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一路望-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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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啊。张雯看都不看我。
你考的怎么样啊？张雯看了我一眼。口气像是老师在教训一个考试不及格的孩子。但是，我并没有把自己当成那孩子。相反，我觉得张雯是在关心我。张雯的“自私观音”只普度了我一个人。
还不知道啊，感觉还不错。我苦苦地一笑，似乎想要马上把成绩拿给张雯，证明自己的观点。但是这是一种心虚的证明。
哦——回家吧，晚了又不好交代了。
那我们一起走吧。
张雯没说话，骑上自行车。我紧跟其后，像极了皇后身边的太监。
我到家时张雯脸像是固定在了眼睛的方向上，从直视前方的目光里丢出来了两个字——再见！
我说，再见！
躺到床上后，我强烈的感觉自己的爱情结束了。我在张雯的眼里已经变成了空气，但是不是供给她呼吸之用，而是供给她眼睛看的。这让我心碎不已，我已经不知道我心碎了多少次。然而，我又很庆幸，我庆幸自己有着一颗永碎却健在的心，像是不倒翁一样。
晚上，马晓萧给了我一个电话。这让我吃了一惊，心慌不已，我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
马晓萧说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上了电话，她说：三年后，我还会来找你的！
放下电话，我不敢去想象。
三年？三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5）第四章 出乎意料的意料之中
（5）第四章
我最担心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该发生的事迟早是要发生的，简单地说，就像成长和发育。当它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但是这发生的事情又不像生长和发育，起码生长和发育多多少少会有些征兆。可该发生的事情却在发生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风平浪静之后我不得不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重新审视我所经历的一切，去考虑如何面对今后的日子。
哪怕是我哪一天失忆了这一天发生的事也会像扇子“骨”上粘的纸那样不随扇子的粉撕毁坏而磨损消失……
拿通知书这天，我早早赶到了学校。前一天的晚上，李鸿基打来电话告诉我：你被“XX高级中学”录取了，恭喜你！
这“XX高级中学”便是我们那里仅次于一中的一个重点高中。放下电话后，我开心一阵子。严格说来，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实至名归。就算是，但这“实至名归”里包含的韵义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就像《围城》里王主任赞方鸿渐“实至名归”时方鸿渐的心里。
把录取通知书拿在手里的时候我心如止水，我很意外自己为什么没有之前想象中的激动。思索之后，我得出了结论——我对自己的期望值并不高。我并没有认为“一中”就是我将要生活三年的地方。今天来了个次于“一中”的重点高中的通知书，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上天眷顾了我。就像你中奖一样，此前，你并没有把握或者说你并没有信心说自己会中奖，也可以说成是你并没有期望什么，但是，结果是你居然中奖了。这个时候的你会觉得喜从天奖。是一种意外。而我的平静只是证明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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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录取通知书”走进教室看了起来，上面写道：
赵朔同学：
经JS省普通初级中学统一考试，你的成绩符合了我校的招生分数，被我校录取为新一界的学生。请你于XX月XX日之前带上学杂费、团关系证明来我校报到，逾期以自动放弃处理！
我放下通知书，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的黑板，那黑板在我朦胧的视线里变成了一幕布——这一年来的事情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我的老师、我的同学、我的好友、我的恋人……然而，现在我却是一个人坐在着空荡荡的教室中。
你真的在这儿啊？一个声音从门的方向飘来。我四思绪被这声音像“快刀斩乱麻”一样的被斩的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袁莹！我惊道。
你在这干什么？袁莹问我。
一个人发呆。
哪个学校的通知啊？
XX高级中学。
不错啊。重点呢。
你呢？我问袁莹。
我们的还没来呢，重点高中的通知提前一些比我们的。
那你——我没说出来。我的意思是，你希望自己能考上哪个学校？
我啊，“三中”吧。袁莹没用我说便猜出了我还停留在肚子里的话。
哦——
接着我和袁莹简单了聊了聊，从去年暑假的那次相遇到现在初中的结束。袁莹感叹着，时间过得好快啊。我应着她。我也从这次谈话中知道了冯超追过袁莹，追了两天袁莹没有任何表示冯超便放弃了。
之后，袁莹不再说话。有什么要说似乎又被什么阻止着，几次都欲言又止。如此几次，袁莹的脸开始泛红，表情也略显尴尬和僵硬。
猛然，袁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折好的心形纸，塞在我手里，跑出了门……
这是一封“情书”，既然被折成了“心”。这又一次让我吃惊不小。
我将这个“心”缓缓的打开，感觉自己像是个“心理医生”。同时自己的心同这个“心”一起跳动着。从这方面说，我又比“心理医生”差了一大截，哪有心理医生给人看心病的时候自己也紧张不已的。
袁莹写在信纸上的字像夏日的荷花一样浮出水面：
赵朔：
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说起，我们认识一年了……
