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 作者:衣十一(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29正文完结)-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太后冷冷看了跪地的两人一眼,从容不迫起身走向内室,过了一会,婴儿哭声渐近,却是太后将小皇帝抱了出来。
“乖,不哭。”太后用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调哄着小皇帝,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擦去小皇帝眼角挂着的泪珠,“显儿不哭。”
苏玉一直低垂着头,看不到太后的表情,却能在脑中勾勒出她现在的模样,想必温婉到极致。反观身旁这名宫女,背脊紧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发颤,看起来楚楚可怜。
耳旁小皇帝的哭声渐弱,打了一个低嗝,似乎还吐了个小泡,下落到苏玉面前炸了开来。
苏玉诧异地躲了躲,就听太后用沉了一截的口吻对着那名宫女道:“倒个茶也如此笨手笨脚,还吵醒了皇上,今日这里不用你轮值了,滚下去换别人上来罢。”
那宫女似乎松了一口气,叩首道:“谢太后恩典。”
太后挥了挥手,将那宫女打发下去,这才转向苏玉:“你也起来罢。”
苏玉抬头望向太后,坚定道:“既然太后已然知道了今日所传的谣言,想必对于其中的内情也有所耳闻。如今常之卿的才名犹在市井流传,人却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既然太后也因此卷入到此事之中,想必能明白个中滋味,又何苦让大哥二哥再承受一番?太后指婚本是偌大的荣耀,只是将门苏家的人向来闲散惯了,尤其是大哥心不在此,而二哥归期未定,担不起这份荣耀也容易耽搁别人家的小姐,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苏玉这番话说得虚虚实实,却字字直指往事,太后面无表情地听到最后,冷笑道:“说来说去,这一番好意倒成了哀家的不是了?”
“小女不敢。”苏玉动了动因为久跪而有些发麻的双腿,将背脊挺得更直,“小女并无此意。”
太后轻轻揉着小皇帝肉呼呼的小手,半晌后才慢悠悠道:“起来罢。”
苏玉没动。
“还让哀家亲自扶你起来不成?”
明白太后妥协的是苏逍与苏逸二人的婚事,苏玉这才缓缓站起。
“怎么不坐?”太后温柔一笑道,“被哀家吓到了不成?”
苏玉暗自松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一对母子。
“喏。”太后却似方才的争辩没有发生过一般,将小皇帝翻了个面,正对着苏玉,捉住小皇帝软绵绵的小手覆在苏玉手上,“这是你的小外甥。”
小外甥?
虽然自方才开始两人一直都在演戏,可小皇帝与苏家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太后现在未免也入戏太深。
苏玉对于太后的盛情无法拒绝,只好抬起手指轻触了一下小皇帝的小胖手,然后慢慢缩了回来。
“他叫俞显。”太后对着苏玉道。
皇帝的名讳,苏玉自然不会不知,却不敢跟着叫出口,只是笑了笑,却忍不住多看了孩子几眼。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后突然道,“你在想,显儿为什么长得不像秦砚。”
苏玉猛地抬头看向太后,方触到太后一双沉静如水的凤眸,就如同被吸住了一般,避之不及,苏玉坦然承认道:“没错。”
太后轻轻抚了抚小皇帝的额头,重复道:“他姓俞,叫俞显,不姓秦。还有,我这人不爱说谎。”
苏玉敏锐注意到太后的自称从哀家变成了我,蹙了蹙眉,只觉得太后的话既像是在提点,又像是在强调,因为难以下定论,苏玉中规中矩答道:“吾皇乃九五至尊,自然只有国姓才配得上。”
“哼。”太后冷冷哼了一声,拂袖站起道,“自己有眼无珠,就莫要怪别人爱莫能助。”
苏玉被太后的话说的心中一清明,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多谢阿姊赐教。”
太后冷冷看了苏玉一眼,不等苏玉再说话,便抱着怀中小皇帝向殿门外走去。
苏玉一人在殿中坐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等来了方才迎她进门的那个内侍。
内侍一改方才恭敬到谄媚的笑容,趾高气扬道:“哟,苏二小姐还坐在这里呢?太后已经抱着皇上去御花园了,应是再没什么功夫再想起你来。你看你在这坐着也是白搭,不如由小人送你出宫去?也省了你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内侍是最会看人下菜,奉了谁的旨意不言而喻,苏玉心中冷笑,口中却有礼道:“那便有劳公公了。”
苏玉坐着马车风光入宫,却由内侍领着步行送出宫,沿途被宫中的其他人看见,少不了一阵议论。苏玉早知今日入宫便是一场鸿门宴,雷声大的开始,雨点小的结束,却更加落实了太后与苏家不和的传闻。
心中暗叹太后不愧是太后,尽管小心翼翼,却还是避无可避,幸好大哥与二哥婚事一事最终没有让太后握在手中,否则只怕更给了她削弱苏家的把柄。
而太后所说关于小皇帝的身世……苏玉却愈发不解太后的用意,太后的此番话说得太过刻意,倒像是在向苏玉做解释。只是针对这件事情苏家与太后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小皇帝不是先帝所出,因着太后名义上出自苏家,此事苏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太后如此说反而是多此一举。
回想起那日秦砚对自己所说的原话,苏玉陷入深思,确实只是诱导自己去猜测,并非直接承认,只可惜当时她早已被秦砚前面所说的话震得麻木,所以没有细细咀嚼。
当初苏玉正是因为在意这个孩子的存在,才下定决心与秦砚和离。如果孩子不是秦砚的,而秦砚竟然连这么至关重要的事情都瞒着她,那是否能证明,这件事情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还有今天被太后处罚的那名宫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便步履飘忽,第二次出现兴许没有第一次那么情急,脚下稳重了不少,可摔茶盏时她迅捷的反应与被生生抑制住的动作,都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这宫女竟然会武功!
