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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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缪斯在听他朗诵诗歌时可能在打哈欠。女战士可能感到厌倦,木愿意去打仗;她也
可能会得胜。衰落时期的罗马女人,今天的许多美国女人,都把她们的任性,或她们的
支配,强加在男人头上。灰姑娘究竟在哪里呢?
男人想给予,而此时女人却要为自己索取。这将是一个自卫问题,而不再是一场游
戏。从女人有自由时起,她只有一种命运,即为了她自己而去自由地创造。于是两性关
系成了一种斗争关系。既然成了同类,女人就仿佛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如她身为异己的
大自然的一部分面对男人时那样。贪婪的雌昆虫(螳螂和蜘蛛)的神话代替了勤劳的蜜
蜂或鸡妈妈的神话。雌性不再是在抚育小动物,宁可说是在吞食雄性动物,卵子不再是
丰富的贮藏室,宁可说是用惰性物质营造的陷阱,精子在里面被阉割、被淹没。子宫,
那温暖、宁静和安全的避难所,变成了由体液组成的肉质部分,食肉植物,会收缩的黑
暗深渊,里面住着一条毒蛇,它在不停地消耗着男性的体力。基于同样的辩证逻辑,性
爱对象变成了施展妖术的人,仆人变成了叛徒,灰姑娘变成了吃人的恶魔,而女人全都
变成了敌人:这是男人在虚伪地把自己树为唯一的主要者时所付出的代价。
但是,和其他外表一样,这种充满敌意的外表也不是女人的最后面目。相反,在女
人世界中引入了善恶对立说。毕达哥拉斯把善的本原比做男人,把恶的本原比做女人。
男人想通过占有女人克服恶的本原;他们取得了一些成功。但是,正如基督教通过引入
“赎罪”和‘欺世”这些观念,赋予“罚太地狱”这个词以完整的意义那样,坏女人的
形象也是在同圣洁女人的形象对比时才显得格外突出。“关于女人的争论”从中世纪延
续至今。在争论的过程中,某些男人只想承认他们所梦想的是死后升入天堂的女人,而
另一些人则只想承认他们梦想的是破灭的、被逐出教门的女人。但是实际上,如果说男
人可以在女人身上发现一切,那是因为她具有这两种面目。她以活生生的肉体形式,代
表了赋予生命以意义的一切价值与反价值(the values and anti-values)。十分清
楚,善与恶在这里以有奉献精神的母亲与不忠的情妇的形式处于相互对立之中。在《兰
达尔王,我的儿子》这首古老的英国民歌中,年轻的骑士被清如下了毒,后来回家时死
在母亲的怀抱里。里什潘(ffichpin)的《圈套》也采用了这个主题,但总的看来,它
更为悲凉、粗俗。天使般的米卡伊拉同邪恶的卡尔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母亲,忠实的
未婚妻,有耐性的妻子——都在准备抚慰“荡妇”和女巫给男人心灵造成的创伤。在这
明显固定的两极之间,我们还可以看到一大群模棱两可的人物。她们可怜而又可恨,有
罪而又受害,风骚而又软弱,如天使又似魔鬼。女人就是这样提供了极其多样的行为和
传感,以刺激男人,丰富他的生活。
男人为女人有这种复杂性而感到高兴: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仆足以令他神魂颠倒——
而且,无需付出太高的代价。她是天使还是魔鬼?反复无常使她变成了斯芬克司,谈到
这里我们可能会注意到,巴黎一家最有名的妓院,是在司芬克斯的保佑下并以它为标志
