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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烟色暮长天+番外 作者:清雾潋月(晋江2012-5-1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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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再忍忍,快好了。”知道小姐一向懒散,一般都是歪在塌上的,端坐半个时辰不动已是她的极限了,雁落忙回答道。生怕小姐一个不耐烦,打乱发髻,那再梳的话可是要误了吉时了。
  凤冠上饰以金凤,凤眼镶以红宝石,口衔珠滴,嵌金饰祥云。
  “真重啊——”顾飞烟扭了扭酸麻的脖子,忍住摘下凤冠的冲动。
  
  “吉时到——”外边喜娘叫道。
  “走吧。”顾飞烟一提裙摆,悠然走出了屋子。这一去,这清静日子怕是到头了。主厅,顾清河夫妇坐于主座,轻拭着泪水。顾飞烟蓦然发现,父亲以悄然间银丝渐生。
  “爹,娘,女儿出嫁是大喜之事,何必哭哭啼啼呢?”顾飞烟笑道。最该哭的该是她吧,这角色怎么颠倒过来了。
  “对对,这是大喜日子,不哭不哭。”顾清河擦净了眼泪笑道,“夫人不是盼着烟儿有个好归宿吗,如今烟儿都成亲了。”顾清河轻拍着夫人凤明玉的手道。
  “我知道烟儿心里不好过,烟儿根本就不想嫁入皇室啊。”凤明玉低泣道。
  顾清河顾飞烟看了看四周,都是自家侍从,放下心来。
  “把刚刚听到的都忘记。”顾清河沉声道。
  “是。”下人齐声道。
  顾飞烟望着四十许仍保养得如三十许的母亲,心中叹息。母亲被保护得太好了,如今这个形势,他们一家事实上已处于风口浪尖,弄不好就是祸从口出。
  “娘,没有的事。烟儿很欢喜呢,您该为烟儿高兴才是。”顾飞烟握住凤明玉的手,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言不由衷道。
  望着女儿明丽无双的脸,凤明玉轻抚女儿的脸:“不知不觉,烟儿都长这么大了。比为娘美多了。为娘真的舍不得烟儿啊。嫁去清逸王府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困难记得要告诉爹娘,相府永远是你的家。”
  “嗯。”顾飞烟应道。
  “烟儿,清逸王府比不得相府,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凡事多留个意。不要再懒散了。”顾清河眼中满是担忧,以后形势势必会越来越严峻,烟儿这一去,便是陷于漩涡中心啊。自家女儿自小懒散,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与世无争。没想到天意弄人,竟然会被置身风口浪尖。这清逸王心思深沉难测,他为官二十载都看不透。一想到烟儿要嫁给这样的人,不禁忧虑重重。但是又不能让夫人担心,只能强装笑颜。
  “爹,女儿省的,您别太忧心。”顾飞烟看着顾清河安慰道。
  “爹、娘,以后女儿不在,自己要多多注意身体啊。”顾飞烟道。
  
  一步步走向相府门口,像是走向未知的远方。顾飞烟笼于莲袖中的手微微握着,手心有汗沁出,但面上仍是一派沉静。
  白石甬道上铺满了各色花瓣直通大门。门口一顶八人抬花轿,雕龙金柱,珍珠细帘,轿顶凤凰振翅,轿面软缎上绣着繁复的牡丹。
  轿前一匹黑马,四蹄碧玉片,金黄双瞳,正是凤阙舒的蹑景。马上,凤阙舒一袭红衣风中飞扬,腰系白玉镂雕螭龙佩,如墨长发,飘逸风华。
  四周鞭炮锣鼓阵阵,人群攒动。然而在对上凤阙舒凤眸之时,周围似是一下安静了下来,人群模糊,仿佛这天地间满是红色,以及骑在黑马之上风华绝代的凤阙舒……
  凤阙舒微微一笑,风中带来杜若的芬芳。顾飞烟一怔,在大门口驻足。凤阙舒策马上前,对着顾飞烟伸出手,五指修长,节骨分明,肤若最好的羊脂白玉。顾飞烟将手轻轻搭上凤阙舒伸出的手,同样美的手,仿佛生来就该握于一处。指尖交错,两人均是不易觉察地微微一震。
  凤阙舒手上一用力,将顾飞烟拉于马上。轻搂着若约素的细腰,凤阙舒在顾飞烟耳边道:“烟儿,你真美。”绵密的呼吸撩得顾飞烟红了脸。见此情景,凤阙舒轻笑出声。
  马走到轿边,顾飞烟跃身下马。看着这顶美轮美奂的花轿,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微微倾身,撩开珍珠细帘,脚略抬,走入了轿中。
  



