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颂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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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好痛,我可怜的婴孩,
每天每天我为你哀悼,
我不能言也不能唱,因你不再来,
吧儿,吧儿,啦啦,啦莱……
母亲在为她的新生儿『吟』唱,哼着儿歌伴他入眠,她心里完全清楚厄运即将到来,无辜的孩子将惨死在希律王的爪牙手中。爱迪丝忧郁的表情告诉我,她完全清楚歌词的内容。
啦啦,啦莱,我的小乖乖,
吧儿,吧儿,啦啦,啦莱……
“菲尼安,咱们走吧。”我对他耳语,一种不安的感觉在我的心中升起。
“最好给我们的男主人或女主人告个别。”他说完就朝爱迪丝走过去。但他看到她正在拭着泪水,便向她轻施一躬,低声说了声“谢谢”,就走开了。
等我走近时,爱迪丝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强的微笑,但她柔和的棕『色』眼睛却道出了她的心事——似乎总在诉说着哀愁。“请您别介意。”我握着她的手说,“我每次都会被打动,因为那是一首死亡颂歌,您是知道的。”
下楼梯时,我们路过一面镜子。我注意到自己的穿着:黑『色』的上衣和裙子、象牙『色』的罩衣。在过节的时候,这种颜『色』的搭配显得有些怪异。它们令我想起死亡和葬礼、裹尸布和骨灰。它们分明是死亡的颜『色』。
第一卷 第十八章
清晨7点半,红山山梁上方的东南天际泛出一抹玫瑰红。我在路上行驶着,不时有鸟儿从车前掠过,从路的一边飞到另一边。黑暗中透过偶尔出现的树篱缺口,看得见灰『色』的土地。河里闪着粉红和银『色』的光,宛如当年挤满鱼梁的大麻哈鱼。自从离开博因城堡,这是我第三次播放《考文垂颂歌》了,我带了一盘罗莉娜?麦肯尼特的cd。我惊讶地发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然如此怀念那种真正的哀伤与惆怅。
在回家乡博因城堡的路上,菲尼安觉察到了我的情绪,以为我是在为受到威胁而感到忧心忡忡。他主动提出来要在家里过夜,但是我说,如果他能在房子里四周检查一下,我就已经非常幸福了。他在外面检查的时候,我听了一下格拉格给我的电话留言:他正在让法医小组鉴定那张贺卡,还说会跟我保持联系。菲尼安拒绝离开,直到我答应他:一旦我认为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即给他打电话。但那一晚平安无事。
在纽格兰奇入口处外面,我把车子并排停在其他几辆车旁边。昏暗的天光下,山梁上空笼罩着厚厚的云层。我把cd盘放回盒里时,cd盘把一缕光线反『射』到我的眼睛里!有了!我知道待会接受采访时自己要说什么了。
一队天鹅从依然昏暗的西部天空飞过来,而且始终保持着楔形队形。它们从头顶飞过时,我数了数,一共七只——朝下面的河谷飞去。我走近冬季里变得稀疏的树篱,在半黑的天光下,看着冰冻的土地。有些地方还有犁铧的痕迹。没有风,却依然冰冷刺骨。我拉上风衣的拉链,带上手套。我心想,五千年前,在这样的一个早晨,人们是否也会聚集在下面的山坡和河对岸的草地上?千万年来,博因河磨蚀着谷底,切割出台地,形成天然的『露』天大剧院。也许会把建有神庙的河岸专门给老人或传教士或祭祀者预留着。他们又是如何渡到河对岸的呢?逆流而上,不远处便有一个涉滩,但是冬季涨水时是不能涉水过河的。显然,一个明显的答案就是船渡。
我转过身,仰望着山上长满草的穹隆,弓形的石英表面已经吸收了些许光线。圆丘的入口处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圆丘建在斜坡上,斜坡外面有一道大门。我正朝着门走去,一辆“陆虎”朝我开过来。司机熄灭刺眼的大灯后,我才认出那辆黑『色』“陆虎”。马尔克姆?雪利正坐在驾驶座上,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车子从我身旁驶过时,他冲我挥挥手。我还了礼,继续往大门口走。康?颇赛尔和访问中心的其他职员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早!康。”我说,“非常感谢。雪利博士就在我后面。”
他打开门,让我进去。“一位记者和摄影师还有你的一两个同事已经到圆丘上去了。”
这时候天已大亮,我开始攀登通向圆丘的路。远望红山,我看见云彩已经散开了,呈平行的灰『色』条状,『露』出几片鱼肚白。
我在入口外面的人群中看见了几个女人,她们也是今天杂志采访的对象,跟其余人员分开站着。而其余的人只是短时间进入圆丘,欣赏阳光穿过天窗,直『射』进墓道的最底端。这两位考古学家正在跟《发掘》杂志的赫伯?巴克斯特聊天。我沿着坡路往上走的时候,离我较近的是杂志摄影师山姆?班本,一身准军人的打扮,正把镜头对着其中一块直立的石头,以前曾是圆丘的外围。这些残垣断壁目前仍是全国最大的石围。
“嗨,山姆。”我路过时,跟摄影师打招呼。
“嗨,嘿,你说这些石头是跟圆丘同时建立的吗?”
“不是,要晚几百年呢。”
“为什么?”
