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很忙-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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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道士明知道下场如何,于是法宝都懒得拿出来,省得被混元金斗吸了进去便宜了别人,玉鼎真人于是也意思意思地提了把剑,对骆凡道:“慈航师弟,师兄先去,下一个就到你了。”然后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冲了过去,“刷”的一下被金斗拿住,扔到阵中。
我擦,明知道他对昨天杨戬被擒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今天还一遍遍在他面前重复,勾起他不甚愉快的回忆,泥煤的,当心劳资一个不爽霸气侧漏啊魂淡!
骆凡祭出玉净瓶,一手掐灵诀,轻移道步,迎空而上,云霄根本不欲正面打斗,混元金斗往上掷出,金光闪烁,就要将骆凡收入其中,却见他身形飘忽,忽如一阵青烟般飘散无踪,与此同时,空中竟出多数道身影,绕着三霄姐妹如鬼魅般快速移动,让人抓不住其身影,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面貌,只那一身道袍却隐约能看出是骆凡身上所穿的那一件,分不出哪些是幻象,哪一个是真实。
三霄姐妹被晃得眼睛发晕,心下一狠,管他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一并收了便是!
骆凡淡定地站在下方看着三霄姐妹被折腾得抓狂,不得不感叹有时候旁门左道也是很管用的,亏得他看的书杂,行事又无所顾忌,才整出了这么一出。
他当然早已不在那堆幻象之中,而是趁着三霄姐妹被迷了视线的时候溜入了黄河阵中,他本就是要进阵去看看杨戬情况如何的,难不成他还非得被惨兮兮地扔进来不成?
天命?去你妹的天命!
九曲黄河阵本极为复杂,造化奇妙,不过此时主阵的三位仙子皆不在阵中,无法因势而变,因此倒不如往常凶险。
走不过几步,便见雾霭渺渺,恍惚可见雾中美人妖娆、嬉闹歌舞的身影,骆凡屏息凝神,片刻后,雾霭散去,只见杨戬、金吒、木吒、以及被扔进阵中的几位师兄皆摔倒在地,昏迷不省。
骆凡召出玉净瓶,清凉的水流自瓶中流出,积聚上空,化作冷雨滴落,那水是他从昆仑山上的寒潭里取的,极端冰凉刺骨,不消片刻便将一众人全都给浇醒了。
众师兄们最先醒过来,瞧见彼此的狼狈样,皆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各种贫嘴拆台:
“如今我们应了劫变作凡人,修为散尽,玉鼎,看你今后还怎么去黏着师尊,他老人家定要遣你回洞府闭关清修去!”
“不对不对,这算什么?想想看,从今往后法宝不可用,五行之术俱不可用,以后与诸位一起寻仙问道,岂不是还得舟车劳顿?”
“那日后若是师尊召见,还不得提前半年通知?等我们到了,师尊指不定都忘了当初召我们来是为何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广成子望着骆凡的玉净瓶道:“慈航那宝瓶着实不错,能装佳酿万千斤,若遇到美景喜事一时兴起,也不愁找不到酒喝。”
玉鼎真人恍然道:“说起来,方才慈航瓶中所下之雨似有酒味,仿佛昆仑山上的那潭醴泉,慈航,我猜得可对?”
“师兄慧眼。”骆凡腹议:这都猜得出来,可见当初这泉水没少喝。
太乙真人随口道:“此阵暂出不得,闲来也是无事,慈航你不妨给我们满上,咱们一醉方休,以庆劫难已过。”
众道士皆点头附和,眼巴巴地望着骆凡……手中的净水瓶。
骆凡嘴角一抽:喂喂,劫难哪里过了,你丫的还正在劫中坐着呢!
卧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毕竟打击巨大啊,你们这群老家伙也太看得开了吧?!
这时候金吒与木吒也悠然转醒,看见自家师父与众师叔伯坐在一旁谈笑,皆不敢再躺着,忙站起身作揖行礼。
骆凡顿时想到:“诸位师兄,如此看来,你们日后岂不是连徒弟也不如?”
