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恩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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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的身形已隐于阴暗之中,他双手微搓,轻轻叹息了一声,沉重而深刻的道:“因为这人曾在我穷途末路,己濒绝境之时,给我过奋斗的勇气,在世人都遗弃我之后给我温暖,在江湖的道义败落的今天,他能一丝不苟的固执,所以,仇副盟主,我留他一命!”
紫心雕仇浩惊异的向青印掌胡桑重新打量了一番,低声道:“盟主,这人可就是盟主以前所曾提及,在黄河口海滨暗中激励过盟主的青印掌胡桑?”
楚云微微颔首不语,目光却移向胡桑那迷惑的面孔。
紫心雕仇浩踏前一步,道:“那么盟主,此人果是一条道上好汉,江湖俊杰,吾等倒需好生报答于他才是!”
楚云沉声道:“不错,恩和怨必须分明。”
他将语声提高几分,静静的道:“时光荏苒不觉阔别已然三年有余,胡兄英姿依旧,只不知尚记得在下与否?”
青印掌胡桑闻声之下,竟不由激灵灵的一颤,他十分诧异的退后一步,大声道:“阁下何人?是友是敌?”
楚云冷清的一笑,道:“是友亦敌,胡兄,这要看你怎么分了。”
青印掌胡桑犹豫了片刻,沉声道:“适才以掌力救胡某于危之人,可是阁下?”
楚云淡淡的道:“不敢,正是区区。”
紫心雕仇浩这时移出三步,目光凝注着青印掌胡桑,不过,神色之中已没有丝毫敌对之态,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片赞赏与真挚。
青印掌胡桑久历江湖,饱经世故,自然看得出来,他这时可谓满头雾水,不明白眼前这位功力高强的敌人何以会对自己改变峦度,更不明白隐于暗影处的那人何以会两度施救自己。
他考虑了一下,道:“阁下与胡某可能处于敌对,胡某自问平素甚少施恩于人,如阁下错识胡某,便请即时动手,无庸留情!”
楚云心中暗赞一声:
“好个磊落男儿!”
口中却沉声道:“你是青印掌胡桑,对么?”
青印掌胡桑用力点头道:“不错,正是胡某。”
楚云大步行出,洪声道:“我是浪子楚云!”
青印掌胡桑大叫一声,退出两步,手指楚云,嘴唇嗡合,久久不能出言。
楚云一笑道:“胡兄,在下并未死去,站在胡兄面前的,仍是与三年前黄河口海滨上的浪子楚云是一个人,活生生的同一个人!”
青印掌胡桑双目大瞪,额际汗流如雨,向楚云注视良久,方才语声颤抖的道:“你果真是浪子楚云?”
楚云让自己的面孔正对着胡桑双目,微笑道:“胡兄,很令人惊异是么?在下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够活着,但是,事实上在下确实仍然生存,而且,较三年多以前更坚强的生存着,胡兄,冥冥中有着真理,有着因果,在下没有亡在乱刀之下,没有丧于怒涛之中,便是真理的存在与因果的相循,现在,我回来了,回来后的情形如何,胡兄你己亲眼见到。”
青印掌胡桑惊愕的看着楚云,低沉的道:“楚兄,你血洗百角堡了?”
楚云冷冷一哼,道:“血洗?仅是如此倒太便宜他们了,除了用鲜血之外,在下要使名蜚江湖的百角堡自此化为一片焦土,永不得复!”
青印掌胡桑只觉一股凉气自背脊升起,他十分清楚,照目前的情势来看,对方此言没有丝毫夸大之处,他嚅嚅说道:“楚兄,如此手段,不是太也赶尽杀绝了么?”
楚云蓦而仰天狂笑道:“赶尽杀绝?白羽公子邵玉以无耻手段引诱在下妻子,更残忍的置在下无辜老父于死地,意犹不止,再令尊驾等追骑而下,于黄河口海滨截杀在下,以众凌寡,复将在下垂死之躯弃置怒海之中……哈哈哈,胡兄,胡兄,这难道不算是赶尽杀绝么?抑是胡兄尚认为过于仁慈呢?”
