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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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殿中,幽香盈室。袅袅清烟中,按照贵妃仪制陈设了二十余种香鼎,它们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折腰狮子,三云凤,太古荣华鼎……
子默正坐在殿前的朱色檐下,借着月光的清辉提笔谱曲,一面冥思,时而顿首,又再三思量……那纤细的眉间轻轻颦起,又不时骤然舒展开来,这般情形,叫静默侍立的徐静雯在旁边看了也不禁莞尔。
“贵妃主,喝点茶吧,给您沏了您喜欢的金萱菊花……”。趁着子默歇息的片刻,徐静雯赶紧奉上细瓷玉杯。
“徐姐姐,都跟你说过了,以后无人时不用叫我贵妃,陛下不是允了,以后我在宫中可以不拘泥于礼法吗?”子默接过茶水,浅浅喝了一口,只觉满口生香。
徐静雯心中一阵叹息,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提醒,只得顺着她的话轻轻一笑:“外面月光正好,您既然吩咐院中不点灯火,便是为了这一地清辉。既然如此,我陪您出去走一走可好?”
湘云殿正殿的台阶,白玉为质,青玉为饰,长长的十八级阶面,高而陡。两人相携走出来,迎面吹来了盛夏七月的风,暖暖的,隐隐夹着花香虫鸣。
凌波舞(2)
徐静雯看着月色皎洁,不禁一声轻叹,而后轻轻吟了一阕:
“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自纤纤。
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金窗力困起还慵。一声羌笛,惊起醉怡容。”
微微仰面侧看,其实徐静雯也是如月一般的美人,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心。这样的女子,教子默觉得非常亲近,那仿佛,就是自己从小失散的姐姐一般。
子默安静的听着,而后侧过脸,倚在她身边问道:“徐姐姐,你能告诉我,你与陛下,是不是曾经……?”
年轻的少女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去,只得点到即止。
徐静雯淡淡一笑:而后回道:“子默你真是冰雪聪明。”这一句,便已说明一切,原来,那一声臣妾,原本就不是无端的……
她继续仰头望月,半响继续诵道:“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
子默安静的站着,并不追问。她知道,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段只属于自己的回忆,如自己和修云哥哥那般,那是无法与第三个人去分享的私密……
“子默,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的羡慕你。你能想象吗?甚至有些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借着你的躯壳,走近陛下的身边……”。
子默抬起眼睛,握住她的手:“既然你喜欢陛下,那么,为何会做了女官而不是嫔妃呢?”
徐静雯低头,似乎在遥想往事,半响,才回应着子默的问题:“都过去了,当年的我,其实只是自己太过高估了自己。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甚至以为,陛下是不懂爱的人。现在,明白过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并不值得他这般去珍视……”。
子默静静的看着她,有些懂又有些不懂。以她少女的心境,如何也不能理解这样的事情。
凌波舞(3)
“好了,不说了。现在再提当年的事情,真是徒劳无益了。其实陛下亦算待我不薄,这些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现在,陛下的眼里心里,只怕除了你,再无第二个人可以走得进去。有一句话,我要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换了严肃的神色,徐静雯的声调变得突然紧张起来。方才随意摘下的一支白玉兰,在手中紧紧捏住。那花枝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四下听来有沥沥之声可闻。
子默有些不解,但还是温顺的点头:“徐姐姐,你问吧!子默如实回答你便是。”
徐静雯腾出空着的左手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少顷摊开在了子默的眼前。月光下,温润的光泽,淡淡映入子默的眼中。
那是陆修云给自己的那块葫芦形羊脂玉佩。
子默伸手往前一探,便在徐静雯的手中取了过来。“徐姐姐,你……”。她有些愠怒,又不知如何说好。
“这是我今早在整理床褥换上冰玉凉席时在你枕下摸出来的,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这是我不对。”
徐静雯的脸色不卑不亢,显见已经预想到了子默的不悦。
子默接过玉佩,突然扭头便走,不想再多说什么。
“贵妃主,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你……你应该是喜欢他的,是吗?”
徐静雯紧紧追了上来,月光下她的脸色蒙上一层银辉。子默回首看去,那白玉兰在她手中已经迅速枯萎到荼蘼之色,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抗拒。
“徐姐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往事,子默能理解你,为何你不能理解子默?”
“不,贵妃主,我其实只是想提醒你,不管陛下如何宠溺你,你,终究走不出这个宫廷。今日是,以后,亦是。”
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子默突然恼怒的说道:“不!不会是这样!陛下曾经应允过,如果我要走,他不会拦着……”。那些承诺,天子曾亲口对她说过。
凌波舞(4)
徐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淡而激烈起来,她凝视着子默,片刻后才轻轻笑道:“会吗?陛下,也是一个男子,他这般待你,便是希望你能钟情于他。如果,如果教他知道,你终有一天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离开他。你以为,他真的会甘心放手?”
她顿住了,狠狠地将手中的花枝掷在地上,哀声说:“贵妃主,我想提醒你的是,进了皇宫,我们便没有过去,只有以后了!”
这句话,重重地撞在了子默的心上。她的过去,永嘉乡下的无忧岁月,溪边的偶然邂逅,那些辗转难眠的春雨之夜……陆修云的身影,交叠着闪现,有冷淡的矜持,也有深情而含蓄的关爱……
蓦然抬头时——他,却已远远的散去。白衣胜雪的俊秀身姿,化作了夏夜里拂面而过的一缕清风。
此时,徐静雯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苍白的脸庞,染上了娇艳的红晕,那是因为回忆么?
