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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亡灵颂歌-第40部分

小说: 亡灵颂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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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特雷诺和霍德曾经同时钟情于杰拉尔丁?卡皮翁?”

    “大概就像以前人们所说的‘争风吃醋’吧。”

    “你是说正是因为他们以前有宿怨才导致了今天这种结局是吗?”

    “这些都跟以前有关,他们三人之间在20世纪70年代的这种关系,以及在此之前十年前的撒利多胺剂胎儿……可以往前一直追溯到中世纪。甚至还有可能与纽格兰奇有关,我只是不太确定而已。”

    “嘿,等一下,你刚才一下子说了好多,我跟不上趟了,你得再给我解释解释。关于纽格兰奇这部分,我没问题。奥哈根的尸体就是在那儿或者说是附近发现的,反正没什么大的区别。”

    “那儿是案发现场吗?”

    “不是,有可能是从直升机上扔下来的。”

    “什么意思?”

    “一位农民在自家土地上打猎,在沟里发现了他的尸体。附近没有挣扎的痕迹。奥哈根衣着完整,但衣料有磨损和撕破的痕迹,说明他曾被拖拽过一段距离,但不是在那块地里——因为没有草和泥土的痕迹,地里也没有脚印。但也可能是因为土壤排水较好,别看是这个季节。”

    “他身上的伤痕是否跟特雷诺相同?”

    “每个细节都一样。嘴里也塞着冬青。我们猜测他是被人用他自己的腰带勒死的,但是腰带到现在也没找到。他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亡十二个小时,病理学家估计他被弃尸沟里不到六个小时——尸体未见有动物干扰。尸体周围没有发现贺卡,也有可能被风吹走了。”

    “你们有没有去了解他生前最后几天的行踪?”

    “据奥哈根的妻子说,周一晚上特雷诺的尸体被转到教堂后,他去斯莱恩见一个人。他的妻子要去陪大姑姐,也就是特雷诺的妻子过夜,他晚上没回去,他的妻子还以为他回家自己睡了,第二天上午会在葬礼上见到他,但是,第二天他没有出现,这使他的妻子警觉起来。我们在斯莱恩一家酒吧的停车场发现了他的‘威达’汽车,没人说在那儿或村子里见过他。因此,我们断定他是在开车来斯莱恩以后,自愿跟后来谋杀他的凶手去了某个地方。”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他的尸体是从另一个地方转移过来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弃尸于入口处,而是要抬着它一路走到圆丘的尽头呢?”

    “我们不能确定尸体是被人从哪个方向抬进地里的,只知道它是被人故意丢弃在那里的。”

    “嗯……你们所发现的这个排列直线,让凶手显得非常注重仪式,你说呢?”

    “因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凶手懂得一些考古知识。”

    “我不愿意给你们泼冷水,但是据我所知,那条直线并没有什么祭祀仪式上的意义。很可能是巧合而已。”

    格拉格挠挠头皮。“可是这些所谓的圣地不都是被各种线段连接起来的吗?”

    “是的,例如,有人认为纽格兰奇和大金字塔位于一条主轴线上,可是,在地图上任何两点之间都可以连成一条直线啊,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即使是这条线段又穿过第三或第四座古代建筑,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建立这些建筑的文明时间相距甚远。”

    “见鬼!”格拉格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

    “除非是有人想让你觉得有意义。”我说。

    “的确如此,”他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凶手在跟我们玩游戏。他用模仿‘祭仪伤痕’的方式成功地欺骗了我们,同时,又激励自己用奥哈根的尸体摆出了一幅更加精美的考古『迷』宫图。”

    “那么,这个人可像你上周日所说的那么简单,不单单是有简单的宿怨。”

    “哎,你得允许人家进行调整,不是吗?”他愉快地说道。“我们现在认为,这个家伙属于环保型的,对地产开发商恨之入骨,而且由来已久。他有可能是个孤僻的人,从来不跟别人交流感情——不会去参加游行,也不会给报纸写信。但是,他的感情最后却以残暴狂怒形式爆发了,特雷诺就成了他的出气筒。他肢解奥哈根是因为他从这种‘仪式’中得到了快感。只是觉得好玩。”

    “这是你们那儿的精神病医生得出的结论么?”

    “你说什么?”

    “奥哈根说你们那儿聘请了一位精神病专家,但是据他说那人屁用没有,对案子没有半点帮助。”

    格拉格咬牙切齿。“他指的是我。我不是什么专家。他是嫉恨我曾经在美国的一所警校呆过半年。或者,他认为我用不着每天都跟专家保持热线联系,征求意见。也许他不愿放弃试错法。”

    “可是,事实证明,正是那些方法要了他的命。”

    “是的。例如,他竟然带着特雷诺的一本硬皮日记簿——我们是今天早上在他的车里发现的。都被血浸透了,页码都粘在一起。奥哈根一定是在特雷诺遇害那天从他的‘大奔’里拿走的。我们在特雷诺的车里找到一个‘电子相册精灵’,我们没想到奥哈根会顺手牵羊顺走一个笔记本,我们所能辨别出来的笔记本内容主要是古董之类东西的画图——说不定是他酒店里要用的设备和装置。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从中发现可以联系的的人或电话号码,每一款物品只标注着品名和代码。等我们把笔记本的纸页分开以后,会对照他的电子相册再次进行核对。”

    “我敢肯定那些不是什么古董——反正不是合法的。据缪里尔?布兰敦说,特雷诺在走私贩卖失窃的历史文物。”

