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踪之国1雾隐占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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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紧迫,如果想再走回头路,只能被狂风暴雨带来的山洪和泥石流吞没,所以玉飞燕没有再派人到前头探路,而是全伙结队在密林之中行进。
这时山谷深涧中的岔口渐多,绵延起伏的山脉都被原始丛林覆盖。由于各种大型植物几乎侵略性的生长,使山体地层中开裂的深隙极多,形成的沟壑纵横交错,错落分布得犹如蜘蛛网一般。内部同样生满了大量的蔓生和气生植物,在加上大小不一的溶洞,构成了一个多重的绿色迷宫。脆弱的山体时常塌方。即便手中持有详细的地图,走到深处也很容易使人迷路。
如此行进了一阵,见不是理会处,姜师爷便让众人停下,他声称再这么走下去,恐怕要走“麻答”了,应当排开“先天速掌中八卦”,确认探险队行进的方向是否准确,玉飞燕等人都知道他经验老道,有一套相形度势的高明手段,自然信服。
姜师爷当即取出一副铜牌,在折扇上倒扣着排开,又依次翻转,他两眼盯着牌面口中念念有词:
丑不南行酉不东,求财盗墓一场空;
寅辰往西主大凶,棺中遇鬼邪害在;
亥子北方大失散,隔山隔水不成行;
巳末东北必不通,三山挡路有灾星;
午申休进西南路,坟前下马一场空;
逢戌莫向地中行,撞见妖邪把命丢;
卯上西北有祸殃,鸡犬作怪事难成。
姜师爷算罢,又用罗盘加以参照,看准了一条深壑,急匆匆向内就走。玉飞燕连忙带人紧跟在后,而司马灰却心中起疑,他倒不怀疑盗墓贼那套推演风水地理的方术,可不知为什么,隐隐觉得姜师爷活像变了个人似的,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反常气息,不知会将众人引到什么地方。
众人跟着姜师爷,在丛林中七拐八绕,走了许久,有个缅甸人发现在一片黑绿色的积水中,露出一条死人胳膊。那缅甸人大概是个战场上的老油条,他见了死尸势必要搜刮一番,想看看尸身上有没有手表一类值钱的东西,于是走上前用力去拽,从死水中拖出湿淋淋一具死尸。那尸体俯身向下,翻过来之后,露出黑呼呼一张脸孔。在探照灯的光束下,可以看到那张脸上的皮肉完全枯萎塌陷,呈现乌黑的深酱色,形同一具在沙漠中脱水而亡的干尸,而且嘴巴大张,眼窝深陷,兀自保持着临死前痛苦的面容,周身衣物都已消烂尽了,不知死了多少年月,也判断不出身份来历。
这时其余的人也陆续跟着姜师爷停下脚步,司马灰看到周围有许多被火焰喷射器烧灼过的乌黑痕迹,心中更是疑惑:“怎么姓姜的这老土贼,拿着把破扇子不扇屁股扇脸蛋,又把大伙引回了蟒穴附近?”他偷着观望,就见姜师爷面如白纸,神色恍惚,眼中枯黄如蜡,脸形也比先前明显瘦了许多。在旁冷眼这么一看,觉得此人竟与水中那具干尸有几分相似,都和从“枉死城”里爬出的恶鬼一样。
山林队老少团中三当家的海冬青,眼光敏锐,他也察觉到这条路是绕回原点来了,又看姜师爷显得不太对劲,就上前问道:“师爷,你怎么了?”却听姜师爷嘴里叽叽咕咕似是有声,海冬青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还以为事关机密,便把耳朵凑过去细听,又问:“什么?你说清楚些……”
司马灰预感到将要有事发生,他想拦住海冬青,可还是迟了半步。海冬青一句话说不到一半,就见姜师爷的嘴部,突然向上下左右分别裂开。司马灰知道清代有种暗器唤作“血滴子”,那是个带长索的空心金属球,大小与人的头颅近似,内藏销器利刃和化骨水。使用的刺客躲在房梁上,见到下边有人经过,就对准那人头顶抛下“血滴子”。“血滴子”触到人头,便会立刻分成数瓣向下散开,将头颅团团裹。刺客再抖手向上一提索子,“血滴子”就会割下人头,地上空剩一具无头躯干矗立,而“血滴子”里的首级也早被化骨水消解掉了,仅余一滴鲜血,故得此名。
