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 作者:衣十一(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29正文完结)-第1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轻率的举动罢?”
窗外蓦然狂风大作,凶猛的咆哮之声撞击着镂花窗牖,似是要将它撕裂一般。浓厚的云层不断翻涌,终是承受不住那令人压抑的重量,宛如一道巨斧将它从中间劈开,内里的阴寒在此刻尽数倾泻出来。
霎时间,鹅毛大雪飘落。
苏玉的眸光在不住地颤抖,心中不详的感觉在蒸腾,一时之间竟然喘不上气来。
“午时了。”太后笑意嫣然,推开窗牖将手伸了出去,再收回来的时候,掌心之中竟然躺着几片梨花瓣儿似的雪花,净透莹亮,却不及她手心肌肤的冰肌玉骨。
苏玉的瞳孔一缩,反应过来那沉闷的感觉代表着什么。
秦砚……
大殿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直候在殿外的长秋监缓步走了进来,在内殿外轻声唤道:“殿下,秦大人已然行刑完毕,这尸首……”
太后合了窗牖,轻瞥一眼苏玉,看到她神色怔忪站立在那里,身体却止不住发抖的模样,开口道:“抬上来罢,这里还有人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殿外长秋监顿了顿,低声应下了。
盖着一层白布的遗体,放在担架之上由两个人一同抬入了内殿。苏玉屏着呼吸注视着那两人将担架缓缓放下。
“嘭——”的一声闷闷声响,担架之下的身体却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心口宛如被一把刀刃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左右翻搅,剧烈的疼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顷刻间遍布四肢百骸。苏玉的指尖不住颤抖,掌心之中紧攥着的白布似是带着千钧般的重量,怎么掀都掀不开。
在一旁的太后按捺不住,推开了担架旁伫立的内侍几步上前,动作麻利地将那白布直接掀开。
那人的容颜猝不及防撞入视线,依旧清华温润。清眉之下,眼帘合起,浓密的眼睫在下眼睑处透出一片疲惫的残影。若不是毫无血色的嘴唇与脸上的衰颓惨白,几乎会让人以为他真的只是沉沉睡着了一般。
苏玉的手脚冰凉,颤抖的手在他脖颈间的脉搏处轻轻一探,脚下发软,终于瘫软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卡在这个地方很不厚道,可是……捂大脸,明天要去参加考试,过会就要走了,一直到28号才能回来,所以……弱弱的请个假……这个考试对十一很重要,有小天使祝我考试顺利咩?嘤嘤嘤……≥﹏≤
还有还有,十一28号一回来就会开新坑。没错,就是辣个《克夫长公主》,这算是传说中的双开了罢?有压力才不会变懒惰,励志握拳!
谢谢提前收藏《长公主》的小天使们,你们的信任让十一好感动~群么么么一口!
☆、终章
正月二十五秦砚行刑之后;鹅毛大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将整个凌安罩入一片苍白凄寒之中。二月十七苏逍大胜;提着睢阳王首级班师归凌安时,盎然春意早已将当日的一切掩盖;就连西街上百姓为秦砚偷立的香案;也在京兆尹的三令五申之下撤去。
苏逍与萧致彦一同入宫觐见太后时,苏玉却并不在凌安城内。
凌安城外;临近苏家校场的一处山脚之下,初春暖意拂过,此处已然生发了许多新绿。一间不甚宽敞的草庐便搭在这绒绒新绿之上,旁边的葡萄架上攀着几枝葡萄嫩芽;景色甚是怡人。
苏玉手中拎着一个食盒从草庐中出来;一面向前走,一面忍不住掀开了食盒的盖子,仔细数着里面的菜色。
几盘口味不一的果盘糕点中间,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二月十七啊……”苏玉将食盒轻轻放置在地上;清丽面容上漾起一抹柔和笑意,“今日你及冠,却只有我一人来看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失望?”
对面却空无一人,唯有一个碑上无字的光秃坟冢。
将食盒中的菜品一盘一盘地在坟冢前摆好,苏玉伸出手来,春葱一般的五指摩挲着光滑冰凉的碑面,低声道:“及冠之日男子可以取字,我却连将你的名字书在这碑上都行,你不会怪我罢?”
话音刚落,苏玉自己却先笑了起来,纤长的食指在地上轻划,痕迹极淡地写下了“秦砚”两个字:“他们都说你叫晏斐,可我早就习惯唤你秦砚了,你若是不愿意,也好歹与我说一声呀。”
苏玉阖住了眼眸,瘦削肩膀无力地靠在秦砚的墓碑上,又轻声重复了一句:“好歹……与我说一声呀……”
远处苏家校场的方向传来激越的号角声,苏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处远眺,仔细分辨着号角的音色。
听出这不是日常训兵的号角声,苏玉泛着湿气的眸光一顿,口中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大哥回来了?”
