脱口而出,舌头却似打结一般迟迟发不出声音。
轻柔的唇瓣落在顾飞烟的脖子上,如羽毛轻拂:“烟儿,都到门前了就想走,难道就这么不想见我?”环在腰间的双臂一点点收拢。
“我……”顾飞烟此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说不想见他,那她为何赶至从极之渊。说想他,那让她如何说得出口?凤阙舒哪里看不出顾飞烟此时的心态,低低一笑,轻轻咬了咬顾飞烟的耳珠,果不其然,她害羞到脖子都红了。流波浅转的凤眸笑意温暖而真实。
发烫的双颊,呼吸温热而急促,虚汗直流。顾飞烟郁闷地发现她生病了,而且还很严重。这回不是太医说说了,她是真得风寒了。身上的被子很厚,殿中燃着地龙,摆着火盆,温暖如春。但是她还是觉得身子发寒。接连的药灌得她嘴上满是苦味,弄得她现在闻到药味就想吐。
熟悉的药味自门口传来,顾飞烟身子一瑟缩,将被子团得更紧,脑袋也半缩进了被子。凤阙舒端着药碗走近床榻,看着她的反应,眼底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