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手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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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晨曦有点震惊了,忙说,“那我转告我哥,让他去交警部门调资料。”
“好,谢谢你晨曦。”
“也谢谢你,心荷姐。”
——
晨光放下电话,马上走出办公室,喊道:“老廖,你立即去交警高速公路三大队,把昨晚在恒隆高速公路上发生的两起车祸……不,昨晚在恒隆高速公路上发生的所有车祸及异常情况的资料都调来,估计他们已经清理了现场,一定要详细了解车祸现场的情况。”
老廖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向外走,险些和走来的沈琴撞个满怀。沈琴抱着一大摞卷宗,走过来对晨光说:“本市所有有记录的右手肢残人士总计两万一千零四十七人,包括周边县乡。”
晨光瞪大了吃惊的眼睛:“那么多,平时在街上几乎看不见残疾人啊。”
沈琴微笑着说:“这里可是千万人口的大都会,其中右手肢残的男『性』是一万六千三百三十九人。”
晨光耸耸肩膀,说:“那也太多了……”
沈琴又说:“去掉十五岁以下和五十五岁以上的还有一万二千七百八十一人。”
晨光挠挠头皮叹道:“还是太多了。”
这时小乌在大办公室门口叫道:“头儿,刘局叫你去他办公室。”
晨光应了一声,示意沈琴将卷宗放到他办公室里,便匆匆上楼了。
不出晨光的预料,刘副局长抛出的诱饵有人来咬了,他说今晚本地啤酒霸主雪浪酒业的老板要请他吃饭,在鸿鹄食府鸿运包间,叫晨光立即布控,执行第一次诱捕“白手套”的行动。
——
傍晚,西沉的日头余辉未尽,鸿鹄食府已灯火辉煌、门庭若市,大门前雁翅形排开的迎宾小姐多达一十六位,全都身着桃红『色』的高开叉无袖旗袍,挽着发髻,个个容貌秀丽、身材高挑,笑不『露』齿地迎来送往。门厅里还有四位领班小姐,她们身着大红『色』丝光面旗袍,显得更加华贵,每个人耳边都戴着无线通话用的耳麦。她们其中一个就是沈琴,她戴的耳麦与其他三位领班小姐的不同,那是专案组现场布控专用的无线通讯系统。小乌也戴着这样的耳麦,和其他几个保安一样身着保安制服,戴着白手套,站在“代客泊车”的台前。
饭店旁边的停车场里,有一辆普通的丰田面包车停在众多的高档轿车中,稍显突兀。这辆面包车的车窗看上去贴着颜『色』很深的贴膜,黑黢黢的,其实那些车窗玻璃完全不透光,因为这不是一辆普通的面包车,而是专案组现场监控的专用警车,晨光此时正和几位待命的组员坐在车里,盯着几个屏幕上的监控视频。晨光为此次诱捕行动做了充分准备,不但在饭店里外布置了多名便衣警察,还在饭店大门口、走廊和将宴请刘局的包间里临时安装了多个摄像头,其中还包括两个红外线摄像头。
老廖坐在晨光的旁边,摆弄着从特警队借来的夜视镜,问道:“头儿,你确定这玩意有用?”