此言一出,一众老道士脸霎时黑了,齐刷刷瞪向金吒与木吒,把两个小辈直盯得头皮发麻,忙信誓旦旦表忠心:“慈航师叔哪儿的话,师父永远是师父,我们哪里及得上!”
骆凡悄悄瞟了眼杨戬,没道理啊,金吒跟木吒都醒了,他怎么还昏迷着啊?莫不是受了重伤?!他恍然想起,杨戬的母亲是神仙,那他似乎也能算是仙体,难道也着了这黄河阵的道?
顿时心下不安起来,遂走过去查看,只见杨戬双目紧闭,眉宇间似有痛苦,忙摇了摇他的肩膀,俯下身在他耳边唤道:“师侄,杨戬师侄!”
半天没有反应,难道真是伤得过重,损了根本?骆凡取出玉净瓶准备再淋他一遭,正低头,却忽然被谁抓住了手臂,拽着他往下倒,他一个站立不稳,扑到杨戬身上。
你丫的竟敢又装昏来骗我!
骆凡咬牙切齿地准备爬起来,却被杨戬牢牢按在怀里,他的手按在他的后脑上,脸贴在他的胸膛,隐约能听到急促的心跳声,那一声声有力却莫名有些快的脉动,渐渐平复下他的心。
杨戬从来没有这样过,骆凡被他按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脸,但他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很是失落低沉的样子。
他轻笑着故意调侃道:“师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败了一仗就被打击到了?”
“小师叔。”杨戬沉闷的声音传到耳边,“是我无能,护不了小师叔,害你遭此劫难。”
这样情绪低落的杨戬叫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疼,他哈哈大笑道:“师侄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自己走进来的,你当我跟你师父师伯他们一样是被打进来的么?!”
他握住杨戬的手,不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况且命数如此,我注定有此一劫,哪里会是你害的。”
半晌,耳边响起杨戬的话音,“……终有一日,定要叫天命也奈何不得你。”
骆凡霎时心中一悸,他抬起头望着杨戬,只见他仰躺在地面上,直视着黄河阵外晴朗的天空,神色却是他惯常的认真坚毅,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柔,顿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涌上胸膛,只觉得有些酸涩,又止不住地想要勾唇轻笑。
“杨戬,你若是再与我说这般话……”
可就娶不了西海三公主了,我若沦陷,怎可任你独善其身。
30酒未饮尽人已散
通天教主坐在石凳上,在他周围围绕着飘渺的云雾,那些雾气终日笼罩在冰潭上,将深潭中心的这座小岛,岛屿上的这副石桌石凳,以及紧挨着小岛盛开的大片莲花都隔绝在人世红尘外。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昆仑山上下的景致他从未仔细驻足观赏过,唯独这一处位于昆仑山顶的冰潭他常来,每次他来寻元始天尊喝酒,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选在这个地方,清幽、雅致,一个旁人都不知晓的……与世隔绝的地方。
每次坐在这里,与他共饮一坛仙酿,醉到枕臂而眠、昏天暗地的时候,总有一种忘却了一切俗世的轻松感。
只如今,昆仑山他是愈发的不常来了,本就幽深僻静的碧游宫也等不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了。
“道兄今次的酒,端的是醉人。”
元始天尊坐在他对面,隐隐已有几分醉意,但他的眼神还很清明,他抱着酒杯站起身,足下蹬地,略一拂袖,人已落到了旁边的一棵高大的树上。
他轻飘飘站在树冠的最高处,茂密的枝叶因为他的重量而微微摇摆,最后寂静下来,他眺望着远处的雾霭,目光悠远深邃,然后向着树下的人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世事总不从人愿。”