子默带着怜惜地看着她,也在心中默默的怜悯自己,而舌尖生涩的,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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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失声痛哭了。子默愕然的看着她,最后还是招手,命宫人扶着她回卧室休息。
但她自己却没有醉,望着徐静雯的身影掠进大殿的一侧,她喃喃自语:“没有过去,只有以后去……”
陛下,你告诉子默,真的是这样吗?
泪水溢满双眼,子默才惊觉出自己难以言喻的心痛和哀伤。来不及理清思路,她飞身奔出了前殿的花丛。
一路踏着星月的朦胧,子默碧色的纱裙在暖风中随风飘逸的舞动。咬着牙,任凭泪水沾湿了面容,手中紧紧地捏住那枚玉佩,长长的宫道,此刻,怎会如此的长,为何,总是看不到尽头在哪一处?
难道,难道自己此生真的无从选择,不能回头了?
为何,陛下,您给了我希望,却又再一次让我失望?
凌波舞(5)
含元殿外,杨清正在轻声吩咐几个值夜的小太监,远远见得子默的身影奔来,不禁失色道:“贵妃娘娘,您怎会来了?”
子默停住脚步,用衣袖擦拭了一把面上的泪水。静下心来,才放缓了心情对杨清说道:“杨公公,我要求见陛下!”
此时天色已暗,皇帝也差不多该要歇息了,杨清正要婉拒,不想殿中却有天子的声音传来:“默默吗?进来吧,朕还没睡。”
来不及多想,子默便快步走了进来,一抬头,便见应天成一身寝衣,斜披了一件蓝色的锦袍,缓缓走出寝殿来。
子默走的很急,以至于猛然停下禁不住有些气喘。月色下,应天成看见这少女的脸上微微沁着汗珠,脸颊两边的淡淡绒毛已经褪去,显露出真正的雪花般细腻光洁。
而微微的绯红,那些许的喘息声,更是带来一种令人心醉的美妙遐想。
不自禁的,他快步上前,伸手揽过少女进怀里:“默默,怎么了?”夏夜的风,暖暖的扑进来,殿角四处放置的巨大冰鼎,清脆的发出“忒塌”的声音。
子默平息了心情,而后坚决的一把推开他,她倚在金色的案台边站住,半响,才颤声着开口:“陛下,您告诉我,子默,是否这一生也走不出这皇宫?您,到底有没有想过放我出去?”
应天成原本一脸温柔的脸突然黯淡,他以目示意宫人退下。大殿的朱色大门在身后沉重关上时,子默蓦然回头,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喉咙口。
她强自镇定着,款款施礼,然后说:“陛下恕罪,子默一时失仪……”
应天成却募得笑出声,那声音,极轻,也极低,只是,听在子默的耳中却无限的放大:“放与不放,都是朕的意思!”
子默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双手已经被皇帝紧紧地捉住了。
她不由地惊叫了起来,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应天成却走上前,搂住了她的纤腰,紧紧勒在手里,紧得让她透不过气来。
凌波舞(6)
“放开!”她涨红了脸,怒斥道。一时之间,她忘了自己是他名分上的嫔妃,也忘记了他天子无上的尊严与骄傲。带着不能言语的纠结她颤声道:“陛下你曾对子默说过的誓言,难道这么快就要背弃埋没了吗?”
应天成脸色晦暗不明,最后轻轻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她气急的模样,笑着反问:“难道朕还不够优待你吗?朕要让你就范,只需一道侍寝的圣旨,难道不是随手可得一样容易?”说着,他步步逼近。
子默这才觉出自己的十分害怕,怯怯地看着他冷峻而孤傲的脸慢慢靠近,她只能一点点往后退。退到门边时,她不禁怔了一下。此时此地,已来不及作过多的考虑了。
她立刻抢到门边,正欲抬脚往外跑时,却听见应天成厉声喝道:
“殷子默,如果你今晚胆敢在朕面前拂袖而去,朕不需走出一步,便可让你回来此处!”
子默如遭雷劈,悚然停步,噙泪回望着于他。此时,她心中千回百转,所想到的,却都是陆修云。如果是他,他必然不会如此待我。
但,子默实在很难去对比,如果是陆修云,又是否能让自己无憾的圆满快乐?
应天成冷笑一声,瞥了子默一眼,返身走往内室。
“你……”子默指向他,心中的委屈和悲愤,却难以出口。
默立良久,她忽然扬起脸来,用手背揩去脸上的泪痕,随皇帝的身影走了进去。
一步一步,她的身子微微颤栗着,明知道眼前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却仍然要走过去。天子的性情反复,这一刻乌云密布,也许下一刻就雨过天青了。
想到母亲,想到自己此时的境地,别无选择,子默不敢再硬顶着向他质问。
一步一步,她缓缓向前走去。此时,她看不见皇帝心痛的眼神,看不见他烦躁的阴郁,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眼前只是一片迷蒙的水汽。
凌波舞(7)
应天成带着她穿过了寝殿的后门,月光下,他急快的脚步终于慢慢放缓。宫灯摇曳的长长白玉小道,殿后原来是一个精巧的小花园,这里,子默也从未来过。
花园里正是夏花灿烂时,芬芳正浓。脚下踏过的花径,已是落英缤纷了。两人在楼台上坐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花落的声音,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