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种-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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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汉子“哦”地一声,道:“李爷,那是兄弟们出外请大夫及马匹接送留下来的。”
过了木桥,背后辖精响动,木桥又吊了起来.“老八,孟起是什么病?”
小胡于汉子一摇头道:“李爷,庄主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要是病还愁什么,坏的是比病还历害得多!”
黑衣客霍然转注道:“孟起跟人动手了?’”
小胡子汉子笑了笑,道:“李爷,我自跟庄主以来,还没有瞧见过庄主跟人打过这么大这么剧烈的一场……”
黑衣客截口说道:“老八,是什么伤?”
小胡子汉子道:“刀伤,李爷,还有掌伤,庄主大腿根上被砍了三刀,腿差点没断,腿也废了,还有背心上挨了一掌,那一掌也不轻,庄主至今还在咯血……”
黑衣客那帽沿阴影下闪过一道比电还亮的寒芒,道:“老八,这是谁,手法这么狠,这么重?”
小胡子汉子摇头说道:“庄主只说是四个人,但没说是谁,我好几次想问他,但您知道这时候恐怕不大好……”
黑衣客道:“这么说你当时不在场?”
小胡子汉子摇头说道:“没有,李爷,那天庄主一个人出去,半夜满身浴血爬了回来,我要是跟在身边,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不会让庄主受这么重的伤。”
黑衣客道:“老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胡小子汉道:“快十天了,李爷。”
说话间已到子大厅门口,小胡子汉子一摆手,道:“李爷,您请厅里坐坐!”
黑衣客一摇头道:“不,老八、我先瞧瞧孟起去!”
小胡子汉子忙道:“不忙,李爷,庄主睡着,他难得合会儿眼,大夫不许人打扰。”
黑衣客略一迟疑,转身踏上大厅石阶,道:“老八,嫂子呢?”
小胡子汉子忙道;“李爷,夫人在后面待候庄主!”
黑衣客道;“她知道我来了么?”
小胡子汉子道:“还不知道,知道了不知要多高兴呢,刚才郝大进去通报的时候,可巧在后院门口碰见了我,我一听姓李就想着是偶然性,也没来得及再进去就迎了出来!”
进了大厅,这大厅,布置得很简朴,很淡雅,有点书香,也有几分豪气,左边壁上,是战国四公子之首,那位孟尝君田文的像,右边壁上,是一付“易水送荆闽”!
坐定,小胡子汉子转进了厅后,转眼间他捧着一杯热茶走了出来,近前双手献上,道:“李爷,您请喝两口,驱驱寒!”
黑衣客接了过去喝了一口,抬眼问道:“老儿,这是什么茶?”
小胡子汉子,一边搓手一边陪笑说道:“这还是庄主当年在张大人府里任教习时,由京里带回来的,庄主自己一直没舍得喝。”
黑衣客笑道;“孟起也是,自己舍不得喝?却拿来招待客人!”
小胡子汉子道:“您知道,李爷,庄主就是这么个人?”
黑衣客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摆手说道:“老八,你坐下,许久不见了,咱们先聊聊!”
小胡子恭谨而卑下地应了声是,欠身坐了下去。
黑衣客抬眼向外一扫道:“老八,庄里似乎太静了些!”
小胡子没由叹道:“又是一天了,李爷,自庄主那夜带伤回来,躺在炕上后,这多日子来庄里的上上下下,每一个人干什么都不起劲,就是吃喝都难下咽。”
黑衣客点了点头道:“也难怪。”
小胡子汉子道:“您知道,人心都是肉做的,庄主的待人,大伙儿没一个有话说,就拿我来说吧,李爷,您知道我的出身,以前干过什么事儿,就这么一双血腥的手,既没办法接管,也当不了大差事,庄主还不是管我吃喝穿,待我如亲兄弟一般!”
黑衣客吁了一口气,道:“孟起就是这么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热心了。”
小胡子汉子道:“可不是么?庄主他生就一付古道热肠……”
一顿,忽然接道:“李爷,我明白了,张大人找上您了?”
