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四大名捕之大老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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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有一种声音,象一万只野狗在咀嚼骨头的声音,还有什么粘粘腻腻的东西在暗夜里沙沙地爬行的声音。
一个深深的惊正从新月的思想里升上来:
想不到,他们也投靠了权相门下?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集团——号称“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磨牙吮血帮”。
她淡淡地笑了笑,笑意里颇有些无奈,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外面的月光正凄清得惊人的艳,新月理了理鬓边垂落的几丝秀发,轻轻走了出去。
“他们都是无辜的,‘磨牙吮血帮’要来就冲我来,不要累及无辜。”
她是一名捕快,从来都是以维护京师及天下和平为己任,当然不愿意令野猪驿里上上下下受连累。
月光很冷。
新月的手已经不再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这是跟“磨牙吮血帮”的第一次交手——第一次!
驿站里的青石地面在月色里有不同寻常的白。
驿站是往来官家驿差落脚的地方,现在,驿站里除了新月和葛老爹及留守的驿卒,再无别人。
突然,一切声音都不见了——象这些声音出现的时候一样,骤然消失,刀斩斧剁般利落地消失了。
新月在天。
新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的一切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个梦靥?幻觉?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真的,声音的确是消失了。
她苦笑了一声:“难道是幻觉?”
她返身向驿站的大厅里走近——蓦的,一股阴森森的血腥味直冲进她鼻子里来。。。。。。
“不好——”她口中低低地叫了半声,只半声,脚底一错,已经冲进虚掩的厅们,突然愣住——
炉边的篝火已经渐渐黯淡,微微跳动的火光下,满地是横倒的尸体。
就在刚才,他们还曾经跟新月一起吃饭,一起谈笑,现在他们都成了不会说、不会笑、不会打鼾的死人。
葛猷呢?他还只不过是个孩子?难道也遭了人家的毒手?
自新月起身出门到再返身进来,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可,人——都死了,幸好——
篝火边还有人在蠕动。
新月抢过去,那是葛老爹!
他的脸和胸膛已经给鲜血染得失去了本来面目。
新月俯身下去,急急道:“葛老爹,你一定要挺住?葛猷呢?”
葛老爹吃力地抬起一只血手,想去拉新月的衣服,他的眼已经象失去生命的鱼一般,口唇蠕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新月再俯了俯身子,凑近他口边,想听听他说什么,此时两个人的脸已经不过尺余的距离,葛老爹的口中突然发出一道碧绿的寒光,急打新月眉心——
新月料不到有此变化,急急仰身,那道绿光擦着她的前额直射进发髻中去,而且,新月的鼻子里嗅到淡淡的甜腥气,显见这道暗器上蕴含巨毒。
新月又惊又怒,转眼看葛老爹已经斜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大厅里突然响起一个女子“格格”的笑声:“新月妹妹好快的身法呀?不愧是皇上御笔亲封的‘红颜四大名捕’——”
她的笑声未歇,另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嘿,哪里是她的身法快,是你的‘绿一色’没练到家罢了,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简直是——废物!”
早先这笑的女子又冷笑道:“好、好,是我的暗器没练到家,等会儿我倒要看看七哥的暗器有什么独到之处,小妹好好学习一二。”
这粗豪的声音“哼”了一声,未再开口,倒是另一个暗哑的男人声音道:“小妹和七哥都别斗嘴了,咱们还是早点解决了这俏生生的小姑娘,然后赶去风雨楼喝酒算了,天这么冷!”
那女子又道:“八哥以为她是寻常江湖女子么?说解决就解决得了?对不对呀,新月妹子?”
刚刚这女子以歹毒的暗器埋伏在葛老爹的尸体里暗袭新月,而片刻间又在言语中对新月一口一个“妹子”叫得甚是亲热,可见城府极深。
新月轻轻起身,向这女子发声处拱了拱手道:“来的是冯绿花冯姐姐么?姐姐的‘绿一色’可是又精进了?”
随即向暗黑的大厅里道:“还有,既然‘磨牙吮血帮’的丁七爷、洪八爷都到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黑暗里闻听那女子格地一声轻笑,随即大厅里四面的烛火都燃了起来。
三个人,一个绿衣盛装的女子,两只瘦削的手全都伸在斜背的一个黑黝黝的革囊里边。
一个蓝衣服的矮胖子,手里提着一条死蛇般的长鞭。
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衣汉子,却空着手气呼呼地立着。
此三人正是“磨牙吮血帮”驾前“四大护法”中的“绿一色”冯绿衣、“铁线”洪八与“鬼雨”丁七。
新月一字一顿道:“这驿站里的人想必、都、是、三、位、杀、的?”
冯绿衣笑道:“相爷有令,必得秘函,挡道者杀无敕,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哦?”
新月垂着头道:“难道,这秘函就那么重要?要秘函找我好了,干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人?”
冯绿衣道:“当然,如果新月妹妹肯交出秘函的话,我们也就不用费力杀人了?哎呀,刚刚动手时差些闪了姐姐的腰呢?”
此时,丁七道:“干嘛跟她费口舌?杀了她找秘函不就行了?”
矮胖的洪八道:“嘿嘿,七哥,我们不是还得等马三哥到了后一起动手么?”
新月冷笑了一声道:“是呀!四大护法、出手必杀,还有马三爷没来呢?”
她的话音未落,陡然自野猪驿外传出一阵马蹄声。
初时极远,瞬息驰近,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暗夜里煞是惊人。
这蹄声在野猪驿大门口停都未停,直冲近大厅里来,四人的视线里同时出现了一匹枣红色健马,马上人红色的披风、红色的风帽、手里擎着一把红色的长刀,直闯进来。
大厅里的烛火惊于来人的惊人之气势,晃了两晃,齐齐地灭了。
来人以一股惊人之势,杀奔新月。
新月惊问:“来者为谁?”
