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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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看了礼物后惊叫一声:“王冠!”他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快要跌倒下去,“先生们,你们送我一顶王冠!”
“弗朗索瓦三世万岁!”贵族们一齐发出声震屋宇的叫喊,人,人都把剑拔了出来。
安茹公爵又惊又喜,浑身哆嗦,口中吃吃地说:“我!我!我!不可能!我的哥哥还活着,他是受命于天的。”
吉兹公爵说道:“我们已经废黜了他,现在只等天主用他的死来批准我们的选择,或者只等他的一个臣民,对他的不光彩的统治感到厌倦,要用毒药或者匕首比天主抢先下手!
安茹公爵软弱无力地说道:“先生们!先生们!”
红衣主教开口说了:“大人,对于殿下刚才表现出来的高尚的顾虑,我们的回答是:亨利三世固然是受命于天,但是经过我们废黜以后,他再也不是天主选中的君主,这个称号应该落到您的头上了,大人。这所教堂的地位同兰斯教堂一样令人肃然起敬,因为这里安放过巴黎主保圣女热内维埃芙的圣骨,这里埋葬过法国第一个基督徒国王克洛维斯的遗体。因此,大人,在这所圣殿内,对着法兰西王国真正创造者的雕像,我,作为教会的领袖之一,没有别的野心,只希望有朝一日成为教会的最高领袖,我要告诉您,大人,这儿放着教皇格里哥利十三世送来的圣油,可以代替加冕的圣油。大人,请您任命未来的兰斯总主教吧,任命您的军队统帅吧,再过一会儿,您将加冕为王,如果您的哥哥不将王位让给您,他就是篡位者。孩子,把圣坛上的蜡烛都点起来。”
那个小修士显然只等着这道命令,他立即从圣器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点火器,霎时间圣坛上、祭坛上五十根大蜡烛齐放光芒。
这时可以看见圣坛上放着一顶宝石镶得闪闪发亮的主教冠,一把有百合花徽的宽大的宝剑:这就是总主教冠和元帅的佩剑。
与此同时,明亮的祭坛照耀不到的暗处,响起了管风琴声,奏起《造物主,请降临》的圣曲。
三个洛林亲王精心安排的这幕高潮,连安茹公爵自己也没有想到,使在场的人,都受到深深的感动。勇敢的人越发兴奋激昂,软弱的人顿时觉得坚强起来。
安茹公爵抬起头,迈着人们意想不到的坚定步伐走上圣坛,坚定地举起手,左手拿起主教冠,右手拿起宝剑,回到吉兹公爵和红衣主教身边,把主教冠戴在红衣主教头上,把宝剑给吉兹公爵系上,他们早已等待着这种荣誉。
热烈一致的掌声欢迎这个有决定意义的行动,尤其是因为大家知道亲王的性格一向优柔寡断,对这样的举动没有人预料得到。
安茹公爵对众人说道:“先生们,请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法兰西首相马延公爵,我一旦登上王位,你们都可以获得骑士勋章……”
掌声更加热烈了,全体在场的人一个个走过来把名字告诉马延先生。
希科自言自语道:“见鬼!要想得到勋章,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我永远得不到这样的机会,真想不到我这一次会失掉一个好机会!”
红衣大主教说道:“陛下,现在请上圣坛。”
“封蒙梭罗先生为上校指挥官,封里贝拉克先生、昂特拉盖先生为指挥官,利瓦罗先生为卫队副官,请按照我赐的封号所应享的权利在祭坛上各就各位。”
几个受封的人,按照正式加冕典礼的礼节,站到各自的位子上。
安茹公爵又向余下的人说:“先生们。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向我提出一项请求,我尽可能不使任何人失望。”
这时候,红衣主教走到圣体龛后面,穿戴起主教的服饰,片刻以后,他捧着圣油瓶出来,将圣油瓶放在圣坛上。
于是他向小修士作了一个手势,小修士就将《圣经》和十字架拿来。红衣主教拿了这两样东西,把十字架放在《圣经》上面,向安茹公爵伸过去,亲王把手按在十字架和《圣经》上,说道:
“我在天主面前,向我的人民宣誓,作为虔诚的基督徒与教会的长子,我必捍卫圣教会并为圣教会争光。愿天主助我。”
全体与会人员齐声应道:“阿门!”
教堂深处仿佛也传来一下回声:“阿门!”
我们说过,吉兹公爵担任军队统帅,他踏上三级楼梯,到了圣坛前面,把他的宝剑放在圣体龛前面,红衣主教为宝剑祝了圣。
然后主教把剑从剑鞘中拔出,用手捧着剑身,递给亲王,让亲王拿着剑柄。主教说道:
“陛下,请拿着这柄经过天主祝福的剑,以期借助它和圣灵的力量,陛下能对抗所有敌人,保护及捍卫圣教会及托付给陛下的王国。请拿着这柄剑,以期借助它的力量,陛下能主持正义,保护孤儿寡妇,拨乱反正;仰望陛下德高望重,四海归心,必能与圣子耶酥,偕同圣父、圣灵,千秋万载,共治天下。”
安茹公爵将剑下垂,使剑尖着地,再一次把剑献给天主,然后交给吉兹公爵。
小修士拿来一只坐垫,放在安茹公爵面前,让他跪在上面。
接着红衣主教打开那金碧辉煌的小盒,拿一支金针,用针尖挑了几滴圣油,放在圣盘上。
主教左手拿着圣盘,对着安茹公爵念了两段祈祷文。然后用拇指蘸了一点圣油,在公爵的天庭上画了一个十字,口中念了一句拉丁文:
“以圣父、圣子及圣灵之名,用圣油为汝加冕。”
小修士差不多在同时用一块绣着金线的手帕把圣油揩去。
红衣主教双手捧住王冠,放到亲王的头顶,他没有给他戴上。吉兹公爵和马延公爵立刻走过来,一人一边,用手托住王冠。
红衣主教仅用左手托住王冠,用右手为亲王祝福:
“天主以光荣和正义之冠为汝加冕。
然后将王冠戴到亲王头上,说道:
“以圣父、圣子及圣灵之名,接受这项王冠。”
安茹公爵脸色苍白,浑身哆嗦,觉得王冠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摸了摸。
小修士摇了一下铃,全体参加的人都低垂脑袋。
可是他们马上又抬起头,挥舞着剑,高呼:
“弗朗索瓦三世陛下万岁!”
