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001-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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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还清的那一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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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够在这间办公室里说:‘我父亲的死,是由于他无法做到我在今天所做到的事。 但他是平静地死去,因为他在临死时知道我会做到的。’想想看,那一天将会是多么光荣,多么伟大,多么庄严啊。“
“父亲!”青年哭着叫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活下来啊?”
“假如我活着,什么就都改变了,要是我活着,关心会变成怀疑,怜悯会变成敌意。 假如我活着,我只是一个不守诺言,不能偿清债务的人,在事实上,只是一个破了产的人。反过来说。 假如我死了,要记得,马西米兰,我的尸首是一个诚实而不幸的人的尸首。 活着连我最好的朋友也会躲开我的屋子,死了,全马赛的人都会含泪送我到我最后的安息地。活着,你会以我的名字感到耻辱,死了,你可以高扬起头来说:‘我父亲是自杀的,因为他生平第一次在无法可想的情形之下没有履行他的诺言。’”年轻人发出了一声呻吟,但看来已屈服了。 因为他的头脑和他的心已被第二次说服了。“现在,”莫雷尔说,“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吧,想法带开你母亲和妹妹。”
“你不再见见妹妹了吗?”马西米兰问道,在这次见面中,青年的心里还有着一个最后的模糊的希望,他是为了那个理由才这样说的。莫雷尔摇了摇头。“我今天早晨见过她了,”他说,“也已经和她告别过了。”
“你没有特别的嘱咐留给我吗,父亲?”马西米兰嘶哑着嗓子问道。“是的,我的孩子,有一个神圣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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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父亲。”
“只有一家汤姆生。 弗伦奇银行曾理经解过我,到底是出于人道,还是出于自私,我不知道。它的代理人曾给了我,我不愿说赐给我三个月时间的延期,他在十分钟之后就要来收那笔二十八万七千五百法郎的期票了。 这家银行应该最先偿付,我的孩子,你一定尊重那个人。”
“父亲,我会的。”马西米兰说道。“现在再向你说一次,永别了,”莫雷尔说。“去吧!
我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你可以在我卧室的写字台里拿到我的遗嘱。“
青年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里想服从,却没有勇气来实行。“听我说,马西米兰,”他的父亲说。“如果我是一个象你这样的军人,受命去攻克某一个城堡,而你知道我必定会在进攻时被杀,难道你不愿意象现在这样的对我说一声:‘去吧,父亲,因为假如您留下来就要名誉扫地,宁愿死,也不受辱’”
“是的,是的!”青年说道,“是的!”然后又浑身痉挛地使劲拥抱了他父亲一次,说,“就这样吧,父亲。”说完他就冲出了办公室。在儿子离开后,莫雷尔两眼盯着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伸手拉铃。 过了一小会儿,柯克莱斯进来了。他已不再是往常那个人了,最近三天来可怕的一切已经压垮了他。 莫雷尔父子公司就要付不出款子的这个看法完全把他压倒了,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屈辱。“我的好柯克莱斯,”
莫雷尔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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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等在前厅里。当三个月前来过的那位先生,汤姆。 弗伦奇银行的代表来时,向我说一声。”柯克莱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走进前厅,坐了下来,莫雷尔倒进他的椅子里,眼睛盯在钟表上,现在还剩七分钟,只剩七分钟了。 表针的走的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他象是能看到它在跑动似的。这个人,他还年轻,但却为了一种或许是虚妄但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很正当的理由,就要和世界上他所爱的一切决别,放弃充满家庭希望的生命了,在这最后的一刻,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实在是无法表达。他的额头挂满了冷汗,可是并不怨天尤人,他的眼睛润湿着,但这是向着天空的。 时钟的针不停向前走着。手枪的保险机已打开了。他伸出手去,拿起了一支,低低地念着女儿的名字。 然后他又放下了这致命的武器,拿起笔,写了几个字。 他好象是和他那心爱的女儿还告别得不够似的。 不久他再次把目光盯到了时钟上,他不再计算分数了,而是以秒数来计算了。 他又拿起了那致命的武器,他的嘴半张着,他的眼睛盯在钟上,当他想到扣动板机时那格的一声时,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一片冷汗湿透了他的额头,一阵要命的剧痛折磨着他的心。 他听到了楼梯口那扇门上的铰链的声音转动声,时钟轧轧地敲了几声,预示要敲十一点了,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莫雷尔没有转身,他在等着柯克莱斯说:“汤姆生。 弗伦奇银行代表到。”他已把手枪的枪口放在了牙齿中间。 不久他听到一声叫喊,这是他女儿的喊声。 他一转身,看见了尤莉的枪掉了下来。“父亲!”年轻姑娘大声喊道,她高兴得差不多喘不过气来了,“得救了,你得救啦!”她扑进了他的怀里,一只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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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举着一只红丝织成的钱袋。“得救,我的孩子!”莫雷尔惊诧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是的,得救啦,得救啦!看,快看呀!”年轻姑娘叫道。莫雷尔拿过钱袋,微微吃了一惊,因为他模糊地记得,这只钱袋一度是属于他自己的。 钱袋的一端绑着那张二十八万七千五百法郎的期票,期票尽管是已经签收了的,另一端系着一颗榛子般大的钻石,还附着一张羊皮纸的字条,上面写着:“尤莉的嫁妆。”
莫雷尔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他感到这似乎是一个梦。 正在这时,时钟连敲了十一下,这震颤的声音直插入进他的身体,每一下都好象是一把锤子敲在他的心上一样。“快说,我的孩子。”他说,“快说说!
