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血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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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演出啊?今天的冰镇广场有一场规模很大的马戏表演,我一起去看好吗……”
于是我答应了。其实我并不想去,因为我不知道该和丁捷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和她去什么地方。
其实每次和丁捷见面大概都是如此,我们聊的不多,只是两个人一起漫无目的的走,从果戈里大街到中央大街,从步行街到冰镇广场。
步行街的尽头搭着一座巨大的红色帐篷,那帐篷覆盖了整个冰镇广场上空。即便已经如此巨大,那帐篷还是一点点的向四周延伸着,整个城市和这个世界似乎都一点点的覆盖在她的下面。我看不到它的边际,帐篷的下面似乎是一把把死神的长柄镰刀和一把把雷神用的粗大斧头,那些镰刀和斧头都悬浮在天空。一把镰刀和一把斧头组成一个单位,如双臂一样做出各种动作,似乎是在操作着木偶的双手。镰刀和斧头下面都连着几根铁链,那些铁链都牵引着一个或几个人。他们在空中飞舞着,伴着一阵阵强烈的进行曲不断机械的完成着几个象征性极强的舞蹈动作。他们在空中飞舞着,或表现前进或表现理想,或表现斗争或表现无畏……
“这么多的人在表演马戏啊。”丁捷仰望着那些飞舞的人们,我看到她脖子和手臂上的铁链正在蠢蠢欲动,如有生命的蛆虫一般。
“可我觉得这样的所谓马戏真的很可怕。”
“或许真的很可怕,可你还是要去欣赏她的。因为你我都别无选择,至少在‘红色血腥’到来之前我们只能这样——在‘红色血腥’到来之前……”丁捷松开了我的手,她面对着我背向天空慢慢的升起。那一刻她依然保持着放开我手时的那个动作,她一点点的垂直升起,像是被什么东西缓缓拉起。她身上的铁链一下子伸长了,然后向天空飞去,最后缠绕在一对镰刀斧头上,丁捷的身体也跟着铁链的拉力向空中飞去。
丁捷成了那些“舞蹈”者的一员了,她和他们一样重复着几个单调的、象征性极强的动作。这或许并不能称之为舞蹈,倒更像是一种宣传与鼓吹。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做这种单调的动作!……我要自由自在的活动!”一个被强行拉向天空的人不断的挣扎着,他的双手紧紧的捂住头颅,似乎努力的不受那镰刀和斧头的控制。他身边的几个人都停下正在做着的动作,惊异而无法理解的看着这个人。
“放开我……放开我……”那个被强行拉向天空的人继续挣扎着,用手不断的抽打着脖子和手臂上的铁链,鲜血在空中飞溅如花,人的身体如同花枝般沦为这鲜红色的附庸。一个巨大的力用铁链把那个人狠狠的拉起,他向红色的帐篷顶飞去,他重重的撞在帐篷上,那被撞的扭曲着的花枝上开满了红色的艳丽花朵。那丛艳丽的花又被铁链用力的拉向了地面,所有的鲜红色的花瓣在空中点点飞散,只有那扭曲的花枝飞向了地面,那一瞬间整支花枝在地面上变成了一只无比娇艳自由之花。那花不断的向四周四维的绽放着,红色的血液、白色的体液、绿色的淋巴……那是一朵无比娇艳的彩色之花,那缤纷的颜色似乎象征着自由——仅仅是“自由”一个词就已经让她无比娇艳了。
我欣赏着那自由之花的绽放与幻灭,如果在四维空间中花儿绽放的仅仅只是那一瞬间,那么是不是可以让她在人性中得到永恒?!
我抬头仰望着那巨大的红色帐篷。我看不到蓝天,就像我看不到自由一样。越来越多的人飘满了天空,他们机械的做着几个单调的象征动作,群体无意识的象征只能象征着无意义的象征。
我早已找不到丁捷。我看到每个人都拥有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神态、一样的亢奋,一样的无知者的无畏。
丁捷!丁捷!我们是一样自由的人啊!可我们为什么只能用铁链与冰冷的镰刀斧头拥抱?丁捷!你在何方,我等在你的身边……
我不能自控、不能自已。离开丁捷后我拼命在那红色帐篷下的黑暗中奔跑,那里已然渐渐静寂无声,只有一声声的低低哭泣伴随着喃喃的自语声回荡……
“我的眼球……我的眼球……我的眼球——没了……”
……
(主人公的回忆:多年后,每当我回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一切时,我都坚信给冰镇带来巨大恐怖的并不是“红色血腥”,而是那些没有眼球的人。)
正文 Side。A9 吃人?
久久小说网 更新时间:2010…3…5 8:29:38 本章字数:5757
Side。A9 吃人?
