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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萧十一郎-第50部分

小说: 萧十一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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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在嘶喊:“你何苦这么样做?何苦这么样委屈你自己?”

但他嘴里却只是淡淡道:“你该回去了,有人在等你。”

沈璧君闭着眼,眼泪如泉水般从眼角向外流。

萧十一郎沉声道:“你不该只想着自己,有时也该想别人的痛苦,他的痛苦也许比任何人都要深得多。”

沈璧君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他的痛苦,但那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自尊受了伤,并不是为了我。”

萧十一郎道:“那只是你的想法。”

沈璧君道:“你呢?你…”

萧十一郎打断她的话,冷冷道:“我无论怎么样都与你无关,我和你本就全无关系。” 沈璧君忽然张开了眼睛,带着泪凝注着他。

萧十一郎虽然在拼命控制着自己,可是被这双眼睛瞧着,他的人已将崩溃,心已将粉碎。。。 他几乎已忍不住要伸手去拥抱她时,她也几乎要扑入他的怀里。

相爱着的人,只要能活着,活在一起,就已足够,别的事又何必在乎——就算死在一起,也是快乐的。

那至少也比分离的痛苦容易忍受得多。

但就在这时,风四娘突然冲进来了。

她看来比任何人都激动,大声道:“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你以为我真的醉了么?”

萧十一郎的脸沉了下去,道:“你怎会来的?”

其实他也用不着问,因为他已瞧见小公子正躲在门后偷偷地笑。

萧十一郎立刻又问道:“他呢?”

风四娘道:“他现在比你安全多了。可是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萧十一郎根本拒绝听她说的话,默然半晌,缓缓道,“你来也好,你既来了,就带她回去吧!”

风四娘眼圈又红了,道:“我陪你。”

萧十一郎道:“我一直认为你很了解我,但你却很令我失望。”

风四娘道:“我当然了解你。”

萧十一郎一字字道:“你若真的了解我,就应该快带她回去。”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风四良凝注着他,良久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黯然道:“你为什么总不肯替人留下第二条路走。”

萧十一郎目光又已遥远,道:“因为我自己走的也只有一条路!”

死路!

一个人到了迫不得已、无可奈何时,就只有自己走上死路,

沈璧君要冲出去,却被风四娘抱住。

“他若要去,就没有人能拦住他,否则他做出的事一定会更可怕。”

这话虽是风四娘说的,沈璧君也很了解。

她哭得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

突听一人银铃般笑道:‘好个伤心的人儿呀!连我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只不过,其实你根本用不着为他难受的,因为你一定死得比他更快。”

风四娘瞪起了眼,道:“你敢动她?”

小公子媚笑道:“我为什么不也敢?”

风四娘忽然也笑了,道:“你真是个小妖精,连我见了都心动,只可措你遇上了我这个老妖精,你那些花样,在我面前就好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

小公子张大了眼睛,像是很吃惊,道:“哦,真的么?”

风四娘道:“你不妨试试。”

小公子又笑了,道:“现在我的确也很想试试,只可惜我已经试过了。”

这次轮到风四娘吃惊了,动容道:“你试过了?”

小公子悠然道:“我不但试过了,而且很有效。”

风四娘突又笑了,道:“你吓人的本事也不错,只可惜在我面前也却没有效。”

小公子笑道:“在你面前也许没有效,因为你的脸皮太厚了,但在你手上却很有效,因你的手一直比小姑娘的还嫩。”

风四娘忍不住抬起手来瞧了瞧,脸色立刻变了。

小公子道:“方才我拉着你的手进来,你几乎一点也没有留意,因为那时你的心全都放在萧十一郎—个人身上了。”

她媚笑着又道:“现在我才知道,喜欢他的人可真不少,能为自己的心上人而死,死得也算不冤枉了。”

风四娘居然又笑了,道:“小丫头,你懂得例倒不少。”

她话未说完,已出手。

江湖人中一向认为风四娘的出手比萧十一郎更可怕,因为她出手更毒、更辣,而且总是在笑得最甜的时候出手,要你做梦也想不到。

小公子却想到了,因为她出手也一样。

这本该是场很精彩的决斗,只可惜风四娘的手已被小公子的毒针刺入,已变得麻木不灵了。

所以这一战很快就结束了。

小公子瞧着已动不了的风四娘,嫣然道:“我不杀你,因为你太老了,已不值得我动手了。”

她目光转向沈璧君,道:“可是你不同了……你简直比我还要令人着迷,我怎么能不杀你?”

沈璧君的心已完全被悲痛麻木,根本未将死活放在心上.

小公子柔声道:“现在萧十一郎已走入绝路,已无法来救你,你自己也不敢跟我交手的,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沈璧君不动,不听,也不响。

小公子眨着眼,道:“噢,我知道了,你一定还等着人来救你……是不是在等那醉猫,你现在想不想见见他?”

