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狂客-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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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姑娘并非完全不懂江湖人打交道的规距,也知道对方挑战的意思,不等姬玄华有所表示,抢先迈步而出向扬刀的人迎去。
“我是姬爷的随从,叫小华。”她悦耳的嗓音,以及娇小的身材,表示她是随从而已:“我赤手空拳,阁下的刀尽管向要害招呼,没有人怪你用刀,上啦!”
府城的人,众所周知姬玄华与神魔费文裕结伴,还有一个五岳的狂客的女儿高黛,经常与姬玄华并肩出现。
这些人可没把她看成随从小华,却把她看成五岳狂客的女儿高黛,心理上的压力甚重,因为五岳狂客一家老少的名头极有份量。
黑衣人大汉当然不肯收刀徒手相搏,一声沉叱,火杂杂冲进,青龙入海一刀扎向下盘,逼姑娘向左右躲闪,以便变招向左右挥砍。
姑娘艺高人胆大,不但不躲闪,向前收脚疾射而出,快逾电光一闪,一脚踏下大汉握刀的手腕,刀急下沉,叭叭两耳光把大汉打得脑袋像拨浪鼓,身形不飘落,反而一记美妙的后空翻,飘然落回原地。
“呃……”大汉仰面便倒,眼前星斗满天。
旁观的人,看清交手经过少之又少。
“下一个。”姑娘拍手叫。
第二个人已经到了,剑山涌到。
姑娘的身形连闪三处方位,将剑山引得三方追逐,人影突然锲入剑山中,拳着肉声传出,人影骤分。
砰一声大震,用剑攻击的人摔倒在丈外,剑脱手抛出三丈,叫了两声突然昏厥。
“第三个。”姑娘声出身影现,迎风俏立点尘不惊,似乎刚才她并没与人交手,更未曾击倒两个人。
第三个人也用刀,狭狭的分水刀。
“罢了,回来。”为首的人泄气地下令,两个上去的人,都是一上去就被摆平,再上也是枉然:“姓姬的,你走吧!我会有所交代。”
“打扰阁下了,再见。”姬玄华抱拳告辞。
刚接近街尾,路旁的大树下踱出一个人。
~奇~“人没换船,在这里起旱。”那人低声说:“四个箱笼,二十三个人。”
~书~起旱,意思是走陆路。
“怎么可能?”姬玄华一愣。
“他们的用意,就是希望大家认为不可能。”
“唔!有道理。”
“生死一笔的两艘船,也是从山塘河出来的,没在这里停留,应该到了无锡了。”
“在无锡起旱的人,计算很精。”
“他也希望你认为他精。”
“兄台之意……”
“我敢打赌,在无锡也不会停留,你会穷追不舍,追过江下扬州。他会牵着你的鼻子走。”
“我明白了。”
“姬兄明白什么?”
“起旱的人,从江阴过江。以后反而落在后面看热闹,就算我宰光了生死一笔那群人,他们仍可安安稳稳带了胜利品,大摇大摆回京城。后面的货船,也可以把那些民脂民膏带回京师。我杀光了人,但两万银子泡了汤。”
“可能被你料中了。”
“谢啦!老兄,请代向贵大爷致意,后会有期。”
“祝顺利,后会有期。”那人重新回到树下,向后一窜形影俱消。
无锡到江阴,约有九十里左右,满目平畴,村落星罗棋布。这条小官道商旅不多,向当地村落打听消息并不难,发生任何大小事故,村民都会记得一清二楚。
姬玄华花了半天工夫,查出的确有一些陌生旅客北行,人数不是二十三,估料是分开走的,那种长途旅行所用的箱笼,村民也难记数目,反正有携行已可确定。
江阴有一处渡头,与对面的清江县往来,称清江渡,要查验路引。只要到渡头一查,便知道那些人是过江仍走陆路呢!抑或是雇船走的。
再花了半天,在江阴查出那些人是雇船走的。