洞房之夜

  清逸王府
  汉白玉石浮雕海水飞云道洒满花瓣,顾飞烟由凤阙舒牵着走向清逸王府主殿天麟殿。一边的喜娘急道:“王爷,这于礼不合啊。”
  凤阙舒淡淡地扫了一眼喜娘:“本王成亲自是本王说了算。”虽是淡淡的一眼,但是喜娘只觉似乎有股巨大的压力强迫她跪下,待凤阙舒携着顾飞烟离开,这股压力才消失。
  所谓的礼仪对于顾飞烟来讲等同虚设,顾飞烟自是不会在意凤阙舒此举合不合礼仪。红盖头遮住了顾飞烟的视线,她在凤阙舒的牵引下走到天麟殿。
  鎏金蟠花烛台上是两支巨大的龙凤呈祥蜡烛,坐于主座的是延陵王朝当今皇上凤明璃以及清逸王生母慕贵妃。
  赞礼者为慕贵妃之父兵部尚书慕秋江,主祝者为礼部尚书任煦淮。
  慕秋江喊:“行庙见礼,主祝者诣香案前跪。”任煦淮点燃案前龙凤呈祥火烛,在紫铜狻猊香鼎上插上五柱香,一一点燃。
  慕秋江朗声诵道:“请新郎新娘堂前就位。”
  凤阙舒紧紧牵着顾飞烟一步步走向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凤阙舒牵着顾飞烟跪下深深叩首,神情庄重认真。
  “礼成——送入洞房——”
  顾飞烟有些恍惚,她就这么成了亲?
  忽觉身子不稳,一下失去了支持。原是凤阙舒一把抱起了她,向揽华轩走去。身后宾客的欢呼声渐远。顾飞烟怔神,这一切恍若梦一般虚幻。
  
  揽华轩
  龙凤花烛静燃,八角琉璃灯上贴着红色双喜剪纸,胭脂红洒金软帘,紫檀木雕花大床上鸳鸯锦被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芙蓉暖帐,满屋子皆是一派喜庆之色。
  凤阙舒将顾飞烟轻轻放于床沿。
  “王爷,皇上让您先去招呼宾客。”门外小厮气喘吁吁道,想来是从天麟殿一路小跑至揽华轩的。
  “嗯。”凤阙舒皱眉应道,不难发现他的不耐。
  凤阙舒握住顾飞烟的手道:“等我回来。”语罢便转身离开了揽华轩。
  