红衣主教对安茹公爵说道:“从今天起陛下就统治整个法兰西,因为陛下是由教皇格里哥利十三世加冕的,我是教皇的代表。”
希科嘀咕一句:“他妈的!多么不幸,我没有生疬子颈!”
安茹公爵傲慢而威严地站了起来,说道:“先生们,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三十个贵族的名字,你们是第一批认为我可以作你们君主的人。现在,先生们,再见吧,愿天主保佑你们!”
红衣主教和吉兹公爵都鞠躬致敬,可是在旁边冷眼观看的希科发现,马延公爵送走新王时,两个洛林亲王互相交换了一下嘲讽的微笑。
希科叫道:“咦!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在赌桌上大家都偷牌,那么赌博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安茹公爵已经走到地下室门口,一霎时间他就消失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了。其余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跟着他走下去了,只剩下那三兄弟,他们走进了圣器室,留下那个守门的修士在熄灭圣坛的蜡烛。
那个小修士关上地下室的门,教堂里只有一盏灯照明,这盏不灭的长明灯仿佛是俗人所无法理解的象征,它只向天主的选民作一些神秘的启示。
二十一 希科以为讲的是历史课,实则是一堂系谱学
希科在神工架里站了起来,舒展一下麻木的双腿。他以为这次会议一定是最后一次的了,现在已近清晨两点,他要赶紧作些准备,以便度过残夜。
可是,叫他极为惊异的是,三位洛林亲王听见地下室的门锁上以后,他们又从圣器室里走了出来,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都脱下了修士服,重新穿上平时的服装。
小修士一看见他们走出来以后,’立刻纵声大笑起来,笑得那样无拘无束和开心快乐,竟传染给希科,他也跟着笑起来,却不知为什么原因。
马延公爵快步走近楼梯,说道:
“姐姐,不要笑得太大声,他们刚走,可能会听见。”
希科越来越觉得惊讶:“什么?姐姐?难道这个小修士真的是个女人吗?”
小修士已经把他的风帽退下来,露出一个女人的面孔,这是世界上最聪明和最迷人的面孔,连达·芬奇也没有搬上画布过,尽管达·芬奇创作过蒙娜丽莎。
她有一双乌黑的眼珠,闪耀着狡黠的光芒,可是当她把瞳孔扩大,睁开乌黑的圆点时,神情那么严肃,简直叫人害怕。
她有一张灵巧的鲜红小嘴,鼻子方方正正,圆圆的下巴,衬托出鹅蛋脸十分完整标致;脸色有点苍白,显出两道青黛眉毛像弯弓一样。
她是吉兹兄弟的姐妹蒙庞西埃夫人'注',一个危险的迷人妖女。她有一点小缺点:两肩一高一低,右腿略弯,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幸而她善于掩饰,那件厚厚的修士服,把这些缺点都遮盖了。
由于有这些缺点,魔鬼的灵魂钻进了她的体内,天主却给了她一副天使般的面孔。
希科认识她,因为她经常到宫里探望她的堂姐路易丝·德·沃德蒙王后。她的在场,以及她的三个兄弟等人都散去以后还留在这里,使希科得以发现一大秘密。
公爵夫人笑得前仰后合,她说道:“红衣主教兄弟,您扮圣人可扮得真像,您谈起天主真是煞有介事!有一阵子,我吓坏了,以为您在假戏真做;而他居然让您抹油和加冕!啊!他戴上王冠的那张面孔真丑!”
吉兹公爵说道:“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弗朗索瓦现在再也不能反悔了。蒙梭罗在这件事上一定有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他也不会使事情这样急转直下,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不可能中途抛弃我们,像拉莫尔和科科纳要上断头台时,他抛弃他们一样。”
马延说道:“哎哟!我看要送我们家族的亲王们上断头台,可没有那么容易,从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到卢佛宫毕竟比从市政厅到沙滩广场'注'近些。”
希科听懂了他们在嘲弄安茹公爵,他也恨公爵,为了这一点,他真想去拥抱吉兹兄弟,不过要把马延除外,连他的姐姐蒙庞西埃公爵夫人也除外。
红衣主教说道:“先生们,还是言归正传吧。门都关紧了吗?”
公爵夫人回答:“我可以向您保证,不过我仍然可以去查看一下。”
公爵说道:“算了,不要去,您当了半天侍童,一定很累了。”
“一点不累,这实在太有趣了。”
吉兹公爵问道:“马延,您说他在这儿。”
“是的。”
“我没有看见他。”
“当然,他躲起来了。”
“躲在哪里?”
“躲在一间神工架里。”
这几句话在希科的耳朵里轰鸣,就像世界末日万千号角齐鸣一样。他在神工架里坐立不安,他问道:
“有谁躲在神工架里?他妈的!我看只有我。”
吉兹公爵问道:“那么他既看到一切,也听到一切了?”
“这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我们的人吗?”
吉兹公爵说道:“马延,带他来见我。”
马延从祭坛的一侧楼梯走下去,仿佛辨认一下方向,然后笔直地向希科躲藏的神工架走去。
希科原是个勇士,可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