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 作者:衣十一(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29正文完结)-第9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逍一双还带着迷茫之色眼睛用力地睁了睁,这才反应过来此刻究竟身处哪里,还在不停向上躬上半身的动作僵住,口中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幺妹?”
苏玉点了点头:“秦大人已然问到了寒铁之伤的治愈方法,现在就为你治疗。”
萧致彦方才在苏逍的挣扎间被他在脸上狠狠踹了一脚,此刻正捂着右腮怒看向他,听到苏玉这话,也将视线转向秦砚手中的药碗,开口问道:“难道这寒铁之伤喝药就能治好?”
“治疗寒铁之伤,需要将身上被寒铁所触发寒的地方全部剔除,是肉割肉,是骨挫骨。”秦砚解释道,“依照我方才的查看,苏少将军并未有骨伤,所以待我将他背上发寒的地方割去,伤势便可逐渐痊愈。而这药对于镇痛止血有奇效,苏少将军需先行服下,待药发挥功效之后,苏少将军会陷入昏迷,我会趁着那时行刀。”
秦砚口中说得云淡风轻,而萧致彦却听得打了个寒颤,目露同情看向苏逍。
苏逍神色倒是十分平静,接过秦砚递过来的药碗,话也不多说,仰起头来便将碗中的药汁全部喝干。
苏玉一直定定凝视着苏逍的神情,见他将空碗放在一旁,心中既紧张又有些松一口气。
秦砚将苏逍重新扶回到床榻上趴好,而后转向帐内其余二人道:“这里只有我一人就够了,你们二人今日忙碌了一天,应是也十分累了,还是各自回去休息罢。”
“既然小砚子说了没问题,那我也确实可以放心了。”萧致彦起身,在路过苏逍时,却在他的左肩上轻轻拍了拍,声音低沉道,“好兄弟,撑住了!”
苏逍嫌弃地冲着萧致彦挥了挥手:“战场上摸爬滚打都过来了,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
萧致彦深深看了苏逍一眼,爽朗一笑,这才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帐门。
苏玉在苏逍的身旁跪着,看着神色轻松的苏逍与表情温润的秦砚,有些犹豫。
“你也走罢。”苏逍轻轻抚了抚苏玉的额前的碎发道,“割肉挫骨必然十分血腥,我可不想让你以后每次看到我,便想到我今日浑身血淋淋的模样。”
苏玉抿了抿唇,低声轻唤了一声:“大哥……”
苏逍轮廓俊朗的面容上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话,却忽然觉得脑中晕眩,眼前隐隐发黑,浑身上下的力气似乎在一瞬之间都突然流逝了一般,覆在苏玉额头的手因为脱力而猝然滑下,指尖还能隐约感觉到她脸颊上温热的泪水,想要再开口安慰她一句“莫要哭了”,却发现连张口的力气也没了。
胸口如被一座大山狠狠压住一般闷得难受,就连呼吸都觉得吃力,苏逍强忍着突然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的倦意努力睁了睁眼,入目处是苏玉面上挂着凌乱的泪痕轻抚着自己脸庞的画面。
“大哥!”苏玉分明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却轻拭着他干涸的眼角,口中带着哭腔道,“莫要怕,莫要怕,这五日我会一直守着你。”
这丫头……
苏逍不敢阖眼,想要笑,却无力到弯不起嘴角。
“只五日,待到你伤好了,我们便一起回凌安。”
五日便五日罢。苏逍心里想,本来也没想过能活着回去,便由着秦砚这小子折腾这么一回。
苏玉的声音渐渐发尖颤抖起来,刮的人心生疼。人分明就在他的身边,手还扶在他的肩头,却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听得不真切。
苏逍此刻已然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在意识开始模糊,眼帘忍不住阖上的时候,听到秦砚的声音远远传来。
“药见效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才发现这章字数又爆了0。0 爆就爆了罢,大哥您先睡会,我也去睡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萧瑟夜风送走了夕阳;即便当头还有一轮皎皎皓月;却依然寒气凛冽。
白青整个下午都在军帐中帮配合着秦砚为苏逍治伤;出了一身汗不说;哪里会察觉到外面温度猝降。当他将拎着沾了血渍的杂物从帐中出来时,正好被一阵猛烈寒风吹了个正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睢城这鬼地方!”白青一面哆嗦着;一面将方才干活时挽到胳膊上的衣袖重新放了下来;“出太阳时还挺暖和,太阳一落便能将人冻成冰。”
向着有些发僵的手上哈了一口热气搓了搓,白青正准备继续向自己所住的军帐中走,余光便在前方不远处瞥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清丽容颜,窈窕身姿;温婉的眉目映着头顶的皓月,宛如从最精致的工笔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这营地之中本就只有一个女子,更何况这人身上所着的衣物与自己白日里见到她时一样,白青自然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因着定元丹一事,白青其实多少对于苏玉还有些怨怼,此刻见了她,脚下就如抹了油一般想要匆匆离开,可哪知前脚还没有抬起来,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
白青轻叹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被他硬生生地一拧,不情不愿地一步步向苏玉走去。
苏玉倒像是没有注意到白青的表情,一直默默注视着白青走到自己的身旁停下脚步。
“苏二小姐。”白青也没有抬头看苏玉,敷衍地对她行了一礼。
苏玉抬手一扶,白青的礼便只行了一半。
抬头诧异看向苏玉,白青这才发现她面上虽然一派云淡风轻,可眸光却辗转万千,让人读不懂她在想什么。
“苏二小姐……”白青直起身来挠了挠头,“公子不是说了让苏二小姐去萧将军那边休息,苏二小姐怎么这个时候了还站在帐外?”
