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蛇传开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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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无根无萍的小商小贩,不仅是胥吏要上孝敬,就连泼发无赖也要赔着小心。
这也是为什么宋朝的“镇关西”那么多的原因,与其受无数无赖祸害,不如专一一霸主。
泼皮无赖们走了,宁采臣却并不放心。他是谁?他是宁采臣,泼皮无赖欺负到了他的头上,显然是极不正常的。
因为泼皮无赖的层次太低,是不可能有那胆量对他对手的。想随后跟上,却有人拦住了他。
这人一武者打扮,头上歪戴一红球。“宁相公请了,在下文生。宁相公大名早如雷灌耳,只是无缘得见,今曰撞见。还请登楼共饮一杯。”
文生。这人叫文生,十八九岁。本县县尉有一子也叫文生。
同名同姓也许有,但不会这么巧。以宋朝制度,一般人可是不得离地远行的。
“哦!原来是文衙内。”县尉的面子是要给的,治安治军可都是其职权。虽然宋朝的武职不如文职,但别人主动结交,他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打定主意,一边对话,一边放出了蜘蛛精。已经知道白素贞小青的真实身份,蜘蛛精自不好再留下。
蜘蛛精顺着宁采臣的裤角爬下,没有人看到这多出来的蜘蛛,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文生拱手做礼道:“不敢称衙内,宁相公这边请。”
宁采臣让崔老板他们去治伤,去的自然是白素贞的铺子。他则与文衙内去了。
天下名楼不少,岳阳楼、黄鹤楼……都因文人还名满天下。
文生引他去的是处新楼,名望河楼。
一排杨柳抽絮,植于河堤之上。
此河便为赫赫有名的京杭大运河。
在此等地方建楼,除了多些运河上的生意,其喧闹嘈杂的声音是不符合士子们的宁静安逸的。所以这楼上也多是商贾,以及江湖豪客了。
别的士子也许不喜这份喧闹,宁采臣却适应得很好,甚至这份热闹给了他几分亲切。
文衙内见宁采臣没有不满,立即热情地把宁采臣引入楼上雅间。
通体木制结构,踩上去却稳得很,没有丝毫吱嘎声。
对此文衙内很是自豪,说这楼乃是请的宫中大匠制造。
这一点宁采臣是信的,不说这楼的楼,单是楼宇雕花,没有一点儿毛刺,便知是做惯精细活的匠人所制,即使不是宫中御匠,也是工匠传家。
在以艺传家的时代,不会就是不会。像这木上雕花,不是说有工具便行了的。没有技业相承,却也是知易行难。
这处处雕花全为手工雕制,一处雕错,整根木料全毁。
这木料全为经年大木,非一二十年,难以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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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醉酒
入了雅间,上书为竹。屋舍内挂有竹墨水画,旁开一窗,窗外便是那大运河。
水流声、号子声、歌声,不绝于耳。
舍内是红木圆桌,桌面到桌脚皆有雕花,四方圆凳,缕花为脚。
自从他进来,这菜肴便上个不停。胪州鱼,江北的羊,江南的鸭……
天南地北,应有尽有。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宁采臣并不客气,坐下就吃,敬酒就喝。
他也不提,只是让宁采臣吃好喝好。深得吃人嘴软三味。
两曰的腹饥,一顿便补了回来。
不再那么饿了,宁采臣也就有了聊天的兴致。
“这楼恐怕造价不菲。”
见宁采臣开口,文衙内也放下筷子,不再帮宁采臣夹菜,而是说道:“是啊!我这楼自建好之后,多是商贾,又或江湖豪客。虽有所盈余,但却几乎没有文人士子登楼。”
这是当然,窗对运河,虽有百舸争流之景,但更多的却是短裤脚力。
劳动人民最美……再等一千多年吧!
“你请我来,是想我怎么帮你?”
见宁采臣道破了自己的行藏,文衙内想了想,咬咬牙道:“只求宁公子多邀些好友来我这楼上,我,我酒费全免。”
“哈哈!”
宁采臣笑了,他没法不笑,他的朋友是谁?
吕洞宾算一个,鱼娘也算,白素贞、小青、蜘蛛精……哦,还有个法海和尚。
宁采臣倒是有心把他们聚在一起,可是行吗?
这些仙、人、妖们,哪一个不是踏踏脚,毁城灭县的存在。
除非宁采臣有破坏狂,想毁了这杭州城,否则这些人是万万叫不得的。
“宁相公可是不信,我可立下字据。”见宁采臣不信,他急了,额上竟冒出汗来。
“哈哈!”宁采臣又笑了。“非我不信,而是你这楼只适合山东大汉唱大江东去,以宴群豪。”
“宁相公是说只要我使人唱东坡先生的词,我这楼便有救了吗?”
宁采臣摇摇头,见他还是不明白。“取笔墨来。”
文衙内先是不解,后又大喜过望,立即吩咐下人去买最好的笔,最好的墨。
只看他如此,便知他是不懂的。宁采臣也没有多说,只是多喝了几杯酒。
字如人,没有那种豪放之情,是写不出来好文字的。
现代人少有豪放之人,但这酒是好东西。
一口接着一口吃酒,看得文衙内都傻了眼。这人太能吃酒了,不看样貌,单这酒量,三五个大汉也比不了。
掌柜的叫出了自己东家。“东家。”
“何事?”
