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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侠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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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怀摸出了那锭银子,道:“大爷,这是二爷赏的,我不敢要,您……”

晏中老眼暴睁,须发皆动,一跺脚,转身开门而去!

尤通、秦海,还有刘三,都怔住了……

晏中出了窄门,铁青着一张脸,冒着风雪折向了“砖瓦胡同”,“砖瓦胡同”跟这条胡同之间,只隔了一条胡同,所以他只转了两个弯,便到了那两扇朱门之前。

上了石阶,他没有犹豫地便拍了门!

开门的,是那壮汉,他一见晏中猛然一怔,道:“大爷,是您,这么晚……”

晏中冷然拦过话头,道:“二叔在家么?”

那壮汉忙点头说道:“在,在,在后头跟……”

晏中道:“在就好,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见他老人家!”

那壮汉看得出晏中神情有异,脸色不对,答应着连忙奔了进去,晏中也跟着向里行去。

绕过了影背墙,他只站在院子里,没往堂屋走,这时候,堂屋虽亮着灯,可没见一个人!

未几,后面步履响动,那通往后院的书廊上,那壮汉当前,他身后跟着晏二的年轻娇妻媚娘!

她永远是浓妆艳抹,一身花枝招展打扮,手里也永远捏着块手绢儿,走起路来风摆杨柳般,也不怕扭了腰!

不知是那壮汉没说清楚,还是她装糊涂,一直到了院子里,她才“哟!”地一声笑道:“我还当是外客呢,原来是轻易不见的大爷回来了,稀客,难得,来,请屋里坐!”

眼儿那么一斜,手绢儿那么一抛,算是让客。

晏中脸上没表情,扬了扬眉,欠了欠身,道:“二婶儿,我不坐了,马上得走!”

媚娘并没有诚意,也不见热络,扬着眉,半迷着眼道:“忙什么呀,轻易不来的……”

晏中道:“二婶儿,我有要事要见二叔!”

他那么大年纪,却得叫年轻的媚娘一声二婶儿,媚娘她倒也受了,这就是辈份!

媚娘道:“有什么紧要大事呀,对我说不也一样么?

晏中双眉微扬,道:“二婶,二叔他老人家在不在?”

媚娘道:“怎么,不能对我说,我当不了家,做不了主?”

晏中没有说话。

媚娘唇边掠起了一丝笑意,道:“也许是自我进晏家门后,你不常来走动,彼此嫌得生份!再不就是你没把我放在眼里……”

晏中道:“二婶,亲总是亲,至于后者,我不敢!”

媚娘嘴角儿动了一下,道:“那急要大事,就是不能对我说。”

晏中扬了眉,道:“二婶儿,二叔在不在?”

媚娘道:“在怎么样,不在又怎么样?”

晏中道:“在,我要见见他老人家,不在,我改天再来。”

媚娘带笑说道:“好呀,那你就改天再来吧,我不留你了!”

晏中一欠身,道:“那么,二婶儿,我走了。”

话落,转身要走。

适时,画廊上传过来一声乾咳,晏二话声说道:“老大,站住!”

媚娘脸色一变,晏中没再动。

书廊上,迈步走来了晏二,他的脸色有点……

晏中跨步向前,恭谨施下礼去:“二叔,给您请安。”

趁着晏中施扎的时候,媚娘狠狠盯晏二一眼,晏二他只装没看见,摆手说道:“老大,你好久没来走动了,屋里坐坐去。”

媚娘那里冷哼了一声。

晏中淡淡说道:“二叔,我不坐了,我来看看您……”

媚娘一旁尖薄地道:“你看见了,你二叔不是挺好么?”

晏中双眉一扬,道:“二叔,您气色大不如前了。”

晏二老脸一红,低嗑着没说话。

媚娘却变色说道:“是么,你替他看看,那儿不合适呀?”