通天教主坐在树下望着上方那袭白影,也是举杯,饮尽杯中酒。
两人于是隔着一棵树的距离,一上一下,一站一坐,饮着同一坛的酒,看着同样的景致,却是未再说话了。
且说西岐那边,姜子牙见十二位师兄皆被那混元金斗擒住,陷入了黄河阵中,不知凶吉如何,顿时感叹不已,向燃灯道人问询对策。
“为今之计,只有回昆仑请师尊仙驾了。”燃灯这么说着,吩咐了姜子牙好生看守,径自回了昆仑。
行至玉虚宫前,却见仙鹤童子已站在殿外等候,见他来了,忙道:“老爷已驾往西岐,你且回去焚香迎接。”
燃灯道人于是忙不迭地又跑回西岐,与姜子牙一道打点迎接事宜,仙鹤童子见他走了,才借土遁上得山顶,立于冰潭边,隔着茫茫白雾,恭声禀报:“回禀老爷,刚刚燃灯师叔到过了。”
元始天尊听罢,并未反应,反倒是通天教主冷声开口道:“时已至,你且去吧。”
他于是下得树来,重重放下酒樽,“此番我去,明日便归,望那时……道兄还在此处,你我再痛饮它千杯万杯,任它红尘仙境怎生变化无端,哪管今夕是何夕。”
语罢,也不看通天教主作何反应,转身间便没了踪影。
黄河阵中,骆凡正思考着他和杨戬怎么发展成了这样这个严肃的问题,全然忘记了他此刻还压在杨戬身上,两人都毫无形象不成体统地倒在地上。
更重要的事,他完全忘记了此时并非从前那般只他与杨戬两人独处,怎么相处说话都行,于是,很自然的,他们两人被围观了。
一干无所事事的老道士们已经完全无视了修为被废的伤心事,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望着那两人,内心各种八卦。
太乙真人严肃地下了结论:“慈航与杨戬果然关系极好,此乃阐教一大幸事,彰显了我派团结之象。”
赤精子的思维一向大胆而跳跃,低声道:“我倒觉得莫不是我们都被师尊给骗了,慈航其实是个女娃儿,不是师弟是师妹。”
此言一出,众道士都是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金吒与木吒两个小辈不敢妄议师叔,于是老老实实地垂头站在边上,时不时地偷偷摸摸瞟一眼骆凡,那眼神真是诡异之极。
玉鼎真人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怎么说其中一个还是他徒弟,简直太丢人了!
于是,玉鼎真人很大声地咳了两声。
骆凡与杨戬听到了声音,恍然想起目前的处境,于是动作迅速地爬起来。
杨戬一脸严肃地稽首向众师叔伯行礼,骆凡一脸正经地拍了拍衣服。
两人看着都很正经严肃,一点儿不尴尬,仿佛刚刚就只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一不小心半天没爬起来,面上神情那是十分之坦荡磊落,叫那一堆老道士好生失望,齐齐翻白眼望天。
且不论杨戬内心想法如何,骆凡那是囧得要死:泥煤的,他怎么就二到忘记了那群老家伙的存在?他的形象啊形象!
玉鼎真人把杨戬叫到跟前,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他心中那真是苦逼郁闷无人能诉,你就是去抱着三霄姐妹那几只母老虎他都能淡定如常,你抱着慈航是要闹哪样啊?!
他养个徒弟容易么,好不容易养得英俊挺拔武艺道行皆精,结果要就这么便宜慈航那小混蛋!难道继师尊之后,就连徒弟也被男人给拐跑了?!真是各种想不开啊想不开。
杨戬淡定道:“地滑。”
骆凡点头附和,“这地着实有些滑,一时失态,还望诸位师兄莫要怪罪。”
众道士一齐低头,望着那粗糙的泥土地面,无语。
“师兄们刚才不是说要喝酒庆祝么?”骆凡赶紧转移话题,掏出一个密封的竹筒,“醴泉不过些许酒味,有甚好喝的?这里面可装的是货真价实的美酒,今日总算劫难已过,又难得遇到诸位师兄,定要不醉不归。”
玉鼎真人看了眼那竹筒,琢磨着:这东西有点眼熟啊。
众人于是坐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