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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亡灵颂歌-第46部分

小说: 亡灵颂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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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这个名称来称呼那件雕刻的。”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金发姑娘的丑妹妹’。”我说。

    “这没什么区别!主要的问题是,连接‘金发姑娘’雕刻品和纽格兰奇修道院的那条线段——也不一定就是纽格兰奇修道院。我想,奥哈根有可能发现了给特雷诺看‘金发姑娘’的那个人——也就是奇兰——和给特雷诺看徽章的那个人之间的联系。请记住,没有证据显示徽章直接来自修女之手,也可能已经转了几道手了。所以,我说,欧洛克可能不是一个人单干,他背后可能是一个盗窃团伙。奥哈根可能碰巧发现了他们两者之间的联系。”

    “但是,如果奇兰计划杀死特雷诺的话,怎么又会在一个小时之前还要卖东西给他呢?”

    “怎么不可能?奇兰当时很可能还没完全下定决心要谋杀特雷诺,但当对方拒绝买他的骨雕时,奇兰觉得对方羞辱了他,便动了杀人的念头。”

    格拉格像一位中世纪的骑士,使出浑身的解数,掷出所有的武器,躲避对方的武器。我最好的办法是在他的盔甲里面放上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哎,马特,我跟你一样,没有理由相信奇兰嘴里所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据他自己供认,曾向特雷诺透『露』有关婴儿遗骸的事。而且,我们从缪里尔?布兰敦那里得知,这一消息使得特雷诺对挖地的兴趣顷刻间丧失殆尽。”

    “那又怎样?”

    “我想我们不妨相信奇兰打电话给特雷诺并向他兜售文物的说法——当时,他们约好在太平间见面。”

    “是的,然后呢?”

    “然后,奇兰见证了特雷诺所接听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那个从斯莱恩电话亭打来的电话——很可能就是这通电话把特雷诺引诱到了莫纳什的。”

    “可能就是欧洛克的同伙为他设的陷阱。”

    “即便如此,但奇兰说特雷诺听完对方的电话后,似乎显得非常高兴,我的理解是,他刚接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

    “答复什么?”

    “一个要求。是确定了确实存在一个畸形胎儿以后所提出的要求。”

    “但他在两个电话中间并没有拨打任何电话。”

    “他不一定非打电话不可,不是可以发短信么?”

    在格拉格发表任何评论之前,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什么……你是说部长?”他撇了我一眼,似乎在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然后,他到屋外接着打电话。

    我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使我改变了“奇兰是凶手”的观点?主要是直觉。但是还有几条是格拉格明显忽视的自相矛盾的证据,例如,他自己以前在描述“金发姑娘”的略图时说:该图出自另一个人之手,而非特雷诺自己所画;另外,画的是一个圆形物品的一部分,而且特雷诺对骨雕的奚落暗示:“金发姑娘”可能要比她的“丑妹妹”强千倍万倍。而且,我想特雷诺这种人一定会在美和金钱价值之间画等号,因此,我还相信:“金发姑娘”是一只金质文物。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显然,是费茨吉本给当地警局打了电话。一辆警车开到房子门口,奇兰从客厅出来,耷拉着脑袋,与侦探铐在一起。意识到我在场,他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可能是个小偷,依兰,但我并不是杀人凶手。我求求你告诉他们,我不是杀人凶手。”

    费茨吉本把他推到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身边,他们向敞开的车门走去。格拉格在门外来回踱着步,他仍在打电话。

    我感到万幸的是母亲没有亲眼目睹刚才这一幕,因为她……噢,见鬼!理查德和格莱塔的航班已经到了至少两个小时了。他们随时可能会到。

    警车开走了。我看到奇兰坐在后排座上,脸『色』苍白。他被夹在费茨吉本和另外一名穿制服的警察之间,两眼直盯着前方。他被吓坏了。

    格拉格回到厅里——我这才意识到厅里几乎和外面一样冷。我浑身发抖,他一进来,我就开始关门。但他的意思是马上就要离开。

    “……好吧,跟我保持联系。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他收起电话。“德雷克?霍德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

    “有人往汽车挡风玻璃上扔了一块砖头。似乎是那种随机犯罪。看来,霍德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

    “出事地点?”

    “位于卓吉达和多诺之间。”

    “而且他们确信他不是故意犯罪的受害人?”

    格拉格的小胡子挑了一下。“目前看来还不是。”

    “我想部长们都配有专职司机。”

    “当然。但是我们所有的人经常喜欢自己开车。”

    “那就是说你无法对他进行盘问了。真奇怪,你说呢?”

    “只要他能讲话,我就会问他一些问题。同时,我得确保欧洛克明天上午出庭受审,有好多文件需要准备。今晚上又得熬夜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不要对奇兰太厉害了。”我说,随着他来到门口的台阶上。“我想他只是……太虚弱。”

    我关上门,回到客厅。我经过格拉格刚才用脑袋轻轻磕碰的那个镜框,发现它已经有点倾斜了。那是一幅碳笔画:一座乡村教堂笼罩在白雪之中,时间是1896年,签字人为皮特?亨特。我开始接受这位才华横溢的人为我的曾外祖父。

    那幅画描述的是教堂冬景,教堂矗立在山坡上,显得孤零零的。积雪之上,隐隐约约地『露』出几块墓碑。我小时候,这幅画就曾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当我把它扶正的时候,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认真地看过这幅画。一旦你对某件事情的情感反应已成定格,就很难忘怀。回首往事,这幅画曾让我有过一些复杂的感觉,一种安详的感觉,我当时认为,死者长眠于地下,要比盖着雪被更为温馨舒适——却担心一旦冰雪消融,水流到地下,会惊扰他们。可是如今,儿时的回忆却演变成一种不祥之兆,类似于我在贝蒂镇的那种预感:这些景象——水、教堂、长眠者地下的墓『穴』——就像是占卜扑克,如果理解得当,就可以预知未来。

    我被身旁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菲尼安说。

    “我很好。”

    “派吉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给他简要描述了一番。

    菲尼安几乎没有对奇兰作出任何评论,他更担心的是我本人的安危。“你想让我到你家去吗?”

