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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少年铁手-第39部分

小说: 少年铁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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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刺冷血。
  旗帜迎风,霍的一声便张了开来,遮着冷血视线。
  饶是冷血已早有防备,也几乎吃了亏。
  他拔剑。
  拔小骨腰间的剑。
  他一剑就自旗帜飞扬之际的空绽处刺去。
  那人反而乱了。因为他得要立即下决定:
  他要杀伤冷血,可以。
  可是他首先得要中剑。
  这不可以。
  所以他只有收招。
  回旗。
  反架。
  冷血一剑反击,抢得先机,以他剑势和性子,本可马上反攻,但他却长叹了一声。
  他不想再打。
  只有一个人了解他长叹的意思。
  一一小刀。
  因为他已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以及为何要杀他。
  他不想打。
  不要打。
  但对方却要打。
  必须打。
  旗又疯地一卷。
  旗布又挡着冷血的视线。
  对方已拔出另一柄仅有尾指指甲之宽的细剑。
  剑锋在旗帜飘扬中急刺冷血。
  同一时间,轿中传出了一个娇柔稚嫩的语音,问:
  “他这种人,你还跟着他?”
  轿内人没有指明这话是跟谁说的。
  但小刀知道是在问她。
  所以她答:“你错了,他不是这种人。”
  那语音突然尖锐了起来,且充满了仇忿恨怨:“他用那么残酷的手段,追杀一个已满身负伤的人,他还不是这种人!?”
  然后她下断论似的道:“他是禽兽!”
  “他不是的。”小刀坚决地道:“你哥哥才是禽兽,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残杀了无辜的人还有同僚战友,冷捕头才逼不得已杀了他。”
  “你过来,”那女子对小刀也鄙薄得懊恼了起来,“我连你这贱女子也杀了。”
  小刀一笑。
  她的笑是一种婉拒。
  非常坚决的婉拒。
  人不可猫相
  那郁色与傲气共冶于眉宇间的汉子继续向冷血发动攻势。
  每刺一剑,旗就一扬。
  旗帜遮挡住冷血的视线。
  冷血只有退。
  他背后就是阶梯。
  他接下一招。
  往下退一步。
  再接得一招。
  又往下一步。
  一连接数招。
  一共退数级。
  汉子从上攻。
  冷血只退守。
  突然,冷血决声叱道:“别再攻了,我要还击了。”
  汉子不理,依然对冷血下杀手。
  冷血不退了。
  他作出反击。
  敌手反而退。
  冷血攻一剑。
  汉子往上退。
  自下攻上难。
  由上压下易。
  可是守不住。
  扳回了局势。
  到这个地步,谁都可以看得来,这汉子是收拾不了冷血,而冷血也并没有全力迎敌。
  那汉子长叹一声。
  退开。
  他满脸羞惭,向轿里俯首道:“爱喜姑娘,我有辱使命,你……就不必如约嫁我了。”
  冷血已重上阶梯。
  他深吸一口气,问:“阁下可是‘燕盟’的宋国旗?”
  汉子惨然一笑:“我只知道你姓冷,但看剑势,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近日名动天下的冷血。”
  这时,在废墟觅食的野猫瞄瞄地叫了几声。
  “说来,岂止人不可貌相,人也不可猫相。”宋国旗犹有余愤,他似败得服气,但仍对敌人甚为不齿,“阁下看来英气逼人,也真个名震武林,但却只做追杀重伤的人也不放过的事。你看这些猫儿表相良善,但它吃起小鸡小鱼小动物来的时候,那个狠馋相,跟老虎没啥两样。”
  只是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猫正咪呜咪呜地叫着,使在旁的小骨神思恍惚,想起了猫猫。
  惨死于屠晚之手的猫猫姑娘!
  你娘亲好吗?
  冷血平视那顶花轿,道:“爱喜姑娘,你兄长之死,罪有应得,我杀他,既无悔,也无愧。我只恨没能早些手刃他,以致酿成死伤太钜,他要是活着,我依样还要杀他。”
  小刀跟冷血甚有默契,马上接道;“‘蔷蔽将军’于春童恶事做尽,四房山那晚血流遍地,枉死无数,就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我不管。他是我的哥哥,他死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何况,”爱喜在轿内拗执得像一块结了千年的冰,“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受了重伤,可是你们仍不放过他,追他、伤他、害他、杀他——!你们要我不为他报仇,除非先杀了我!”
  冷血平声道:“我没有理由杀你。”
  爱喜即道:“那我迟早都杀了你。”
  “如果你一定要杀他,”小刀的语调也很坚决,那是一种刀锋般的坚决,“那我就杀了你。”
  “你要杀我?”爱喜有一种鄙夷的声调,悠悠地说,“我怕你自身难保。”
  小刀目光闪动着刀一般的亮丽,映着她雪意掺和玉色一般的倩靥上:“你姑且试试看。”
  她连颊上的艳疤都剔起了一股英气。
  忽然,在轿内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语音并不苍老。
  可是感觉很苍老。
  说话的人显然年纪不大。
  但说话的方式予人感觉年龄很大。
  那人一开口就说:“刀姑娘,骨公子,你娘亲好吗?”
  一听这语音,两人先是亲切,然后都吃了一惊。
  ——吃惊是因为这个人。
  他们知道他是谁。
  之后又吓了一跳。
  ——吓着是因为那人说的话。
  (你娘亲好吗?)
  ——这样特别问候,岂不是说,这人别有所指?!
  那人自轿里钻了出来。
  连宋国旗都大感惊奇:
  ——连他也不知道轿子里除了爱喜之外还有别人!
  那人年纪不大。
  但予人感觉很老态。
  那人说话也没什么。
  可是让人觉得很权威。
  那人掀帘走了出来,慢条斯理,斯文淡定,不慌不忙,像是来看一场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戏。
  他一出来,就掏出烟杆。
  点烟。
  直至烟丝红了时,他才眯着眼、眼尾似摺皱的衫角一样,向冷血溜了一眼,徐徐喷出一口烟圈,才悠哉游哉地说:
  “冷少侠当然不知道我这个闲人鄙夫,”他把烟杆子往自己臂肘敲了敲,清了清喉咙,有气不带劲地道,“我姓苏,字绿刑,承凌大将军错爱,让我参与幕僚,人赏面大将军,称我声师爷苏。”
  然后他又喷出一口烟,很自我陶醉地说:“我就是苏花公。” 
 
