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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爱恋中的女人-第15部分

小说: 爱恋中的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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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呢?”赫米奥恩又像唱歌似地问道,她不禁特别恼火,连这么一件小事都不能如她的愿。她本来想让所有的人和她一起去公园散步。

    “因为我不喜欢在一大群人中间挤来挤去。”他说。她在嗓子里咕哝了一句,然后用一种平静古怪的声调说,“既然这个小朋友不愿去,我们就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吧。”她奚落他时,一脸得意,可她的话更使他坚持不去。她快走了两步跟上同伴,只是回身向他挥了挥手绢,一边格格笑着不停地用唱腔说:

    “再见,再见,小朋友。”

    “再见,不知羞耻的母夜叉。”他自语道。

    他们都进了公园。赫米奥恩想让他们看看斜坡上的野生的黄水仙。“来这儿,到这儿来。”她时不时地用唱腔慢慢地说,于是大家都朝她那儿去。黄水仙很漂亮,可谁也没有心情去赏花。欧秀拉板着脸,浑身不自在,她很讨厌这气氛。古德兰的眼光中带着讥讽,很客观地观察,默默地记着这儿的一切。他们都在看羞怯的小鹿。赫米奥恩在跟小鹿说话,好像它也像小孩一样需要她的哄弄和抚爱。它是雄『性』的,所以她必须在它身上施展一下威力。他们沿着小池塘往回走。赫米奥恩在告诉他们两只雄天鹅为争一只雌天鹅打架的事。她一边笑,一边说那只败了的天鹅怎么在沙滩上把头掩埋在翅膀里。

    他们回家时,赫米奥恩站在草坪上,像唱歌一样地喊,声音尖细古怪,传得很远。

    “鲁伯特,鲁伯特!”第一个音节又响又慢,第二个音节调子往下滑,“鲁——鲁——伯特。”

    没人回答,一个女仆出来了。

    “艾莉丝,伯基先生在哪儿?”赫米奥恩温和地、似乎不经意地问道,但是在这不经意的声音中却蕴含着一种多么执著、几乎狂热的意态啊!

    “我想他可能在房间里,小姐。”

    “是吗?”

    赫米奥恩慢慢地上了楼,唱着歌似地一路用尖细的声音喊,“鲁——伯——特!鲁——伯——特。”

    她到房间外,敲了敲门叫道“鲁伯特。”

    “我在这里。”他终于回答道。

    “你在干什么?”口气温和、好奇。

    没回答。一会儿,他开了门。

    “我们已经回来了。”赫米奥恩说,“黄水仙简直太美了。”“是的,我见过了。”

    她缓缓地长久地盯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是吗?”她重复道,眼睛仍然注视着他。这种冲突给了她极大的刺激。因为原来他像一个忧郁的孩子,没有依靠,在她的布雷德利才得到保护,但她内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分化,她对他有一种潜意识的强烈憎恨。

    “你刚才在干什么?”她又问了一遍,语气温和而冷漠。他没回答,她便不自禁地走进了房间。

    他曾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张中国画,画上是一群天鹅,刚才正在临摹,技艺娴熟而且画得很『逼』真。

    “你在把这幅画临摹下来啊?”她站在桌边低头看他的画,“哎,你画得太漂亮了,你很喜欢这幅画,是吗?”

    “这幅画很美。”他说。

    “是吗?我很高兴你能喜欢它。因为好长时间以来,我就特别喜欢这幅画,这是中国大使送给我的。”

    “我知道。”他说。

    “可你为什么要临摹呢?”她漫不经心地用唱歌的声调问道,“为什么不搞些新的创作呢?”

    “我想了解这幅画。”他回答说,“通过这幅画来了解中国,比读书要有用的多。”

    “那你了解到了什么?”