会武功的宫女本就奇怪,而刻意隐瞒的宫女便更让人觉得别有深意。从太后在宫女在场时与打发之后的表现来看,太后应是早就觉察到了这宫女不同寻常的地方。
今日的一切,似乎都将一个原本黑白分明的棋盘打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本以为太后会因为传言一事兴师问罪,她却三言两语揭过。而苏逍与苏逸的婚事她大可以直接下旨赐婚,到时候就算迎娶的仅是寻常百姓,苏家也无法抗旨不尊,她却竟然能在自己的劝说下放弃了此想法……
苏玉想到秦砚以前说过若是对弈,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自己,眉头蹙的更深。
如果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第二十九章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苏玉轻轻晃了晃头,余光却忽然扫到一抹熟悉身影。
心中猛地起伏了一下,苏玉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街旁一家酒楼二层临窗的桌前处与人畅快对饮,而他的身旁,竟然还站着一位千娇百媚风姿绰约的女子。
既已和离,那他的私生活便与她再无干系。苏玉一勾唇角,那日在小酒坊她便对他说过,若是他不将瞒着她的事情说清楚,以后便都不要再说了。
是他选择了闭口不谈,而且如今事已至此,就算自己真的误会了他,也就这样罢。
桥归桥,路归路。
他可以隐瞒,她可以不原谅,天经地义。
苏玉深吸一口气,正要往回走,却从身侧传来一声轻唤:“苏二小姐。”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可方才他明明还不在这里。苏玉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果然见到秦砚一袭月白衣衫立在自己身旁,气息微喘,而苏玉竟不知他是何时从那酒楼中出来的。
苏玉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
“苏二小姐怎么走路如此神不思属?”秦砚问道,用自己的身体将苏玉护在街内侧,清俊的面容之上是惯常的三分笑意,眸光之中却是浓浓的担忧之色,“这街上车水马龙的,若是走神不注意路会很危险。”
“多谢秦大人关心。”苏玉客气道,“方才只是想起了点事情,我这便离去。”说罢,苏玉正要抬步,却被前方急匆匆跑来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堵了道路,他身后还跟着个妙龄少女,正是方才在酒楼之中站在秦砚身旁的那一位。
“秦大人。”那男子因为跑得匆忙,出了一额头汗,“怎么撂下一句失陪就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刘大人,实在对不住,方才远远在楼上看到一位久而未见的熟人,一时情急就……”
听到熟人一词,苏玉与刘大人两人的反应各不一样,苏玉讽刺一挑眉,而刘大人却用暧昧的眼神将苏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扯过秦砚,低声道:“难怪你不要我送你的小妾,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在等你。”
尽管这位刘大人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可奈何苏玉自幼习武,耳力非同常人,自然能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听到这人竟然将自己与他的姬妾相提并论,苏玉的眉头蹙得更深,心中纠结成团的郁结正喧嚷着要爆发,却听秦砚口吻严肃道:“刘大人说话还请自重!”
头一次见到平日里总是一脸温润笑意的秦砚如此,这刘大人怔了怔,心里也有些恼火,可奈何秦砚如今倍受皇太后赏识,是人人争相巴结的对象,他又不敢得罪。
官场中混的哪个不是心中一套,嘴上又是一套,刘大人忍了心中火气,面上讨好道:“哈哈,是下官方才嘴拙了,秦大人可莫要放在心上呀!”
说罢,刘大人冲着身后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女子立刻走上前来,对着秦大人盈盈一鞠:“秦大人可要看在奴家为你打点了那么多天餐食的份上,莫要责怪我家大人呐。”
声音甜腻含情,让在一旁本不欲搭理三人之事的苏玉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秦砚看也没看她一眼,客气有礼道:“这些日子有劳画琴姑娘了。”
“哪里哪里。”回答的却是刘大人,“若是秦大人觉得画琴服侍的不错,便将她留在你那里好了。”
“君子岂能夺人所爱。”秦砚摇头,“更何况当初刘大人将画琴姑娘借我的时候,我也说过了待府中厨娘回来便将画琴姑娘还回,如今我这边厨娘已然回来,以画琴姑娘的厨艺留在我府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才华。”
见秦砚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刘大人只能作罢,一脸尴尬的领着那个叫做画琴的女子向秦砚拜别,一步三回头,而那个琴临走前还不舍回头看了秦砚一眼,眼中柔情蜜意百转千回,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在其中。
苏玉轻笑了一声,拂袖打算跟着走,却被秦砚唤住。
“苏二小姐。”秦砚道,“听说今日你被太后宣入宫中觐见,还好罢?”
苏玉讽刺道:“进宫觐见了你又一个心爱之人,如何能不好?”
秦砚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她与你说什么了么?”
“太后说了很多。”苏玉一字一句道,“可我现在着急回家,就不一字一句复述了。”
苏玉说罢,转身想走,手却突然被秦砚牵住,苏玉脚下的动作一顿,却听秦砚道:“可是因为什么事情心中不舒服?怎么看起来心绪如此焦躁?”
苏玉甩了甩秦砚的手,却没有挣脱,只好道:“没有。”
秦砚握着苏玉手腕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正紧。
两人维持着一个要走,一个却不放手的举动,谁都没有让步,喧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