晨光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说:“他是人又不是鬼,是人就有热量,有热量就会被夜视镜看见,无论他的障眼法再怎么高明也逃不出红外线的法眼。”
这时,他从饭店大门口的监视录像上看到刘副局长出现了,除了有迎宾小姐上前招呼外,还有两男一女从饭店里迎了出去,分别热情恭敬地跟刘副局长握手,估计就是雪浪酒业的老板及随从了。他们很快就走了进去,从屏幕上消失,屏幕里可以看到沈琴还和三个领班小姐并排站在那里,她似有意似无意地抬头朝摄像头方向看了一眼,面带盈盈浅笑,在那一身大红旗袍的陪衬下显得分外悦目,晨光连忙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虽然知道她看不见自己。
刘兴国副局长在雪浪酒业总裁余福生、副总裁李隆和女秘书吴晓鬟的陪同下,顺着装修极尽奢华的楼梯走上二楼,步入了鸿运包间。飘『荡』这悠扬背景音乐的包间面积很大,一边是中国古典样式的红木底座的沙发,一大两小围着一个宽大的红木茶几,沙发的对面墙上挂着巨大的『液』晶电视机。一边是古『色』古香的四方红木餐桌和四把高背红木座椅,桌上四副精美典雅的餐具摆放得一丝不苟。一道四折叠的屏风半隔在会客区与进餐区之间,屏风上有“梅、兰、竹、菊”四幅双面刺绣,华贵亮丽又出尘脱俗。包间的墙壁中央挂着一幅太白醉酒的水墨画,看上去品质不俗,似为名家手笔。画的两边悬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春风漫卷莲花白,秋雨欣斟竹叶青”,下联是“花映玉壶红影『荡』,月窥银瓮紫光浮”,钟王行楷,也颇为隽永。
第十章 2。咬钩
三位主人殷情地恭让刘兴国坐主位,刘兴国也没推让,安之若素地坐下了。余福生招手叫来站在门边的服务小姐,笑着对刘兴国说:“刘局,菜我们已经点好了,但不知您爱喝什么酒,还没点,是尝尝我们的雪浪至尊纯生啤酒还是喝红酒或者白酒?”
刘兴国怡然地说:“余总的雪浪啤酒是本省啤酒的销量冠军,我初来咋到,还没喝过贵公司出品的至尊纯生呢,那当然要尝尝啦!再说酒后驾车不安全,少喝点啤酒就可以了。”
余福生点头说:“您别客气,别替我省钱,啤酒是值不了几个钱的,要喝就放量喝,等会我叫司机送您回去就是了。不过说到这烟酒专卖啊,让我们这么好的啤酒只能在省内转悠,让您这样的人物在外省也喝不到我们的酒,让人实在是哭笑不得啊。”
刘兴国只笑了笑,其实他至今还不清楚余福生请他吃饭的目的何在,便没有接口。
余福生转头对站在旁边的服务小姐说:“先拿两件至尊纯生来。”
服务小姐躬身答应着,在手执的pda上记录着,轻声问道:“请问还需要别的吗?”
余福生挥挥手说:“暂时没有了。”
服务小姐便退到电视机边,把手中的pda与墙上的一个『插』孔用数据线连接上,然后在pda上『操』作着。刘兴国看着服务小姐的背影,好奇地问:“这是在玩什么高科技啊?”
坐在右边的李隆一边掏出一支中华香烟递给刘兴国一边说:“哦,这鸿鹄食府是本地首屈一指的饭店,菜品一流,配套硬件也是顶级的,他们服务员点菜都是用pda记录,然后用数据线专送给厨房和总台,全数字化了,又快捷又准确。”
很快,丰盛的酒宴摆上了桌面,三位主人轮番劝酒、殷情布菜,女秘书吴晓鬟更是热情如火,莺声燕语,频频举杯,多次走到刘兴国身边替他斟酒把盏。刘兴国从容应对着,心中暗想:如果他们行贿的不是钱,而是女『色』,那可就麻烦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刘兴国并不端架子,谈笑甚欢,余褔生和李隆就渐渐放开了。吴晓鬟则已颊飞红云,眼波『迷』离。刘兴国估计他们应该就要进入正题了,便放下酒杯,含笑对余褔生说:“今天能结识余总这样的本地头面人物,很高兴啊。我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现在还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就要请余总多多关照了,也引见我结识更多的朋友。”
余褔生听了很高兴,扶了扶架在胖脸上的眼精,豪爽地说:“全是刘局给面子,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嘛!以后还要多多仰赖刘局。”
刘兴国接过李隆递来的香烟,还没举到唇边,坐在对面的吴晓鬟已经飘然而至,似乎很自然地一手搭在刘兴国肩上,一手点燃了打火机。刘兴国看似闲适地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却并没看吴晓鬟一眼,吴晓鬟心中一阵沮丧,有点悻悻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刘兴国这时说:“余总今天如此热情款待,还不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余褔生已经将吴晓鬟的失败看在眼里,他并不会责怪她无能,他一贯都有两手准备,钱与『色』,见刘兴国在美『色』面前毫无表示,知道这是个只要钱的主,只是不如用女『色』那么低成本又好控制。便笑着说:“刘局说哪里话来,没事求您就不能请您吃饭吗?今天确实就是为了结交刘局,您只要来了,吃高兴喝高兴了,我们交上了您这样的朋友,也就心满意足啦,哪里敢有什么别的企图啊,哈哈哈!”
