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中的女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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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那双充满新奇的眼睛使他激动,他敏感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吸引力,他兴奋地感到自己充满了好似能释放出电流一样的力量,而且他感到她的黑『色』的火辣辣的眼睛在盯着他,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火辣辣地大睁着,毫不掩饰,在上面闪烁一层飘忽『迷』离的神采,一层变幻流动的模糊的薄膜,像油浮在水面。燥热的咖啡厅里,她没戴帽子、只穿一件宽松的无领上衣,脖子上扎着一条饰带,这衣服是用优质的桃『色』中国丝绒制作的,厚实而柔软地套在她娇嫩的脖子和手腕上,朴素完美,使她显得格外漂亮。匀滑柔软的金发从两侧披垂在肩上,端庄娇嫩的脸庞,优雅的线条,使人心怡,式样简单但『色』彩多样的罩衫套在纤巧的肩上,衬出她柔皙的脖子。她显得静美,几乎像是不存在。然而她的态度又是矜持而机警的。
她『迷』住了吉拉尔德。他觉得自己对她产生了一种巨大的使她欣喜若狂的制约力,一种本能的近乎残酷的爱,她是一个牺牲品,他感到她就在他的控制之中。但他却显出十足的绅士风度,然而一股膨胀的情欲的电流传遍了他的全身,一旦这电流迸发出来,他会将她整个儿毁掉。但她却好似无事似的坐在那里等待着。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伯基忽然说:“朱利叶斯来了。”他抬了抬身子,跟刚来的人招呼。姑娘以一种又似奇怪又似厌恶的样子扭头看来人,没有动身子。吉拉尔德看她黑『色』美丽的头发在耳边摆动。他感到姑娘很投入地看着来人,于是他也扫了他一眼,他看到一个灰暗健壮的年轻人的身影笨重地走来。他的又黑又长的头发从黑帽子下『露』出来,脸上带着一种天真温柔却没有生气的微笑。他走近伯基,一连串地说欢迎。
走到跟前,他才发现了姑娘,脸『色』发青地后退了几步,嚷道,“米纳特,你在这儿干什么?”咖啡馆里的人听到他的叫声,忽然全像动物似地抬起头来看,哈利戴脚下像生了根一样站在那儿,一丝傻乎乎的笑掠过他脸上。而姑娘只是冷冰冰地瞪着他,眼里却有着不可捉『摸』的目光,一股什么都知道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她在他的控制之中。
“你为什么回来了?”哈利戴用一样的高音声嘶力竭地嚷道,“我让你别回来的。”
姑娘没有回答,却依然严厉、冰冷地直盯着他。哈利戴斜倚在一张桌子上,缩着身子站着,好像那样安全些。
“来,坐下,你知道吗?是你让她回来的。”伯基对他说。“不,我没让她回来,我告诉过她不要回来。米纳特,你回来干嘛?”
“不关你的事。”她用很重的语气生气地说。
“你到底回来干什么?”哈利戴怪怪地尖叫道。
“她回来因为她喜欢,”伯基说,“你到底坐不坐下。”“不,我是不会和她坐在一起的。”哈利戴大声叫道。“我一点都不会伤害你,你不必害怕。”她粗暴地说,不过声音中有一种不能让他伤害的味道。哈利戴走过来在桌旁坐下,把手放在胸口,嘴里叫道:
“噢,你真把我吓了一大跳!米纳特,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你为什么回来?”
“与你无关!”她重复说。
“刚才你已经这样说过!”他尖着嗓子叫。
米纳特转身背朝他面向吉拉尔德,他双眼溢光,有一种不易发现的快乐。
“你是不是十分害怕野蛮人?”她用一种冷静、平直、像孩子般的声音问。
“不,从来不害怕,总起来讲,他们对人没有害处——他们生『性』并不残忍,用不着害怕他们,知道吗?你可以对付得了。”“真的?他们不是很凶残吗?”
“一般这样认为,实际上,真正残忍的东西不多,无论人还是动物都不是那么危险可怕的。”
“兽群除外。”伯基打断说。
“真是这样吗?”他说,“我以前以为野蛮人都很危险,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他们就会把你杀了。”
“是吗?”他笑道,“那你太高估他们了,他们跟平常人一样,当你认识他们后,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噢,也就是说,做一个探险家也不必特别勇猛过人才行。”“对,探险家主要对付困难,而不是恐惧。
“噢,你从没有害怕过吗?”