晏中没理她,目注晏二道:“二叔,有些话我这做晚辈的不便说,您该多保重,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年轻人也……

媚娘尖声说道:“晏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自进你晏家的问,那一点亏待他了,那个时候不是侍候得他舒舒服服的,天天银耳,燕窝,人参,他少了那一口……”

晏中截口说道:“二婶儿,您是个长辈,也不是外人……”

晏二忙摆手说道:“老大,说你正经事,别跟你二婶儿顶嘴!”

晏中忍了忍,恭谨答应一声,尚未说话。

那里媚娘跳了脚,撒了泼,瞪着眼,如指叫骂道:“好哇,晏二,你听听,这叫什么,还像话么,眼里连我都放不过去,还能放得进去谁,这就是你晏家的家规,你晏家子弟,没错,我是‘八大胡同’窑子里的,可是那是你晏二硬把我赎出来的,可不是我死皮赖脸的非跟你不可,那时候想要我的多得是……”

晏二变了脸,喝道:“媚娘,你有完没有!”

这一声,没能震住这个出身不正的淫荡泼妇,她反而捶胸擂膛地大哭大叫,张牙舞爪更泼了:“好哇,晏二,你的侄子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受了委曲,你反而护着他,到底是你们亲,我走,我走,我还怕没人要,我还怕饿死……”

嘴里嚷着要走,脚底下可没动,她那舍得这份产业。

晏二老脸铁青,颤声说道;“老大,说你的。”

老头子是真气了,晏中心里也不舒服,可是他是个晚辈,碍着他这位年迈的二叔,他能怎么样!

当下说道:“二叔,我看还是改天再说吧!”

天下事就这么怪,有些人好言好语劝不得,越劝他他越来劲儿,要是不理他他反而没了脾气。

眼前这媚娘就是一例,站在那儿,既不哭了,也不叫了,晏中说完了话,她接着便道:“老大,你改天再来吧,别气你二叔了!”

不知道是谁惹晏二生的气。

晏中没理她,晏二却道:“老大,不碍事,说你的。”

晏中迟疑了一下,道:“二叔,对二弟,七弟,九弟,您得管管晏二双眉一扬,道:“我明白了,是他几个找了你的那个姓李的朋友!”

晏中一怔,道:“二叔,他几个先来过了么。”

环首,慢慢一点头,道:“是我叫他们放手去做的。”

晏中讶然说道:“二叔,是您叫他几个放手去做的?”

晏二尚未说话,媚娘那里眼一斜,道:“是呀,这是前几天的事儿了,我也在场!”

晏中仍没理她,目注晏二道:“二叔,那姓李的,是我的朋友!”

晏二点头说道:“我知道!”

晏中道:“那么我不明白二叔为什么……”

媚娘截口说道:“为什么?哼,你那个好朋友打了老九,等于砸了你二叔的招牌,打了你二叔的脸,这还不够么?”

晏中看着晏二道:二二叔,这是谁说的?”

“老九,”晏二道:“他来的时候,腕子上还贴着一块膏药,难道有假么?”

晏中道:“二叔,老九他怎么说的?”

晏二遂把杨春所说的说了一遍。

听毕,晏中扬了眉,道:“二叔,我没想到老九是这种人,据我所知没有这种事。”

晏二道:“难道老九会蒙我不成?”

媚娘也道:“老九腕子上贴块膏药,还有老七作证,要不是真的,他两个会愿意往自己脸上抹灰?”

晏中扬眉说道;“二叔,我不敢多说,真与假,您可以把老七,老九叫来当面再问问,就算是真吃了亏,凭咱们,也该正大光明地上门去要回来,不该威迫利诱,支使尤通,秦海那帮混混在黑夜里泼人毒液,暗刀伤人…………”

晏二脸色一变,道:“这是谁说的?”

晏中道:“我那朋友带着伤回到了客栈,手里有秦海的刀,秦海原被老二救了去,他托我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找到了尤通跟秦海,他两个说是老二几个…………”

“哎呀!”媚娘她一抛手绢儿,带笑说道:“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呢,我说老大呀,亏你还是个当过差的,怎么连拖人下水都不懂,不信自己的兄弟,反而相信那几个该死的混混?”

