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红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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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衣肘均佩一方袖章,中央一个金色“启”字,正是仰光帝的幕后心腹卫队锦睿师。
锦睿师分为两部,女部由贺奔领导,分叉在宫中各处,男部由燕克南领导,潜伏在朝廷重臣身后,月圆之夜,朝阳密会。
“皇上!”
燕克南将一块印有“允”字的铭牌递于段启,只见段启依旧负手而立,右手一扬,二十余名紫衣武士驮着竹林中的尸体瞬间消失。
“好好安葬!”
他们终究来了,他该如何对付,八年时光,天下已定,物阜民丰,他自认没有辜负当年兄长所托。然而,那场恶梦,终究是要缠绕他一生了!皇兄啊!皇兄!你留下这帮敬你如是的部下,叫我如何下的了手!
“皇上!大殿下地下有知,必不会怪罪的!”包奎望着仰首而叹的段启,心中不禁无限敬畏。
段启依旧一言不发,黑眸皎如深潭,英挺的身姿屹立于夹杂着血腥的狂风之中,犹如久经风雨侵袭的孤山峻岭。须臾之后,双膝跪地,在无字碑前三叩首,昂然挺立,转身而去……
此方无字方碑之下,正是当年谋逆之臣——奇王段允。
平熙帝二十八年,奇王段允宫变篡位,太子段习,不幸蒙难,国之大殇,明王段启割逆臣之首,以谢天下,这便是史书记载的“天门之乱”。
夜幕初降,宫门大起,仰光帝回宫。
朝阳宫内,直到子时,灯火未熄,凉风透过纱窗飘进屋内,吹拂着满室的烛火,摇曳晃动,却丝毫没有惊扰御坐之上低首批着奏章的段启,只是间或停笔蘸点墨汁或抿一口茶。
看着段启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又豁然开朗,抿嘴浅笑,包奎朝着窗外不知望了几次,看着那月色一点点褪去,除了淡淡的风声和轻微的虫鸣,也就只好上前说到:“皇上,子时已过,实在该休息了,明日赫连将军班师回朝,您还要到城门犒军呢?”
原本奋笔疾书的段启陡然停下了手中的笔,静默着思索了一回,把未批完的奏章批完才放下御笔,失笑着:“你不说,朕倒真的忘了……”
八月初八,云淡风清,汴西城内一片喧嚣,锦旄飞扬,鲜红的锦毯从城门口一直铺到位于城中央的一处高台,高台之上,皇家明黄华盖高扬,数十坛陈年醇酒分列两侧。
午时三刻,护城河上,索桥高悬,北征军三千精兵长驱而入,浩浩荡荡,锦旗如云,鼓声如雷,两道围观百姓如云,汴西城瞬间湮没在欢呼声和鼓声之中。
仰光帝率朝中大员,具数登临高台,玉袍华冠,等候凯旋大军。
一身儒士打扮的幽若和绮香伫立在乐逍遥最高的阁楼之上,足以俯瞰所有盛况,听着楼上的一些看客的闲谈,也大致了解了情况。
北候国将近百年来一直是日韶王朝的北方大敌,北候先祖原是匈奴后裔,长期生活于草原之上,战马肥硕,北候族民更是个个虎背熊腰,孔武有力。
仰光帝即位后,北候亦曾多次入侵日韶北部各省,掠去战马妇孺无数。仰光帝五年秋,骠骑大将军赫连容率四十万大军,奉命北征,历时两年,一路北上,势如破竹,于仰光六年九月生擒北候王储,枭首悬于大军锦旗之上,军心大振,北候大军败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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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帝七年一月,北候可汗派出史臣亲临北征军营,请求议和,右相秦拓奉旨北上,于三月达成议和,然北候国内部大乱,北候督军率旧部叛逃。应北候可汗之请,北征军奉命助北候王族追杀残余旧部,终于七月平定北候内乱。
“哇!这犒军的阵仗真是非同一般啊!”绮香不禁惊叹到。
幽若望着高台之上,段启一身明黄朝服,腰束金玉缎带,头顶通天冠宛如暗夜辰星,于一群绛色朝服的大臣之中,赫然而立,天子威仪,震慑四方。
及目远眺,只觉层层黑浪纷涌而至,战马铁骑,齐声逼近,天地之间,再无其他。一匹通身雪白的披甲战马傲然出现在大军前列。幽若看不清马上之人的模样,只觉的那身素银甲胄熠熠发光,降那将军周身都笼上了一幕银光。
顷刻之后,金鼓大作,号角扬起,赫连容飞身下马,稳步走向高台,单膝跪地,只见段启俯身相扶,君臣对视半晌有余。而后赫连容转身而立,高举战刀,台下三千大军,列队而跪,齐声高喊“吾皇万岁!”