“我一生中吗?我不知道。是的,我怕某些东西——怕被别人关起来、锁起来——或被捆起来。”
她两眼一直盯着他,用天真的目光扫视他。他的心被她所牵动。但他的表情却很平静。是姑娘让他进行了一番自我表现、一番出自内心的、发自骨髓的表现。他心里高兴极了。她想知道,她的目光好象穿进了他赤『裸』的肌体。吉拉尔德感到他已揪住了她的心,似乎命里注定他们要联系在一起。不仅她要认识他,而且要深入了解他。想到这儿,他心里一阵狂喜,同时,他也相信,她肯定会在他的怀抱中任他摆弄,而她却无知得像奴隶一样。她两眼紧紧地盯着他,似乎魂都被他带走了。她并不是对他的话有兴趣,而是被他的自我表现、他这个人吸引住了。她想了解他的秘密和他作为男人的滋味。
吉拉尔德脸上无意识地『露』出神秘的笑容,透出兴奋的光亮。他坐在那儿,两只胳膊放在桌上,双手被太阳晒得黑黑的。它向米纳特伸过去。这双手尤其凶险,带有野『性』的味道,但又非常光匀,引人注目。这使她神魂颠倒,但她心里却很清楚,她不想坠入情网,不想为他而着『迷』。
又有几个人到桌旁来和伯基、哈利戴说话,吉拉尔德便一个人低声问米纳特:“你从哪儿回来的。”
“乡下。”米纳特低声回答,但却很清晰。她的脸紧绷着,两眼时不时地扫哈利戴一眼,然后闪出光芒。那位漂亮但神情沮丧的年轻人没理她。他真有些怕她。好一阵子,米纳特都不理会吉拉尔德,看起来他还没能完全征服她。
“那跟哈利戴有什么关系?”他小声问,她没有回答,几秒钟后,她才不情愿地说:
“他迫使我和他同居,现在却想把我甩掉了,还不让我跟别人好,他要我隐居乡下,再后来又嫌我拖累他,说他甩不掉我了。”“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吉拉尔德说。
“他没脑筋,所以不知道。”她说,“他是在等别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从来不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完全像个三岁小孩。”
吉拉尔德盯着哈利戴脸上看了一阵子,那是一张温柔却无『性』感的脸。他脸上的柔嫩有些吸引人,有种温顺柔和的特点,一个女人可以没有怨言地投入其中。
“可你没有完全受他的统治对吗?”吉拉尔德问。
“你知道每当我不想和他住时,他就『逼』我。”她答道,“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来。你从没见过那么多眼泪,说什么我不回去他就受不了了,说什么他再也不会离开了,他会永远陪着我了。他总是这样『逼』我回去,每次都这样。现在我快生孩子了,他却给我一百镑让我到乡下去,那样他就不必见到我,也不会听到我的消息了,可我不会那么做,除非——”
吉拉尔德脸上的神『色』很奇怪。
“你准备要孩子吧?”他不相信地问。她的身子看着像是不可能,她还那么年轻,那样子与有孩子的女人简直不沾边。她的目光落在吉尔德的脸上,那双朦胧的蓝眼睛『露』出狡黠的闪动着邪恶但又不屈不挠的目光。吉拉尔德的心里悄悄地燃起一团火焰。
“是的,”她说,“是不是很可耻?”
“你不要这个孩子吗?”他问。
“我不要。”她语气坚定地回答。
“但是——”他说,“你知道这件事有了多长时间了?”“十个星期。”她说。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他默不说话,思考着什么,然后他非常冷静地换了个话题,以很和蔼的口气说:
“这儿有什么吃的,有什么你喜欢吃的?”
“有,我喜欢吃牡蛎。”
“好的。”他说,“我们就要牡蛎吧。”他朝服务员招手。哈利戴开始没注意,等一只小盘子放在了米纳特眼前他才注意到,猛然叫起来:
“米纳特,在喝白兰地时不可以吃牡蛎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问。
“没关系,没关系。”他嚷,“可是喝白兰地时不能吃牡蛎。”“我现在又没喝白兰地,”她回答,一扬手把剩下的白兰地泼在他脸上。他怪叫一声。米纳特只是坐在那儿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米纳特,为什么这样做?”他惊愕地叫。他给吉拉尔德留的印象是他很怕米纳特,但他又喜欢这种怕,似乎在享受着自己对她的怕和恨,在真正的惊讶中尽情享受乐趣。在吉拉尔德的眼中他是一个奇怪而有趣的傻瓜。
“可是,米纳特”另一个男人说,声音细小而急促,带有贵族的腔调,“你说过不伤害他。”
“我并没有伤害他。”她回答。
“那你要喝什么?”年轻人问。他脸『色』黑红、皮肤光润,浑身充满活力。
“我不喜欢黑啤,马克西姆。”她回答。
“那你是要香槟了”对方俯身在她耳边绅士风度地说。吉拉尔德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对他暗示。
“我们来点香槟怎么样?”他笑着问。
“好的,要淡点的。”她用孩子般的声音说。
吉拉尔德看她吃牡蛎。她很娇气,对吃的东西很挑剔。她有漂亮的手指。指尖看起来很灵敏,能很灵巧地把吃的东西挑出来。她既吃得仔细,姿势又很雅观。他觉得看她吃是一种享受。伯基却显得很不安。他们都喝的是香槟。这几个人中似乎只有马克西姆显得平静、清醒,他是个皮肤光洁、满脸柔情、头发油亮、衣服干净整洁的俄国青年。伯基脸『色』灰白、表情呆滞,神『色』很不自然。吉拉尔德却一直都在微笑,眼里闪着明亮的高兴、冷静。他的身子略靠向米纳特,仿佛要保护她。她漂亮温柔,宛如尽情怒放的雪莲。现在,因为喝了酒,又受了男人激动情绪的影响,她双颊红润,有些忘我了。哈利戴却傻乎乎的,一杯酒就能使他醉倒。他格格地傻笑不停,身上充满了一种亲切热烈的气息。其实他也有吸引人的一面。
“除了蟑螂我什么都不怕。”米纳特忽然抬起头,睁着两眼注视吉拉尔德,眼中深藏一种无形的火焰。吉拉尔德神气十足地放声大笑,米纳特孩子似的声音让他恢复了平静。她用热烈『迷』离的眼光凝视着吉拉尔德,完全忘记了过去的朋友。这双眼睛,给了吉拉尔德某种许诺。
“我不怕,”她说,“我不怕别的,除了蟑螂——呸!”她全身一阵痉挛,仿佛一提到蟑螂就受不了。
“你是说,”吉拉尔德正喝在兴头上,他想问个明白,“害怕见到蟑螂,还是怕它咬你,或它对你有害?”
“蟑螂能咬人?”姑娘叫道。
“真恶心。”哈利戴嚷道。
“我不清楚。”吉拉尔德回答说。他向四周看了看,“蟑螂是否会咬人这无关紧要。你是害怕它们咬你,还是从内心反感它们?”姑娘稚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