她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少女吃吃地笑着,扶着一个人走进来,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酒气扑鼻。

连城璧竟也被她架来了。

瞧见连城璧,沈璧君才惊醒过来,她从未想到连城璧也会喝得这么醉,醉得这么惨,这令她更悲痛、更难受。

小公子走过去,轻拍着连城璧的肩头,柔声道:“现在,我就要杀你的老婆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只可惜你只有瞧着,也许连瞧都瞧不清楚。”

连城璧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吐得小公子一身都是酒昧。

少女们娇呼着,摸着鼻子闪开。

小公子皱起眉,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找死,可是我偏偏。。。”

一柄短剑已刺入她的心口。

好快的剑,好快的出手。

风四娘也怔住了。她现在才想起,“袖中剑”本就是连家的救命杀手,可是她从未见过,也没有别人见过,见过的人,都已入了坟墓。

就只为了练这一着,他已不知练过几十万次、几百万次他甚至在梦中都可随便使出这一着。

可是他从没有机会使出这一着。

小公子已倒下瞪着他,好像还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她从未想到自己也和别人一样,也死得如此简单。

然后,她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甜笑,瞧着连城璧,柔声道:“我真该谢谢你,原来‘死’竟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活着呢?你说是么?”

她喘息着目光转向风四娘,缓缓道:“你的解药就在我怀里,你若还想活下去,就来拿吧!可是我劝你,活着绝没有死这么舒服,你想想,活着的人哪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烦恼……” 路,蜿蜒通向前方。

一个红衣老人和一个绿袍老者并肩站在那里,遥视着路的尽头,神情都很沉重,似乎全末留意身后又有三个人来了。

直到这时,连城璧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也许他根本不愿清醒,不敢清醒,因为清醒就得面对现实。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沈璧君走在最后面,一直垂着头,似乎不愿抬头,不敢抬头,因为只要一抬头,也就会面对一些她不敢面对的事。

他们都在逃避,但又能逃避多久呢?

风四娘慢慢地走到老人们身旁,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他们就是从这条路走的?” 红衣老人道:“嗯。”

风四娘道:“你在等他们回来?” 绿袍老人道:“嗯。”

风四娘长长呼了口气,呐呐道:“你想……谁会回来?” 她本不敢问,却又忍不住要问。红衣老人沉吟着,缓缓道:“至少他是很难回来了。”

风四娘的心已下沉,她自然知道他说的“他”是谁。

绿袍老人突也道:“也许,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再走回来。”

风四娘突然大声道:“你们以为他一定不是逍遥侯的对手?你们错了!他武功也许要差一筹,可是他有勇气,他有股劲,很多人能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就因为有这般劲。”

红衣老人、绿袍老者同时瞧了她一眼,只瞧了一眼,就扭过头,目光还是远注着路的尽头,神情还是同样沉重。

风四娘还想说下去,喉头却已被塞住。

沈璧君的头突然抬起,定向连城璧,走到他面前,一字字道:“我也要走了。”

连城璧茫然道:“你也要走了么?”

沈璧君看来竟然很镇定,缓缓道:“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去陪着他。”

连城璧道:“我明白。”

沈璧君说得很慢,道:“可是,我还是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会让你觉得满意…。”

她猝然转身,狂奔而去。

无论谁都可以想到,她这—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黄昏,夕阳无限好。

全走了,每个人都走了,因为再“等”下去也是多余的。这本是条死路,走上这条路的人,就不会再回头的。

只有风四娘,还是在痴痴地向路的尽处凝望。

“萧十一郎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连城璧是最后走的,走时他已完全清醒。

风四娘只望他能振作,萧十一郎能活下去,她不忍眼见着她们被这“情”字毁了一生!

她有这信心。

可是她自己呢?

“我永远不会被情所折磨,永远不会为情而苦,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人,也没有人真的爱过我。”

这话她自己能相信么?

夕阳照着她的眼睛,她眼中怎会有泪光闪动。

“萧十一郎,萧十一郎,求你不要死,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已满足,别的事全不要紧。”

夕阳更绚丽。

风吹过了,乌鸦惊起。

风四娘回过头,就瞧见了杨开泰。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还是站得那么直、那么稳。

这人就像是永远不会变的。

他静静地瞧着风四娘,缓缓道:“我还是跟着你来了,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还是要跟着你。”

平凡的言词,没有修饰,也不动听。

但其中又藏着多少真情?

风四娘只觉得心头热了,忍不住扑过去,扑入他怀里,道:“我希望你跟着我,永远跟着我,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心。”

杨开泰紧紧搂住了她,道:“就算你令我伤心也无妨,因为若是离开你,我只有更痛苦、更伤心。”

风四娘不停地说道:“我知道你,我知道……”

她忽然发觉,被爱的确要比爱人幸福得多。

可是,她的眼泪为什么又流了下来呢?

第二十六章 七个瞎子

初秋,艳阳天。

阳光透过薄簿的窗纸照进来,照在她光滑如缎子般的皮肤上,水的温度恰巧比阳光暖一点,她懒洋洋地躺在水里,将—双纤秀的腿高高跷起,让胸心去接受阳光的轻抚。

轻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可是风四娘心里并不愉快。

经过了半个月的奔波后,能洗个热水澡,虽然已几乎可以算是世上最愉快的事,可是一个人心里头如有她现在这么多心事,这世上也许就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她觉得愉快了。

风四娘通常并不是个忧郁的人,但现在看来却仿佛很忧郁。

风在窗外轻轻地吹,外面是一片乱石山岗。

这地方她来过,两年前来过。

两年前,她也同样在这屋子里洗过个热水澡,她记得那时的心情还很愉快。

至少比现在愉快得多。

从外表看来,她跟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她的胸还是很挺,腰还是很细,小腹还是平坦的,一双修长的腿,也仍然同样光滑坚实。

她的眼睛也还是妩明亮的,笑起来还是同样能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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