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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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尚在襁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送走,送到僭王之手无法触及的远方。最后我率领剩下的人和僭王定下一个约定,以臣服为条件换来我们的人身安全。他们谴责我怯懦胆小,但我并非如此。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你成长后归来。
我们失败了一次,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失败!”凡尔德声音高亢起来。“僭王根本不配……”
“他也是王子。”阿雷雅提醒道。“而且他是兄长,比起我父亲,他拥有优先的继承权。”
“兄长?那为何他无法拿起赤火剑?王子殿下,这剑只承认王族血脉,而僭王根本没有继承高贵的王族之血,他是那个贱人私情的孽种!他血统卑贱,根本不配成为国王!如若他能拿起赤火剑,那么你的父亲根本就不会起兵,也不会有什么战争……”
“马尔提林已经更换过近十个王朝,这些王朝之间并没有血脉联系。血统和王位之间并无必然的联系。”
这一句话仿佛是块砸向城堡的巨石,让凡尔德整个人都在动摇。他的目光黯淡,胡子抽动不止。
“你根本辜负你身上高贵的血!你不配当他的儿子,你是个懦夫!”他的愤怒消失得就像出现得那么快。阿雷雅看到那种因为绝望而带来的抽搐,那种比钢铁割裂血肉所造成的痛苦更可怕的精神上的创伤。这个老人一直为希望而活,如今这希望却彻底破灭。
“他们称我们为叛徒,但我们对你父亲是那样的忠诚。”老人身体发抖,声音也同样颤抖。“整个国家卷入战争,一半拥护你父亲,一半拥护僭王。如果那天那些魔法师贡献出他们全部的力量,而非见风使舵,总留着一分逃跑的力气;如果那天那些雇佣兵真的忠于合约,而非局势不妙就背信弃义;如果那天你父亲没有被刺杀……这么多如果,只要有一个没有实现,那么那天的胜利将属于你父亲,那么就轮到我们来称呼他们为叛徒。所有那些起兵拥戴你父亲登上王位的人都如同露珠一样消失了,只留下我这身发痛的老骨头苟延残喘。”
“但他毕竟遵从了约定……”
“约定?”老人发出一声冷笑。“僭王表面上遵照约定,没有夺去我的生命和财产,但却夺走了我的骄傲、梦想和荣誉。我被软禁在这里,看着僭王作威作福,享受着他根本不配的荣耀和财富。而其他人,则被他用各种光明正大的理由赶走或者杀害。我本该战死在那一天,或者像个有尊严的贵族一样失败后选择流亡,那样我就不会见到你,可以一直抱着希望。即使有生之年看不见僭王的倒台,起码也可以将一切归于命运的不公和诸神的捉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绝望中慢慢腐烂。”
阿雷雅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老人说完话。
凡尔德把赤火剑摔到阿雷雅脚下,“你走吧,你不是你父亲的儿子。你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拿着赤火剑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你玷污了这把剑的荣耀。”
阿雷雅没有说话,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房间。当他走到城堡门口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孩追上了他。
“先生,这是凡尔德大人让我交给你的。”那个男孩把一个盒子交给了他。“另外,他让我转告你,他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你。”
“谢谢。”阿雷雅走出城堡的门,朝阳的光辉照耀在他脸上,让他感到一阵神清气爽。我做的是正确的,他最后一次这么告诉自己,然后走向自己的同伴。
“你刚才说的军队呢?老大。”在离开一段距离后,白炎问。
“在这里。”阿雷雅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然后把盒子打开,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盒子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
“兵符,用来调动军队的凭证……有了这东西,我们就可以借助威博家族的私人军队。”
天色逐渐转暗。现在魔夜可以确定那些懒散的卫兵不打算继续履行他们的职责了。城堡废墟的几个窗口透射出灯光,说明现在并非睡觉时间。这也难怪,得到这么多的战利品,他们有理由狂欢好几天。
“我们进去吧。”魔夜首先离开草丛,沿着弧形路线,走向那片废墟。
阴影生物开始挪动身躯,它的智力让它明白和它一直精神紧密联系的人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但是这种改变却不是它可以分辨出来的。随着主人精神力量的驱使,它开始沿着阴影的次元迈向目标。很多纷杂的思想为它的触觉所感知。那个控制着它的思想给了它一个和上次类似的命令,让它去一个地方。它沿着阴影前进,城墙、废墟、杂草在它面前只是虚无,但是很快的,它感觉到某个特殊的存在,某个特殊的温血生物,在本质上和附近另外一个温血生物非常类似。
它从思维的波动辨认出这个温血生物,它还记得这个生物,这个与众不同的生物,以及彼此之间上一次的战斗。那一次胜利的是它,因为它占据突袭的绝对优势。但这一次不同,它知道这个温血生物已经先一步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出于本能,它改变了自己的前进路线,让自己远远地避开了。
“怎么了?”罗丝德不解地看着魔夜。后者突然停下了步伐,四处张望。
“不……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觉……”魔夜模棱两可地回答,刚才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让他几乎以为那是错觉。
不,那不是错觉,魔夜在头脑里挥去杂念。那种感觉很淡,却很真实,那个阴影怪物应该在附近某处……那个瞬间出现,攻击了他的阴影怪物。但是这个感觉……那个怪物已经走了?不,不可大意!