    她忽然一阵激动,她似乎要突然用手抓住了他,要掏出了他的全部秘密,她一定要知道。她有一种可怕的专横的脾气,就是想了解他所知道的一切。这是她的心病。他沉默了好一阵儿,他十分讨厌回答她的问话,后来出于被迫,他才开始说道:“我知道了他们生活的根源是什么?——知道了他们的所思所感——在冷冰冰的水中和淤泥中,鹅身上那种沸腾,让人兴奋的生命力——那奇特灼热的血像一把火种(一种在淤泥中冷冷燃烧的火焰)一样,点燃了他们自己的血『液』——这就是荷花的秘密。”赫米奥恩目光扫过自己狭窄苍白的脸颊,斜视他。她的眼睛奇怪而昏暗,在耷拉的眼皮下显得郁闷,她那瘦小的胸脯神经质地起伏着。而他却很可恨地直直地盯着她注视。她身上发生了一种奇特的有病似的痉挛。她转过脸去,好象要呕吐,她似乎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垮。因为她的脑子已无法听他所说的什么了,好像尽管她全力防范,他仍然切中了她的要害,以恶劣、奇妙的力量把她摧垮。

    “是的,”她说,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的!”她忍住了脾气,试着恢复过来。但她做不到。她有些糊涂了,失去了重心,她即使用上全部的精力也无法恢复过来,她正在承受着可怕的精神崩溃,在无情的淤泥中消陷。他站在那儿毫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脸『色』发白,内心痛苦,像个幽灵,或是被幽灵缠身的病人。她像一个没有灵魂没有形体的尸首一样消失了。他还是那么不通人『性』地一味报复。

    赫米奥恩出来吃饭时,模样古怪,神情郁闷,眼神阴沉,充满阴影,像墓『穴』中阴森的寒光。她换了一件绿『色』硬领锦缎旧礼服,十分紧身,使她看上去可怕吓人。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她直直地坐在桌前的蜡烛旁,似乎是一种权力的代表,有一种不同凡响的气派。她带着『迷』糊的神『色』听着、观察着。

    在表面上,这个晚餐气氛非常愉快,场面豪华。除了伯基和乔舒亚、马瑟森以外,每个人都穿了礼服。娇小的意大利伯爵夫人,穿着橙黄黑三『色』条绒的针织礼服。古德兰穿的是鲜绿别致的网织礼服,欧秀拉穿身黄礼服,还戴着银白『色』的面纱。布雷德利小姐穿的是灰白、紫红、乌黑的套『色』礼服,马兹小姐穿的是浅蓝『色』礼服。看到蜡烛映得四周五彩缤纷,赫米奥恩忽然兴奋地颤抖起来,她意识到谈话还在不停地进行。乔舒亚谈得最热烈。她时而听到人们格格的笑声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看着这些耀眼的『色』彩、白『色』的桌子和桌上桌下的光影,她好像很满足,如痴如醉,高兴得全身颤抖。不过她看上去有病,像个死人一样几乎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但她却在一字不差地听着,这些谈话也属于她。

    他们好像一大家子里的人,很随便,也不注意礼节就进了客厅。马兹小姐递上了咖啡。大家有的抽起纸烟,有的吸陶制的长烟斗,吸烟斗的再给一包烟丝。

    “你们抽烟吗——纸烟还是烟斗?”德国小姐悦耳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围成了一个圈。乔舒亚爵士一种十八世纪的打扮。吉拉尔德年轻英俊,有地道的英国绅士风度。亚历山大很帅,他是个民主派,头脑清晰。赫米奥恩形象很怪,像个身材很好的卡珊德拉。女士们衣着五彩缤纷,吸着白『色』的长烟管,像是服从谁的命令一样在大理石壁炉前围坐成半圆形。

    谈话大都是关于政治和社会问题,极为有趣,净是些无『政府』主义的奇谈怪论。房间里似乎正聚集着一股有着摧毁『性』的巨大力量,所有的一切都被丢在炉子里。在欧秀拉看来,他们都是巫师,在炉子里沸腾。大伙谈得兴高采烈,很为满足。但这种谈话使新来的人精疲力竭,它是一股残酷的精神压力。这种伤神、耗人的巨大的心理压力来自乔舒亚、赫米奥恩和伯基,它压抑着别人。