    “噢……如果是这样,他可能跟供货的人或者某个跟他交易的人发生了争执。奥哈根从笔记本猜出了对方是谁,然后愚蠢地约见对方。可是我不明白那样的人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功夫让犯罪行为显得这么复杂呢?可是,我总觉得似乎更……私秘一些。”

    我看看表,已经差不多该去接弗兰了。只能留下格拉格一个人圆凿方枘地去思考问题了。为了增加问题的难度,我决定把奇兰发给我的邮件内容告诉他。

    “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沼泽女尸的嘴里也有冬青的浆果——不过是七个世纪以前的。分析结果刚刚出来。除了凶手外,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一情况。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我会认为你要告诉我,凶手是死人转世。”

    “问题恰恰就在这儿,我也拿不出合理的解释。”我起身要走。“恐怕我得走了。但是我要见的这个人可能会给我提供一些有关纽格兰奇修道院的答案。我再找机会向你通报我了解到的其他情况。”

    格拉格直皱眉头。“我给你的忠告仍然有效。”他收起记事本,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我这才意识到他来我家以后连一根烟都没抽。

    我送他到门口。“那是一位年迈的『妇』人,对我不会构成什么威胁的。”

    “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他说。

    目送格拉格驾车离开后,我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手袋、钥匙和手机。我把脑袋探进办公室,告诉派吉我不回来了。但从我坐进车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条理『性』。我是那种自相矛盾的人,有的事情我可以做得有条不紊,而有的却做得不尽人意——我的办公桌简直是不可救『药』,我的内衣抽屉杂『乱』无章。但是,不管整洁与否,我都清楚每件东西应处的位置。就在刚过去的几分钟的时间里,我看见和听见什么东西有点不对劲,一个刺耳的音符,一种不适宜的东西。我在头脑中留出空白,目的是让它主动出来,坦白承认,但是,结果却事与愿违。毫无疑问,它会捡我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冒出来。

    我接上弗兰的时候,3点刚过。天光过早地黯淡下来,街上华灯初上。冰凌从弗兰家的屋檐上垂下来,围绕在门窗上的五颜六『色』的彩灯在有规律地跳动着,花园门口的雪人和圣诞老人也在闪烁着。光明傲视着黑暗。

    疗养院与我父亲所在的护理中心有几分相似——中央空调开到最大,休息室里的电视音量拧到最大。尽管弗兰告诉过我,许多病人患有耳聋或体温过低,我仍然认为对别人来讲,这地方如同炼狱。

    我们穿过休息室,看见震耳欲聋的电视机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年迈的男女,一个个看上去被暖气蒸得昏昏欲睡。走廊左侧是卧室,右侧是护士站、淋浴房、厕所和储藏室。弗兰敲敲走廊尽头的卧室门,举起一根手指,示意我稍等片刻,她走进去了。我可以听见她说话的声音,然后,她探出脑袋,招手让我进去。“我刚刚让她坐起来,告诉她你是我的朋友,让她别担心。”她对我耳语道。

    加百利修女的脸『色』看上去就像一块未经烘烤的茶点。她的头发就像是几缕羊『毛』,漫不经心地贴在头上。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法兰绒棉睡衣,用几个枕头支撑着身体。她骨瘦如柴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羽绒被,被子下面瘦弱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分量。

    “这是我的朋友依兰。”弗兰示意我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房间里面的另外一件家具就是一只床头柜,上面摆着一只椭圆形的钟表。弗兰告诉我疗养院不允许加百利修女看电视或者听收音机,因为那样会使她变得兴奋,然后她就会冲着别人大声地嚷嚷。我给她带来一份小礼物——一盆紫『色』的风信子。我把花摆到床头柜上。

    “依兰,这是加百利修女。我不打扰了,你们俩聊聊吧。”弗兰临出门时对我耳语,“如果需要我,我就在走廊那头的护士站。”

    我坐在直背靠椅上,望着她那双比洗退『色』的蓝睡衣还要苍白的眼睛。“谢谢您同意见我,加百利修女。”一缕风信子的花香飘过来,让我想到了家。

    加百利修女举起一根手指表示感谢并开始讲话。在她努力说话时,失去光泽的嘴唇翕动着,皱纹更明显了,就像手风琴上的褶皱。我什么也听不见,只好身体前倾,离她更近些。

    她不知从哪里获得了力量,声音沙哑,像是乌鸦的叫声。她的舌头在嘴里进进出出。“是养蜂人,是吗?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不是就想让我跟你讲讲养蜂人的事吗?”

    就好像是某种力量控制了加百利修女的身体,借她的身体讲话。弗兰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位老修女还懂降神术。我的大脑疯狂地运转着,拼命想听懂她在说什么。与此同时,加百利修女向我证实:“在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之前,我们被称为养蜂人。”

    “是因为你们的穿着打扮吗?”

    “应该说是面纱,一直到下巴。这是公元3世纪时一个殉教者的头饰。来自于地下墓『穴』的一副绘画。这是教皇亚得良建议的……我们在说什么?”

    “看护『妇』头上戴的面纱。”

    “是的,是的,我知道,面纱。我们的服装其他部分都很朴素,只是在腰部有一条红边——代表脐带……我们是助产士,当然……”我曾经观察过卡皮翁院长面纱上的红边,很可能就是一种残留边带。“从一开始,我们就被称为养蜂人修女,所以,蜜蜂就成为我们这个教团的蜜蜂。当然,面纱也确实有它的目的,我忘记了它的目的是什么……”她盯着我的脸,想寻找一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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