青印掌胡桑面色倏红,羞愧的垂下头去,半晌低沉的道:“当年之事,胡某乃受人之遣,身不由主,胡某并不愿为此多做辩护,但这三年以来,胡某日夜难以安枕,衷心之内,倍受责难,唉,这些事胡某又如何自圆其说呢!”
楚云冷笑道:“所以,追根究底,百角堡之主黄极,非但仗着自己的威势,不分善恶是非,一力偏袒其表侄三羽公子,更叱令胡兄等六人连夜追杀在下,以遂其侄邪愿,罪魁祸首,以其尤胜,在下自应第一个寻他索债开刀!”
青印掌胡桑陡然一震,惊道:“楚兄,黄堡主已经?”
楚云冷然道:“黄极受在下真力反震。体内凝气溃散,行血反涌,虽未即时死去,亦不会活得太长!”
青印掌胡桑面部肌肉抽搐,痛苦的道:“楚兄,胡某于落魄之时,深受堡主厚恩,堡主昔日之事,虽然大违天理,但对胡某恩义仍在……”
楚云目光一沉,寒声道:“胡兄依你之意,是要不分曲直,为其复仇了?”
一旁的紫心雕仇浩心中叹息一声,双掌微提至腰,以备万一。
青印掌胡桑双目隐泛泪光,踱了两步,蓦而抬头凝注楚云,毅然道:“楚兄,为道义,为恩赐,堡主待胡某甚厚,胡某虽然自知不敌,亦应为其效命复仇;为天理,为曲直,楚兄先则受冤于前,后者援救胡某于后,胡某自不得与楚兄翻脸成仇,胡某一不能愧对恩主,二不能愧对公义,只有一死以明存心!”
“心”字出口,青印掌胡桑右掌倏起,闪电般向自己天灵猛拍而下!
楚云惊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前去,千钧一发之际险极的扣住胡桑右腕,用力一抖,将这位江湖义士摔倒于地!
这时,紫心雕仇浩方才紧随而到!
楚云面孔倏沉,厉色道:“胡桑,你要在下作一背义弃德之人么?你并没有错误,三年以前你奉黄极之命,前往截杀在下,你的责任尽到了,三年之后,在下卷土重来,以血还血,只是在下与黄极及三羽公子之间的事,与你并无干连,在你身为百角堡一份子的身份来说,你已为他们尽了全力,没有丝毫遗憾之处,义之所至,并非定要以死明心,以自己的双手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一件最愚蠢不过的事,你如此做,非但毫无价值,反会令在下永生难安!”
青印掌胡桑满面揉合着痛苦,羞惭,而又彷惶无主的神色,豆大的泪珠纷纷洒落。
楚云长叹一声,默默无语,紫心雕仇浩踏上一步,沉声道:“胡老师重义崇德,忠义感人,但仁义二字,却须详加明判,不能一意固执愚恩愚义,生命乃受之父母,更不可轻易毁弃,我辈武林中人,当知生之不易,死之轻重,有鸿毛泰山之分,即在于此,胡老师就此一去,干事非但无补,更令江湖之上日后对本盟盟主诸多传言,背义于人,老夫年已七旬,不敢倚老,只是马齿较长,经验或许稍多,对胡老师讲明由衷之言。”
青印掌胡桑缓缓站起,低位的道:“前辈教训极是,胡某但求心安已足……”
楚云展颜一笑,忽道:“对了,胡兄,三年以前,与胡某同时截杀在下的六人中,还有一个宫里双钩的老二戴道如今何在?”
青印掌胡桑看得出来,楚云虽然是在微笑着问他,但双目中的杀机却已隐隐显露于外!
他长叹一声沉痛的道:“那个风雨之夜,截袭楚兄的六人,除了胡某之外,白湖二鬼焦德、焦光,宫里双钧老大戴伦,俱已丧在楚兄手下,戴道因兄长之死,刺激过深,回来后不久便得癫狂之症,被堡主安顿于堡后之三羽庄院休疗,至今仍然毫无起色,整日喃喃自语,精神迷乱,已等于废人一个,百角堡之‘河洛六友’,如今可说仅存胡某与蟒龙鞭李贤弟二人了……”
他说到这里,猝然全身一震,惶然凝注楚云。
楚云淡淡一笑道:“是的,现在可说只剩你一个人了,李三义在下已将他伤成残废!”