在这即将各奔东西充满了离别的忧伤的季节里，我的心真的很难受。一年来，我们不曾碰过面，去年暑假唐检着我游玩的画面让我永生难忘。我不想让自己带着遗憾离开这里，毕竟我的初恋在这里，之前考体育试的那天我也和你提到过。也许我这样说是我的一相情愿，准确一点的说应该是暗恋。暗恋的对象是谁我觉得此时的你应该知道了。其实，我也就是只想让你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孩默默的喜欢着你，喜欢了近两年的时间。也许你会惊异，初二时的那次打架我第一次看到你，也就是这第一次的第一眼，便让我喜欢上了你。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是这事情发生到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怎么都无法再去否认。两年里，我一直想找个方法接近你，可就是一直都找不到。我们不在同一班级，也就等于不在了同一个世界里。可能是上天的安排，我去年在北京的时候遇到了唐检。那时候我的目的就是想接近你、认识你，我拒绝了唐检。随后就是我们的相识了，你不会知道我在网吧里看到你时候的心情，你不会知道我听到你宽慰我时候的心情，你不会知道我在游乐场看到你为我着急时候的心情……这一切，我终于等来了！然而，我们……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吧。我——我只能让自己豁达一点，再豁达一点——默默的祝福你！希望你幸福！
今天，我终于讲出了积压了近两年的话，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要告诉你。我不会带着遗憾离开的，你只要记得有我这个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切顺利！有缘再见吧！
袁莹字
放下信后我的心跌进了低谷，这很让我意外！我再也找不出什么词语能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是高兴、是失落、是忧伤、是彷徨、是混乱……
在我的心情难解难开的时候，又一个女生出现在教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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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朔吗？对方探过脑袋来问。
是我。我点头说。
女生向我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我的心又开始乱了起来。今天是怎么了，又有人向我表白。我嘀咕着，心里顿时烦躁了起来，一种无奈的烦躁。
没等那女生开口，我没好生气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把信拿回去吧。
那女生笑笑，看样子并没有被我这既无礼又带着冷漠的话语吓到，我也为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和分量而后悔——为什么不对她更不客气一点呢？
你误会了。女生甜蜜地笑着说。她似乎是想用这笑容掩盖她真正的意图。
我误会什么？我抬头用很敌意的目光看着她。这女生依然笑着，也许我的杀伤力还不够。
我欲再开口，可被这女生抢先了，像是抢先登陆法军“诺曼底”的盟军。
你真的误会了，是张雯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的！说完，那女生把信放下我面前。转身走出了教室。
听罢，我怔住了。
这是用信封包装起来的信，信封上面写着“赵朔（亲启）”四个字。信封是黑色的，像个无底的深渊，“赵朔（亲启）”这四个字是用圆珠笔写上去的，这笔迹在光线的反射下像是黑夜里的一线灯火，给人无限的希望。然而，此时在我眼前的这封信，似乎要被这四个字撕开，露出一道口子，被像是使用年久发黑毡板上的一道裂缝，也如地球卫星云图上的“东非大裂谷”。这口子要将我吞入。
这封信带着主人的意愿来到我面前。此时我却没有了拆开它的勇气。心像是用一根细线拴在了这封信上，也等于了拴在了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我不敢拆开它，因为我已经看到了那似是已经知道的结局，就像还剩一口气的人知道下一刻就是自己寿终就寝的时候，而那个黑匣子便是他最终的归宿。我越看这信封越是觉得数分钟之后它就会便成那黑匣子，而我，注定要在那里面度过我的余生。
我的心开始跳抖，如同遗传了跳蚤的基因一样，任凭我怎么努力去控制它。
我和张雯结束这种感觉约来越强烈，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要被这种感觉湮灭，而摆在我眼前的信，瞬间穿越时空的进化了起来，带着变形和变色的染色体，马上长成了一根黑锋的厉剑，又瞬间变作一条黑色的绳子，我感觉自己在一步以向着“奈何桥”靠近……
我知道，一旦自己打开了这信，也就等同于跳进了自己给自己的下好的陷阱，那是一种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不得不去死的痛苦和无奈……
我迟迟不愿意打开这封信，迟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假如我不打开，那么我们还不算是结束，我可以借口说自己没看到信或者说没有人给我送信。但是一旦打开，便证据确凿的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了一下。要发生的事我无法阻止，抵赖只能说明自己更加懦弱。我心想。
打开信的瞬间，我失去了所有知觉，身体已经不是我自己的，结果已经注定：
赵朔：
分手吧！
这是我这么长时间来最想说可又一直说不出口的三个字！
今天你拿到了通知书，我想我们再也不是处在同一世界的人了！
我承认，我是欺骗你了！骗了你很久，也骗了你很多次！你恨我也罢，不恨也罢，跟我都没有任何联系了！
今天我说出来，是想告诉你让你死心的，不要再对我有什么幻想了，我不是你想要的女孩。说的难听一点，我不是个好女孩！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最多，我对你动过心，那只是一瞬间；再多，我只对你有过好感！
就是这样！
你可以选择遗忘我，就当是自己做了场梦，在梦里和我开始了一段感情。醒来后，你会发现，现实生活根本没有我！
这样最好！
当然，我会更快忘记你的！我们什么都不是！
张雯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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