经营的。在女性的全盛时代,在女性紧身胸衣。保尔·布尔热(Paul Boung)、亨利·
巴塔耶及法国的康康舞风靡一时的时候,斯芬克斯这个主题也极为盛行:“你是谁,你
来自何方,奇怪的斯芬克司?”在女性神秘性这个问题上,梦想和争论一直没有结束。
长期以来,男人之所以不许女人放弃长裙、村裙、面纱、长手套和高跟鞋,的确是为了
保持这种神秘性:对于他者差别的任何强调,都会让她变得更加令人满意,因为男人想
占有的正是这样的他者。我们发现,阿兰·富尼埃在责备英国女人的握手方式和男人一
样坦率的同时,又为法国女人的端庄而含蓄感到激动。如果女人要像遥远的公主那样受
人仰慕,她就必须是神秘的、不为人所知的。没有理由认为富尼埃在生活中对女人特别
恭敬,但他却把童年和青年时的全部惊叹,对失去的乐土的全部怀恋,都倾注到他所塑
造的一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的最重要美德仿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的那幅伊冯娜·
德·加莱画像就是用银白色和金黄色描绘的。
但是,男人甚至喜欢女人的缺点,只要这些缺点能引起神秘感。有一位男人对一位
知识女性权威地说:“女人应当任性。”任性是难以预料的,它让女人犹如水中涟漪一
般优美;虚假用迷人的映像使她格外生色;风骚乃至堕落为她带来了浓郁的芳香。她欺
欺骗骗并躲躲闪闪,她令人难以捉摸并两面三刀——正因为如此,她才极大地迎合了男
人的矛盾欲望。她是玛雅,有无数个假象。把司芬克斯描绘成年轻女人是一种常见的做
法;处女性是最令男人激动的秘密之——他们越是放荡,就越是如此。少女的纯洁为各
种放纵带来了希望,无人知晓她的单纯暗藏着怎样的堕落。她虽然接近动植物,但对于
社会形式来说却已经是可以修正的,她既不是孩子也不是成人。她羞怯的女性气质不会
引起任何恐惧,只会引起稍稍的不安。我们认为,她是女性神秘的有特权的代表者之一。
然而,当“真正的少女”消失时,对她的狂热崇拜也变得过时。另一方面,妓女的形象
在《玛雅》一剧中扮演的这种形象,在法国舞台上获得了极大成功,却在很大程度上保
持了它的重要性。这种可塑性最强的女性典型,给描述堕落与美德的伟大剧目以充分的
用武之地。对于谨小慎微的清教徒来说,妓女是邪恶、羞耻、疾病和该进地狱的化身,
她引起恐惧和憎恨。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但却委身于每一个男人,以这种交易谋生。
这样,她便重获了以前只有放纵无度的大母神才能享有的令人畏惧的独立,并且是尚未
被男性社会神化的、仍具有害人魔力的女性气质的化身。在这种性行为中男性不可能认
为她是属于他的;他仅仅把自己交给了肉体这个恶魔。这是一种特别令盎格鲁一撒克逊
人感到愤恨的羞辱和玷污,他们认为这个肉体或多或少是可恶的。另一方面,若男人不
害怕这个肉体,他将享受到通过妓女给予的、慷慨坦率的肯定,将通过她感受到未曾被
道德淡化的、浓缩着的女性气质。他将在她的身上重新发现那些有魔力的美德,这些美
德以前曾让女人和星辰及大海结成姐妹。有一个叫亨利·米勒的人,在和妓女同床共枕
时感觉到,他可以触探到生命、死亡和宇宙深处发出的声音;他在插入阴道那潮湿的幽
深处时,遇到了上帝。既然她属于贱民,处于道貌岸然的道德世界的边缘,那我们也可
以把‘血止仲树”〔妓女〕看成是所有正式美德对她都不起作用的人。她的低下地位使
她同真正的圣徒相关联,因为曾被蹂躏的人会变得高贵起来。玛丽·马格达莱娜(Meq
Medene)是基督的宠儿;罪孽比虚伪的美德更容易打开天堂的大门。阳思妥耶夫斯基笔