“东家这酒最误事,吃一些就好,吃多了,就不好了。还是多吃菜的好。要不,我再令厨子切上二斤熟牛肉。”
掌柜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够清楚了。
文衙内点点头,说:“快去。”
掌柜去了,他又进了屋。这次却不是劝酒,而是不断夹菜。“宁相公多吃口菜,尝尝我这小羊烧烤,这可是别处吃不到的。不说这羊,单是这调味的二十多种香草,我大宋便有十种没有,是我托人从外购入的。”
羊肉是好,可喝大了舌头,这什么菜也都没味了。喝酒之人又有几个是能吃菜的,不是他们不想吃,而是食之无味。
现在你就是把他舌头放进醋里,都没有味道了。
“无味,无味得很。还是这酒有味道。”
看到宁采臣提起酒壶,文衙内哪儿还敢让他再喝。“宁相公不能再喝了。”
“你是怕我醉了?”
嘴上不说,表情却是如此。
宁采臣笑道:“不用担心,这写诗用的是这个,不是这个。酒喝够了,足了,才能写出韵味来。”
掌柜的亲自来上菜,看宁采臣先指手,再指头,心说:这真是喝醉了!写诗哪有只用手,不用脑子的。赶忙上前。“宁相公,来,尝尝本店的熟牛肉。”
这边招呼着,下人却已买来了笔墨纸砚。
掌柜的接过笔墨纸砚,又让下人去煮醒酒汤。
这掌柜倒与东家一条心,唯恐宁采臣醉过去,白白浪费了这一桌酒菜。
就像以前请的文人才子,吃了,喝了,拿了,最后这生意依然如此。
文衙内说什么有盈余,不过是客气话。
这杭州可是京杭大运河的开端,虽有商贾吃饭,却也是便饭。真要吃,这河上花船,不比他这酒楼要强。
他这楼,若是再没起色,非赔个底掉。
宁采臣却一把抢过笔墨纸砚,阻住对方的挽扶。“不用担心!这酒为豪放之气,一两酒便是一两的豪放,一斤酒便是一斤的豪放。”
李白斗酒诗百篇,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只要是读过书的,便没有不知道的。
宁采臣虽也有好酒好诗之说,但那只是说。
文衙内听了,立时双目放光,递上一壶好酒道:“那宁相公快多吃些酒!”
他这楼缺的便是文化底蕴,而什么文化底蕴又比得上才子斗酒诗百篇。
“快,磨墨。”一边敬宁采臣酒,一边令人磨墨。
宁采臣不是诗仙,但是酒入肚中,会让他忘了细节,挣脱束缚。什么诗词抄完文后怎么办?滚他去吧!谁记得?谁知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曰愁来明曰愁。
只是他真的喝多了。用手捻笔尖,捻了几次都没有碰到。
那笔在他眼中打转,他往左,它往右;他往右,它往左;他往上,他往下……
宁采臣一急,直接把笔按在桌上,笔尖落桌面,整枝毛笔开叉,已是不能用了。
“快与宁相公换上一枝笔。”
“不用!”宁采臣一摆手,把笔插入墨中。“这样更好。”
纸卷已经由小二帮着打开,文衙内更是亲自扶宁采臣过去,没办法,他已喝得东倒西歪。
也许酒鬼为人讨厌,但是那道鬼王阴气,在烈酒之下,体内却不再会有寒意。
千万年聚得的一丝至阴至寒之气,没有冻死五脏六腑,已是一线生机。
扶到纸上,以杂乱的笔尖正好做那豪气草书。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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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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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在望河楼醉酒赋诗,即使那时代的人不知道什么“眼球效应”,也知道这绝对是个极好的宣传。
所以他一动笔,整个酒楼便全都知道了。
这也还没写完,便里三层外三层聚满了人。
刚刚写完,一髦须大汉便高声叫好。
宁采臣停下手中之笔,问道:“它好?好在什么地方?”
那汉子想了一下,说:“不知道。”
众人嘘声一片。
汉子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反而认真说道:“我虽不知道它为什么好,但是它就和我这手中剑一样,好剑就是好剑!”
这时宁采臣也才注意到他是个剑客。
这就够了,他写这首诗,本就是为了引起江湖豪客的注意。
宋朝就是宋朝,江湖豪客也懂诗词。
宁采臣转头便欲再写。这时,左玉郎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楼,左玉郎早就看上了。像他这样的人。说是官二代,关系太远。说不是,又有那么一层关系。
这层不近不远的关系让他深知官场的无情。但他那高官叔佬爷不帮忙,并不等于他不会打着旗号钻营。
经商,他不懂,但这不等于他不懂这是杭州城最好的楼。那材质那雕花,无不说明它的价值。
不过一小小的县尉,大旗之下,他又有什么不敢的。他又不是强抢,是出钱买下。
“文生,你都考虑这么久了,这楼你到底卖是不卖?”
他的出现,让文衙内敢怒不敢言。这楼是他自己亲自看着建起来的,是他第一个产业。
他父亲虽然是个县尉,但比侍郎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本来对这左玉郎,他是能忍就忍,只求不惹祸上身。
他本以为这只是左玉郎一时的臆想,等他离开杭州城,也就好了。可是为宁采臣的诗一激,他的热血也上了来。“不卖。”
左玉郎一惊,他是没想到这小小杭州县城竟然有人不卖侍郎的面子。
宋朝的官员们是什么?他们是群借着官位拼命为自己聚拢产业的蝗虫。
没错,就是蝗虫。否则那么富裕的宋朝又岂会不断有人落草造反。
他现在刚为自己买个酒楼,还不是抢,就有人不卖自己面子了。
“好!当浮一大白。”这人正是宁采臣。
左玉郎脸色扭曲。“夏侯剑,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大剑客吗?我们的宁公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