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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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路边有三四个农家汉子打扮的人在招手示意,大巴车司机对这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多半是些搭顺风车的农民。
大巴车停了下来,这四人上车之后却也很守规矩,并不找座位坐下。而是拉着扶手,相互间聊个不停。
这车上大半的人都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聊得那么高兴,那几对小情侣甚至很警惕着望着他们。不过从这四人嘴里吐出末的乡音,令木青山地精神没来由的一阵兴奁,因为木青山是听得懂的,甚至还认出了这四人中有两个正是木家村的村民。
从他们的聊天内容里得知,木家村搬到了自然保护区外围的另一头,这边的环境要明显比以前的木家村要好得太多,政府给每家每户拔了一笔补助,木家村的村民们用达笔钱迅速融入了新的环境。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四个聊得很开心,虽然也有目光偶尔从木青山地身上扫过。但是已经没有人能认得出一身学生打扮的木青山了。能够意外得知村人们地消息,还知道他们过得很好。木青山微微偏过头去,目光望向车窗外,心中生出一丝欣然。
大巴车终于到了终点站,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的入口处。木青山跳下车,这里是游人们进入神农架地第一站,但是离木青山的目的地还有数十里的山路要走,可见当时的木家村所在位置何其偏远。木青山此刻的装扮像极了利用假期末神农架游玩的学生。
所以才走出十几步,就一连遇上了好几拔守在入口处,专门推销丛林用具地老头老太太们。木青山当然是一律推醉谢绝,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土生土长的神农架一霸,还要那些东西作甚!
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之上。神清气爽,浑身上下仿佛都能感受到山林的味道,木青山精神大佳。整个人好像充了电一般。
先开始是行走,然后是疾走,到了最后,便成了奔跑。在熟悉之极的山路上肆意狂奔,惊起鸟飞兽避,心情是何等的畅快。
一路且奔且行,木青山终于在日沉两来到之前,赶到了老木家村地村口。这里被政府修建的一条三米多高,长达数百朱的铁丝网所封,村口竖了块牌子,上面鲜红地几个大字写着,〃疫区,蛇灾!极度危险,游人止步!〃
木青山并没有被这块牌子吓倒,他当然知道,这是当地政府为了阻止探险家们随便进入神农架腹地所使的幌子,疫区指的是山中的瘴气,蛇灸倒是确实存在,达片山区天气常年潮湿,加上每年都有很多人来此放生,大批量的蛇类因此进入神农架物种群之中,造成了生态平衡被打破。
几乎没有废什么力气便通过了铁丝网,木青山又回到了昔时的木家村。沿着那条碧绿清澈的小河朝上游走去,旧地重游,仿佛现在立刻闭上眼睛,耳边就能随风传来牛儿的哞声,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啊。
小河上游的潍堆高处,自己亲手搭建的小木棚果然还在。
木青山像见着老朋友一样,飞似的奔了过去。
小木棚内没什么变化,石电台蒙上了层厚厚的苔类,木梁之上错出了几朵蘑菇,翻开木板床,临走时藏在下面的两件衣裤居然还在,一包盐巴虽然有些潮,等出太阳时晒晒也就将就用了。木青山嘿嘿傻笑了一通,开始动手清理小木棚里的一切。
月攀西峰,夜凉如水,木青山总算是完成了对小木棚的再次改造。不仅除掉了所有的菌类,还在木板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宽台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屋里的铁器锈得用不成了,还好带了龙骨刺来,达东西坚硬无比,边缘锋利得几乎可以拿来当柴刀用,木青山很快就在小木棚门口生起了一堆火。
已经是下半夜了,却半点睡意全无,寂静的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兽嚎,强劲的山风掠过树顶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一刻木青山心中万籁俱寂,身体却又偏偏蕴含着无数的动,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血脉流动的声音,全都感知得到,这是一种玄妙的境界,木青山自踏入这故地之时起,便已有了这种感觉。第二天早上,木青山睁眼醒末,发觉自己竟然在小木棚前坐了一夜,面前的火堆只剩下一摊柴薪灰烬。来伸了伸懒腰,走到河边捧了捧河水洗把脸。木青山开始了第一天的狩猎生涯。
此刻已经进入了隆冬时节,不知为什么,第一场冬雪却迟迟未落下来,山中地天气阴寒,果木凋零,木青山要在山中呆上一个月,明有打这些可怜动物的主意了。
木青山一大早上山,身上只带了一小包盐粒和龙骨刺。
爬到记忆里经常有野猪出没的山梁上,木青山认得被野猪踏过的草路,一路寻了上去。一直跟到松树林子里,野猪达东西性格凶残。皮厚肉粗,喜欢用身子去蹭松树上的油脂。一旦涂得厚实了,简直是刀枪不入,只有腰腹部是弱点,而且最喜欢吃松果,所以经常在松树林里活动,一见到松树林,木青山心中就有数了。
进入林中。三两下爬上一棵高大的老松,从松枝上摘下几赖松果,再将盐粒涂在松果上,按由远及近的方式一直从远处丢至树下,然后木青山反手握着龙骨刺,伏身在粗壮的树枝上等待。
盐巴对于很多野生动物末说都是很喜欢的美味。特别是涂了盐粒的松果,对于野猪末说简直就是不可抗拒地美食。
很快,一只刚刚成年的野猪哼哼叽叽地撞了过来。先是警惕的在林边转了两圈,然后慢慢晃进了松林中。
松脂地气味掩盖住了木青山身上的味道,这只野猪没有察觉,一路走一路用鼻子翻拱着地上的枯叶,试图找出掉落到地面上的松果。
