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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侠种-第54部分

小说: 侠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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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李慕凡沉思了一下,道:“对那位未见其人的疯和尚,阁下作何看法?”

“我?”门温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看法,疯子那儿都有,包许他半夜闯上了西山,在‘玉泉寺’后发了疯……”

李慕凡微一摇头,道:“有三件事你没想到……”

门温忙问道:“什么事?”

李慕凡道:“这西山不是等闲地,而是自有了这一朝后就被大内划为禁地,寻常白姓是不许上山来的。”

门温道:“他是个疯子,那管那么多?”

李慕凡点点头说道:“这话不错,可是据我所知,这‘玉泉寺’是供奉喇嘛的月B些喇嘛们,人人都有一身密宗武学,有人半夜跑上西山,而且近在‘玉泉寺’后,他们都不知道?”

门温呆了一呆,道:“这,这我就不明白了。”

“还有!”李慕凡微微一笑,道:“倘那疯和尚夜半寺和一时哭讨笑是假,董鄂妃为什么悄悄地走了一趟寺后,倘是真,为什么那哭笑声别人听不见,却偏偏传人董鄂妃耳中。”

门温又复呆了一呆,摇头说道:“李大侠,这,这我也不明白,那您看……”

李慕凡摇头淡笑,道:“一时难想通,恐怕得费一个时期苦想!”

门温道:“那么李大侠……”

李慕凡突然截口问道:“这就是你所知道的么?”

门温的话被岔开了,他点头说道:“是的,李大侠。”

李慕凡道:“没别的了么?”

门温道:“对李大侠。我没有一丁点保留,假如李大侠不信……”

李慕凡摇头说道:“不,我不是不信,我是说假如没别的什么,我该走了!”

随即他站了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挥。

门温连忙跟着站起,道:“怎么,您这就走?”

李慕凡点了点头,探怀摸出了一物,道:“你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我身上没带多少,就以这颗珠子相赠,到别处去谋生吧!”

说完了话,手往门温怀里一塞,转身行了出去。

门温怔住了,及至他定过神一路呼喊着追出了洞,李慕凡已走得没了影儿,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两行脚印。

门温瞪着眼,张着嘴,又怔在了那儿,好半天他才探手从怀里摸出那颗拇指般大小的珠子。

才看见珠子的时候,他神情激动,满脸的感激神色。

然而没多久,那激动的神情与感激神色消失了!

代之而起的,是另一种神色,那神色初看令人难以言喻,难以意会,使你仔细看看,便不难发现,那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对某件事的难以取决。

突然,他有了决定,头一低迈步向前行走,是向山下行去,洞里的那些,他不要了,连一点留恋也没有!

天快黑的时候,风又显得大了,呜呜地直叫,听进人耳朵里,能令人有说不出的寒意与不舒服。

夜来的风,能吹得各行各号门前悬挂的招牌直幌,还有的格格作响,你不瞧,这个上写斗大“当”字的大灯笼,在寒风里直摆,生似要刮掉。

平日里,当铺仅垂着一付短布帘,可是在这大冷天里,尤其是天要黑的时候,当铺就上了门。

一团黑影踏着雪,披着当铺门前那一闪一幌的昏暗灯光到了当铺门前,他抬手砰砰地擂了门。

片刻后,门豁然开了,一个身穿棉布袄裤的瘦老头儿刚探出脑袋,那团黑影就随着那股子刀儿一般的寒风,闯进了那两扇门儿。

门,匆忙地关上了,在门里,那瘦老头儿埋怨着嘟嗜上了:“你这个人真是,这般冒……”

“失”字犹未出口,那双老眼藉着柜台里的灯光,才看清了那随风闯进门的那团黑影。

那团黑影穿着像个要饭花子,头发技散,胡子老长,却又七分像鬼,那双炯炯的眼,还在瞪着他!