早上的时候接到了杨明的电话,她让我准备一下,说是今天傍晚约了曾教授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曾教授看了方案的创意十分满意,因此十分想见见我。
放下电话我继续着我的睡觉事业。我白天总是由于无聊而拼命猛睡,却总是被老桂叫醒。老桂的方式颇为特别,这厮总是神鬼不觉的跑到我的床前将我叫醒,目的仅仅是为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有时为了躲避他们“生产队”的农闲活动,他也会跑到我住的寝室随便找张床睡下,当然在他睡下前会先把我叫醒。我通常并不去看他,只是随口答应一声,我知道他住的寝室必定“麻将”。
“别人麻将你就不能睡觉了?你不是也天天疯狂麻将吗?”我问。
“以网吧麻将为荣!以寝室麻将为耻!”老桂回答。
……恍惚中又被老桂叫醒。
“你怎么还不起床!你和杨明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这次老桂好像并不仅仅是由于想看看我是不是在睡觉而将我叫醒。
“别碰老子!老子郁闷,不想动。”
“你裹个破被摆什么造型啊!?一会杨明等急了怎么办——你还想不想让我及格了?”这才是他真正所关心的。
“老子再睡一会!”我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你装个鞭(东北方言,指雄性动物生殖器。)性感!快他妈起来!”老桂一把抢走了我的被子,并抱住大叫。
杨明的车停在了楼下的操场上。那是一辆红黑相间的跑车,车头的机盖上是一只红色的V字,那个V字几乎占满了机盖。
杨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然后背靠着车门站在车的一侧。她穿一件没有过膝略带紫味的棕色风衣,脖子上依然系着一条纱巾。这让我想起了丁捷脖子上的铁链,但我敢断定杨明脖子上的一定不是铁链。
“怎么这么慢?”杨明把手搭在车门的一侧。
“第一次和‘杨老师’出去吃饭总要收拾下仪表吧。”我如警匪片中的匪徒般洒脱的用手开动车门,可车门却没有动。
“那门不是那么开的。”杨明说。
上了车杨明扔给我一套衣服。
“换上。”杨明一边开着车一边说。
我打开了衣服的包装看了看,是一件品牌的社交礼服。
“要是不好意思就去后面换。”
“不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似乎自言自语的说,然后就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换起了衣服。
“感觉还可以。”杨明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我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然后用力撕掉了衣服上的商标。
“自我”大厦是冰镇最大的酒店,位于冰镇的中心,是一座标准的现代主义建筑。高大的建筑高耸入云,如果一个人站在下面仰望,根本无法看到建筑的顶部延伸到什么地方。整座建筑是标准的框架结构,除了如歌特般向上飞升的红色柱子外全部为能够隐约看到内部的红色玻璃幕墙,使得整座建筑如同就要熄灭的红色旧式灯泡一样。
车停在大厦门前广场的停车场上,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人员立刻迎了上来为我们安排位置。位置停好后他们为我们打开了车门,然后两条腿跪下趴在地上。杨明似乎很是习惯的从保安的身上踩了过去,我有些不知所措,可看了杨明的样子还是轻轻的从为我开门的保安身上踩了过去,这令我感到很不舒服。
大厦的内部装饰很是豪华,确切的说是一种耀眼的“奢华”,奢华的让人的眼睛阵阵疼痛。墙面是黄金软丝编织成的壁纸和白银的装饰,天棚是宝石与夜明珠组成的行星运行图案,地上是一块河流形状的玻璃,玻璃下面镶嵌着一颗颗钻石组成的类似银河般的图案。
杨明带着我走到一面巨大的,用水晶磨平后拼成的镜子前。杨明正对着我站在我的面前,她伸出双手整理了理我的衣领,她的指尖轻轻的划过我的毛孔,一种异样的清凉让我瞬间战栗。
杨明退后了一步看了看我,又俯下身帮我整理了下裤角。
“好像很适合你。”杨明夸奖着我,又像是在夸奖自己。
我和杨明到了总服务台,然后就上了电梯。那是一座悬空的透明电梯,电梯的四周没有墙壁,整座电梯似乎是悬浮在空中的。一阵轻微的振动,电梯升了起来,它现在的高度似乎已经并不能用楼层的层数来衡量了。整个城市在我和杨明的脚下渐渐的缩小,城市的四周浮起了一圈向外倾斜的黑色金属围墙,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铁锅般将整座城市装在中间。
电梯终于停住了,几个只穿比基尼的女人热情的接待着我们,她们把我和杨明带到了包房门前。我不知道现在的高度,我看了看窗外,除了一片漆黑和被房间内灯光染红的隐约雾气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和杨明走进了包房。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天棚上吊着一只只的鸟笼,每只鸟笼里面装着麻雀大小的十几个小人。那些人都站在笼子边,他们的身体似乎有些残缺不全。他们双手抓着鸟笼的铁栏,头仰着、张开一张大大的嘴。他们的眼睛中都没有眼球,黑洞洞的眼睛和张开的嘴形成了三个相关联的黑洞。屋子中间没有桌子,而是在地板上开了一只圆形的黑洞,黑洞下面是一只大大的黑色铁锅,铁锅中装着整个微缩了的城市,而城市中的人们正在悠然的生活着。
锅边坐着几个人,杨明一一的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位就是曾教授,曾教授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带一副无框的近视眼睛,看厚度好像度数并不大……至于其余的几位则是冰镇城邦的画家、作家以及经济家或者其他方面的什么“家”。这些名字我一个也不想记住,因为我一直对这些御用的什么“家”十分反感。当介绍到我的时候,杨明称我为“唯一的助手。”
我和杨明在黑色的铁锅边坐了下来。他们一边谈论着一边吃起了东西,谈论的话题是关于“红色血腥”的一些事情。除了杨明与曾教授,每个“家”似乎在谈论“红色血腥”时都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蔑视。他们称“红色血腥”是一群“臭要饭的”;称“红色血腥”的首领是“婊子养来做婊子的”以及“生来就是让咱们×的”——我想我并不一定喜欢“红色血腥”,但这些人渣“家”的肮脏言论却更让我反感。这时我发现杨明正默默的注视着我的表情,似乎是在有意的试探着什么,于是我立刻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麻木表情……
每个人的座位边都有一只长长的筷子,这筷子一直可以伸进铁锅的最底部。那个什么作家把筷子伸进锅中,熟练的夹起了一个正在城市中行走的“人”放在自己面前的碗中,其他人也都用筷子夹了起来。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