被木青山丢到远处的第一颗涂了盐巴的松果被这只野猪找到了,很快就令这东西兴奋了起来,一路越吃越欢,渐渐被美食引到了木青山所在的松树下。
对付野猪这种动物有几只猎狗在身边是最好了,至少也要有猎枪之类地武器,因为这东西一旦受伤发狂,力气会大得惊人,而且攻击性极强。木青山手里只有一根龙骨刺,好在坚硬无比,基本上可以当匕首使用,而且是神兵利器的级数,却也不怕这畜生发风。两步,一步,半步,达头野猎终于吃到了被木青山锁定为目标的那赖松果。时机一闪而逝,木青山轻盈的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两腿骑跨在野猪背上的同时,手中的龙骨刺狠狠地朝这只大野猪的脖子上刺了下去。
龙骨木果然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噗嗤一下便穿颈而过,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
这只受惊地野猪刚要发力狂奔,却被木青山单手按住了头颅,生生摁在了地上,手上的龙骨刺一下接一下的刺入了野猪的粗脖,刺了才五六下,血流了一地,胯下的这只野猪便不再动弹了。
还是这龙骨刺好用,根本不用专挑腰腹,随便扎就行了。
木青山扛起这只六七十斤重的小野猪,一口气拖到河边,褪毛剥皮,斩头去尾,瞧这份量足够自己吃上好几顿了。
这几天来,木青山在山中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什么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早上趁着露水还未消退的时候,去林子里采些蘑菇回来,最是鲜嫩无比,上树掏几只鸟蛋,然后炖一锅鲜菇蛋花汤,再烤上几块野猪肉,撒上盐巴,吃起末恨不得把手指都吞下去。
饭后去林子里扯些去蚊驱虫的香花野草挂在墙上,再把小木棚的地面整个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无论是卧是坐,又软又香,舒服之极。解决了基本食宿之后,每天除了换个新花样打点野味,闲暇时间就翻翻老夫子送的那四本天书,要是再无聊了就跑到山林里跟那群猴子嬉闹玩耍,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道街,而用之又弗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湛兮似或存。〃木青山盘腿端坐在树冠之上,朗诵着老子《道德经》中的原句,一边品味其中意味,一边享受着树顶上冬日里难得的阳光。
〃道是一个大器皿,无论装多少东西都不会溢出,非常深广,纯朴天然,是万物产生的本原,它对万物有挫其锐,解其纷争。给万物光和热的作用,有能够让万物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上地力量。〃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木青山细细的品味张老夫子对于造句话的注解,脸上现出专注的神情。
要是让木青山形容出'道'是个什么东西,他可能答不上来,但是却也不能说他完全不明白,因为他心中隐隐有些把握,自己正处在似懂非懂之间。
简单而质朴的生活,反而让木青山对这四卷书中的内容理解颇多。如果说一年前的木青山还是个懵懂的少年,这半年多的大学生活,让他逐渐开始了解外面世界。那么这个假期,则是木青山开始全面形成了自己的独特观念与视角。
无论是道家地清静无为。还是庄子的诙谐洒脱,以及墨家地显学。兼相爱,交相利,加上法家的〃法术势〃,权谋之道,木青山在这段时闷内有了钦全面地认识,这几种思想在他的头脑中互有冲突,苦思了数日之后。竟然给他融会贯通,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套思想体系。
木青山试着把老子的〃道〃理解为顺应天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庄子的〃道〃是一种人生境界,无已,无名,无功。是人的独立之道,而墨家和法家则是两种不同的入世之道。
世人皆活在滚滚浊世之中,多半被车子。房子,妻子,票子这四子蒙蔽了只眼,又怎么看得清这些个百年前早已有
在地至理,反而是木青山独自一人生活在这片丛林之中,才懂得更加真切。
这一日,木青山吃饱喝足,百无聊赖之下突发奇想,自己体内的那股凉意,也就是可以催生植物的那种异能,如果把它灌输到龙骨木之中,又会怎么样呢?
木青山自己倒并不知晓,经过这段日子,体内的火舞圣光气运行不息,已经积蓄了不浅的内力,只不过被深深藏在体内,无从发掘罢了。
站在小木棚前,单手持住龙骨刺心念发动,只觉得体内立刻奔腾起一股冰凉之意,沿着头顶,四肢,通过胸口,肩膀,上臂,手腕,最终注入到龙骨刺当中。
很久没有使用这种奇怪的能力了,没想到体内地这股凉气明显强盛了许多,源源不断的灌输到龙骨木当中。
〃长吧!给我长成一棵树吧!〃木青山索性闭上眼,在心中默念道。
过了不多时,这一小截龙骨木在木青山的掌中终于发生了奇妙地变化,原本淡黄色的木刺渐渐转为青绿色,最特别的是木青山竟然感觉到掌中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睁开眼,木刺上的青绿色越来越盛,无以用任何言语形容,简直像极了某种生命力正在勃发,流淌中的那类感觉。木青山的目光自停在龙骨木上便没有再移开过,因为满眼望去,周围尽是冬日的萧瑟,手中的这份绿色便显得格外的吸引,甚至可以说是,迷恋。
不知不觉,木青山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凉气停止了流动,意识到达一点之后,立刻随之而来的便是迅速涌上全身的疲倦感,吓得木青山连忙松开五指,龙骨木刺无声的掉落到了地上。
侵袭上全身的疲倦感在木青山松手的同时,立刻如潮水般迅速的退却了。
定睛朝地面上一瞧,木青山顿时吓了一大跳,天啊!青绿色的龙骨木掉落的地方,本已干枯多时的野草迅速的恢复了消逝已久的生命力,疯长了起来。绿意极快的向四周蔓延,就像被倒上了一盆绿色涂料在地面上一般,耀目之极。木青山瞧得有些呆了,过了半晌才伸手将地上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