幽若失神的望着那抹明黄的身影,巍然挺立,长袖飞扬,举手投足,尽是天子风范,岿然不动。所谓天子,便是如此!睥睨天下,指点江山!
“主公,现在正是最佳时机,为什么迟迟不动手!”一个沙哑急促的声音传入幽若耳中。
“对!殿下的仇已经拖了八年了,那人面兽心的段启早就该死了!”又是一个愤恨的声音,显得迫不及待,幽若似乎能够听到利剑出鞘的声响。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呼应声,似乎都已然胸有成竹,非置皇帝于死地不可,过了好些时候,一个冷漠透心的声音陡然打断了那一群颇为愤慨的叫嚣。
“今日不是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不可前功尽弃!”
到底是谁要杀皇帝?他们口中的殿下又是谁?幽若斜睨着四周,只见阁楼左边轩廊处四五个白色布衣,头顶蓑帽的男子,按剑而立,周身仿佛透着刺骨的寒气。只见那几个男子突然转身,方才发现额间均挂着一方黑色绸带,为首的那个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左脸刀疤!是他?”
那日在乐逍遥上遇到的男子,为什么要刺杀皇帝?那男子从幽若身旁走过,忽然转身,与幽若打量的目光相触,依旧如那日的凌厉肃杀,幽若急忙调开视线,倾身挡住绮香。
“怎么了?”绮香惊疑的望着突然紧紧靠在自己身上的幽若。
“没事!人太挤……”幽若轻笑而答,感觉到身后的视线终于消失后方松了一口气,猛然发觉自己已然汗流浃背。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皇帝?看似早有预谋,势在必行。在这种时刻本是刺杀的最佳时机,然而错就错在,今日是大军凯旋归来,举国同庆之日,于这种时刻刺杀彪炳千秋的功业的当今圣上,无论是成是败,终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幽若望着那群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
高台之上,数十坛醇酒,已然开封,酒香四溢,三千精兵,高举酒杯,山呼万岁……
直到未时,人流方散去,幽若和绮香才得以从乐逍遥的上下来。
当夜,雍和殿内,大摆筵席,管乐丝竹,一夜未歇,满朝文武,座无虚席。
朝阳宫密室内,段启慵懒的坐在一侧,颤巍巍的把着酒瓶,拎起灵台前的一个歪倒着的酒杯,注满酒,微醉的咕哝着:“皇兄,你当年的心愿,今日朕终于帮你实现了!”
“哈哈……干杯……”干笑地说着,仰头就将杯中地酒一饮而尽,又注地满溢出来,顺着桌角滑落,滴滴作响。
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柄剑上,眉角骤然紧蹙,慎重敬畏地拔出剑鞘之内那柄带血地宝剑,段启执起酒杯,一声“干杯!”,酒杯与宝剑碰撞之声在室内回环不歇……
翌日,罢朝一天。
[朝堂汹涌:第十七章 福兮祸兮]
翌日,破例的,一身月白常服,段启从朝阳宫出发,坐着御辇往博古轩方向而去,也唯有那里,才是自己永远的净地了,没有染上这宫廷里的所有丑陋和污秽。
一切依旧如当年他与父兄在此处畅谈天下、博古论今时的模样,只是物是人非,如今他是一国之君,万民敬仰,而兄长已然成为万人唾弃,弑父杀兄的千古罪人,何其悲凉?
