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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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能分离的。
碧云笼碾玉成尘(1)
他握了她的手,不由的紧紧握住了。那种感觉,仿佛是生怕,下一刻她就要抽出手离了自己而去。
她的手,她的手冷得可怕,僵得发硬,他与她十指交握,仿佛能籍此给她一点力量,俯在她耳边说:“朕在这里。”
她嘴角微微歙合,发出的声音更低了,他不得不俯在她唇上,才能听清:“天成……”
又是这样一句,只是轻微的两个字,便教他愣在了当场。嘴角颤抖了许久,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缓缓松了手,便闭目沉沉睡去。
见她睡的沉了,他才抽回自己的手,将被角细细掖好。一起身,便径直奔了放置盒子的案几而去。
“朕不该信……朕不该信……她是朕的人,朕为何不信她?……”。他喃喃自语,那伸出去的手,兀自在半空中颤抖不休。仿佛害了大病一般,身上忽寒忽热的,一阵一阵交替着袭来。
这一种痛苦恼悔,便如万箭相攒,绞入他的五脏深处。明知不可信,明知自己会再次犯错……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猜疑,他不想失了她,也不想叫自己一世都顶着这样一个不能解开的心结……这样的纠结,让他不时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滴往下流血一般,痛却不能言说。
木盒端正的放在案几上,他伸手握了起来,细细打量着那盒子用了极为隐秘高超的组合图形暗锁,四下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可寻。
他打量了一番,知道不能强取这等暗锁,都带有自毁装置,找不到开启暗锁的图眼,而企图强行破取的话,盒子本身便会自燃起来。
而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也会顷刻销毁于无形。
他这面细细瞧了一番,将那精致的盒子掂在手心里,眼底的冷笑却愈发的狠了起来。
天下能做此等精绝暗锁的人并不太多,这门活,不但需要巧手精细,设计的人更是算术上的绝顶高手。每组图形都是用精确的算术计算出来,什么样的结果才能打开内锁,做的竟是分毫不差。
碧云笼碾玉成尘(2)
这原本是先朝几代之前一位大内巧匠的独门绝技。他造了这种拼图暗锁木盒,用来给皇帝装载遗诏之用。
此人造好木盒后,便立即被皇帝赐下了鸠毒身亡,而这项绝技,也因此而失传于世。后世虽有无数能人争相模仿,可惜不得精髓,到了本朝,就连应天成,也是第一次见得这样的东西。
但他心中定住,细细一想,便琢磨出几分端倪来。这盒子……假设既然是他送的,那么,自然会与她有关。开启暗锁的口诀,便在子默身上。
他这面看着,手上却缓缓的摩挲起盒子正面的雕纹来。雅致的云纹,刻在盒子的右下角,那个金错刀的笔法刻着的“陌”字,仿佛带着携永的力量下笔之人,可见内心对子默的眷恋与不舍。
以手轻轻推了一下木盒的正面果然,精密的木纹有非常细微的缝隙,这盒子的正面,是可以用拼图的手法移动的。当你拼出那个正确的答案时,内锁自动打开,里面盛着的东西,也了然于眼前。
这是一项考验开锁者智力的难题,应天成看了看熟睡中的子默,他扭过头,对殿外侍立的宫人道:“好生照看贵妃,醒了的话过来禀告朕。”
他自己则大步踏出殿门,径直上了龙辇,往藏经阁而去。
他想的原本就没有错,这是前朝宫中匠人的手艺,自然藏经阁总会有一星半点的记录。杨清将湘云殿的宫人都发落去了天牢隔离之后,匆匆赶回只听皇上去了藏经阁,心里愈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待他紧赶慢赶,寻到应天成的踪影后,却又不得门而进。偌大的七层塔楼内,一众宫中文书太监忙着按照皇帝的指示,将一摞摞的书页在蒙尘已久的书架上搬下来,拂去灰尘后,再仔细翻看了内容,呈交皇帝圣阅。
大半天的功夫,应天成连膳食也不用,除了偶尔抿上几口茶水,他只将精力全部集中在了研究这个小盒子上。那种神态,仿佛那盒子里装的不是旁的,而是能教他命悬一线的东西一般。
碧云笼碾玉成尘(3)
杨清干站着着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知道皇帝的心性极高,等闲之事绝不会如此急于求成。宫中纵有无数能人异士,一道圣旨即可召来演算但此事却是他心里的一块心病,他又岂肯假手他人?
一时过了用午膳的时间,应天成依然执着于查阅古书。杨清苦求了几次,均不得理睬。无奈之下,他只有命人送了一盅人参鸡汤上来,权当提补气血之用。
子默在甘露殿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殿里灯树明亮,她揉着酸痛的头,撩开了笼着的帐子。
宫女莲步姗姗,上前躬身道:“贵妃娘娘!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子默啜了一口气,脖子上的伤口痛的火烧一般难受。她小心翼翼的撑着身子,尽量避免不要扯到伤口。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我宫里的人呢?花竹呢?你去唤她过来,我要回去……”。
她说罢,便举步下床。才一活动双脚,便觉得脚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抬眼看去,只见自己的双脚都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哪里还能走得了路?
“贵妃娘娘,您脚受伤了,太医嘱咐暂时不要下床。您有什么需要,奴婢去给您办了来……”。宫人慌忙过来扶住她,将她劝回床上躺着。
“不,我要回去……你们,将我送回湘云殿去……”。不见他的人影,他就这样把自己丢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了么?子默只觉全身一阵颤悚,明黄色的蜀丝轻柔的裹在肌肤上,却好似炭火刮过一般,她直起了身子,当下就不肯再睡在这里。
宫女一阵为难,她自然不敢强留贵妃,于是只得如实回禀:“娘娘,容奴婢去请示一下杨公公,皇上有旨,命您迁居新宫。这会,且看陛下的意思如何,您再行移驾可好?”