老头儿“失”字咽进了肚里,倒抽一口冷气,生似那刚刮进来的寒风没散,正往他脖子里钻,他退了一步,瞪着老眼,发硬的舌头抖了老半天,才抖出一句:“你,你,你是……”

那人开了口,话声有点冷,也有点急燥不耐烦:“进你这个门儿,还能来干什么?”

老头儿结结巴巴地道:“这么说,你是来当当的……”

“废话!”那人道:“不是来当当,难道是来找乐子的不成,这么大冷天,谁要有办法会往这儿跑,快点,快点!”

老头儿将头连点地应道:“是,是,是,你请等等,请等等。”

说着,他匆忙转身,一溜烟般闯进了那高只可仰鼻的柜台里,往里面一扣,往那儿一站,隔着一排木栅,他心里头似乎塌实多了,定了定神,干咬了一声,道:“你……要当什么?”

那个“你”字拖得老长,本难怪,瞧这人一身打扮,便连他自己都当了也值不了几文,他还能当什么?

那人没在意,两眼一翻,道:“你是朝奉?”

老头儿还有点提心吊胆似地点头嗯了一声,他没说话,只不知是懒得说话,还是不敢说话!

那人道:“什么时候换了人?”

听口气,敢情是常客。

老头儿一怔,旋即整了整脸色,道:“没换人,东家年纪大了,照顾不过来……”

那人咧嘴一笑道:“原来你是老钱雇来的,我说嘛,怎么那么面生,老钱呢?”

老头儿道:“睡了,躺下好久了!”

那人一偏头道;“要是以前,我会拍桌子叫他起来,如今不是那年头儿了,凑合点儿吧……”

一扬手,一颗珠子投进了木栅门儿:“瞧仔细了,这当多少?”

老头儿两眼一直,舌头大了:“这,这是……”

那人道:“眼花了,认不得么?珠子。”

老头儿忙道;“是,是,是,珠子,珠子……”

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拈起了那颗珠子,扬起脸,藉着灯光仔细地端详了半天,突然一摇头道:“这颗珠子不真,是赝……”

那人道:“怎么说?”

老儿忙道:“货倒是真的,只是你既然有这东西,就不会不识货,珠子讲究光亮而光不刺眼,像这颗……”

那人冷然说道:“闭起你那老嘴少说一句,值多少?”

“珠子太光,肩而不圆,有疵,有……”那老头儿嘴里念叨了一阵,左手一翻伸出五个指头。

那人道:“这是多少?”

老头儿怯怯地道:“五百两!”

那人一拍柜台叫道:“放你妈的屁,这颗珠子足值两千两,你他奶奶的喝血也得看清楚人,是对谁,一千五百两,一个不能少。”

老头儿一哆嗦,珠子差点没松手,往里退了退,道:“那,你请往别家去!”

“妈的!”那人嘴里不干不净地大叫了:“大爷偏要在你这儿当,干这一行的能瞒得了我?想当年我就是拿块石头,老钱他也得给我百儿八十两,如今你这老兔崽子……不跟你废话了,叫老钱起来。”

火儿归火儿,似乎有点顾忌,要不然他早闯进去了。

干这一行的都是眼睛雪亮,老奸巨滑,老头儿勉强一笑道:“这位既然你跟我们东家有过来往,那么谁都该清楚谁,不是自己的东西平白换五百两雪花花的银子,这种便宜事该很不错,再说,收这颗珠子,也要冒很大的风险,万一官里查起来……”

那人破口骂道:“你他娘的把大爷当成了什么人,告诉你,大爷是……,,怒态忽地一敛,扬了扬手,一点脾气也没地道:“这样吧,咱们对半儿分,拿一千两来,我走路!

他这一收敛,老头儿来劲了,一摇头眯起了老眼:“最多七百两,再多一个你往别家……”

那人猛然一瞪眼,刹那间却又泄了气,摇头咒骂道:“他奶奶的,虎落平阳,那怪谁,七百两就七百两吧,快拿来,快拿来。”

老头儿难掩心中喜悦,提笔懦墨转眼间写好了一张当票,秤足了七百两银子,连同当票一起推出了木栅门!”