“什么声音?”幽若自言自语到,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而且这藏书阁从来就不会有人来,更别说是夜晚了。完了!不会是小偷吧?可是这宫里戒备森严,怎么也不可能有贼啊,如果有贼也不会笨到来偷书吧!
思量之间,幽若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心里不禁有些毛悚悚的,不会是什么刺客吧!怎么办呢?还是藏起来吧!对……可是藏哪里去呢?
“出来吧!”
低沉浑厚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幽若耳边响起!这男人的声音真是好听,而且有种摄人的力量!幽若依旧沉浸在段启的声音中,浑然不知危险降至。
“来人!有刺客……快……”包奎莫名其妙地听着段启说了一声,直觉地以为藏书阁内有刺客。
“不必了,过去看看!”段启一个扬手阻止了包奎,递眼示意他过去看看,听那呼吸之声分明不是杀手,也就无需如此大惊小怪。
包奎疑惑的朝着那微弱的呼声走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手捧着一本诗经,神色紧张地藏在墙角,看到他地时候似乎疏了一口气地模样。
“大胆奴才,竟敢在此惊扰圣驾!”包奎叫骂着就要去抓幽若地耳朵。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呜呜……怎么可以是他,完了完了!幽若看着眼前这个小矮人似的没胡子老头,用脚指头也知道一定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宫中胜传的“包矮个”了!这皇帝怎么会到这皇宫里鸟不生蛋的地方!
“你是何人?哪个宫的?”段启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顾自拿起架上的一本书,随意的翻着。
“奴才刘全,是直殿监负责打扫藏书阁的!”幽若貌似十分惊恐的回答。
“这么晚了,宫里的规矩难道不清楚么?”言语之中已有几分恼怒。
“奴才知罪!”怎么办,怎么想个理由出来,可是此刻脑袋瓜怎么也不好使!
“明日自己去领五十棍吧!”天呀!这样也要五十棍啊,怎么办,五十棍下去还能活么!
“还不到一边站着!”包奎看着段启已然手持一本书走向御坐,对着幽若怒目而视地命令到。
幽若只好乖乖地挪到一边站着,琢磨着这皇帝这么大白天来藏书阁,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是上早朝地时候么?更可恶的还是有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走狗”!
“包奎!《孙子兵法》……”余音未歇,幽若就看着那“包矮个”奔到一旁的书架找开了,只是这包公公似乎不怎么机灵,硬是找了半天也未找到,看的幽若连声叹气,真是老了不顶用啊!
“第四个书架第三层……”段启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到。
幽若瞥了瞥段启,看他只是低俯着专注的看着书,再看看一边开始手足无措的包公公,叹了一口气,走向那书架,利索的找到了《孙子兵法》交给他,只见那包奎起初有些惊讶的看着幽若,接着马上脸色一变,露出微怒的神情。幽若什么也不说,只是朝着段启努了努嘴,示意包奎把书快些送过去。
一个早晨就这样悄然过去了……
“在藏书阁呆了多久了?”有些疑惑怎么一个打扫的小太监,居然对这藏书阁比自己还熟悉,能够如此精准快的找到他要得书,段启禁不住问到。
“回皇上,一年多了!”幽若惊惶的望着端坐在御坐之上闲适的喝着茶的段启,着实被他突入起来的声音给吓到了。
段启微微抬头,瞥了一眼那“小太监”,唇红齿白,倒十分镇定,怎么这宫里的太监越来越清秀了?而且满机灵的,有些疑惑的问:“可识字?”
“未进宫前上过几年私塾!”怎么还问?幽若心里有些发毛,深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