    但赫米奥恩感到很难受,一种恐惧的恶心渐渐地漫上心头。谈话中有时的间断,好像是她下意识的全能的意愿将之止住了一样。“萨尔舍,你不弹支曲子吗?”赫米奥恩说。她干脆打断了大家的谈话,“有没有人要跳舞?古德兰,你来跳好吗?我希望你别推辞。佩斯特拉,你也跳好吗?还有你,欧秀拉。”赫米奥恩站起来,慢慢取下挂在壁炉上绣有金丝的布带,拿在手上。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把它放下来。她看上去像个失去意识的女祭司,表情恍惚。

    一个仆人走来,一会儿又抱来一堆丝绸长袍、披肩和手套,它们差不多都产于东方,是赫米奥恩对漂亮华丽的服装的喜爱而逐渐收攒的。

    “三位女士一起跳吧!”她说。

    “跳什么舞?”亚历山大赶忙起身问。

    “就跳《城堡的少女》吧!”伯爵夫人马上说。

    “没意思。”欧秀拉说。

    “《麦克白》里的三个女巫。”马兹小姐及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最后大家决定演舞剧。由欧秀拉演内奥米、古德兰演鲁思,伯爵夫人演奥普。大家还提议按鲍佛诺娃和尼金斯基的俄国芭蕾舞风格编一段芭蕾舞。

    伯爵夫人第一个准备好了。亚历山大到了钢琴前,中间留出了一块空间。奥普身着东方式的漂亮衣服,开始慢慢跳起她丈夫去世后的那段舞。然后鲁思出场,两个人黯然泪下,接着是内奥米出来安慰她们,这是个哑剧,女士们用手势和动作来表达感情。此剧有一刻钟长。

    欧秀拉演内奥米很成功。她所有的男人都死了,只剩下她孤单一人,但她没有屈服,保持自主,不寻求任何帮助。有同『性』恋倾向的鲁思爱上了她。奥普是个富于生气,感情强烈,深不可测的寡『妇』。她想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再过一遍。女士们演得很像,而且让人生畏。很奇怪,古德兰竟会那么强烈地不顾一切地依恋欧秀拉,一边却又『露』出阴险的『奸』笑。欧秀拉除了默默地接受这些之外,无力为自己或对方奉献出更多的东西,只能不顾一切而坚强地把她的痛苦置之度外。

    赫米奥恩喜欢观察,她能看出伯爵夫人迅速猛烈的激情象鼬一样,能看出古德兰对她姐姐扮演的女人强烈而『奸』诈的依恋,以及欧秀拉所处的环境危险而无可奈何,好像被压垮了,无法挣脱出来。

    “太美了!”大家喊道。但这使赫米奥恩心碎,她明白有些事情是她所无法了解的。她一边喝彩,一边要她们再来一个。在她的要求下,伯爵夫人和伯基带着讥讽的笑容跳了马尔伯鲁克舞。

    古德兰对内奥米不顾一切的依赖让吉拉尔德很激动。这个女人的本『性』、她内心那种不顾一切、玩世不恭的态度打动了他的心。他忘不了古德兰那激昂的、心甘情愿的缠绵和不顾一切又玩世不恭的行为,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伯基则像一个寄生蟹一样从洞『穴』里窥探,发现欧秀拉备受折磨,无所依靠,她感情强烈、有着危险的力量,好像一个奇怪的没有意识的具有强大生命力的雌『性』花蕊。他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住了,她就是他的将来。

    亚历山大弹了一些匈牙利舞曲,音乐十分美妙,大家受了感染都翩翩起舞。吉拉尔德非常兴奋地发现自己也在跳,在向古德兰移动,他的脚虽然在跳着华尔兹和三步,但他觉得他已冲破了一切束缚,任凭他的四肢和全身在激烈翻动。他并不知道怎样跳让人发笑的抽筋舞,但他知道怎么开始。伯基摆脱了其它人自顾自地跳了快步舞,这时他才感到真正的快乐。而赫米奥恩对他这种不管别人的自己快乐十分恼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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