依姑娘的意思,仍然赶回无锡,乘原来的船追踪生死一笔,因为她认识生死一笔所雇用的船只型式。
姬玄华却不想走回头路,那会多耽搁两三天,从无锡沿潜河追向镇江,绕了一大圈,何况生死一笔太过精明,很可能沿途换船。
两人立即雇船,赶往扬州码头等候。
生死一笔不但是老江湖,而且对官场的情况十分熟悉,知道沿途哪一位府州主政官员,是魏奸的死党。扬州的知府姓花,就是魏奸的死党,非常仇视东林党人,对过往的东厂专使执礼甚恭,有求必应,简直有点奴颜婢膝。
两天前,从南京北返的另一批东厂专使,浩浩荡荡途经扬州。五艘专使座舟泊在南门外码头,四十余名大小档头,在两位百户贴刑官的率领下,暂时住在府衙驿馆,原因是几位水土不服的档头,要在扬州找高手郎中医治,等病情稳定后再动身。那时,东厂缇骑遍天下,大捉特捉东林党人。那些早已撤职丢官的东林党幸存者,有些根本不敢返回故里,逃至外地苟且偷生。这些忠臣义士大都耿介固执,大半是在故乡被扣被杀的。
魏奸的干儿子工部右侍郎崔呈秀(这位大奸其实比魏奸大五岁),替魏奸所列“必杀”的第四册“点将禄”中,一百零八名东林首要,三十六天罡已诛杀十之七八,七十二地煞也诛杀了六成。这些厂卫缇骑,就在天下各地搜杀逃匿的忠臣义士,称之为“遗孽”。
生死一笔的两艘船,在满天阴霾寒风刺骨中,驶抵扬州南门外的漕河码头,立即带了几个人,登上从南京北返的专使座舟。
这老奸十分精明机警,所雇的轻舟外表与民船毫无分别,昼夜飞航急如星火,过了江才松了一口气,料定姬玄华不会甘休,早晚会赶上来的。
看到旗帜鲜明的另一批专使,老奸大喜过望,平空多了一倍人手,用不着像丧家之犬一样亡命逃走啦!
不但这一批专使是自己人,扬州花知府也是忠实的走狗,调动扬州的牛鬼蛇神,轻而易举毫无困难。
当天,他便进了府衙的驿馆。
天下每一座城镇,都有各式各样的豪霸。这些豪霸,甚至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可是,权势很可能比不上地方豪霸的号召力,名气太大,不屑与本地的下三滥牛鬼蛇神打交道,也就无法成为地方的主宰。
扬州是水陆码头,豪霸更多,有控制水路的豪杰,有横行陆上的霸主。
这天巳牌正,瘦西湖白塔南面,垂杨深处的扬州杨家冠盖云集,盛况空前。
扬州杨家的主人江都吊客杨大明,就是大名鼎鼎的扬州一霸。
客人一大群,主宾客是生死一笔、勾魂无常郝宏远,与追魂神胆陆新。
追魂神胆是大名鼎鼎的京都十三大保之一,也是生死一笔派在虎丘生祠的暗中主事人。
这表示从生祠偷偷溜走,从江阴雇船走的一批人,已经到了扬州,比生死一笔早到好些天,目下必定已经会合了。
生死一笔的暗渡陈仓与金蝉脱壳计,完全成功。
南京返回的专使中,也来了三个人。
之外是扬州推官大人所属的两位巡检,刑房的总捕头,江都县的捕头……官府的治安首脑都来了,难怪江都吊客大开中门亲自在院门外,带了一群打手护院亲迎贵宾,地方豪霸不敢不买官府三分账。
大厅人满为患,但保镖护院皆禁止接近。
生死一笔不是输不起的人,输了认输,将姬玄华大闹苏州的经过概略说了,当然与扬州江湖人士所获的消息,有相当不同的差距。
最主要的是,他不便将损失说出,以免影响士气,死掉许多高手,说出来必定人人自危。
“这混蛋狗王八简直岂有此理。”他怒形于色,用发怒来掩盖失败的羞愧:“他与鱼藏社的恩怨,岂能怪罪给我们?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两万银子赔偿损失。这狗东西决不会干休,他必定追来索偿,咱们打算等他来,在扬州埋葬他,希望杨大爷拔刀相助,杨大爷有何高见?”