“我也不确定。有一种理论认为:石围代表把更古老的墓室宗教‘围起来’。”
“那就是说,这个地方是当时两大宗教膜拜的中心了。”
“也许更重要。”说完,我又继续往山上爬。我还可以告诉他,即使是后来的铁器时代,布鲁?纳?波因尼就已成为传说中的爱尔兰国王的陵墓所在地。尽管没有考古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却可以证明尽管建造圆丘最初的目的早已被忘却,其周围确实存在一种神秘的气氛。
赫伯?巴克斯特看见我走近了,就大喊:“嗨,依兰,我们在这儿!”她跟我们一样,因为天气寒冷都穿得厚厚的,但是她淡粉紫『色』的棉夹克配上口红和腮红,足以使她与众不同。
“早上好!”我对这三个女人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她们扫了一眼太阳,然后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赫伯指着她身边的两个女人问我:“依兰,你认识玛格丝和芙蕾达吗?”
“我当然认识。今天第四名成员是谁?”赫伯上个礼拜分别采访了我们。当时我在心里默记下她们的名字,但是有一个人的名字我忘记了。我只记得她不是考古学家。
“伊莎贝拉?奥莉丹。她就在你身后。”
我转过身,看见马尔克姆?雪利在亲吻女伴的面颊,然后转身加入进入墓道的人流。伊莎贝拉羞红了脸,笑盈盈地向我们走来。
“我没来晚吧?”她说话的声音尖细,像娃娃的声音,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双唇丰厚,大大的眼睛显得很单纯,黄『色』的卷发漫不经心地从墨绿『色』的桶形帽中伸出来。她穿着一件长及小腿的深红『色』天鹅绒大衣,里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内裤也可能是短裙的蕾丝花边。不用说你也知道待会谁在照片上最引人瞩目了。我不无嫉妒地欣赏着她华丽的服装——我甚至从看到她第一眼时就讨厌她。
“一点也不晚。”赫伯回答说。我心想,即使是晚了,伊莎贝拉也不会在乎。“我知道你们大家肯定会想,伊莎贝拉怎么会出现在我们中间呢?我认为,为公平起见,在今天这种场合下,我们应该听听有关纽格兰奇的不同看法。伊莎贝拉,或许你会告诉大家你从哪里来。”
“当然可以。我是猎户座研究会的成员。我们认为纽格兰奇和山坡上的其他建筑都是通往星星的门户……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例子。”她伸出漂亮的下巴,一脸坚定的神态。“我们还打算帮助考古学家打开封闭的思维,了解这些纪念碑的真正含义。”
我的一个学术同行作了一个耸肩的反应,另一个礼貌地咳嗽了一声。
我真想勒死她。
赫伯没有意识到大家的鼻子都气歪了,继续单调乏味地说道:“我想让你们大家每人都简短地发表一下看法,为简单起见,我带来了录音机。山姆还要给大家照几张合影,直到今天,我们才等到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圆丘入口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人们兴奋地谈论着什么。原来是康?颇赛尔来给大家开门来了。
“我去里面陪一个人,他有点幽闭症。”伊莎贝拉说。
“可是……”赫伯无奈地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跑开了。“哎,真见鬼!她待会会回来的。”
雪利在入口处等着伊莎贝拉,拥抱了她一下。然后,他们一起进入圆丘。我们几个也朝门口走去。山姆?班本也过来了,看到我们背对着石英墙站成一个半圆,他不时按下快门为我们拍照。对面山梁上空的云彩已经散开了,天空被染成一片金黄。
山姆暂时放下相机。“嘿,我说,你们身后那堵墙太壮观了!”
我们回过头去看,发现围绕圆丘的残墙闪闪发光。一轮红日刚刚爬上红山山梁。还需再过四分钟,太阳的光束才能『射』入入口上方的狭长裂缝。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等着,不时对着表上的时间。然后,从圆丘内部传来清晰的低语声——声音效果非常引人注意,因为人群站在离入口近二十五米远的地方,而头顶上是二十万吨重的土石结构的墓冢。
“好吧,”赫伯拿出一只微型录音机。“趁着阳光进入墓室,我们把采访做完。我们先从……玛格丝,你先来怎么样?”
第一个不是我,我松了口气。我几乎没有想过这个话题,尽管在过去的几天里我的生活与之紧密相连。玛格丝的专业领域是墓道艺术。如果让她讲,她完全可以讲上三天三夜。的确,她和芙蕾达?道琳都是爱尔兰考古界备受推崇的人物,她们俩曾经都是我的老师。
她挥动手臂,她的手势将入口处的巨大石块都包括在里面,石头上刻有流畅的螺旋花纹,还有,用以支撑圆丘的巨大镶边石也刻有图案。“据估计,欧洲有三分之二的巨石艺术都雕刻在博因河谷的石头上……”
我能预测她下面所要讲的内容。因此,在她讲话的同时,我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尽管她在讲,但我没有真正去听。可是,我的大脑总回到伊莎贝拉出席活动这件事上。让我厌倦的是,马尔克姆?雪利因为票的事向我施压,原来都是为了伊莎贝拉。但问题还不止这一件事情。
“……还有人把螺旋形图案归结于『药』物引起的某种萨满教的感悟……”
伊莎贝拉正是最近与雪利频频约会的人,但即使是他把莫娜的伤痕告诉她,任何人也不会把“杀人犯”跟她联系在一起。还有,给别人寄与纽格兰奇有关的圣诞贺卡的人舍她还谁?
“……为什么只有少数几具骸骨葬在此处?这些是这个部落祖先的骸骨吗?他们是否在部落的生死轮回中扮演过一定的作用?”
或者并非伊莎贝拉本人,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同属于“猎户座研究会”?我能感觉到玛格丝的话马上要结束了,开始注意听她的发言。
“……有人会问,五千年以后,沙特尔大教堂会变成什么样子?即使在今天看来,它最初在人们生活中所起的作用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了。但是我们假设,如果将来发生重大的自然灾害,不仅可能引起大教堂的坍塌,而且会使基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