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师传奇-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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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义经保住。还是婴儿的义经被平家送进鞍马山,出家为僧。
从小在鞍马山长大的义经,受尽山里僧侣的虐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某天阴错阳差,义经发现自己真正的身世原来是源家的后裔,从此便对灭亡源家的平氏怀着巨大的恨意。尤其,义经发现生母竟被无耻的平家抢夺为妾,心中的愤怒更是无法遏抑——母亲是忍着多大的屈辱,被迫与杀了自己丈夫的男人睡觉!
那股恨,越来越恐怖。
恨侵蚀了义经的灵魂,也壮大了义经的力量。
恨,将义经带到这里。
一之谷。
【3。】
一身华丽的火红胄甲,锹形长角的魔神头盔,义经冷冷看着断崖下。
一个扛着长枪的巨人,顽石般矗立在义经身旁。
“弁庆,你相信命运吗?”义经。
“不。”武藏坊弁庆顿了顿,说:“殿下,我只相信你。”
义经的眼睛里,火耀着神的光彩。
“那便够了。”
义经拉起马绳,气势沸腾,大喝:“想保护我,得跟紧了!”
众骑兵目瞪口呆看着义经果敢地策马落谷,一时无法反应。
而弁庆第一个勒住马绳,逼迫惊恐不已的坐骑跟着冲下山谷。
“不要命了吗?”
“我们作战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封赏吗?”
“骗人的吧,这就是义经说的捷径吗!”
“够了吧……这种断崖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是疯子的行径!还没冲到敌阵就先摔死了!”
“必死无疑的作战!”
义经没有发号施令,众武士心里也是千百不愿,但无法解释的是,当他们看着主帅义经与第一勇士弁庆冲马落谷的背影,自己的身体却像火焚一样,激烈地想呼应主帅疯狂的举动。
如果是着魔,把便着魔吧。
三十名骑兵自陡峭的山谷连摔带冲,以惊人的气势“降落”在平家军营的大后方。
对以逸待劳的平家军来说,这区区三十名骑兵跟鬼魅毫无二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军营的核心,一时军心大乱。
源家敢死三十骑,在冲进敌阵的同时射出无数火箭,没有防御的军营浓烟四起。按照计划,这三十名赌上性命的骑兵还没抽刀杀人,就先在火势的掩护下,将预备好的,象征源家的白旗快速插在树上,制造出大军来袭的假象。
首先冲进敌阵的义经穿戴着巨大的火红盔甲,散发出极其恐怖的杀意,只要被他瞪上一眼,灵魂就会立刻出窍似的战栗。
守护在主帅身边的巨人弁庆,力贯千钧,狂舞的长枪只要轻轻一扫,就是十个人头飞上天际,他的如雷吼声,就是连敌人的马匹也抵受不了。
不要接近!
绝对不要接近!
这是平家军看见这主仆两人,唯一坚定的想法。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义经的眼睛发红,手中刀拖起一条长长的红光。
义经飞驰雷电的行动看似飘忽不定,但仔细观察,他总是朝着敌人最密集,盔甲最鲜艳的头头儿冲去。义经知道那些才是真正他要杀死的对象。
“谁!”义经策马咆哮。
“平……通盛!”平家的将领鼓起剩下的勇气回答。
但刀还没举起,头就先落下。
火焰盔甲冲出。
“还有谁!还有谁!”义经拽起平通盛的头颅,疯子般又冲进另一敌阵。
平家的武士团团围在重要的主将前,羽箭齐发,试图挡下疯狂的义经。
“谁敢挡我主人!”弁庆的坐骑刺猬般倒下,他干脆用双腿奔跑。
弁庆神力惊人,长枪插地,左右两手各自拧住敌马两匹,擎力一甩。两马炮弹似摔进固若金汤的敌阵,箭手死伤惨重。
敌阵再度溃散,义经复又冲出时,手里又多了两颗人头。
三万平军,竟不能挡。
“我!源义经!平家还有胆子的就冲过来杀我!”义经眼神入魔,大笑。
手里三颗人头,顷刻又成了五颗。
可怕的气势,在短短的时间内爆发出骇人的谣言。
“源家的万人大军突袭啦!”
“怎么回事!到处都是源家的旗帜!”
“快逃啊!好几万人杀进来啦!杀进来啦!”
“突袭!突袭!前面的人已经开始逃了!”
“大将都死了!现在应该听谁的!谁在发号施令!”
哭嚎着,尖叫着,溅血着,火焚着。
谣言重创了平家军,就在义经发疯杀人的同时,弁庆一枪劈垮了关卡大门,放范赖浑浑噩噩的大军涌了进来。聚集三万多人的平家军事要塞就这么崩溃。
那天,塞满一之谷的死尸,堆出了日本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说。
战神,源义经。
〖破坏神
命格:天命格
存活:无
征兆:传说中,超越天道与魔道之上,有种无坚不破的规律叫“因果”。“因果”牵制大地的气运,如果大地发生连续不稳定的紊乱,因果律将降下吞食任何朝代的霸者,将所有的不稳定因子重新归零,其名曰,破坏神。历史上著名的诸多悲剧英雄都遭此命格栖宿。
特质:破坏神的能量极为强大,非凡人可以器之,所以破坏神寻找的宿主本身必是性格极端的超人,此人一但驾驭了破坏神的恐怖力量,将会以非凡的魅力统御该时代的群雄,狂妄的巨大力量,将暴力地平衡大地的气运。
进化:几乎已是成妖的巅峰状态。大地若恢复平衡,破坏神将毁灭宿主本身,命格能量回归为零。〗
【4。】
话京都来的信使,一落马便直奔镰仓政权的核心,赖朝的跟前。
“大胜!前所未有的大胜!”信使大叫。
甫听闻到一之谷大捷的赖朝,错愕地看着天空。
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源军重建声势的快乐。
今天的太阳,怎么耀眼到让人头疼欲裂!
