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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媚惑江山556-第16部分

小说: 媚惑江山55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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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端的,在心里积压的新愁旧悲,一刹时纷至沓来,无从排解。

    她在心里又不断的责令自己,青琐啊,你躺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有什么用?还不如走出院门对着清风明月说说悄悄话,然后祈祷一番?

    宫漏穿花声缭绕,在这个夜里,同样有人一息难安,那就是太子天濂。

    过几天又可以见到那个梦境里的女子了,天濂虽是兴奋,然多的是担心,这丫头真的会带着她的姐姐来见他吗?青琐的脸在黑夜里精灵般朝着他笑,接踵重叠,他生气的往黑暗里挥了下手,翻身起来。

    索性披衣,大步流星走出寝殿。

    歇雨光景,暖风和煦,周围花香四溢,天濂深吸一口气。沿着白玉台阶下,一路看两边池畔的楼台,层檐飞栋,或隐或现。

    这座太子行宫是他父皇在他二十寿辰之际,作为礼物送给他的。其实也意味着他该娶柳南天的千金了。因为这个原因,他丧失了独自寻芳游玩的兴致,换句话说,除了新婚那日,他根本就没有踏进过深宫后院一步。

    白天母后又派人来唤他,他没去。他知道母后想说什么,每次的唠叨絮语总让他听得头疼欲裂。她又不是一般之人,早晚有一天会亲自踏入太子宫,如果会同那新娘子,岂不教他更是头痛?

    想起那个新太子妃,他的心里倒产生一丝疑惑,这么多天了,那里好像风平浪静,丝毫不见半点涟漪。看得出那人也是个耐得住寂寞的,或者柳南天家闺训甚严?且不管她。

    正想着,人已经信步走入一条香径小道处。这时,月亮上来了。

    前面一方广庭榈院中,只见一片皎洁的月光,正照在一棵高出殿檐的槐树顶上,庭中一半似银海的白,一半迷离惝恍,树叶摇曳下笼罩一道月白色的靓影,直似一树梨花。

    此时,青琐合掌仰面,眼光眺望夜空,虔诚的喃喃祈告着。

    “…请大夫人保重身子,小姐她不再有事了。小姐,青琐不在身边,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啊,千万别再想不开了。你不愿进宫,青琐心甘情愿的替你了…我不知道你和明雨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不愿见他青琐也依顺你了。只是有一件事,青琐自作主张了,青琐已约好了那个殷公子和你见面。青琐希望小姐有个好归宿,再说那个殷公子——”

    “你可真忠心啊…”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青琐骇愕的急忙回头,天濂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

    

 第二卷 第五章 红烟翠雾罩轻盈5

    “你?殷——”瞧着月光下那道沉沉的阴霾,青琐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傻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你是太子?”青琐张口结舌,后退着。

    天濂冷冷的看着她,其实他震惊的心情同青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提醒自己是个太子,他要学会控制,可是他怎样都控制不了,就像料峭的寒冬里被人用冷水从头浇到脚,弥漫到全身,连骨头也在发抖。

    在他阴冷的眼光逼视下,青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后退一步,转身就想逃。天濂早已识破,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肘。

    “你这丫头,竟然冒充新娘子混进宫来,你逃不了。”他阴沉着脸,手劲加大,“柳家小姐不愿嫁到宫里来,你们就来了个假包换,你帮她逃跑了是不是?”

    青琐脑子里已经浑浑沌沌的了。完了完了,老天,她闯了多大的祸!她以前究竟做了些什么?本以为帮小姐逃出了虎穴,这不是稀里糊涂的又将她往虎口里送吗?还有,她被他当场抓获,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他是太子,他竟然是太子…

    她挣扎了一下,天濂将她反手扭住,她感到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的那位所谓的姐姐呢?”天濂问这话的时候有点激动,嗓门不由得大了起来,“你逗我就那么好玩吗,你敢耍我?”

    “我…”青琐实在说不出话来,她感到沮丧极了。

    天濂冷笑了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年少时的梦,他苦等了十年啊,他以为老天眷顾他,可以在他身上实现,就在弹指一挥间支离破碎,连丝余灰也不存。他不得不清楚的告诉自己,那个梦里的人爱的是别人,为了表示自己不愿嫁到太子宫,甚至还以死抗争,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他的梦就这样醒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青琐的身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冒名顶替进来,还跟他拜了堂,一想起这个他的头就发晕。她在他面前撒着谎,他竟然还被她骗得团团转!假如几天后他去阑池,天知道还会闹出多大的笑话?

    两个人各想各的心事,庭院里一阵清风拂过,凝脂般的月亮在头顶上沉着。

    少顷,青琐的肘部疼得已经失去了知觉,趁着太子还在迷离失神,一挫身挣脱出来,直对着他的脸。天濂松了手,冷漠的眼神。

    青琐大义凛然:“你想怎样处置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的,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天濂真的很想一拳揍过去,他的心情糟透了,这一切都是被这个丫头破坏的。他必须调整一下心情,然后再做打算。

    他开始审问她。

    “柳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青琐警觉的看了他一眼,不吱声。他冷笑道:“你现在不说,过几天我在阑池照样可以抓到她,到时候我告诉柳家的人,事情会更加严重,你还是乖乖的告诉我为好。”青琐无奈告知:“小姐在太白山麓的静云庵里。”

    “你换了柳小姐,还有谁知道?”青琐摇头。他感到可笑,柳南天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在宫里,会有什么反应?