刘兴国看似满意地点点头,但心里不免有点犯嘀咕:他们要是只请我吃饭试探我,而没有准备行贿的话,今天的行动岂不是要白忙活?
又碰了一杯酒,黝黑瘦削也戴着眼镜的李隆像拉家常似地问道:“今年的股票很火啊,刘局在炒股没有啊?”
刘兴国立即意识到此话有弦外之音,但丝毫不动声『色』,很自然地说:“老婆以前小打小闹地炒过,现在没炒了,我是从来不闻不问的。”
李隆叹道:“那可就少了一条财路啊……”
刘兴国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财路?股市对于你们这样的大财团才是财路嘛,对散户恐怕只能说是替庄家买单的不归路吧?”
余褔生用餐巾纸擦了擦油乎乎的嘴,接过话茬说:“对于普通小股民是这样,但对刘局您这样的官员来说,就大大不同咯。”
“有何不同啊?”刘兴国好奇地问。
李隆接着说:“您要是有个股票户头,自然会有人把低价的绩优股卖给您,您转手就能合理合法地赚一票。”
刘兴国真的有点不明白了,问:“股市变幻莫测,怎么见得我买到的这支股票转手就能赚钱呢?”
李隆不无神秘地笑了,解释说:“自然会有人跟您约定交易时间、手数和价格,以低于市价百分之十的价格卖给您,而票又是一支正在强劲上涨的票,您是不是第二天就能变一大笔现回来呢?”
刘兴国吐了口烟,想了想,又问:“难道就不会被别人买走吗?”
好久没说话的吴晓鬟连忙『插』嘴说:“刘局啊,看来您一点不熟悉股市呀。约定价格是低于市价的百分之十,也就是是个跌停板的价格,您想啊,那支票正在强劲上涨中,想买这支票的人怎么可能出这种价格去竞买啊?只可能出价高于市价才有买到的可能嘛。而且相同数量、相同价格、相同时间优先交易,是不可能被别人买走的,呵呵。”
刘兴国做恍然大悟状,嘴里说:“哦哦!神不知鬼不觉的,高啊!”心里却想:现在行贿受贿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这样通过股票产生的收入,来路正当,合理合法,其中猫腻很难查证,纪委又面临新课题了。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对方不使用现金贿赂,看来须想个什么说法诱使他们拿出现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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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车里的晨光始终没有认真去听包间里四个人的谈话,只是一直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几个显示屏幕。老廖啃着面包,不清不楚地说:“刘局吃的是山珍海味,我们啃的是干面包,头儿啊,叫刘局等会把吃剩下的打包留给我们当宵夜吧。”
等待总是最折磨人的事情,已经感到有些焦躁的晨光回头看了看嬉皮笑脸的老廖,本想对这个老油子警察发作一番,但立即转念提醒自己不要焦躁,任何时候都要沉住气,便伸手从老廖手里掰下一大块面包,塞进嘴里说:“我可不吃残汤剩饭,等会抓住了‘白手套’,得让刘局原封原样给我们点一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