“快点!”罗丝德的催促声让他从思绪中回复过来。他匆匆跟着爱与美女神的牧师走进了这个土匪窝,心里则在考虑万一遇到某个武装的土匪该怎么办。
废墟后面是一个完全被废弃的区域。即使是夜里,借着星月的光依然能看见一些残缺锈蚀的武器嵌在断壁之间。一股绝望的气息在这片被攻陷的区域飘荡着。可以想象,城墙崩塌后,守卫者们在这个区域进行了顽强而毫无希望的抵抗,直到被彻底打败。进攻者踏着敌我双方的尸体,狂暴地席卷了整个城堡。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寂,那声音清楚地说明有人正向这里跑过来。脚步声纷乱不堪,跑来的人至少有三个。
不需要任何提醒,魔夜和罗丝德立刻避身到一侧。这里的断壁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一声钝响伴随着惨叫声传来,听起来似乎有人摔倒了。接下来是一阵粗鲁的喝骂,夜深人静,因此两人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对话声。
“居然敢跑……不知道死活的家伙。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敢跑,我把你的两…歹…砍下来去喂狗……浑蛋……要不是我们老大让你弹琴,我现在就砍了你……”
“听着,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个小时后表演,如果到时候不演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还有你那些团员也一样!”
脚步声开始远去,魔夜略微探出头,看见三个武装的男人架着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人,骂骂咧咧地往回走。那个受害者的声音完全被强盗的嗓门盖住了。三个强盗中的一个穿着铁靴,因此脚步声格外的响亮。
“我们跟过去。”魔夜低声对罗丝德说道。几个思维的火花在他脑海里跳动,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计划。在罗丝德提出反对意见前,他已经先一步藏身在阴影里,跟在土匪们的身后前进。
城堡的结构确实有些复杂,特别是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无法通行了。一股阴暗腐朽的气味飘荡着,让人感到阵阵恶心。罗丝德小心地跟在那些强盗后面,而魔夜则跟在她身后。依靠黑暗以及那个强盗响亮的脚步声的共同掩护,那些人丝毫没有发觉后面的跟踪者。
但是黑暗还有另外一点麻烦,那就是罗丝德看不见脚下,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前进。在那些人拐个弯的时候,为了加快脚步跟上,她的脚踩上了某个东西,身体一个踉跄,幸亏魔夜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她的手本能地摸向那个导致她差点摔倒的东西,在感觉告诉她那是什么之后,她发出了小半声尖叫——如果不是魔夜及时按住她的嘴,剩下那一部分也定然会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那是一只肥大的死老鼠。
罗丝德拼命地扭动身体,但魔夜压住了她,一手按住她的嘴,一手紧紧地搂住她,让她半点额外的杂音也发不出来。
“喂,有没有听见,好像有女人的尖叫声。”前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
“我好像也……”另外一个强盗附和道。
罗丝德的身体停止了挣扎,她的理智又重新控制了身体——在恐惧的帮助下。
四周一片寂静,她只能听见魔夜的呼吸,急促的呼吸。
“活见鬼,哪里有什么女人。就算有女人叫,也不是在这里叫的!”几秒钟的沉默后,最后一个强盗用大嗓门喊了起来。“除非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这里打野战!”
“哈哈哈哈……”所有的强盗都大笑起来,接着脚步声继续响起。
罗丝德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并不是很紧张,在魔夜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她感到一种奇怪的安全感——可是魔夜这种男人怎么会给人安全感呢?
魔夜捂着她嘴的手慢慢松开,但呼吸却更加急促。
“我们继续走。”罗丝德定了定神,说道。
“是的,罗丝德小姐。”魔夜回答道,完全松开了罗丝德。罗丝德继续前进,完全没有发现魔夜默默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这段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堂,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破旧不堪。一辆马车(但没有马)不伦不类地停在房间中央,约莫三四十个人环坐在马车附近。大堂上面插着火把,摇曳的火光照亮了一群愁眉苦脸的人。
“给我滚回去。”那个逃亡者被推了进去,脸朝下摔倒在地上。
“老实告诉你,外面有岗哨,你应该庆幸你跑到岗哨之前就被我们逮住了。否则,你会明白‘求死不能’的概念是什么。”
强盗们向前而去。这里并没有看守,因为也确实不用看守。一道魔法的警戒岗哨被布置在通向外面的通道。任何试图穿过它向外逃跑的行为都会引发警戒魔法,从而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足以弄醒睡得最沉的醉鬼。有了这个措施,外加外面的岗哨,他们足以相信这群没有武装的人无处可逃。
“一个魔法陷阱……”罗丝德远远地停下脚步。她一眼就判断出这个魔法是单方向的,任何试图向外的行动都会引起警报,但反方向则不会。
“你们还有一个小时!”那个穿着铁靴的人从房间的另外一个门离开,临走前发出一声威胁。
“这些是什么人……”罗丝德低声问。这些人像是被强盗劫持来的俘虏,但又似乎有些不像。
“好像是个巡游剧团。”魔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辆马车侧面贴着画——只有那些巡回剧团才会在马车上加这种装饰。
“强盗劫持了这个剧团……”一下子,刚才所听见的对话都可以联系到一起了。
强盗们劫持了这个剧团,强迫他们表演(毫无疑问,正是为了庆祝这次的成功),而剧团因为不愿意表演,因而遭到这些强盗的威胁。
这个剧团相当大,一共有近三十个人。从人们的衣着就能大致推断他们是干什么的。其中有五六个男人应该是负责道具以及维持秩序的杂役,近十个男女演奏者,另外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