这已是弟弟义经第二次创造大战功。距离上一次击溃盘踞在京都的木曾义仲军团的“宇治川大战”,甚至还不到一个月!
信使滔滔不绝的叙述奇迹似的胜仗。
“真乃神迹!一之谷大捷,义经殿下亲手斩下平通盛,平忠度,平经俊,平清房,平清贞,平敦盛,平知章,平业盛,平盛俊,平经正,平师盛十一位平家将领,平重衡也被我军俘虏,平家的军队吃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败仗。可惜残军逃到了港口,搭船到了屋岛,我军没有水师。故没有追击。”信使继续说着。
说着说着,热烈说着。仿佛信使就在一之谷的现场,亲眼看着义经冲锋陷阵。
赖朝根本无心细听这些。
到了此刻,赖朝才真正看见栖息在自己内心的那头兽。
贪恋权力的怪兽。
原来,自己的敌人从来就不是遥远的平家,而是同样流着源家血液的义经。
自己才是源家的代表啊,如果义经的声望超过自己就糟了!
这是赖朝心底不断浮起的一句话。
赖朝内心战栗,表面上却毫不落痕迹,只有军师广元洞悉了主子的想法。
比起军情,主子更关心的是政治。
“把京都的情况说得详细一点”广元询问信使。
“现在京都一片歌舞升华,所有人都在颂扬义经的战功!”信使还看不出主子的情绪变化,用略带兴奋的颤抖语气说:“京都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热闹气氛!大家都说义经是前所未有的天才,竟然只用了三十名武士就打败三万名平家军,这不是奇迹两个字所能解释——大家都说,义经是战神!”
“法皇呢?法皇怎么看义经?”
“范赖与义经凯旋归来那天,整个京都的男女老少都挤着看义经,连法皇都兴奋地装扮成寻常人家,躲在轿子里观赏义经骑马的模样。”信使巨细糜遗描绘着:“义经回朝后,法皇立刻召见义经,显得对义经更喜爱了,还询问义经想要什么封赏。”
这下真的不妙。
关东的武士虽然势利,但最崇仰的终究还是勇敢的武士,自己辛辛苦苦打着源家后裔的名号,一点一滴将对平家不满的军阀势力集结起来,而现在,所有的功劳竟被弟弟义经一场莫名其妙的胜利给抢走……
又说,法皇代表“万世一系”的正统,不管实际把持朝政的哪方人马,如果不能得到法皇的认可,统治的政权就没有合法性,如此,其他的势力永远都有借口反抗。
如果连法皇都拥戴义经……
“那么,义经怎么回答?”广元淡淡问道。
“义经说,任何拔擢都得赖朝大人应允才行”信使匍匐在地。
很识相喔!
但这么一来,义经在镰仓就没什么把柄了。
赖朝微微皱起眉头。
“下去吧。”
“是。”
信使退下。
久久,赖朝不发一语。
说起义经这个弟弟,他满腔热血,情感异常丰沛,这点只要跟义经相处片刻,不管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政治”,义经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只对“战斗”充满野兽般的冲动。每次义经见到赖朝尽是谈论对平家复仇大计,眼中便绽放着对兄长的倾慕,与依赖。
就像个小孩。
有威胁吗?
那样的弟弟真会给自己带来威胁吗?
赖朝看着足智多谋的广元。
“法皇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广元谨慎开口。
赖朝瞥眼看了双目低垂的广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糟糕的情况,法皇要是使计搬弄,鼓吹义经脱离镰仓,在京都另起亲近法皇的源氏政权……”广元看着赖朝的影子,有条不紊分析道:“义经立此大,追随者一定越来越多,人多口杂,就算义经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赖朝双手揽后。
低着头,广元依照“那个人”的指示,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这么巨大的战功,会制造出大妖怪。”广元深深叹口气。
“……妖怪?”
赖朝扶着军旗坐下,脚步不稳。
妖怪吗?
弟弟是妖怪吗?
“此话怎说!你竟敢说出这种话!”赖朝怒道。
然生气只不过是赖朝的表面情绪,真正笼罩他的阴影,名字叫恐惧。
广元诚惶诚恐跪在地上,说道:“恕臣无礼,但事到如今,有些事不能不防。主公可曾听过中国唐朝的玄武门之变?”额头的汗水侵湿了土。
赖朝当然听过,却不接腔。
广元于是用恳切的语气,描述了他口中手足相残的历史。
中国唐朝,唐高祖的儿子李世民在灭隋的战争里军功卓著,万民归心。仗着这点,李世民率领亲兵在长安城的玄武门发动军事政变,杀死太子李建民与哥哥李元吉,史称玄武门之变。最后,李世民的气势甚至逼使父亲让位,提早当上了皇帝——也就是唐太宗。
这比喻的用意,再清楚不过。
赖朝外冷内热,忍不住看着匍匐在地的广元,咬牙问道:“军师有何高见?”
“依臣之见,主公须封赏所有参与一之谷会战的武士,独独漏掉对义经的拔擢,将一之谷的胜利归功与镰仓这边的武威,而非义经的天才。”广元没有抬头观察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