    他接着问:“刚才你说起大夫人,是柳小姐的母亲?”青琐看了看他,老实道:“大夫人待我如同亲生,她病得厉害,将小姐托付给了我。”

    他的神色稍显缓和,在月光下踱来踱去。青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的态度时阴时冷时缓。过了一会,他似乎突然想到置关紧要处,眼光闪烁:“你见过皇后了?”青琐答是。

    “皇后怎么待你?”他问得很仔细,青琐一五一十的描述着,她把见到建武皇帝的事情遗漏下了,因为她认为那个中年人跟皇后无关。天濂听着听着,剑眉逐渐敛紧。

    宫漏已深,月夜沉沉,已经是夜阑人静的时候了,远处有守夜的宫人侍卫提着彩绢宫灯游走绰动。

    天濂仰望着天庭,命令道:“夜太深了,等天亮了再作决定。”青琐扫了他一眼,是啊,等天亮了她就是阶下囚了,他好歹放她这一夜,她还可以最后一次享受那张舒适的鸳鸯戏水缠枝床了,正要往洞房处移步,只听得天濂一声低叱:“你往哪里去?”

    青琐闻言止了步,愕然的看着他。天濂的声音沉沉的:“你以为犯了这么大的罪行还可以高枕无忧?”青琐清醒过来,处置自己的时候到了,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不要忘了你自己真正的身份。”天濂哼声道,看着这张毫无惧色的脸,心中那簌愤怒的火焰再度熊熊燃烧,他被她耍了,他也决不饶她。

    “从现在开始,你就过来伺候我,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许踏出行宫半步。”

    “你把我抓起来吧,我不会替你干的。”青琐嘴里强硬着,心里起了畏惧,他想怎么样?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他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告诉你丫头,你想得太天真了,你的小姐,包括你的大夫人,她们的生杀大权都握在我的手里。我将事情向父皇一禀告,你,整个柳家,一概不留!”

    “不许你杀她们!”青琐叫道,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考虑得欠周到,她真的不想连累别人,尤其是大夫人。

    天濂扬眉,带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我暂且放过她们,只要你表现好,我还可以放了你。”

    “那小姐呢?”她急促的问。

    他气得额头直冒青筋:“你以为我还会要你的小姐?”说着,人已大踏步向前走。

    青琐轻轻吁了口气,朝洞房处看了一眼,望着前方高大的身影,急步跟上。

 第二卷 第六章 红烟翠雾罩轻盈6

    一路行来,青琐只见飞檐叠壁,璨金琉璃瓦铺衬了清夜。到了角门一般宫人俱不能进内,换了锦衣侍卫引路。沿着游廊走不多远,迎面见一色碧纱窗子,窗前又有一带白玉栏杆衬着,越觉幽雅,沿着窗外走,原是三明两暗的一所寝宫。

    早有人先通报了,侍卫已不能再入,一名贴身内侍带了两个垂髻宫女迎在门前。

    “给她讲讲侍寝的规矩。”天濂朝内侍挥了挥手,无视左右,径直进了内室。那内侍并未见过青琐,见太子半夜带了一女子来,只道是太子爷一时兴起,朝着天濂恭身应诺。

    内侍讲了一通侍寝规矩,青琐这夜只穿了套家常荷色绣碎花薄衫,并未显出真正身份。看她认真地听着,并未露出丝毫难色,那内侍便好心说道:“侍寝是很辛苦的,寝室里面是不准放毡垫的。姑娘要是真困了,可以靠墙迷糊一会儿,记住不能离开太子二尺远。”青琐脆声谢了。

    寝室内又用花梨木屏风隔了次间和明间,掀开帘幕进去,穿过了月牙落地罩,青琐一眼望见天濂就躺在一架紫檀躺椅上,只穿了贴身白罗缎的衣裤。一旁两个宫女一个捧着茶水的,另一个拿着梳子正在为他梳头,青琐只觉得眼前衣香鬓影,锦绣环绕。

    天濂从宫女手中的镜子里看见青琐进来,一双已经毫无情绪的眼睛眨了眨,嘴巴微微一动:“你们退下吧。”两个宫女施了礼,轻身鱼贯而出。

    内室里就只有两个人,室内瑞脑清香缭绕扑鼻,青琐的心开始莫名其妙地疯跳起来,手心里有了丝丝汗意。天濂也不看她,从榻上起来。青琐倒机灵,想起方才那内侍的交代,忙赶到床榻前。

    那床是楠木穿藤的,铺一领龙须席,里面叠一床绸丝三蓝撒花的薄被,横头摆一个同色的锦囊广藤凉枕。青琐利落地将薄被铺开,抬眼正望见月色秋罗帐子里映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重重叠叠,慌乱地将头低下,垂手立在床边。

    “原来你还挺守规矩的。”天濂挖苦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将我当贼来着。然后在柳堤,我是好心叫了你一声,你反倒拿石子扔我。第三,第四次,你开始骗我,这回又冒充你家小姐……”

    “这些我都不再计较。”看青琐一言不发,天濂冷哼道,“希望你恪守宫里的规矩,不要再发生叫我气恼的事情来。”

    青琐低声应道:“是,太子殿下。”

    天濂横扫她一眼,进了帐内。青琐落了两边的锦带佩钩,垂下罗帐。

    月光朦胧地泻在室内,周围沉寂。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吸声。青琐就半靠半坐在南墙角,晶亮的眼光在昏暗的夜色里闪烁着。地面上又硬又凉,她禁不住抱膝而坐。

    在这个无眠的夜里,青琐想起了很多人,童年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和胖婆在那个又臭又破的矮屋里住了将近十五年,跟她眼前金碧辉煌的处境比起来,真是天堂与地狱之别。而年迈的胖婆还在过着受苦受难的日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疯了的娘,一直就被困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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