下的拉斯果尔尼科夫,跪在索尼败的脚下,牺牲了引他犯罪的那种男性的傲慢自尊;由
于谋杀,他使每个男人都有的那种分离意愿变得更加强烈了:一个谦卑的、屈服于一切
人又被一切人所抛弃的妓女,能够极其友善地接受他的退位声明。机正似体做女〕这个
词引起了令人不安的共鸣。因为许多男人梦想堕入歧途,但这并不是那么简单。人们不
可能轻易获得积极表现出来的恶,连穷凶极恶的人也害怕作恶多端。女人可以让人们进
行恶魔崇拜而又不会冒多大风险,因为撒旦会不邀而至。她处于男性世界的边缘,与她
有关的法令实际上是无关紧要的。但她也是一个人,所以通过她可以偷偷地反抗人的法
律。从缨塞到乔治·巴塔耶,真正的极其销魂的放荡,都是和妓女一起所进行的那种放
荡。德·萨德侯爵(the Mmpis de Sad)和萨谢一马索克让他们自己对女人的无法消除
的欲望得以满足。他的追随者,以及大多数有“恶习”要满足的男人,一般都转向妓女。
在一切女人当中,妓女对男性最顺从,可是也较能摆脱他。正因为如此,她们有非常丰
富的内涵。然而,任何一种类型的女性——处女、母亲、妻子、姐妹、女仆、情妇、十
分贤淑的女人以及和蔼可亲的婢妾,都可以把男人的欲望概括为见异思迁。
心理学,尤其是精神分析学,应当揭示个人对多面神话中的这一面或那一面特别感
兴趣的原因。但是,一切情绪、魔念和精神变态中都含有这种神话。许多神经症的根源,
都在于对被禁事物的疯狂迷恋,而这种事物只有在禁忌以前已被确立起来时才可以出现。
来自外部的压力不足以解释它的出现。实际上,社会禁令不仅仅是惯例,除了别的,它
们还有每个人都自我感受到的发展含义。
例如,考察一下“恋母情结”还是很有意思的。人们往往认为,它产生的原因在于
本能趋向同社会法规之间的斗争,其实它首先是一种主体本身当中的内在冲突。婴儿对
母亲乳房的依恋,最初是直接地、一般地、内在地表现出来的对生命的依恋。断乳引起
的抵制,是遗弃引起的抵制的始点,一旦个体作为一个分离于整体的人出现,他就被判
处在这一点上。只有从那时起,并且只有在他较为个体化、较为独立时,才可以把“性”
这个术语,用在他对此后与他的肉体相分离的母亲肉体的爱恋上。因而,由于他者的存
在,他的肉欲是定向的,它朝着一个与他相异的客体超越。但是,孩子对他自己是主体
认识得越迅速、越坚决,同他自主性相对立的那种肉体纽带,就越会对他加以折磨。因
此他避开母亲的抚摸;而她的权威,她对他的权利,有时还有她的出现,都会让他产生
一种羞耻感。意识到她是一个肉体尤其令人感到尴尬和厌恶,所以地避免想到她的身体。
在他的父亲或继父或请人所引起的恐惧感中,与其说有一种嫉妒的巨大悲痛,不如说有
一种耻辱感。他一想到母亲是一个肉体的人,就会联想到他自己的出生,而这是他极力
想否认的经历,或至少想赋予它以伟大宇宙观象的尊严。他觉得他母亲应当是大自然的
概括,而大自然包围了一切人,不归任何人所有。他对母亲成为某个男人的猎物之所以
表示愤恨,并不像人们通常坚持的那样,是因为他想自己占有她,而是因为他希望她能
超脱一切占有;她不应当有妻子或情妇的那些可鄙特征。不过,在他青春期出现男性特
征时,则完全可能发生母亲的身体让他产生性冲动的情况。但这是因为她使他想到了一
般的女性。看到大腿或乳房时引起的这种欲望,在年轻男人认识到这个肉体是他母亲的
肉体时,往往就消失了。性倒错的例子很多,因为,青春期既然是一个紊乱期,也就是
一个性倒错期,于是厌恶引起笃圣,而诱惑则产生于被禁的事物。但不应当认为儿子最
初就十分想和母亲性交,是外部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