司马灰感觉姜师爷的脑袋此时就是颗“血滴子”,从口部裂开,分做数瓣,越张越大,就势向前一扑,当场就将海冬青的脑袋裹在了其中,并且紧紧向内收拢。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余人全都惊得呆了,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海冬青猝然受制,顿觉万把钢针刺入脑中,疼得四肢一阵抽畜,垂死挣扎之际,手中拎的枪也走了火,一排子弹横扫出去,立时撂倒了身边几个同伴。其中一颗子弹,从一名缅甸人胸前贯穿,又击中了他身后背负的火焰喷射器燃料罐,当即发生了爆炸,“轰”的一声火球乱蹿,周围躲闪不及之人,都被熊熊烈焰卷住。
第三卷 浮屠 第二话 柬埔寨食人水蛭
那具被引爆的火焰喷射器燃料罐,立刻将距离较近的几个缅甸武装人员吞没,连同海冬青和姜师爷,都被烧成了一团团火球。这种军用燃料剂的燃烧性能极强,一旦烧起来,怎么扑都扑不灭,而且被火焰裹住的人又不得立时就死,惨叫哀嚎声中,拼命在地上滚动挣扎。
玉飞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怔在原地。她知道火焰喷射器的厉害,即便救出一两个“周身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幸存者,在这远离医院的原始丛林中,也等于是活活遭罪。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开枪,早些结束他们的烈火焚身之苦。玉飞燕为人向来果决,但要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同伙下手,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只好对俄国人白熊打了个手势。
“白熊”原名契格洛夫,曾经受过酷刑,舌头被人割去了多半截,有口难言,所以总是沉默无声,但他运用炸药的经验格外丰富,只须粗略估计一下炸药用量和爆破方向,就与实际相差无几,是玉飞燕雇来的爆破专家。不仅如此,这个俄国佬具有典型的外高加索人血统,大约一米九零的个头,生得膀大腰圆,心狠手辣。当年作为军事顾问援越时潜逃境外,他的家人在其出逃后,全都被“KGB”抓捕处死,所以对苏俄铁幕有着刻骨仇恨。也许是他流亡的经历,从而形成了一副屠夫般残忍的嗜血性格。他举起枪来将满身是火的几个人一一击毙,每一枪都是射在头颅上对穿而过。连杀数人的整个过程中,没有半分迟疑,下手又狠又准,脸上毫无表情,就如同苏联制造的重型机械一样——“精确”而又“冷酷”。
司马灰和罗大海等人在旁看个满眼,无不心中生寒,但设身处地来想,玉飞燕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只是换作自己,不知能否狠下心来让这俄国人动手。
一阵枪声过后,丛林深处恢复了原有的寂静,玉飞燕却仍是止不住心惊肉跳,她看着七八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先后折了姜师爷、钻山甲、海冬青,这些人都是山林队老少团中的四梁八柱,无异于是她的左膀右臂,自从出道以来,从未遇上过如此重大的挫折,一时间竟觉无所适从。
此刻那剩下的十几个缅甸武装人员,以及司马灰四人,都上前动手掩埋被烧成焦炭的同伴尸体,有人见低处水洼里卧着一具尸体,估计是刚才混乱之际顺势滚入水里的,于是想要上前拖回来埋掉。
不料到得近处,才发觉那尸体隐约是个人形,但未受火烧,面目不可辨认,身上裹满了水藻,有些地方还露出白骨,大概是具在死水里沉浸了很多年的尸体,与先前在水边发现的干尸极其相似,丛林深谷中的地势低陷处,多有积水成沼,而且在野人山里失踪的人员难计其数,在水中发现几具尸体并不奇怪。