晏中径自望着晏二道:“二叔,您以为尤通几个有这个胆么?”

晏二尚未说话,媚娘又抢了先,道:“老大,你是怎么了,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你要是不信,可以把尤通几个叫到这儿来问问。”

晏二一点头,道。“对,老大,你去把他们叫来,我问问。”

晏中一摇头,道:“二叔,他几个还敢在北京城待下去么?”

媚娘娇靥上掠过一丝异色,笑道:“老大呀,我倒不是怪你没有人证,你想想,单凭他几个一句话,怎能把事栽到自己兄弟头上呀!”

晏二眉锋一皱,道:“老大,我看老二他几个不会……”

“说得是呀!”媚娘笑道:“这多年了,又不是一天半天,谁还不知道谁呀?他几个要是那种人,你二叔早就把他们逐出门去了!”

这女人是够厉害的。

晏中双眉一扬,道:“二叔,既然没了人证,我不敢再空口指证,信不信那也全在您,不过我要请您今后多管束他几个,要不然他日您这当年得之不易的声名会轻易地断送掉,还有,我这个朋友身手不差,幸好他今夜没抓住一下,否则的话那就会成为咱们晏家的一个强敌……”

媚娘笑道:“老大,你是怎么了,老帮外人说话,凭你二叔这块响当当的招牌,难道还会怕谁不成?”

“二叔,”晏中接着说道:“您的耳根太软了,今后要慎防。”

媚娘脸一变,却仍带着笑;道:“老大,他身边儿都是自己人,你这是说谁呀!”

晏中扬了扬眉,却没说话。

晏二脸色阴沉,道:“老大,你回去吧,我连夜派人抓尤通他几个,只要他几个在我面前指老二他们几个,我自有主张。”

晏中一躬身,道:“是,二叔,我走了。”转身行了出去。

晏二没说话,一直目送晏中绕过了影背墙!

听得门声响动,媚娘美目一转,笑道:“老爷子,我看这件事……”

晏二一摆手,道:“媚娘,女人家少管这种事。”

媚娘脸色一变,但倏又笑了,笑得那么娇,那么媚,望之直能令人心神动摇,蚀骨销魂!

她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了晏二,媚笑说道:“老头子,瞧你,消消气吧…………”

一垫脚跟,吐气如兰地在晏二耳旁低低说了几句。

晏二脸色在突然之间已不见那么阴沉,反而突转红润,两眼的眼神,也突然变得那么亮,那么有神。

一阵淫荡的媚笑,红颜白发相依偎,踏上了画廊……

晏中一路气念而闷闷不乐地回了“六福客栈”,他刚走没多久,另一个人也出了晏二家的那两扇朱门,步履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由于夜色太暗,没看清楚是谁!”

晏中没有往尤通那帮人的居处拐,他知道,那是白费,正如他所料,尤通那几个绝不敢再待下去!

他回到了客栈,李雁秋已经不在柜台了,只有贾一飞坐在灯下拨弄着算盘,伙计也没见一个。

进了门,晏中一边弹雪一边问道:“兄弟,李爷呢?”

贾一飞道:“后面歇息去了,大哥,是怎么回事?”

晏中汉了口气,遂把经过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贾一飞脸色为之连变,等着晏中把话说完,他惊诧欲绝地摇了头,道:“这简直令人难信,这简直令人难信!”

晏中道:“事实上,这明摆着的,尤通那几个绝没这个胆,二叔他又偏偏耳根软,照这样下去,我担心……”摇头一叹,没再说下去!

贾一飞皱眉道:“大哥,别担心……”

晏中道:“兄弟,你说,我怎么能够不担心?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很少回家走动,当年二叔要她的时候,我就不赞成,可是二叔偏偏……兄弟,你想,那个门里出来的人会好,如今二叔等于被她掌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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