  屋内安静了下来,顾飞烟一仰身没形象地倒在了床上,却立马又弯腰起身。谁这么没道德在被子上撒花生!这下子,估计这背要青了。顾飞烟哀怨道。
  顾飞烟一把扯下碍事的红盖头,红盖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顾飞烟的视线一下清晰起来。
  “小姐,你怎么能自己掀开盖头呢?”雁落急道,这自己掀盖头可是不吉利的呀。
  “没事的雁落,哪这么多规矩。”顾飞烟无所谓道。
  “快拿些吃的来。”顾飞烟摸了摸自己饿平了的肚子,哀声道。她饿一天了,这成亲真不是人干的事儿。那妖孽倒好,能在大殿光明正大的吃东西……顾大小姐怎么不想想凤阙舒是被拉去灌酒的,哪有时间吃东西啊……
  “这……”雁落很是为难。
  “你再不去那我自己去了。”顾飞烟摸着袖口绣的莲瓣,很闲适。
  这怎么能行呢?雁落连忙去了厨房。看着雁落离去的背影,顾飞烟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天麟殿
  皇上与慕贵妃在礼成之后便已起驾回宫。
  “三皇弟,听闻那琼徽郡主可是个大美人呐,也难怪三皇弟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娶进了门。恭喜恭喜啊。”一个着杏黄色绣四爪龙纹的俊朗青年,剑眉星目,玉树临风。手举酒盏笑道,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就是当今太子凤阙歌。太子凤阙歌,礼贤下士,十二岁时化名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魁。
  “是我运气好才娶得了琼徽郡主。”凤阙舒嘴角勾出一个惑人至极的笑,勾魂的凤眼流光闪烁,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红衣墨发,妖冶如三途河畔的曼珠沙华。
  “三皇弟,据说琼徽郡主天人之姿。皇兄在这里恭喜你娶得佳人归,真是让人羡慕。皇弟你一定要干了这杯。”说话的是一个着青缎绣海水纹的青年,细眉长目,儒雅隽秀,正是大皇子海陵王凤阙宸。凤阙宸向来无心朝事,醉心于编撰前朝戟泽王朝之史。文采斐然,尤善书法,人赞其墨迹:“精光照人,气格凌云”。是以世人称海陵王:“美词气,有风仪。”遂称海陵王为逍遥王。
  “是啊,的确有有很多人羡慕我。”凤阙舒仰首喝尽盏中之酒,白皙脖子在灯光下泛着玉般的光泽。
  三人之间暗流涌动,大厅中的气氛也微妙起来。
  “三皇兄,三皇嫂真的有大皇兄和二皇兄说的那么美?”一个稚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打破了大殿中僵硬的气氛。殿中又热闹了起来。
  问的人是九皇子凤阙洛,凤阙洛不过七岁,柔嫩的小脸水灵得似乎能掐出水来。凤阙舒妩媚惑人的双眸闪过一丝温柔:“是的,你三皇嫂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
  “比三皇兄还美吗?”凤阙洛脆生生道。
  “噗——”有大臣没反应过来,一口把酒喷了出来。有的大臣强忍着笑,简直快忍出内伤来了,但不能笑,因为三皇子实在是深沉难测,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这下场……众大臣身子不禁一抖,正了正脸色。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九皇子外公太常寺少卿夏文良忙搂过九皇子连声道。
  “夏大人何必紧张,九皇弟是本王的弟弟,本王怎会与他计较。”凤阙舒轻笑。
  
  “呵——”看着趴倒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女子,凤阙舒不禁轻笑出声。凤冠与红盖头被甩一边,桌上一片狼藉。龙凤蜡烛烛火燃烧,满屋的红色让人感觉温暖。美人如玉,佳人如梦,凤阙舒看着伏倒在桌上的顾飞烟,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烟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顾飞烟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痒,飞手打下凤阙舒的爪子:“雁落,别闹,我困着呢。”
  “姑……姑爷。小姐她……”雁落磕磕巴巴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凤阙舒冲雁落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雁落连忙退出揽华轩,走前不忘将门轻轻阖上。
  “烟儿。”凤阙舒搂住顾飞烟的纤腰,在顾飞烟耳边轻唤。
  “啊!”顾飞烟一个寒战,立马清醒了过来。自己居然在凤阙舒这个妖孽的房中毫无顾忌得睡着了!而且睡得那个叫酣畅淋漓。
  “凤阙舒,把爪子拿开。别动手动脚的!”顾飞烟咬牙道。
  “怎么不等我掀盖头。”凤阙舒不满道。
  “这东西碍事得很,不掀了盖头我怎么吃饭?你想饿死我。”顾飞烟瞪向凤阙舒。回答地那个叫理所当然,这妖孽还好意思问?这么晚才回来,若一直干等着,估计她都要饿到归西了。她什么时候挨过饿?
  烛光跳跃着,凤阙舒长而翘的睫毛在光洁的脸上打下一片阴翳,烛火勾勒出线条完美的侧脸。蓦然见此情形,顾飞烟的心跳似是停止了,良久才听到一声“扑通”。
  凤阙舒看到顾飞烟难得迷蒙的样子,顿觉可爱,不禁凑向顾飞烟的朱唇,吻了下去。顾飞烟回神,下意识得伸出手推开凤阙舒,却不料凤阙舒双手紧紧锁住顾飞烟,使得顾飞烟推开不了。顾飞烟正欲使内力挣脱,不想凤阙舒已放开了手,笑得宛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凤阙舒道,这交杯酒可不能不喝。
  “交杯酒?”你说这个壶里的?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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