这个钱袋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梅朗巷十五号六层楼上的一个小房间的壁炉架上找到的。”
“但是,”莫雷尔大声说道,“这个钱袋不是你的呀!”
尤莉连忙把早晨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了父亲。“你是独自一个人去的吗?”莫雷尔读了信以后问道。“艾曼纽陪我去的,父亲。他本来说好在穆萨街的拐角上等我的,可奇怪的是,我回来时他不在那儿了。”
“莫雷尔先生!”这时楼梯上有一个声音叫道,“莫雷尔先生!”
“这是他的声音!”尤莉说道。 这时艾曼纽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充满着兴奋色彩。“法老号!”他叫道,法老号!“
“什么!什么!法老号!你疯了吗,艾曼纽?你明明知道那艘船已经沉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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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号,先生!
他们发出的信号说是法老号!
法老号进港了!“
莫雷尔倒在他的椅子里。 他浑身无力,他的思想无法接受这种从未听说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的事。 这时他的儿子也进来了。“父亲!”马西米兰喊道,“你怎么说法老号已经沉没呢?
了望塔上已经收到了它的信号,他们说法老号现在正在进港。“
“我亲爱的朋友们!”莫雷尔说道,“假如事实如此,这一定是上天的一个奇迹,真是太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但真实而同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手中所握着的那只钱袋,以及那张签收了的票证,那光彩璀璨的钻石。“啊,先生!”柯克莱斯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法老号?”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们,”莫雷尔站起来道说,“我们去看看吧,假如这个消息是假的,但愿上苍可怜我们!”
他们都走出去,在楼梯上遇到了莫雷尔夫人,莫雷尔夫人实在害怕到办公室去。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卡尼般丽街。这时码头上已挤满了人。 人们纷纷让路给莫雷尔。“法老号!
法老号!“每一个声音都在这么说。说来奇怪,在圣。 琪安了望塔前面,一艘帆船的尾部用白刷漆着这样写:”法老号(马赛莫雷尔父子公司)“
,它简直同原来那艘法老号一模一样,而且是满载着货物,大约还是装着洋红和靛青。 它抛了锚,收了所有的帆,甲板上是茄马特船长在那儿发号施令,而佩尼隆正在向莫雷尔先生打旗语。再也不容置疑了!眼前亲眼看见,亲耳所闻的事是真的。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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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一万余人都现场当见证人。 莫雷尔父子在岸上激动地拥抱起来,市民们望着这奇迹都在欢呼鼓掌,这时,有一个留着满脸黑胡须的男子,正藏在一处哨兵的岗亭里,望着这令人激动的场面,低声说:“快乐吧,高贵的心呀!愿上帝保佑您所做的和将要做的种种好事,让我的感激和您的恩惠都深藏不露吧!”
不久,带着一个愉快的微笑,他离开那隐身之处,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下一侧岸边的便梯,高叫三声:“雅格布!
雅格布!雅格布!“因此一艘就小艇向岸边划来,接他上了船,送他到了一艘豪华的游艇旁,他象一个水手那样灵活地跃上游艇甲板,从那儿再回过身来望了望莫雷尔,只见莫雷尔欢喜得老泪纵横,正在极其亲热地和他周围的人一一握手,并以感激的目光望着天空,似乎想在天上寻觅那不可知的造福者。”现在,“那位无名客说道,”永别了,仁慈,人道和感激!
永别了,所有高贵的爱意,我已代天报答了善人。 现在复仇之神授于我权力,让我去惩罚恶人!“随着这些话,他发出一个信号,好象是就只等这个信号似的,游艇马上向港外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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