但众人仔细一看,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呼,那具“浮尸”身体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吸盘,而从水藻中露出也并非白骨,都是无数蠕动着的蚂蝗,实际上是一只周身裹满绿藻的“柬埔寨食人水蛭”。
司马灰在缅甸多年,识得这是种“柬埔寨食人水蛭”,它们又被称为“女皇水蛭”或“蛭母”,在低热带雨林的暗河里才能生存,以柬埔寨境内所存最多,习惯寄生在腐尸死鱼体内,蛭母最初附在什么活物身上,就可生得与那活物一般大小,产卵则大多都是普通的蚂蟥,而且蛭母本身并不食人,只是周身上下满是吸血肉盘,异于常类,能在一瞬间吸净整条水牛或野象的血液,在西南荒僻之地,多有以此物施邪法害人者,因而民间呼为“食人蛭”。
其余那些缅甸人也都知道它的厉害,虽然没有谁敢去用手接触“柬埔寨食人水蛭”,但惊骇之余,不等首领发话,早就举起冲锋枪来抠动了扳机,一阵扫射之下,早将那条罕见异常的大水蛭,射成了筛子。
不想在那蛭母体内,都是五六厘米长的粗大蚂蟥,从被子弹撕裂的创口中,蠕动着流到水中,遇到活人皮肉,就没头没脑地往里乱钻,众人急忙躲闪,司马灰眼疾手快,在岸边抓起剩下的一具火焰喷射器,对准食人蛭“呜”地将一道烈焰喷出,狂暴的火蛇席卷向前,顿时将无数蚂蟥以及那条蛭母同时烧死在了水中。
司马灰又举起探照灯,在光束下察看附近的各处水沼,就见水里起起伏伏的尽是柬埔寨食人蛭,母体大得出奇,背带黄斑酷似人眼,腹部色如枯叶,生有吸盘无数。众人看的真切,不由得胆为之震栗,头皮子也跟着紧了一紧,心中俱是骇异。丛林中的水蛭数量极多,而且生命力极其顽强,除了使用火焰喷射器,仅凭普通刀枪很难将其杀死,可只要不接近水面,就会相对安全得多。
这时那残存的十几个缅甸武装人员,再也不肯听从玉飞燕的号令了,他们这伙人本就是些乌合之众,也都是为了钱才来卖命的,虽然号称是要钱不要命,但丢掉了性命要钱还有何用?眼看还没接近“蚊式特种运输机”失踪的巨型裂谷,就已折损了许多兄弟,看看刚才姜师爷的样子,不是中了邪术,就是被深山老林里的恶鬼附体了,如果再往深处走,可能谁也回不去了。
何况探险队里的首领,根本就不拿他们当人来看,死掉一个也和死个臭虫没什么两样,再留下迟早都得替人家当了“炮灰”,于是在为首的一个头目带领下,抢夺了一些装备物资,就此甩手不干,寻着原路往回就逃。
那些缅甸人个个都是全副武装,真把他们逼急了反起水来,探险队仅有的几个人也控制不住局面,最多两败俱伤,玉飞燕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他们去得远了,恨得咬牙切齿,她又回头看看司马灰等人,恨恨地问道:“你们怎么不逃?”
司马灰看了看剩下的人,仅剩下自己和罗大海、阿脆、Karaweik,加上玉飞燕和草上飞、俄国人契格洛夫,总共还有七个,他脑中一转,觉得前因后果都不寻常,而且热带风团随时会抵达野人山,暴雨洪水一起,地势底的区域都会被淹没,那伙往回逃窜的缅甸武装人员,恐怕是自寻死路去了。所以他没有理会玉飞燕的话,反问说:“姜师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飞燕对姜师爷被火焰烧死前发生的事情,尚且心有余悸,她本就是个点头会意的绝顶聪明之人,听了司马灰之言,已经隐隐觉得不妙,心想:“难不成真是撞邪了……”
司马灰不等她回答,就接着说道:“我看姜师爷可能是中了野人山里的蛊术了。”据说古代人为了保守“野人山”里的秘密,布下了许多阴毒的诅咒和机关陷阱,按照当前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