黑衣客笑了笑,道:“他便服简从,专诚拜访。”
小胡子汉子道;“您答应了么?”
黑衣客道:“你说,老八,冲着盖起,我怎能不答应,孟起也真是,他明知道我……”
小胡子汉子道:“李爷,您得包涵一二,您知道,庄主受过张大人的恩,他也是没奈何,可是别人又不行,他只得推荐了您!”
黑衣客淡淡一笑道:“这一下可把我整惨了。”
小胡子汉子道:“怎么,李爷?”
黑衣客道:“大冷天,只为找一个顺治,得东奔西跑,南碰北撞,没个安稳,没个舒适,这还不叫惨么?”
小胡子汉子笑了,道:“李爷,那要怪只该怪您!”
黑衣客凝目说道:“怎么,老八?”
小胡子汉子笑道:“谁叫您是当世第一好手呀!”
黑衣客耸肩自嘲一笑道:“我这第一好手受得罪已经不少了。”
小胡子汉子道:“可是放眼江湖,再没一个人比您行呀!”
黑衣客摇头说道:“老八,别再捧我了、你要是把我捧到九霄云上,一头摔下来我能摔死……”
小胡子汉子又笑了,但他旋即敛去笑容凝目说道:“李爷,您的脸是……”
黑衣客做一摇头道:“一点皮肉小伤,没什么?”
小胡子汉子讶然说道:“一点皮肉小伤?李爷,谁能伤您……”
黑衣客淡淡说道:“我自己!”
小胡子汉子一怔,叫道:“您自己,这……”
黑衣客微一摇头道:“老八,告诉嫂子一声,我来了!”
小胡子汉子应声而起,满睑诧异地望了黑衣客一眼一欠身,道:“那么李爷,您请喝口茶,我去去就来。”
转身匆匆行了出去!
望着小胡子汉子出了厅,黑衣客闷坐了一会儿伸手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但当他再要喝第二口时,拿茶杯的那双手,突然停在了嘴前,略一停顿之后,他举杯就鼻间一闻,随即又用手指沾了一滴滴向地上。
那滴茶滴在了铺地花砖上,茶色,乌黑黑的!
一道寒芒自帽沿阴影下闪过,他霍地站了起来,但,旋即他又缓缓放下茶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迈步行了出去!
距厅门口还有数尺,他突然停了步,淡然发话说道:“是那位躲在门口,这是‘乐围山庄’的规矩么?”
人影一闪,厅口多了个人,瘦瘦小小的身材,一脸的阴险奸诈像,那赫然竟是‘七狼’之末马鞍!
黑衣客脱口呼道:“马鞍,是你……”
马鞍嘿嘿笑道:“不错,是我。难得你一双眼还看得清,李大侠,许久不见了,古人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说wrshǚ。сōm,算算看你我不多少日子没见了,别来无恙,你可好呀!”
黑衣客立即恢复平静,道:“谢谢,我很好,我没想到你兄弟会在这儿出现!”
马鞍笑道:“你没想到我兄弟这时候会在这儿出现,我兄弟却料准了,你迟早会到乐圃山庄的,果然你来了!”
黑衣客道:“不错,我来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马鞍笑道:“放眼当世江湖,谁敢把你李慕凡怎么样?恐怕也只有乐家那个妞儿了,我兄弟只是赶来跟你自叙。”
李慕凡淡然一笑,道:“马老七,田孟起是你兄弟打伤的。”
“不!”马鞍摇头说道:“你弄错了,田孟起不是我兄弟打在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位布衣孟尝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慕凡身形一震道:“马老七,怎么说?”
马鞍一摊手笑道:“这不简单么,不在人世就是撒手尘哀,又叫伸腿瞪眼咽了气,朝脆说吧,他死了!”
李慕凡道:“马老七,你以为我会信么?”
马鞍一摇头道:“那有什么关系,信不信由你?”
李慕几道:“他什么时候过世的?”
