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闺门毒后-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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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儿,娘终于替你报仇了……
去正房与太夫人说了会儿话,便见着下人来报,司湛与屠凤梧来了。
“进来吧!”太夫人拍了拍小姑娘的手儿,示意她看过去。
珠帘被挑起,清冷的青年身上披着竹青色的大氅,眉梢间带着未化的雪花,快步走了进来。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兀自站到了不远处,省得身上的寒气冻到了小姑娘,“师母,本王来接鸢鸢了。”
他话音方落,身上的珠帘便又被人挑起,身穿白色锦袍的少年跟着走进来,肩上披着黑色大氅,他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见过外祖母。”
二人都来了,太夫人倒也不耽误了,只挥了挥手,做出一副厌烦的模样来,“去吧去吧,省得说我老婆子耽误了你去玩儿。”
“外祖母便会胡说,我何时说过您耽误我了,分明是外祖母烦了我,方是想着找借口将我打发出去。”她不要脸地在太夫人的怀中蹭了蹭,声音娇娇脆脆的,只恨不得将人的心给喊化了。
太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屠凤栖这才坐直了身子,行了礼,才随着二人走了出去。
出府途中遇见了凤淑,屠凤栖却只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一般。
“鸢妹妹……”
屠凤栖脚步一顿,回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而扭过头去与司湛二人道:“风大,咱们还是快些出去为妙。”
二人自然不会拒了她,只是留在原地的凤淑却是委屈不已,鸢妹妹是真的要与自己断绝来往了么……
昏暗的天牢中,二老爷与二夫人被关在一处儿,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门口处传来了阵阵轻巧的脚步声,守门的牢头弓着身子,满脸恭敬地将少女迎进来。
“劳烦您了,今日是我二叔和二婶儿行刑的日子,虽说他们害了我爹娘,只到底是一家人,我来送他们最后一程。”少女吸了吸鼻子,捏着帕子将眼角的泪水儿擦掉。
听到这个声音,二夫人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盯着那逆光而来的少女,“贱人。”
咬咬牙,她怨毒地握紧双手,若不是这贱人,他们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二老爷满脸绝望,仿佛不曾见着屠凤栖走进来一般。
“二婶儿。”少女笑意盈盈,双眸中的泪意褪去,反倒是露出了丝丝狰狞来。她抿了抿红唇,招呼桑支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二婶儿,二叔,再过一个时辰,您二位便要去见我爹娘了,趁着还有时间,我来看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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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因果报应
“小贱人,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二夫人声音凄厉,干瘦黑臭的双手从里头伸出,意图将屠凤栖拽过来。
小姑娘似乎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满脸无辜道:“二婶儿您在说什么呢?什么是我安排的?我不知晓您说的是什么。我好心来看您,您这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二叔与您害死了我爹娘,我还未说您二人心狠手辣,您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贱人,别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了的!你早便知晓凤玲珑那贱人的死不同寻常,却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来!你与宋梅珍合作,便是为着指控我与老爷!”
只后来宋梅珍被他们给杀了,这贱人却是将如嬷嬷给藏了起来。什么她不知晓自己在说什么,这一切都是这贱丫头一手安排的,为着的便是在狩猎场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二婶儿,您在说什么?”屠凤栖眨眨眼,将眸中凉薄的光芒遮去,“这一切是我逼着你们去做的吗?是我逼着你们害死了我爹娘?还是我逼着二叔与段宝林苟且了?古语都说,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你们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谁能害得了你们呢?”
她心狠手辣?
那么他们害死爹娘的时候,怎不觉得自己心狠手辣?
他们与四皇子一同骗自己的时候,怎不觉得自己心狠手辣?
他们害死了外祖父一家,害死了凤梧哥哥,害死了司湛害死了元宝儿的时候,怎不觉得自己心狠手辣?
“可我们并没有害你,这些都是往事,你为何要揪着往事不放?”二夫人磨了磨牙,死死地瞪着那面色诡异的少女,意图用往日的温情来说服她,“鸢鸢,你忘了吗?在你爹娘远走边关的时候,是我陪着你长大,你每回生病,都是我整夜整夜不合眼的照顾你。鸢鸢,算二婶儿求你了,收手吧,我们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儿便让它过去,二婶儿知错了,你原谅二婶儿好不好?”
她用极近卑微的语气,向一个曾经自己最是瞧不上眼的小丫头求饶,心中的怨恨却仿佛要冲出喉咙,生生地将她撕碎一般。可是,她没有办法……若是她不低头,今日午时,她便要没命了!
“呵呵——”牢中忽然传出了小姑娘清脆的笑声,二夫人挺直了身子,还以为她是答应了自己。
只她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听得那小姑娘缓缓开口道:“二婶儿,杀父之仇,如何能便这般过去了?您知晓我们是一家人,可您在谋害我爹娘的时候,为何却是没有这觉悟?是,您曾经视我如亲女儿,便是我都险些相信,您是真的疼爱我的。”
二夫人愣愣的看着她,眼前的小姑娘,双眸通红,目光中却是带着丝丝畅快。
“鸢鸢,至少二婶儿从未想过害你……”
“是吗?”从未想过害她么?
屠凤栖冷笑,一颗心忽然便沉淀了下来。她本以为,大仇得报,自己心中定是万般痛快的,只到了如今,她却觉得可悲,自己是有多蠢,才会选择相信他们?