马上人高声应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在下、山东济南府‘血刀’马家马大虾——”
暗室间陡然有两道刀光同时飞起,一道——红得惊人,象天空里突然下起的血雨,另一道,有月光一般的白、月光一般地清越出尘。。。。。。
马上人,“磨牙吮血帮”三当家马大虾的洪钟般的声音犹在野猪驿的厅堂里震,他的人和马已经怆然倒下,新月的刀已经穿透了他健硕的胸膛。
这一下交手兔起鹄落,迅雷不及掩耳已经结束。
冯绿衣、丁七、洪八三人尚来不及出手相助,马大虾已亡,新月的刀已还鞘。
矮胖的洪八咽了咽唾沫道:“嗯,好快的刀!虽然没见到新月姑娘斩杀红红星星那一战,但也想像得到那一战的风采——”
丁七阴沉沉地道:“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危险得紧呢!可不该送命?哼哼,马老三是活该!”
他对马大虾平日里在帮中指手画脚早就不满,此时,新月一招杀了马大虾正遂了他的心愿。
洪八道:“七哥,现在您是咱们的头儿,咱们该怎么办?”
丁七高声道:“当然是——杀了她!”
他说到这个“杀”字上,袍袖一展,已然向新月发动攻击——没有烛火的厅堂里很是黯淡,只有外面凄清的月光隔着窗纸透进来,但新月还是看见了他袍袖间陡然出现的暗器——很多、很多的暗器。
丁七的外号叫做“鬼雨”,足以证明他的暗器非常之多而且发射暗器的手法亦是极为诡秘,若非如此,焉能被称作“鬼雨”。
所以,他一招手,暗器如雨——听,窗外有鬼雨在叫。。。。。。
“杀”字就是命令,丁七的鞭也出动,其实,他手里垂下的并非是皮革长鞭,而是一条南疆出产的“铁线”蛇,因其躯体极是坚韧,故名“铁线”,此时一经挥动,昂昂然似乎要择人而噬。
冯绿衣轻笑道:“我也来——”
刚刚那道暗器没伤到新月,她心里甚是不甘,此时在暗夜、鬼雨、铁线的交织掩护下,再次向新月发出了她的独门暗器“绿一色”,星星点点的绿光在鬼雨的背后向新月杀到——
新月只有一把刀。
而这把刀刚刚已经出手杀了马大虾,一经杀人,锐气已尽、杀气已尽,所以她接下来的刀法已经没有第一刀那样的威势——但丁七、洪八、冯绿衣的联手一击,比之马大虾烈马狂刀的一击又要狠辣、凶险百倍,她该如何处之?
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不知道西楼的月光是否也如斯般凄清?”
。。。。。。
她方要作玉碎一战,足踝边突然伸过一只柔软的小手来,然后脚底一软,突然向地底跌落下去。。。。。。
6。 长短亭。图穷匕见。梅影横窗瘦
搜狐堂。
梅允诺已经接到共十二面救急金牌,但那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一条鱼。
鱼,是从搜狐堂前的蜿蜒小渠里捞起的,这条弯弯的渠水是从外面那条穿绕京师的御河里接引而来,而这条金背的大鲤鱼也就是从御河里游到搜狐堂前来。
梅允诺把鱼腹剖开,拿出一幅白绫来。
绫上有字,梅允诺见字、大惊——
火速更衣。
唤来小过。
去西楼见诸葛先生。
那时,正是三更时分。
诸葛先生轻轻咳了几声道:“怎么?新月已到长短亭?”
梅允诺垂手道:“不错,新月姑娘与权相门下走狗‘磨牙吮血帮’四大护法于野猪驿交手已冲到长短亭,请先生下令接应。”
诸葛先生道:“允诺,我不是已经把关于新月的一切全部托付给你去处理了么?更何况现在嫣红、黛绿和 冶艳三个都在为蜀中唐门的唐半翅那件事奔走,根本没有更多的人手支援新月,一切,你来处理好了——”
诸葛先生边说边低低地喘息,似乎身体不支。
梅允诺道:“先生的身体无恙吧?”
诸葛先生道:“还好,允诺,新月就拜托你了,我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到达西楼。”
梅允诺斩钉截铁地道:“先生的托付,允诺一定尽全力而为。”
京师城南长短亭。
这是个寒冬的清晨,薄雾轻霜,寒意袭人。
梅允诺负手站在长短亭上。
他的心情说不出是沉重还是愉悦,已经是最后摊牌的时分,他的身边只有心腹小过一人。
他最放心的人就是小过,所以,此来只带小过一人,他相信小过是不会令他失望的。
“小过,等一下,看我眼目行事。”
“是,小过遵命。”小过恭恭谨谨地答到。
梅允诺低低吟哦道:“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好一个长短亭。。。。。。”
他与小过自接到水中鱼的消息后,连夜出城,此时,他身上着的是一件雪白的狐裘,衣衫上还星星点点地缀着大朵盛放的梅花。
他之所以换这件衣衫,就是为了迎接一个结果的到来。
任何事,一待谜底揭开,就会变得冷酷无情。
他知道自己就是这个揭开谜底的人。
长短亭前是一片北风里稀疏摇荡的矮草,给送别的人与被送的人践踏得杂乱无章。
系马高楼垂柳边,萋萋别离长短亭。
长短亭就是这么一个别离连着别离的地方,但,今天,梅允诺此来却非为送别,他在等新月的出现,有时候,等待是一个残酷而漫长的过程。
终于,他等的人出现了。
长短亭前草地上有一块残草稍微显得密集的地方突然动了一动,轻轻挪开,有人悄悄露出头来。
梅允诺目光如电,已经瞥见那是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