    “不用了。其他人马上就要到了——”我看见了外面的车灯。“实际上,他们已经到了,菲尼安。哎,顺便告诉你,我不准备告诉理查德他们今晚上还有教堂里发生的事情,好吗?我得走了。”

    格莱塔从副驾驶座出来,她身穿一身桃红『色』的运动装,脚上蹬一双雪白的旅游鞋。“很高兴见到你!”她笑容可掬对我说。格莱塔也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而且面容娇好。

    “嗨,姐。”理查德在车里叫我,他正费力地解开一个不熟悉的安全带。

    “奥因睡着了。”格莱塔打开后门。“他倚在『奶』『奶』身上睡着了。”我看见母亲坐在后座上,慈爱地抚『摸』着奥因长满卷发的小脑袋。

    理查德终于解开了安全带,从车里出来,紧紧地拥抱我,然后俯身抱起他的儿子。

    “别把他吵醒了。”我说,“跟我来——我带你去他的卧室,也是你们俩的卧室。”

    理查德把奥因放在肩膀上,扛着他进了屋。我们在穿过大厅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三个是多么地相像——黑『色』的卷发、白皙的皮肤和浓黑的眉『毛』。

    不到几分钟,奥因已经被套上睡衣,被抱到卫生间撒了泡『尿』,然后被塞到床上,这孩子困得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我们拥坐在客厅的时候,我多么希望陪奥因一起进入梦乡。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我觉得自己活像一只拳击袋,被搞得焦头烂额。

    但我必须强打精神。“非常高兴见到你们。欢迎你们全家第一次来爱尔兰过圣诞。谁想来杯饮料?”

    理查德背对着壁炉站着,手里翻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杂志。他扫了一眼格莱塔。

    “说实话,依兰,我们都累得筋疲力尽了。”她决定代表他们夫妻俩表态。“要不,咱们留到明天晚上再喝,你看行吗?”

    “我没意见。您呢,妈妈?”

    “我也累了。说话累的。你还不了解你贝蒂姨妈吗?”

    我也了解你呀,妈妈。你们姐妹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她让我陪她一起看老照片。她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噢,她想把家里的老照片都扫描下来送给所有的子孙。”

    “圣诞礼物?现在是不是有点太迟了?”理查德说,他还在翻着那本杂志。

    “不是圣诞礼物。那是要花时间的。她还要找你爸爸那边的亲戚要他们收藏的老照片。”

    理查德停下来翻杂志,看着我的眼睛。一听到谁提爸爸,他就会分心。

    我没答理他。“多久以前的照片?”我问母亲。

    “噢,你的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都在上面,他们照相的时候,刚结婚没几年,好像是本世纪初什么时候。”我母亲指的是20世纪,她总不习惯这个刚刚到来的新世纪冷不丁地挤进她的生活。

    “他们叫什么名字,是皮特和玛丽吗?”

    “不,不。你的曾外祖父叫威利,你的曾外祖母叫朱丽叶?罗素。”

    我感到茫然不解。“那么谁是皮特?亨特?会拉小提琴的那个人——他画的画到现在还挂在客厅里。他又是谁?”

    母亲苦笑了一下:“噢,他是你曾叔外祖。据大伙说,他是个大好人。但不幸的是,他二十六岁那年就突然去世了。”

    我惊呆了。“二十六岁?那他的妻子呢?他的妻子叫玛丽,是玛丽?玛格丽……家住赛尔布里奇……”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母亲奇怪地看着我。“皮特?亨特从未结过婚。”

    “从未结过婚?”

    “没结过。听说他有个心上人,但是不叫道她叫什么名字。”她站起身来,拥抱了一下理查德,吻了一下格莱塔,祝她晚安。

    “我们也要睡觉去了。”格莱塔揽着理查德说。

    “哦,是的。”他说完,放下杂志。他从我身边经过时,吻了一下我的面颊。“我们得谈谈。”他对我耳语道。

    “好吧,我们明天上午谈谈。”

    他们离开后,我瘫坐在扶手椅上,茫然地盯着对面的墙。如果愿望永远得不到实现,那么愿望还有什么意义呢?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觉得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以为理查德又改变主意了,结果是我母亲,她把脑袋伸进来,说道:“你看上去就像是去了一趟鬼门关刚回来,我还注意到你脑门上有一块擦伤。出什么事了?”

    我示意她进来,她立在扶手椅边上。

    “我的脑袋碰在车门边上了。”我说,“是在教堂的停车场里。唱完颂歌以后。”

    “这么说,你看到吉莉安留的口信了?”

    “你确信是吉莉安本人打的电话吗?”

    “噢,她没有说叫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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