无奈之下,子默只好点头,嘱了她快去。宫人不敢耽搁,连夜带了几个人,一同去了藏经阁将情况告诉了杨清。
碧云笼碾玉成尘(4)
杨清正在为皇帝一日不曾进食发愁,听得宫人如此回禀,不由的心下更加头痛。他正与来人悄声说着话,嘱咐回去安抚住贵妃,等皇帝回去再做理论。冷不防里头传出了一个声音:“杨清,你跟谁在说话?”
说罢,宫人掀了珠帘,皇帝竟然一手捏了那个木盒,大步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陛下!贵妃娘娘……醒了。您看,奴才是不是这就去准备移宫的事情?”杨清心里打着鼓,一下比一下急,他不敢偷窥龙颜,只有拣了话往别的地方说。
“不必,朕现在就回去。一会朕传了令,你再去准备迁居的事情。”应天成面无表情,但听声音却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一行人随即起驾回甘露殿,杨清跟在龙辇后面,心里暗暗忧心。皇帝一夜无眠,今日又水米未进,这会见了贵妃……两人且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当时心里便觉得隐隐后悔,只是悔自己不该搜的这么仔细,要是没有这个盒子,兴许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只是容不得他再后悔细想,御驾已经很快到了甘露殿前。一时下了辇车,应天成只是淡漠着神色,仍旧镇定的走了进去。
“陛下,您今日还未曾用膳,贵妃娘娘也睡了一天,不如奴才去安排一些膳食过来,您好歹也将就着多少用些……”。杨清紧赶上去,对皇帝躬身说道。
“不必了,你去准备贵妃移居的事情吧!记住,所有服侍的人,都必须是你亲自挑选的。对外,只说贵妃突染急病,暂时移居别殿,禁止宫中所有人的探视。”应天成这样说罢,随即握紧了手中的盒子,他的眼神中折射过一道一闪而过的冷光。
杨清不敢再劝,只得随着他其后进了寝殿。明亮的灯火下,子默单薄的身影落在宽大的龙床帐幔里,显得分外的萧瑟。
刚好宫人端上了新熬出来的汤药,正要掀了帘子走进去。他挥手止住了宫人的行礼请安,示意杨清伸手接过药碗。
碧云笼碾玉成尘(5)
子默垂眸阖目,倚在床柱上坐着,背对着迎面走来的皇帝。
龙床上的烟色绞纱帐子垂着,四条床柱上绞着明黄色的流苏,在床柱中部扎成一个硕大的流苏结子,子默的青丝垂洒一床,身上穿着那件宽大的寝衣,软缎松松裹住的身子,只觉愈发的消瘦憔悴。
应天成甫一进殿,便有片刻的失神,他对着那背影凝视了片刻。继而才缓步走过去,手里的那个盒子,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窸窣之声。
子默闻见熟悉的香味,猛然回头,两人四目相交时,隔着纱帐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皇帝绕着床边走了过去,他停步在她面前,伸手抚了一把她额前细密的汗珠,轻轻道:“才起来就出了一身的汗?还是心里担心着什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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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含了一丝嗤笑,子默陡然抬起头,便看见了他平摊在手掌里的紫檀木盒子。
她注目凝神,他沉默不语。少顷,杨清躬身上来,轻轻道:“娘娘,该喝药了。”
子默将头别过一边,垂下眼帘道:“陛下若无其他事情,子默喝过药就回去了。”杨清将药碗端过来,她一手接了,一气倒头便喝了下去。
许是抬头抬的急了些,才一放下药碗,便觉得脖子上火烧似的扯痛起来。她暗暗咬了牙,强忍了不曾开口。宫人奉了漱口茶水过来,她便只是小抿了一口,举过衣袖掩住了面容吐到了茶盅里,再无二话。
杨清朝殿中的宫人打了一个眼色,众人便垂手尽数退了出去。
殿里静的阂人,北窗下凉风暂至,书案上摊开的书卷被吹起,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
他缓缓抬手,在她面前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手指划过盒面,他心中不消默数,已经将那活动的木块沉着的推向左右,子默的生辰,是丙子年九月初一,末时三刻按照这个时辰,将木盒的拼图重新移动,便见得盒面的花纹在他手下有序的列来来。
碧云笼碾玉成尘(6)
子默见他如此动作,眼底大惊,身子微倾,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对着,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她微微有些失神。
距离这样近,反倒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下楼一步踏空,下一刻就要坠落下去无底深渊,心里无端端发虚。
脉搏的跳动渐渐急促,怦怦怦怦直击着心脏,胸口像是有什么即将要迸发开来,她微微沁出冷汗。
“咔嗒”一声轻响,那精致的木盒便这么打开了。两人同时凝神看去,却见得一堆破裂成细碎的玉屑那是陆修云曾经送给子默的那块葫芦形的玉佩,早已被皇帝一怒之下捏的粉碎那堆细碎玉屑,如今完好的摆在了盒子里。
子默抬手木然的翻检了一下,隐隐见得那玉佩上面的文字,她陡然明白了一切。那手轻轻垂了下来,整个人便卧倒在了床榻上。身子一软,便就势滑了下去,半伏半跪在床弦,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
应天成将那木盒里的玉屑看了一眼,便冷笑连连。他将盒子往子默眼前一展,便森然道:“朕是料不得你的心的,便是这样待你,你还记着他的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好!很好!”
子默垂着头,胸口闷的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她这时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而他,如何不觉得事情蹊跷,便宁愿信了那暗地里布局的人,也不肯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