青印掌胡桑如遭雷硕,跄踉退后一步,双目痴迷,怔怔的望着夜空半晌,他悲哀逾恒的呢喃道:“天啊!这是谁作的孽?这是谁的错?报应,报应,这全是报应,冥冥中的因果啊……”
楚云镇定的道:“胡兄,在下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不过,在下也希望你能设身处地,为在下的境遇想一想!”
青印掌胡桑唏嘘良久,方才语声沙哑的道:“楚兄,你做得对,大丈夫生于斯世,理当恩怨分明!”
他又悲伤的道:“楚兄,李贤弟没有死么?”
楚云坚定的道:“没有!”
胡桑低下头颅,哑声道:“唉,这也是当初做错了,但是,当时如不那样,又叫我们兄弟怎么做呢?又叫我们如何交待呢?”
楚云感慨的道:“胡兄,不提也罢,今后胡兄有何打算?”
青印掌胡桑摇摇头,落寞的道:“胡某天涯浪迹已惯,以后的日子,仍然与十年前无异,走到哪里算哪里了,何况,李、戴两位贤弟,还需要胡某照料残生……”
楚云正待回答,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夹杂着房屋的倒塌声,骤然自远传来,四周的火光,突然更加猛烈起来!
紫心雕仇浩冷静的道:“百角堡自今以后,将只是江湖上的一个残迹了。”
劫后恩仇……二十九、堡毁庄焚 刃下游魂
二十九、堡毁庄焚 刃下游魂
青印掌胡桑怅然注视远处熊熊的火光,悲枪的道:“燃烧的方位,正是堡中发号施令的中枢小阿房,百角堡完了。”
楚云冷漠的一笑,心中忖道:“百角堡虽毁,还有三羽庄院,更有漏网的三羽公子及萧韵婷,多年的深仇大恨,不会就此结束的,既然已经放开手于了,便何妨干个彻底!”
紫心雕仇浩忽道:“盟主,百角堡虽为强仇主敌,但正主几却是三羽公子之一的白羽公子邵玉,吾等原先应该首袭三羽庄院为上。”
楚云沉声道:“在下早已顾及此点,在下昔日曾经三上三羽庄院,但三羽公子虽然武功高强,江湖上名声亦极为响亮,却大半倚恃其叔父一笑夺魂黄极,平时甚少回庄,多数居留百角堡内,而三羽庄院坐落于百角堡堡后半里之遥,可谓近在吧尺,若吾等大举攻击三羽庄院,如万一扑空,则百角堡必己得讯戒备,吾方伤亡可能便会增加,反之,若吾先行进攻百角堡。三羽公子不在堡内,却定会闻警自三羽庄院前来施援,如此,不但可以一举歼敌,更不会有两端难兼之虑!”
楚云侃侃而谈,层次分明,有条不紊,可见他对此次行动早已成竹于心了。
紫心雕仇浩赞佩的道:“盟主策划的是精密详尽,无懈可击!”
楚云一笑道:“不敢,这只是一项较有条理的判断罢了,三羽公子平素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之事作多了,仇人自然不在少数,他们以为在下己死,虽然不会有所顾忌,却也得防备他人前来报复,据在下所知,三羽庄院建筑小巧精致,主在美观,却无甚防卫,三羽公子一旦闻警,自然仍以倚恃百角堡之可能为大。”
青印掌胡桑在一旁听得暗暗心惊,楚云的判测,完全是正确的,正确得就好似楚云早就深知百角堡的内情一样,而事实上,楚云已有三年之久未履斯境一步了。
紫心雕仇浩大笑道:“盟主,且容吾等挟大胜余威,一鼓作气,再扫三羽庄院。”
楚云颔首道:“好,请副盟主即以进袭信号指明方向!”
紫心雕仇浩答应一声,自怀中摸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鬼位矢”为,并在矢端按上一团青色的物体,身形猝然拔升空中六丈,右臂用力抡起一度弧线,手中的“鬼位矢”已尖啸着向百角堡后飞去!
这只“鬼位矢”划过夜空,除了带着一阵惊心动魄的啸声之外,更在矢端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