 
铁手追命斗将军

 
 
  人常想要做他想做的事,但却常常只能做他可以做的事。
  什么叫胜利?
  到了朝天山庄两里开外的“天狗店”,铁手在一家粮铺前找到了一名小厮,名字叫做甩甩。
  这是他跟小刀、小骨议定的结果:
  直接去拜候凌落石夫人宋红男,只怕难以得见,也怕打草惊蛇。
  所以,要用迁回曲折的方法。
  庄里有一个小厮,名叫甩甩,跟小骨甚为熟络,在山庄也日渐受到重用;另一位远房亲戚:小老妈子,则是小刀的心腹姊妹。
  甩甩可以随时进出“朝天山庄”。
  小老妈子则十分接近宋红男凌夫人。
  因此迂回曲折的方法是:
  一,铁手先行在“天狗店”找到出来为庄里办货的甩甩。
  然后他出示小骨的重要信物,并转告小骨的要求。
  之后随甩甩回到朝天山庄,由甩甩设法偷偷把小老妈子唤出来。
  铁手再把小刀的贴身信物出示,并请托小老妈子请出将军夫人。
  铁手再把宋红男带去“四分半坛”,让小刀、小骨与凌夫人重逢。
  ——至于大将军夫人是不是肯与儿女一道,远离凌落石,这则是他们重逢叙议之后的事。
  万一发现情形不妙,铁手准备全力抢救宋红男,要是宋红男未见而遇敌,铁手也决不恋战,只求全力撤走,会合追命、冷血再说。
  议定。
  计成。找到了甩甩。
  他一眼就认出了甩甩,甩甩正甩着辫子,他的袖子也甩得特别长,很好认。
  甩甩在开始的时候十分防卫。
  铁手没有向他表明身份,但说明是受小骨所托,有事要他帮忙。
  甩甩目中的恐惧虽然消减了不少,但他的反应并不是要如何帮助铁手,而是怎样“甩身”而已。
  直至铁手出示小骨的信物:
  一把刀鞘。
  甩甩这才改变了态度。
  “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要找山庄里那位小老妈子。”
  “这个容易。”
  “但我不想让全庄上下任何一人知道此事。”
  “可以。”
  甩甩带铁手进入“朝天山庄”的范围,然后先请他在马房稍候。
  他跟人说这位爷儿是来自山东“万马堂”的马帮。
  ——卖马和买马的人自然要看马。
  于是甩甩就留他在那儿。
  铁手在等待的时候,也不闲着。
  庭院极为阔大,四周都饲养着马。
  他看马。
  ——这儿至少有两三百匹马。
  其中至少有五六十匹是罕见的好马。
  ——尤其其中一匹独处的马,额前有一丛绿毛,重瞳弓背,看去毫不起眼,毛色也十分寒酸,但却是一匹难得的神骏。
  因为它外表平凡,但驰力绝佳,所以无法与其它的马共处。
  ——连马皆如是,何况是人?
  一一难道真正的英雄都是难以合流俗的?
  ——这样孤独、孤僻地活着,岂不痛苦?
  铁手负手看马:
  一一如名士看美人,英雄看剑。
  他心里有着深深的慨叹。
  就在这时,小老妈子来了。
  小老妈子一见他就问:“铁二爷,我该做些什么?”
  她很漂亮,很灵,很伶,也很巧。
  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皓齿和眼白都令人心里开亮了春日的丽阳。
  ——虽然现在时已近秋未的斜阳。
  铁手反而有点犹豫:“你帮我,可能会受牵累。”
  小老妈子毅然道:“我不怕。我也无法再忍受大将军的胡作非为了。总有一日,大将军会杀害夫人的。”
  铁手这才说明:“请将军夫人出来,她的公子和千金都想见一见她。”
  小老妈子年纪并不大。
  她双颊泛起红晕,贝齿轻咬下唇。
  然后她下定决心地说:
  “好,我去,你等等。”
  铁手只有再等。
  他一面等,一面留意。
  留意马,留意人,留意这儿的环境和一切,还有特别多围墩也起得特别高的水井,以及院子地上还布放着相当多的陶瓷,手工精美,一大片的排放开来,很有一种齐整、秩序的美。铁手看得既很出神、也很入神。
  ——直至宋红男出来了。
  宋红男很有点威仪,不愧为大将军夫人。
  但她现在威严中却带着相当份量的疑惑。
  铁手即行上前拜见。
  “你就是——铁捕爷?”
  “不敢。”
  “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骨、小刀请你移步一叙;”他左手一翻,亮出一方绿玉,道,“这是小刀的信物,夫人验过便知。”
  宋红男蹩着眉,看了一阵,才忧伤地说:“我的孩儿都在哪里?我可念着他们啊。”
  铁手道:“他们暂时还不便回来——”
  宋红男非常同意,“那你带我去看他们好吗?”
  “好。”
  然后遽变就发生了。
  甩甩辫子一甩,连同两片袖子一并甩向铁手,就像一枪二刀/宋红男忽咳了一声,那是男人浓浊的咳声/小老妈子骤然出脚,竟一脚急蹴铁手之额一足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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