“不曾想过害我,二婶儿这话说的,便是我都险些信了。只怕不是没想过,而是没成功罢了。当日的桃花宴二婶儿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心中一清二楚,不过是想要将我推出去给大姐姐当垫脚石罢了。二婶儿,我不傻的。”她只是太过相信他们,才会给了他们屡次三番的害自己的胆子,“待到我助四皇子登上大典,便是我的死期。您说,我猜的对吗?”
后面的一句话,只她与二夫人听得见。
二夫人蓦然瞪大了双眼,“你,你……”
“我怎么会知晓?”小姑娘将脸上的嘲讽收起来,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从我回到昭都那日起,我便知晓二婶儿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在给我下套,我何尝又不是在给你们挖坑?二婶儿,您和二叔落得今日的下场,却是半点儿都不冤。我爹和我娘两条性命,正正好相抵。”
若不是她重来一世,二房害死的人,又怎会只这二人?
“因果循环,不过如此。”
她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胸口上的郁气仿佛一下子便散开了。扭头对着仍在发愣的二夫人,屠凤栖冷笑了一声,双眸中再不带一丝温度,“二婶儿放心,我很快便会将大姐姐送过去陪您的。”
牢房的大门重新被关上,二夫人才是回过神来,她望着那早便消失不见的少女,“不要,屠凤栖,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无人回应。
天牢外不知何时,竟又飘起了雪花。小姑娘提着裙摆走出去,身后的大门缓缓地合上,隐约还能听到里头的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好了?”司湛与屠凤梧同时看过来。
少女点点头,面含笑意,最是娇俏不过。
“午时问斩,本王料想你定是会来的,便向皇兄告了一日假,待会儿来法场替本王的人,你也认识。”司湛恶劣地勾了勾唇角,为着将那人推出去,他倒是费了不少力气。
“哦?那是何人?”屠凤栖踩着凳子,扶着桑支的手上了马车,极感兴趣地探出一个脑袋来,“莫不是,竟是大姐姐的相好不成?”
她着实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鸢鸢果真聪明。”司湛赞许,“走吧,想必今日不会太过平静了。”
是啊,今日定是不会太过平静了。
法场处早便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待到屠凤栖几人过去时,前头却只能见着一个一个的脑袋了。所幸她不曾想过挤进去,便也只在自己的马车上待着了。
人头落地,不过一瞬间的事儿罢了。她挑开了珠帘,望着行刑的男子将大刀举起再落下,前头的百姓嘘声一片,连带着她心上的枷锁,亦同时被松开。
“姑娘说的对,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桑支挑了挑炭盆中的银丝炭,只感慨了这般一句。
若是当日二老爷与二夫人不曾想着害死了自家老爷和夫人,若是他们不曾逼着姑娘走到绝路,如何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一切皆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第一百八十章 娶我,或死
马车回程时,倒是意外地碰到了屠嫣然。
许久不见,从前那风光温柔的屠家大姑娘,却是消瘦了不少,眉宇间的温柔娴静再不见踪影,只余下满目的阴霾昏暗。
许是认出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与护送的司湛和屠凤梧,她冷冷地抬起头来,目光正巧与探出脑袋的屠凤栖对上。
眸中迸发出强烈阴郁的恨意,她瞪着双眸,恨恨的道了一句“贱人”。
屠凤栖却回之一笑,以胜利者的姿态俯瞰她,目光悲凉,分明她什么都没说,却叫屠嫣然如鲠在喉,恨不得冲上前来撕了她。
将珠帘放下,屠凤栖冷笑了一声。屠嫣然,你也有今日!
“那是大姑娘?”桑支扫了一眼,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晓大姑娘现下是不是后悔得心肝儿疼了。”
“近来她都遇着什么事儿了?”听出桑支话中的暗喜,少女挑了挑眉,单手撑着下巴望过去。
“奴婢也是听空青那丫头说的,大公子被放了出来,不过在牢中动了刑,伤了手脚,余生都只能躺在床榻上过了。大公子素来心气儿高,心中自然不甘,便将这怨气撒到了大姑娘的身上。如今的威远伯府不过是个空架子,大公子治病要钱财,大姑娘到哪儿去给他找银子?该当的都当了,只这无底洞却是无论如何也填不上。”桑支冷冷的哼了一声。
要她说,大公子亦是罪有应得,若非是自家姑娘与杜康公子福大命大,现下早便是大公子手下的亡魂了。
“奴婢觉得王爷似乎是故意将大公子放回去祸害大姑娘的。这不,现下大公子为着钱财,便逼着大姑娘嫁给一个商户,只因那商户家中有些银财。大姑娘自然是不愿的,便又偷偷摸摸去见了四皇子,本想着趁机给二老爷和二夫人求求情,谁知晓四皇子竟是不愿意见她。莫说是见她了,二老爷他们一被关了进去,四皇子便与傅家勾搭上了,现下可正与傅姑娘打得火热呢!”
也是了,现下的威远伯府正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四皇子素来精明,又怎会再招惹上这等麻烦呢?躲还来不及呢!
“在利益面前,真爱到底是差了一筹。”屠凤栖冷冷道。
前世落败的人是自己,当屠嫣然与景子默恩恩爱爱时,她却躲在漏风的破院子中,带着元宝苟延残喘。重来一世,这对“真爱”的好事倒是成不了了。
“派人盯着她,省得她要来与咱们鱼死网破。”
桑支连声应是。
回到镇国公府中,屠凤栖换了一身火红色的衣裳,便被镇国公给叫到了书房中。
待到她来到时,司湛与屠凤梧却早便在里头坐着了。
“外祖父。”她福福身,撅着嘴抱怨:“鸢鸢这才回到府中来,外祖父竟也不体谅人家,待会儿见着外祖母了,我定是要告状的。”