他带了这么多人来,把官府的治安人员也带来了,江都吊客如果胆敢不识时务,命运就决定了。
“在下可以找白龙朱海,动员水路的朋友相助。”江都吊客识时务,明白地表示,倾力相助:“水上陆地布下天罗地网,对付一个不见经传的小辈,在下相信仍有七八分自信,不让他在扬州撒野。”
“扬大爷,我不是要不让他在贵地撒野。”生死一笔纠正对方的语病:“而是要他的命。”
“他一定是死的。”江都吊客信心十足拍胸膛保证:“只要他敢来,他将发现不该来错了地方。”
“他不是敢来,而且一定会来。”生死一笔说得更为肯定,冷冷一笑:“皇帝不差饿兵,府里即先拨发二千两银子奖金,交由你开销,好自为之。”
二千两银子可是一笔大财富,江都吊客大喜过望。人为财死,乌为食亡;这笔钱虽则不好赚……
但为钱甘愿卖命的人多的是。
官府发给的银子,就表示名利双收,江都吊客的兴奋可想而知,几乎要指天誓日向生死一笔保证成功了。
送走了贵宾,这位扬州的大爷立即进城,去找水路的大爷白龙朱海,自有一番周详的安排。
白龙朱海,是扬州至淮安,这段漕河的水上大爷,在江湖上名气十分响亮。当然,这位大爷并不安份,除了向客货船强抽保护费之外,暗地里也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不法勾当。
其实,江都吊客比白龙朱海更坏。
分得一千两银子,白龙朱海是相当满意的,召集人手比江都吊客更快更积极,而且信心十足,认为人手众多,姓姬的小辈必定从水上来,这件功劳可不能拱手奉送给江都吊客,成功之后,声威必定超越江都吊客,想起来就乐上老半天。
但他见到好朋友猪婆龙沈元之后,笑不出来了。
光凭他手下那些死党弟兄,实力仍然嫌有点不足,所以得请好朋友助拳,往来河上河下的猪婆龙沈元,就是他交情最深厚,可以倚赖的朋友。
他在猪婆龙沈元的船上,兴高采烈把事情的经纬说了。像貌丑陋健壮魁梧的猪婆龙,粗眉攒得紧紧地。
“朱老哥,你对那个姬玄华知道多少?”猪婆龙瞪着大牛眼问。
“一个年轻英俊,身怀万金遨游天下的小辈。”他将从江都吊客口中得来的消息说了:“他的情妇镜花妖,目下还在东厂专使的船上,这种有钱的游山玩水,到处猎艳的花花公子Qī。shū。ωǎng。,是很容易对付的。”
“是吗?你们的实力,比东厂专使那些人,到底强多少?”
“这……这哪能比?他们都是天下之雄……”
“天下之雄也对付不了姓姬的,姓姬的把苏州闹得天翻地覆,如果好对付,他们肯花银子请你们动手?老哥,银子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不同,兄弟。”他为自己找理由:“他们是客,远从京师来,人地生疏,英雄无用武之地,人手也不够,没有打听消息的门路,当然奈何不了姬玄华。我们不同,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强龙不斗地头蛇,何况姬玄华并不是有名气的强龙。”
“真的呀?你对姓姬的所知未免太少了。”
“你知道多少?”
“不多,只知道东厂专使提起这个人,一个个脸色泛青,船上船下戒备空前森严。昨晚,另两艘神秘的快船已经走了,留在这里的人却大张旗鼓,有意吸引姓姬的,要你们本地的人打头阵。老哥,你就没想想可能发生的后果?”猪婆龙消息十分灵通,连专使秘密发舟的事也一清二楚,所说的话,的确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只是真实的情势分析而已。
“兄弟,你在危言耸听。”白龙却听不进逆耳忠言,但也心中大感不安:“咱们人多势众,只要小心些,对付一个超绝的高手,也轻而易举,何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