那人拿起一锭锭的银子,往腰里东寒一锭,西塞一锭,把上半身塞得鼓鼓的,然后抓起当票,砰然一声开门走了!

大更黑了,“北京城”满城是灯,而在这小胡同里,却永远是那么黑黝黝地,风由胡同那头像汹涌的潮水般灌到了胡同这头,胡同里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儿。

从东边胡同口顶着风进来个人,他的步履很快,也很轻,转眼工夫,他进了胡同一半!

在两扇窄的门前,他停了下来,犹豫着他抬手拍了门,拍得很轻,在这寒夜的大风里,几乎令人听不见。没动静,那两扇窄门里没有一点反应!

他二次抬手拍了门,这回拍的较刚才重了些,那砰砰的门声,能震动隔壁的好几家子。

这回了动静,是一阵轻微的步履声,像拖着鞋走路,远远的里头,传出了含混的一声。“谁呀,大半夜的……”是个女人声音。

不知怎地,那人身子一抖,忙低低应道:“守寡的.是我,快开门!”

门里响起了一声惊呼,步履声立时停住,旋即,步履声又起,那不是往外来,而是折了回去,飞快!

那人急了,提高了嗓门连连唤道:“婆娘,是我,老门呀,快开门呀,婆娘……”

好一阵子之后,那步履声又响起了,是一步一步地挨了出来,随之响起了那女人颤抖的话声:“老门,是你么?“哎,是呀!”

那人急道;“我叫了半天,难道你让我惊动整条胡同不成?

外边风大,都快冻死我了,快开门呀!”

步履声近了,门里那女人颤抖着道:“老门,你没死?”

“废话!”门外那人道;“死了还会说话,活生生的老门回来了,不信待会儿你楼在怀里试试!”

步履声已到了门边,门豁然打开了,那人一个箭步窜了进去,门里响起了一声痛呼声:“哎呀,死人,踩着我的脚了……”

门又关上了,只听那人嘿嘿笑道:“痛了么?来,心肝儿,让我给你揉揉!”

门里黑黝黝的一团,两条黑影拥在一起,突然,那较为矮小的黑影推开了另一条,嘴里娇声咒骂说道:“死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多少年了,害得我……走,屋里算帐去!”

拉着那另一条黑影往里行去!

一条上掩大日的过道,由那两扇窄门直通里头,里头有一个小院子,窄窄的一间屋,屋里透着灯光。

进了屋,灯光下,那两个人都看清楚了,男的,穿着崭新的皮袍,脸刮的发亮,没一根胡子碴儿,残眉,圆圆的眼,一条发辫拖在腰后,满脸堆着笑。

女的,近卅,一身花袄裤,把那成熟的胭体裹得玲欢活现,算不得美,但很媚,桃花眼水汪汪的,眉挑风骚,眼角还洋溢着那么一丝丝春意。脸色,热红热红的,两颊上,还有点残余的脂粉。

一进屋,那女的一把把男的按在椅子上,左手叉腰,右手指上了男的鼻子,扬眉瞪眼骂了起来:“老门,你这杀千万,挨万剐,死没良心的,你这几年死到那儿去了,如今你竟活生生地回来了,说,说呀!”

男的皱着眉笑道;“婆娘,多少年没见了,别一见面就咒人行不?”

“咒人?”那女的一拧水蛇般的腰,跺了脚:“好哇,老门,你自摸良心想一想,你害我守了两次寡;这多年来你不但人没了影儿,连个信儿也没有,我还当你死在外头了呢,起先是今儿个盼,明儿个盼,以后却害得我天天望着牌位哭……”

男的咧嘴一笑道:“算了吧,婆娘,你我相好这么久,谁还不知道谁,牌位,别触我的霉头了,我又不是你那结发的汉子,你会给我立牌位,进门我看到如今,牌位又在那里?”

女的一惊红了脸,旋即她忽地坐了下来,双手一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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