皇宫内,苏逍将调兵的牙璋呈给了太后,行了个礼正要告退,却被太后唤住。
对着萧致彦颔首示意他先走,苏逍留在空旷的大殿之内,垂首正襟危立。
太后艳丽到极致的凤眸微颤,神色复杂地注视着那装着睢阳王首级的乌沉木盒。半晌之后,她终是眯了眯眼,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阖上木盒的盖子,将它交与候在一旁的长秋监,口中吩咐道:“拿下去罢。另外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去,没哀家的命令,谁都不要进来。”
长秋监低低地应了一声,手中捧着木盒躬身倒退了出去。
太后从殿首的黄梨木桌前起身,缓步走到苏逍的面前定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线条俊逸的脸颊。
苏逍长身玉立,却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眼帘看她一眼。
“多谢你。”太后的嘴唇张张合合,最后却只艰难地轻吐出这三个字来。
沙哑的声音让苏逍的心跟着揪了一下,他却飞快地收敛好面上的表情,气韵从容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臣只是不负本职而已。”
太后闻言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泛着苦涩:“罢了……我是君,你是臣,君君臣臣,确实没有必要提那个谢字。”
方才那句谢,便只是晏媺对苏逍说的。这谢意横跨了三年的思念爱慕,埋葬了十一年的国仇家恨,只是他不知,她也不能提。
苏逍的眉峰一动,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太后。
那双清幽如潭的凤眸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快到苏逍还未来得及捕捉,它便已然消散在这一室的清冷孤寂之中。
今日的太后,与往日的她大相径庭。
“我将你留下来,其实是有一样东西要归还于你。”太后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别在发间的玉簪取下,鸦翼一般柔黑的长发顷刻间披散而下,宛如流淌着的华美锦缎。
“还给你。”太后向着苏逍摊开手,那支玉簪静静躺在她莹白的掌心之中,“这玉簪我不想再用了。”
苏逍却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僵直着背脊伫立在原地反问道:“为何?”
太后阖着眼眸摇了摇头:“其实哀家早就该将它还给你,但是因为心中一直残留着虚妄执念,才自私地它留了下来。如今哀家将一切看开了,它便再没必要留在哀家这里了。若是你今日不将它拿走,只怕来日它会被遗忘在这殿中的某个角落,白白落了灰尘。”
苏逍定定注视着太后面上的神情,太后漾出一抹释然笑意,仰起头来与他对视。
空寂的大殿之中,虽然谁都再没有说话,可不知为何,有一股绝望的气息在缓缓流淌。
许久之后,苏逍伸手接过那支玉簪,修长手指动作温柔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那是一株铺满了整个簪身的千瓣莲,是他曾经以匕首一点一点精心雕琢出来的,即便这三年来他再没见过这支玉簪,却依然能熟悉地描画出它每一朵花瓣的模样。
将玉簪收入怀中,苏逍口吻波澜不惊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它收回去了。”
太后的视线一直随着苏逍的动作停留在他的胸口,最终平静地移开目光,转了话题问道:“苏少将军一回到凌安便入宫复命,怕是还未来得及回苏府去看一看罢?”
“仅是路过了府邸门口,并未进去。”
太后的神色已然恢复到平日里的漠然平和,口吻寡淡道:“那哀家便不多留苏少将军了。”
苏逍向太后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正要向大殿外走去,却又一次被太后唤住。
脚下步伐停住,苏逍却并未回头。
“苏少将军回去若是见到了苏二小姐,还请替我向她传一句话。”太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告诉她哀家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定然煎熬,但哀家却很开怀。下次若是她再想从哀家这里拿走什么,便没有这般简单了。”
苏逍闻言,脚步一顿。
太后的凤眸微挑:“定元丹是哀家的。秦砚,也是哀家的。”
苏逍转过身来,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却并未再回答苏逍,神色倨傲一拂袖,先于苏逍走出了空旷大殿,一袭海棠红色宫装将她的背影衬得更加瘦削单薄,代表着怒放盛开的颜色,最终却还是被冗长深邃的宫道所吞噬殆尽。
苏逍出了皇宫回到苏府,全府的人皆出门迎接,却独独少了苏玉。
“幺妹呢?”脱□上的大氅交给迎上来的叶责,苏逍在众人之中环视了一圈问道,“难不成还在校场中训兵未归?”
叶责接过大氅的手一顿:“苏二小姐今日并没有去校场。少爷您在外出征的时候,秦大人被人指证为前朝晏哀帝的五皇子,已然被太后下旨行了鸩酒之刑。”
苏逍一怔,显然还未反应过来:“秦砚怎么了?”
“他是前朝遗孤。因着身份太过敏感,就连尸首也被扔到了乱坟岗随便埋下。”一旁的苏何氏听到了两人的话,回答苏逍道,“阿玉为他立了一个无名的衣冠冢,今日应是去那里看他了。”
苏逍闻言,手不由自主抚上紧贴在胸前的那支发簪。那人今日说话的神情与口吻浮现在脑海中,随着苏何氏的话,方才的疑惑终于拨云见雾。
定元丹的功效,苏逍自己用过,当然不会不知道。太后今日话中提及定元丹,又将自己送她的玉簪退了回来,莫不是……
心绪开始起伏翻涌,苏逍隔着胸前的衣襟,狠狠握紧了那根冰凉的玉簪。
原来……竟是这般。
苏玉掉转回视线,靠着秦砚的墓碑,对着虚无的空气轻声道:“如此激昂的号角声,不是出兵,便是有大军班师归朝。算算日子,应该是大哥回来了。”
回答她的却是远方苏家校场的喧闹。号角声时不时伴随着雀跃的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仿佛能将天际震破。
“这么说来,今日最高兴的应该是你,不是么?恰逢你的生辰,又传来了睢阳王大败的消息。”这句话毕,苏玉自己却先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道,“也是,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生辰。”
皂靴踩在新绿上的窸窣声被远处的狂欢所掩盖,有人一步一步向着苏玉的方向靠近,在听到她后面那句话之后,忍不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愉悦轻笑,清润声音朗朗道:“原来人不在,便不能过生辰。”
苏玉潋滟的眼眸蓦地瞪大,靠在石碑上的背脊也随之紧绷了起来,这僵硬似是在顷刻间传递到了四肢百骸,此刻的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方才听到的声音只是因为她一时耳鸣而出现的幻觉,真的转过身去,便会失望地发现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
那人缓缓走近苏玉,蹲下身来从背后轻揽住苏玉瘦削的肩膀。
淡淡的药香味随着他在她脖颈间轻蹭的动作弥散在鼻尖,苏玉颤抖着背脊一丝一丝小心翼翼地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