马鞍道:“早在三天前。”
李慕凡道:“那么刚才黄八说……”
马鞍嘿嘿一笑道:“他的话要是能信,就不会沏那杯来自京里的茶叶给你喝了!”
李慕几点头道:“不错,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马鞍笑道:“你想呀!你李慕凡聪明一世,难道连这点道理不懂么?他要不这么说,你会进大厅坐坐,喝喝茶么?”
李慕凡倏然一笑道:“好黄八……”
马鞍阴笑说道:“别怪他,李慕凡,重赏之下出勇夫,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不欢喜大堆大堆雪花花的银子呀?田孟起虽然待他不错,但那毕竟是屈居人下,到底不如他来个庄主当当,也怀搂美人,穿绸缎,吃……”
李慕凡没听那么多,截口说道:“马老七,这么说你兄弟是早来了!”
马鞍一点头,笑道:“你说着了,早在前三天我兄弟就到了。”
李慕几道:“等我?”
“不错,!”马鞍道;“你又说着了!”
李慕凡又道:“那‘山庄’跟你兄弟又有何仇何恨?”
马鞍嘿嘿笑道:“那就该怪你呀,你想想看,凡是跟你有关系的人,我兄弟可曾放过一个?”
李慕凡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马老七,这么说田孟起是死在你兄弟之手了?”
马鞍忙摇头说道:“哎,哎,李慕凡,这你可千万别冤枉好人,更别把这血淋淋的帽子往我兄弟头上扣,不错我兄弟本是找他来的,可是来迟一步!”
李慕几道:“那么,马老七,是谁?”
马骏搂手耸肩道:“李慕凡,这你该问田孟起去!”
李慕凡冷冷一笑,道:“我自有办法知道。”
迈步往外行去。
马鞍忙一抬手,道:“慢着,李慕凡,你上那儿去?”
李慕凡步履微顿道:“怎么,你管得着么?”
马鞍嘿嘿笑道:“管不着,管不着,我那儿管得着哇,也不敢呀,再说这‘乐圃山庄’是你的朋友田孟起的,你就是闯进他老婆的房里去,除了他以外也没人管得着呀!”
李慕凡眉一扬,沉声说道:“马老七,你要敢再说句脏话,我先割你的舌头!”
马鞍忙道:“不敢!不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又嘿嘿一笑。
李慕凡冷然说道:“谅你也不敢,闪开!”
马鞍微一摇头道:“闪开,闪那儿去?李慕凡,今儿个你想离开这大厅,可没那么容易?”
李慕几道:“怎么,你要拦我?”
马鞍一点头道;“不错!”
李慕凡道:“凭你?”
马鞍道:“一个人我那儿敢,也拦不住你呀,瞧还有两个!”
一抬手,门两旁又闪出了两个人,那是五狼马骁,六狼马级!”
李慕凡冷冷一笑道:“全是马家兄弟,你拦拦看!”
昂然迈步向外行去!
马鞍兄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探腰,释然连声,三柄软剑抖得笔直,封住了门口,剑尖直指李慕凡。
马鞍嘿嘿笑道:“李慕凡,除非你放倒我三个!”
李慕凡冷笑说道:“马老七,你以为我下不了手么?”
探腰出剑,剑作龙吟,匹练般卷了出去。
只听挣然三响,马家兄弟剑尖走斜,跄踉倒退,差一点没一脚踩空,摔下石阶。
李慕凡冷笑一声垂剑便要出门。
马骁大喝一声,身形前闯,抖手一剑递向李慕凡胸腹。
马级却悄无声息,一剑卷向李嘉凡双腿。
真要比起来,马级要比马骁阴险得多。
李慕凡振腕出剑,同时踢出左脚。
马骁掌中软剑被震得一斜,李慕凡软剑再递,“噗!”地一声,马骁胸前衣裳裂了一条大缝,所幸他躲得快,仅差一发,他机伶一斜,吓出一身冷汗,脸上却变了色,慌忙抽身暴退。
李慕凡毫不停顿,探剑下扫,直取马鞍左腕。
马鞍软剑被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