苏玉却没有直接回答白青的话,反而以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压低声音道:“我们还是去旁边说罢,莫要扰了帐内的秦大人。”
白青侧过头去一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军帐帐帘,摇了摇头道:“不要紧的,公子正在为苏少将军处理伤口,在这种时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的。”
苏玉的眸光动了动,随后轻笑道:“也是,你比我更加了解他。”
白青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苏二小姐原先是最了解公子的,白青跟了公子十多年,都比不上苏二小姐。只是如今最不了解公子的,也是苏二小姐。”
苏玉垂了眼眸,没有说话。
白青虽然嘴皮子利索,但是平日里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这般模样,秦砚便把握到了白青的命门,没想到苏玉也将秦砚的神态学了个九成九,剩下的那一点还是因为两人长得不一样。
垂下头低咳了一声,白青放软了口吻问道:“苏二小姐方才叫我,所为何事?”
寒风拂过,苏玉拢了拢被吹散的碎发,问道:“你方从帐中出来,是否知道大哥他现在如何了?”
“苏副将有定元丹护身,更有公子亲自执刀,苏二小姐莫要担心了。”
“这便好。”苏玉轻吁了一口气,而后问道,“那他呢?”
“谁?”白青心念一转,明知故问道。
“秦大人。”苏玉神色坦然,“自我离开帐中少说也有两个多时辰,就连炊事的号角也响了好一阵子,却完全没见你们谁出来。”
说到此处,苏玉轻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是到了现在也滴水未进?”
白青原本也在为这件事干着急,自秦砚开始为苏副将处理寒铁之伤,已经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两个多时辰了。从一开始白青还在暗暗赞叹自家公子精力好,如今却急得恨不得能替他喝上两口水,用上一口膳。只是这劝说的话白青还没有说出两句,便被秦砚打发出帐休息去了。
秦砚这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清朗温润十分好说话,只是一旦认真做起事来的时候,旁人无论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见的。
听到苏玉口吻中对秦砚的关怀之意,白青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在帐内备了些吃食,只是公子一直忙到现在,还没顾得上用膳。”
苏玉轻叹了一口气:“秦大人可说了究竟何时结束?”
“公子他没有说……”白青回答道。
又一阵冷冽的夜风刮过,白青忍不住拢了拢自己的衣襟,甚至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冻得轻撞的声音。
瞥了一眼苏玉身上单薄的衣裳,白青忍不住道:“夜里风这么大,苏二小姐还是莫要在这等着了,待到公子出来了,我去萧将军的帐中通知你们二人便是。”
苏玉摇头拒绝道:“我此刻无论去哪里都不可能安心,不若就在这帐外候着。一来这边有消息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二来我方才对大哥承诺一直陪在他身边,自然不能食言。”
白青看自己也劝不住苏玉,暗忖了片刻,建议道:“要不这样,我那里还有一件公子平日里穿的大氅,拿过来给苏二小姐罢,即便苏二小姐不觉得冷,好歹可以挡挡风。”
苏玉这回倒是没有拒绝,对着白青感激道:“那便有劳了。”
白青的军帐距离秦砚并不近,这一趟来回也花了大半盏茶的功夫。除了秦砚的那件大氅,白青还拿了一块已然干得发硬的肉干递给苏玉,挠了挠头道:“听方才苏二小姐的口吻,应该也是一直在这里守着,这是我方才从同帐的后勤兵那里要过来的肉干,虽然口感不好,但是吃着顶饱。”
苏玉的睫毛颤了颤,从白青手中将东西接过,感激笑道:“多谢。”
白青挠了挠头,青涩的面庞露出一丝羞赧:“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苏玉将秦砚的将那件月白色的大氅抱在怀中,大氅衣襟处柔软的皮毛嵌入指缝中,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新药香:“你也快些回去吧,这外面确实不算暖和,今日在帐中忙了这么久,你必然也累了。”
白青打了个寒噤:“那我便先走了,苏二小姐在这边守一会儿便也去休息罢,睢城不比凌安,夜间只会比现在更冷。”
苏玉将大氅披在了自己肩上,对着白青点了点头。
白青向苏玉行了别礼,刚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停下来转身对着苏玉道:“有公子在,苏少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苏玉的眉眼弯了弯:“我知道。”
不是承你吉言,不是感谢,而是一句对于秦砚带着无比信任的我知道。
白青微微诧异,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脸上也挂起了憨憨笑意,挠了挠头,这才转身向自己的军帐走去。
此时的军营之中已然万籁俱静,营地中将士们因为连日来的苦战,大多数都在帐中休息,仅有极少数出来闲逛的,说话声音也是低声细语,甚至比寒风在耳畔咆哮的声音要小上几分。
苏玉也不知此时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距离白青离开已经过了许久,天色却仍是一片漆黑,远处的群山影影绰绰,完全没有黎明将至的迹象。
将身上的大氅裹得更紧了一些,苏玉起身走到秦砚的帐外停住,伸了手将要掀开帐帘,手却僵持在了半空中。
“罢了。”苏玉口中呢喃道,将手缩了回来。
哪知话音方落,帐帘却从里面被人轻轻掀了起来,露出秦砚带着浓浓倦意的一张脸。
“苏二小姐?”秦砚阖了阖充满了细密血丝的眼眸,开口疑惑问道。
苏玉紧了紧捏在大氅衣襟处的手:“你怎么这时候出来了?可是忙完了?”
秦砚扫视了苏玉冻得发白的手指,蹙了蹙眉,攥住苏玉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近了军帐。
一股暖意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至,眼前军帐内摇曳的烛火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